說到做到, 可能是真的被氣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姜麗麗就跟單位請了假。

那邊警察局還沒開門, 她就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了。

沒想到面前的女孩會這麼好心又熱心, 女鬼有些受寵若驚。

明明, 之前自己還想強佔她的身體來著。

“對不起……”這麼一來,女鬼反而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 以後你只要不再這麼幹就行了。”姜麗麗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情:“如果我是你,我也想不顧一切, 讓那渣男付出代價!”

更何況,飛僵沒來之前,女鬼只剩下本能,根本沒多少思考的能力。

自己總不好跟這樣的她計較吧?

由於昨天飛僵施放過法術, 女鬼暫時能在陽光下行走一段時間。

看著一前一後,跟小姐妹逛街似的一人一鬼, 一言不發、全程圍觀的飛僵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動了起來。

啊……

人類果然好麻煩。

什麼都不提前準備,這樣能成功才是怪事。

另一邊。

房子賣出去已經有半年時間了, 自己也同領導的女兒結了婚, 除卻偶爾做夢會被驚醒以外, 以前是窮小子, 現在直接一步邁入小康生活的傅文斌覺得生活是這樣的美好。

與之前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低下。

早知道這麼容易就實現了階層跨越,自己當初就不應該跟那個小打工妹結婚。

以他的長相還有才情, 明明二十多歲的時候就應該找一個家境優渥的白富美才對。那時的他更年輕更帥氣,能選擇的範圍肯定比現在更大。

都怪小打工妹,如果當初不是被她的溫柔迷了眼睛,自己早該開始享受成功人士的生活了。

七年相識, 十年婚姻,最終半點感情都沒有留下,有的只是無盡的埋怨與怨懟罷了。

雖然對現在的妻子依舊諸多抱怨,比如嫌對方不夠溫柔,嫌對方一身的大小姐脾氣,但想想她那個有權有勢的爹,再想想她作為獨生女,以後能繼承的遺產,傅文斌最終選擇了忍耐。

作為唯一的女婿,那遺產再怎麼樣也應當有自己一份。

想想那些股份還有豪宅,傅文斌心頭火熱,恨不能讓老丈人明天就出殯。

懷揣著這樣不可告人的念頭,婚後的他幾乎是對妻子柳依依百依百順,那態度,就算是專業的保姆見了也得說一句自愧不如。

畢竟保姆只是幫忙料理家事,而傅文斌是實打實的伺候人。

比如柳依依想吃西瓜,哪怕現在不是西瓜下市的季節,傅文斌也會開一個小時車到市區最大的反季節水果超市給她買回來。

再比如柳依依想吃草莓,傅文斌更是會親自去郊區,親手從果農那裡挑了最好、還帶著薄霜的那種帶回來。

經過半年的表現,整個柳家,尤其是柳依依的父親,看傅文斌別提有多順眼了。

就在半個月前,見他還在開那輛自己女兒已經開了五六年的小破跑車,酒桌之上,柳依依的父親大手一揮,直接撥通了4s店的電話號碼。

沒到一週,一輛賓士大g就這樣出現在了傅文斌的面前。

而賓士大g,不知道是多少男人的夢想。

也是傅文斌辛辛苦苦十年都不見得能擁有的東西。

彷彿天上掉餡餅一般,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實。

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剛剛過了沒幾天,傅文斌還沒享受夠,可想而知,這個時候看到警察找上門來,他是有多麼的慌張。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麼?”握著門把手的手下意識的收緊,傅文斌面上則竭力保持平靜。

“有人去公安局報案。”將大致情形解釋了一通,警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面前的人:“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

怎麼會這樣!

之前妻子墜樓之後,不是已經調查過一波,不是說沒發現什麼疑點嗎?

怎麼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又突然被人給翻了出來!

就在傅文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屋內的柳依依終於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做什麼呢?吵死了!”

半年時間過去,柳依依的月份已經很大了。

不過因為找了專業的機構,每一餐都有專業的營養師幫著搭配,她看起來也只有小腿那裡有些浮腫而已。

其餘部位,依舊是非常的纖細美麗。

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了,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柳依依皮膚異常緊緻,宛若少女一般,其中沒有一絲皺紋。

儘管素顏時候五官不是特別的出彩吧,但搭配身上身上的那股氣質,又為她平添了幾分屬於女人的嫵媚來。

見她肩上的吊帶隱隱有滑落的跡象,出於禮貌,門口的兩個警察不由得略略錯開了自己的視線。

“你來了啊。”看到妻子的一瞬間,傅文斌莫名的松了口氣。

再怎麼說,老丈人也不是一般人,自己作為柳家唯一的女婿應該是出不了什麼事的。

就算是出事了,妻子和老丈人也會想辦法找律師來為自己辯護。

看在即將出世的孩子的面子上,自己一定會好好的。

現在這個社會,不就是講人情講關係講金錢、利益至上的社會嗎?

想到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所見所聞,傅文斌終於不再緊張,而是完完整整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我明明是為了早點跟你結婚,儘可能多的弄到現金,想讓你在你生孩子住院的時候享受最好的條件,所以才把房子低價賣掉的。”傅文斌苦笑,彷彿真的是個受害者一樣。

“誰知道買我房子的那個女孩子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倒打一耙。”

“現在這個社會,果然是好心沒好好報。”提起姜麗麗,他不禁一陣咬牙切齒。

誰能想到,竟然會把那個踩腳用的皮凳子劃破呢?

那可是特製的動物皮,輕易是砸不爛摔不壞的!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什麼了?”柳依依同樣皺眉:“之前不是調查過一次了麼,說那只是個意外。”

保險公司也不傻,真的假的會弄不明白?

如果面前這人是個殺人犯,她怎麼可能敢同對方結婚。

“你們有證據麼,沒證據的話不要亂抓人!”

聽到妻子這麼說,傅文斌底氣越發的足。

“是這樣的。”警察態度不錯:“我們只是讓他再配合我們調查一下,把事情弄清楚了,誰都放心不是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你也陪我去一趟吧。”還是覺得有些不保險,傅文斌死死握住了現任妻子的手。

四十歲的老男人,慫起來簡直沒眼看,臉上那一堆褶子,估計都能夾死蚊子了。

雖然最近天氣比較好,不冷不熱,但總沒有家裡待著舒服,尤其是懷孕後期身子重,誰特麼想去外面折騰啊!

眼中閃過明顯的不耐,柳依依原本是打算拒絕的,但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心頭的排斥一掃而空。

回握住傅文斌的手,柳依依勉強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行。”

就這樣,兩人坐著警車來到了警察局。

一進門,傅文斌就看到了透明袋子裡裝著的帶血的戒指。

對此早就有了說辭,當警察問起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覺得緊張:“我也不知道,我前妻以前就喜歡搞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張紙條,傅文斌道:“而且你們看,這東西也不是我寫的,是我前妻的字跡。”

多年夫妻,想要一張寫著對方生辰八字的紙條還不容易?

這其實是傅文斌老家的一種說法,由於做賊心虛,他怕前妻會一直糾纏著自己,於是就將兩樣東西捆綁到了一起,然後塞到了踩腳凳裡。

寓意為無論生死,前妻一輩子都將臣服在自己腳下。

而那枚戒指,正是當初他引誘前妻走向陽臺的物件。

腳滑墜樓之後,她手中還死死握著那東西。

警察之所以沒有發現,那是因為在警察來之前,傅文斌就已經把戒指從妻子手中拿出來了。

血跡不血跡的無所謂,反正這東西不能當成是證據,畢竟,事發的時候傅文斌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我前妻只有高中文憑,什麼都不懂,整天神神叨叨的,她自己想弄,我也沒什麼辦法啊。”傅文斌一臉無奈。

“你呢?”轉頭看向一旁的姜麗麗,警察又問:“你有什麼其他的證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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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三句兩句就被他給解釋了,驚覺自己似乎是衝動了,姜麗麗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女鬼:‘你倒是說句話啊!’

女鬼的頭腦此時也冷靜了下來:‘這戒指確實隨隨便便就能解釋的通。’

像是切菜切到手指濺上去的血啦之類的,牽強歸牽強,但確實做不了實質性的證據。

姜麗麗瞪大了眼睛:‘臥槽,你可是被害者,你難道都沒有什麼鐵證嗎?’

女鬼愣了一下:‘你住那房子那麼久,我以為你發現了什麼。’

姜麗麗:“???”

女鬼:“???”

臥槽,壞事了。

相互之間底氣十足,他們以為對方是胸有成竹呢。

誰知道全部都是混子。

“真無聊。”見面前的女孩對著空氣擠眉弄眼,像是犯了失心瘋一樣,柳依依冷笑:“我說幾位警察,你們水平也太低了吧?”

“什麼都沒調查清楚就上門了,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傅文斌抱臂,看起來義正言辭:“我需要一個解釋。”

上下打量了姜麗麗一眼,他眼神之中充滿了惡意:“故意抹黑我,你不會是看我現在有錢了,想訛我吧?”

“我呸!”這人也太不要臉了!

姜麗麗差點沒氣炸:“你的錢是怎麼來的,心裡沒數嗎?你這麼大聲的說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吃軟飯吃出來的對吧?”

雖然是事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想被人提起。

傅文斌被戳到了痛處:“真沒素質,像個潑婦一樣!”

姜麗麗抱胸:“那也比你好,真不知道你晚上是怎麼能睡著的。”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傅文斌一派風輕雲淡:“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自然吃得好睡的香。”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帶我妻子先走了。”

望著兩人的背影,姜麗麗恨不能將他們的身上瞪出來個洞。

證據什麼的,估計早就已經沒有了。

一旁的女鬼不得不面對現實。

可讓她就這麼認栽,她又不願意。

雖然一換一很虧,但是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自己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眼中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過,煞氣再也掩飾不住,瘋狂暴漲。

女鬼的右手五指緩緩的攏起,見她的目標直直的對準了傅文斌,心中隱約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下意識的,姜麗麗驚叫出聲:“不要!”

為了一個人渣搞的自己再也投不了胎,真的不值得!

從女孩的眼中讀出了這樣一句話,朝她笑了一笑,女鬼不由得做了個口型——

‘謝謝你。’

如果沒這一遭,她也沒辦法這麼快認清現實。

就在女鬼的五指即將接觸到傅文斌的衣服時,她的手腕輕輕被人給掐住了,任由她掙扎,對方依舊是紋絲不動。

“拜託,你是因為我才有現在這個本事的,你要是犯事兒了,我鐵定完蛋。”

“我是來解決麻煩的,可不是來製造麻煩的。”

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飛僵收回手來,接著將懷中放著的一個個電子產品丟了出去。

“要證據是吧?我這裡有啊。”

“這個是這男的不停搖晃窗戶,使窗戶上螺絲脫落的影片。”

“這個是他故意把他前妻的近視眼鏡摔破,導致他前妻無法正常視物的影片。”

“這個是這男的往地上塗洗衣液的影片。”

“這是這男的把戒指放在窗戶上,誘導他妻子去抓的影片。”

“…………”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在傅文斌驚駭欲絕的目光下,飛僵語氣淡淡:“這些夠不夠?”

現在果然是信息化社會,連鬼都會偷拍了。

本來是一群做著導演夢的鬼想著把這些東西做成連續劇,送地府參加評選的,名字他們都想好了,就叫《謀殺》。

誰知道還沒來得及行動,一下子就被飛僵給截胡了。

“不夠的話我再弄。”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說。

“吧嗒”一聲,警察手中的筆頓時掉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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