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蒙我吧, 你老師腦子還沒壞呢!”幾年不見,小丫頭竟然學會說大話了。

還真見過,就算再厲害, 難道她還能上天不成?

像她七八歲時那樣, 趙錦水抬手敲了敲自己學生的腦袋:“再胡說八道, 小心我收拾你。”

短短一個照面,對上玄魚熟悉的眼睛, 再多的火氣老者也撒不出來了。

算了算了,她喜歡什麼就選什麼唄。

雖然天文是帝都大學這邊新開的專業, 但其實別的高校一直都有研究這個。

宇宙有多大、其中是否有別的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以及世界如何被創造……相信不少人在小的時候就有過這樣的疑問。

所以長大了,對外面心生好奇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康斯坦丁·齊奧爾科夫斯基曾經說過:“地球是人類的搖籃,但人類不可能永遠生活在搖籃裡。”

如果自己的學生能夠研究出什麼成果的話,對全體人類來說, 也是一件好事。

再說了,隨著國家戰略的發展, 上面對於天文的也越來越重視,像是什麼航空航天啊, 核武投放啊, 都需要運用到相關的知識。

只不過天文作為一個純學術性的專業, 要求高, 回報低,不太符合時下主流而已。

除非是像玄魚這樣,沒有絲毫的生存壓力, 也沒想要享受眾人崇拜目光的,耐得住性子的,選了這個才不會後悔。

不然本科四年,加上碩博連讀, 一般人根本熬不住。

想要進入國家級的研究所,基本都要求讀完博士,人的一生就這麼長,一心搞研究的人實在太少。

本科畢業又不好找工作,除非去跨專業考研,這種情況下,天文想不冷門都難。

不過道路是艱辛的,前景是光明的,隨著人類科技的發展,總要向外太空踏出那一步的嘛。

知道一點點內情,趙錦水很快就振作精神。

外面那麼多資歷深厚的學校,小丫頭偏偏選了剛起步的帝大,如果說跟自己沒關係,他是不信的。

就憑這份心思,就讓趙錦水沒法再計較下去:“我可是聽說了,你們院長要大力栽培你呢,既然選了,就好好加油,別給我丟人。”

“我這還沒報完到呢……”怎麼就在院長那裡留了名字呢?

隱約有所預感,覺得自己四年的大學生活不會太平靜,對上趙錦水嚴肅的表情,玄魚只好無奈的笑笑:“放心好了,老師。”

“等你報完名了,到我家吃個便飯?”想起妻子的囑託,趙錦水小聲嘀咕:“你師母這些年可一直惦記你呢。”

“師母她身體還好吧?”想起王梅來,玄魚眉頭不由得輕輕皺起。

“之前不錯,這兩年好像又不行了。”沒辦法,有些東西對身體傷害太大,趙錦水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對了,你外公在不在?”

“我外公不知道去哪兒了。”玄魚搖頭:“如果可以的話,讓我給師母瞧瞧吧。”

回想起自己學生八歲時候給人治病的事蹟,猶豫片刻,趙錦水終究還是放下心來:“行。”

這態度,變化的也太快了吧?

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從兩袖清風的大佬變成了和藹可親的長輩,一旁的林溪亭不由得咂舌。

至於林映月,更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難道說,外公真的就這麼厲害?

不然的話,怎麼玄魚放他那裡養了十八年以後,要比她們強了這麼多?

可是原著裡對方壓根沒出現過啊!

如果真的這麼厲害,林家怎麼可能會敗落?

實在是想不通,林映月腦子都快炸了。

她算是發現了,自從小妹出現以後,所有的一切都亂套了。

“你們要一起去我家麼?”一陣寒暄過後,終於想起了旁邊還有別人,趙錦水一臉慈和。

林溪亭三人頓時受寵若驚:“如果您不嫌棄的話,那我們就打擾了。”

見他們拘謹的態度不似作偽,而且也沒透露出更多的資訊,趙錦水準備再觀察看看。

關於自己學生的事,他是知道的。

儘管裡面曾經的同事薛定山問題很大吧,但林家這邊也並不無辜。

三個孩子,偏偏挑中了自己學生,這讓趙錦水心裡有點不舒服。

大概這就是人吧,沒私心那還能叫人嘛。

中午的時候,儘管趙錦水和王梅並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但林溪亭就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

自己該不會是被無聲的警告了吧???

還有就是,這頓飯,難道說是為了給自己小妹撐腰,才專門搞的?

感受到完全不同於小妹的禮貌還有客氣,除了林映月以外,林婉和林溪亭隱約猜到了真相。

“那個……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林溪亭心中流淚。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他,他真的沒有在背後偷偷欺負小妹啊啊啊啊啊!

反而是小妹,一次一次驚爆所有人的眼球。

兩位大佬都出面了,下回又該是什麼呢?

絲毫不敢提自己曾經在看完一則科普類的節目後,就對物理心生嚮往,更不敢說王梅是自己最為敬佩的物理學家之一,一聲沒吱,林婉默默跟在自己哥哥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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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老師和師母都是好意,玄魚並沒有阻攔。

他們兩位這是在幫自己打算,至於林溪亭他們的想法,那不重要。

等三人走後,王梅才恢復面對熟人時候的做派:“來帝都幾個月,感覺怎麼樣,他們沒欺負你吧?”

對豪門之中的某些現象還是有些瞭解的,她很快就腦補完了一出豪門恩怨大戲。

“……”玄魚緩緩放下筷子:“沒有。”

除了被迫圍觀三人的糾纏之外,一切都挺好的。

看著師母略顯黃白的臉色,她很快就將這事兒拋到了腦後。

還是王梅的身體比較重要一些。

“你稍微休息一下,保持氣血平靜,我待會兒給你診脈。”玄魚道。

一如自己想象的一樣,看著面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學生,王梅含笑:“好。”

幫著老師收拾完碗筷,又淨了淨手,玄魚找了個東西當腕枕幫忙墊了上去。

兩分鍾後,她示意王梅再換隻手。

沒有注意到自己學生的表情微微發生了變化,王梅依言動作。

好一會兒,玄魚將腕枕收了起來。

沉靜如絲、軟弱無力稱之細脈,主要是氣血兩虛導致的,加上主照肝膽之疾的弦脈……

初病之時,弦而有力,久病之後,弦而無力,久病過後,病情加重,弦復變實且有力……真真假假,十分不容易分辨。

又仔細看了看王梅面部的疾厄宮,發現上面出現了隱隱的橫紋,想了想,玄魚問道:“師母,你上次體檢是什麼時候?”

“大概在兩個月以前吧。”王梅回憶的功夫,一旁的趙錦水補充:“兩個半月。”

玄魚點頭:“那有檢查出什麼問題麼?”

趙錦水搖頭:“沒有,雖然有幾項資料勉強及格,但總體來看算是一切正常。”

像王梅這樣的,上面一般都特別重視他們的健康,體檢頻率更是比普通單位要高出太多。

但是儘管這樣,每年還是有人倒在工作崗位上。

畢竟有些體檢專案同樣有輻射,不能經常做,加上無論多麼精心,總也難免有所疏漏,以至於一不留神就要錯失良機。

緩緩吐出一口氣,玄魚也不隱瞞什麼:“如果可以的話,儘快安排師母再去檢查一次吧,尤其是肝部,要重點關照。”

無論是從面相還是脈象,結果都不是特別的好。

兩秒鐘後,瞬間明白了自己學生的意思,趙錦水頓時就急了:“你是說……”

“好的,我過會兒就去醫院。”對比丈夫的緊張,王梅倒是平靜多了,這麼多年,她早就有思想準備了。

那麼多大人物都倒下了,是因為上面不夠盡心嗎?

不,是因為就算是知道危險,他們也無法放棄手頭的工作。

“我還有多長時間?”王梅問。

這一下子,趙錦水的臉都白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大一個噩耗在等著自己。

看著這一幕,玄魚哭笑不得:“別緊張,還沒到那一步,只是給你們提個醒而已。”

輻射歸根結底是指能量以某種形態向外傳播,所以只要將多餘的、逸散出來的能量給吸收掉,那麼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這次事情過後,等老師過生日或者節日時,想辦法送點什麼,一勞永逸比較好。

見自己學生的表情不似作偽,好一會兒,趙錦水才松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被玄魚這麼一鬧,趙錦水也沒心思管自己這個學生了,匆匆丟下一句“你自己回學校”之後,他就趕忙帶著妻子往最近的三甲醫院跑。

拍了拍額頭,玄魚幫著把大門鎖好後,也跟著離開了。

由於軍訓期間要進行半軍事化管理,之後的一個月裡無論是誰都不好出去了,第一次住學校的宿舍,玄魚對其中的流程還是比較陌生的。

天文系人比較少,她理所當然的就被填到別的專業的寢室裡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外面太陽正毒,根據手上的通知單找到地方時,還沒推門,玄魚就聽到了裡面眾人低低的交談。

家長a:“哎喲,你家姑娘真水靈,不像我家這丫頭,風風火火的,跟男孩子似的。”

家長b:“嗐,別提了,我要是有這麼活潑的女兒,做夢都要笑醒了。”

家長c:“你們兩個都別謙虛了,我家這個才讓人頭疼呢。”

說著說著,話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歪了。

“對了,你們知道四床是誰麼?我都在這兒待大半天了,也沒見到人。”

“誰不是呢,我特意準備的我們那兒的特產,要不是我護著,我那丫頭早偷摸吃完了。”

“哎喲,說起這個,你家曬的牛肉乾真好吃,不過我們那兒的水果也不差,我去拿出來給你們嚐嚐。”

……

良久之後。

“唉,四床到底還來不來了?再不來,咱們都拿不出什麼送了。”

玄·四床·魚:“……”

看著宛若茶話會一樣的寢室,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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