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 148 章
時秦成御的冷酷無情無理取鬧全部抱怨出來了。
其實就是一些讓時秦患得患失的細節罷了。
成御對他有多好, 他知道，成御看著他的眼神說明了什，他也知道, 以才更加搞不懂, 成御現在的作為到底是幾個意思。
難道不知道對於一個被追求的直男而言, 這種突然的轉向讓對方勇氣全無嗎？甚至開始懷疑成御是不是後悔了？八年只是一個執念, 見到人就不想要了？
時秦本來就沒談過戀愛，好不容易有點開竅了，結果被人一棒回去, 更何況還是同性別戀愛, 他很慌好嘛。
王豔坐在時秦的面前, 聽他說了半天, 背對著他們工作的傅栩舟倒是一副沒有聽的樣子, 是手中的工作已經停了下來。
“以……你說了半天，就是因為他沒有睡你？”王豔一臉嚴肅分析道。
時秦被這一針見血的結論弄的瞬間就不自在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什意思嗎？”王豔不解道：“成御對你什感情從八年前我們就知道了, 是你一直不知道, 他的感情又沒變，八年來多少男男女女前仆後繼, 他也沒有給任何機會啊。”
“什？還有男的？”時秦震驚。
“怎麼，你懷疑成御的魅力嗎？”王豔好奇道：“他有權勢有身份有地位還有能力有長相有身材, 請問……有男人喜歡他很奇怪嗎？”
“不……不奇怪, 可是……我感覺他在躲我。”這不是時秦在胡說, 是真的有這種感覺。
王豔卻道：“先不說他，他的心是很明顯的，可是你的心呢？離開八年想清楚了？如果你還沒有想清楚，那他躲不躲你，對你又有什影響呢。”
時秦正要說, 王豔卻打斷道：“他為你做了那麼多，我們旁觀看得都感動，是感動不能當愛情，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感動而說你想清楚了。你愛成御嗎？算永遠跟他在一起嗎？”
時秦沉默了幾秒，手有些顫抖的拿起剛剛王豔給他倒得茶水，茶水已經涼了，他猛然灌了一口。“我早就想清楚了。”
也許恢復記憶的那一刻，他對成御的感情還有猶豫，就好像籠罩在一片迷霧中，他知道這個人無比要，知道非要見到他不可，心疼他，想要陪著他。
可是見到成御的一瞬間，他心裡就有了答案。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奔向成御，拼命的想要靠近，不是因為不習慣他的疏遠，是因為自己想要靠近他。
也許早在很早以前就動了心，只是他不敢面對，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理由逃避了。
時秦看著王豔期待的眼神，直接承認道：“嗯，是的，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王豔欣慰一笑。
時秦也有一種承認的坦蕩感。
是傅栩舟卻突然冷笑一聲，轉過身看著時秦，眼神有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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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哪有這容易改變，成御是真的喜歡你，你說你想要跟他在一起，你也許真的想要粘著他，待在他身邊，也許你感謝他對你的深情，也很想回報他，是你真的能跟他睡嗎？你還是喜歡女人的吧。也許成御排斥靠近你，就是這個原因，因為知道你還是一個直男，你不可能真的跟他在一起，你的靠近示好只會讓他覺得更加難受罷了，說不定，等他真的靠近了，躲得的那個人會變成你。他又不能強迫你，最終也只能自己受傷。”
不知道為什傅栩舟突然這嚴厲，時秦被說的有點生氣，這不等於再說他自欺欺人嗎？他以前是分不清，現在分的很清楚。
“你說的沒錯，我仍舊會對漂亮女人心動，永遠不對其他男人心動，只有成御是特別的，不能因為我是一個直男就否定我對他的感情。”
傅栩舟嗤笑一聲，眼裡還是不相信，是嘴上卻道：“那就很好辦了，你直接撲到他，跟他睡，一切問題就會有答案。”
時秦原本還有一股氣的，被這一說，頓時臉頰緋紅。
“怎麼？又不敢了？覺得噁心？那你冠冕堂皇……”傅栩舟言辭激烈的說道。
王豔不樂意了，“傅醫生，別因為自己不順心，就拿我們家時秦出氣好嗎？你們的情況不一樣。”
傅栩舟一愣，回過神來，神情有些飄忽，“有什不一樣……被愛的那個才有選擇權，可以有恃無恐的選擇前和後退，試一下，受不了，掉頭就可以走，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靠近，免得給人家希望，又讓人家失望。”
時秦才反應過來，傅栩舟再說他和成御的同時也在對映自己和邵巖。難道邵巖還是無法接受傅栩舟？
不過時秦還是認真的回答道：“我是有點害怕，是他又什都沒做，我怎麼知道……會怎麼樣啊，反正肯定不噁心。”
畢竟那一次在溫泉度假村的漣漪夢境中，哪怕是那個時刻，他只覺得害怕和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卻從未覺得成御噁心。
王豔笑了，“這樣不就好了，他愛你這一點，你可以放心，絕對是真的，八年只增不減，只要看過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大家都知道。你去跟他說清楚，他一定非常高興的。人就是這樣，有些話跟外人反而比較容易張口，是跟自己至親至愛卻難以開口了。”
時秦摸了摸臉，好像是有點這個意思，對成御總是會感覺不好意思，可能是以前成御太主動了，他就習慣等待成御主動，自己再做反應了，更何況還是現在的情況，時秦忍不住抱怨道：“就是覺得他……跟以前不一樣。”
王豔看時秦煩惱的樣子，想了想，“的確不太一樣，你能這晚出現在這裡跟我聊天，他竟然沒有跟來，細想想，有點問題。”
“哦，他應該睡著了，我偷偷過來的。”
王豔一愣。“睡著？他怎麼可能睡得著，我還以為他只有抱著你才睡得著呢。”
“怎麼，昨晚他就是一個人睡的。”時秦無意識的抱怨道。
王豔頓了頓，猶豫道：“這些年……成御沒怎麼睡著過，你沒有瞧見他眼下的青色嗎？如果不是強大的異醒者身體，你現在見到他估計就是熊貓的樣子，額……也不對，按照他八年的睡眠時間統計，他如果不是異醒者，應該早就跟這個世界拜拜了。”
時秦臉色微變，突然想起來之前他跟傅栩舟在外面聊天的時候，他跟傅栩舟說成御睡著了，傅栩舟也不相信。
“他……睡不著？”
王豔點了點頭，道：“八年了，每次都是從我們這裡拿藥才能勉強入睡，要不然身體撐不住，不過他身體耐藥性很強，從安眠藥到鎮定劑，現在給他的藥量，能直接迷暈十個人，才能讓他安穩的睡上六小時。”
“為什……會這樣。”時秦震驚道。
王豔嘆了一口氣，看著時秦，“你注意到他的眼睛嗎？”
“一直是紅色的……”時秦愣愣的回答。
王豔道：“他沒有跟你說過為什嗎？”
“他說異醒失控之後就變成這樣，變不回去了。”
“就這樣？”
時秦眉頭皺起，“你直接告訴我吧。”
王豔道：“的確是異醒失控的那次，原理據我們分析應該是使用過度造成的，之前的那幾位不都死了嗎？他活下來卻留下了這個後遺症一樣的情況，他的異醒是始終覺醒狀態。”王豔指著自己的眼睛道：“就比如我們一直在使用精神力似的。沒有人可以一直使用，你也該知道，一直消耗精神力身體撐不住，死的，成御那種情況絕對是不安全的狀態，就跟以前的楚牧一樣，還記得楚牧為什短壽嗎？”
時秦瞬間急了，“那成御他……”
“只能說跟楚牧有點像，是傷害身體的，至於短不短壽不知道，是我們都認為只要他精神狀態放鬆下來，應該是能恢復的，可是……”王豔沒有繼續說下去。
時秦卻明白了，因為他的關係，因為要幫他報仇，為他建城，成御從未讓自己鬆懈過，自然也無法恢復。
“他現在的狀態就是習以為常，不知道該怎麼鬆懈了。”王豔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道：“那樣的狀態讓他漸漸的頭疼，就跟偏頭疼似的，每到要睡覺的時候就會頭疼欲裂，根本無法入眠。只能依靠藥物。”
時秦想起成御太陽穴旁邊微微隆起的血管，的確是頭疼會有的情況，可是因為成御表現的一直都很淡定自然，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就忽略了。
時秦忍不住握緊拳頭，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突然對自己感覺到了一絲厭惡，為什成御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卻什都不知道。
“身體原因從來都不是最麻煩的。”傅栩舟道：“睡不著，是因為太想念，如果不睡覺，還能偶爾看到幻覺，如果因為藥物關係睡著，就什都看不見，他大概不喜歡那種意識虛無的感覺。”
這話傅栩舟最有資格說，因為陪伴邵巖的那些年，他也睡不著，只想沒日沒夜的研究，等邵巖醒過來。
王豔聳聳肩，也表示認同，“以啊，雖然我偏心你，是八年……真的太久了。”
時秦握緊自己有些顫抖的拳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對他而言才離開一個月而已，他要怎麼承受這八年的感情。
“睡眠少加頭疼，異醒者能力越強病毒對性格的影響越大，還因為你之前被實驗的事情受到的衝擊，他現在的性情真的變化了很多，不過這次你跟他回來之後，我終於看到了一點他以前的樣子了。”王豔伸手拍了拍時秦緊繃的手臂，“一切都朝著好的發展。”
傅栩舟也感嘆道：“對啊，也許你們順利了，一切就順利了，時光城也發展的更好的。過去這八年雖然也過得不錯，是總讓人提心吊膽。”
時秦聽著一愣，心裡的更加止不住好奇，“這八年，他到底都經歷了什，能不能詳細告訴我。”
之前楚牧和傅栩舟都沒有來得及告訴他，畢竟那時候的情況也不容他們閒聊。之後成御雖然就陪在身邊，是他好像不願意聊這八年的事情。
這一次逮到機會，時秦一定要自己缺席的八年弄清楚。
王豔和傅栩舟倒是覺得沒有什好隱瞞的，時秦應該知道，畢竟這八年，其實他才是主角。
白狼基地覆滅後，成御被大家救醒，可是醒了之後的成御還是無法面對時秦的死亡，那時候他先發瘋的追殺人，有害時秦的兇手，他都一一屍體找到，找不到的就當活著處理，白狼基地反抗組織的人都算作幫兇，用過異醒藥劑的兩大基地也無法逃脫，成御單槍匹馬，浴血奮戰，幾乎每天都在殺人中度過。
可是瘋了他，又怎麼能清晰理智的找到該殺的人呢。那些人狡兔三窟，大陸這大，又怎麼可能輕易被成御找到。
幾天後，王豔找到了成御，看他這樣下去一定必死無疑，趕緊告訴他，時秦的屍體不行了，因為無法儲存，以很快就腐爛。
成御立馬轉變，要滿世界的找東西儲存屍體，可是等屍體好不容易儲存了。成御卻發現屍體不對，那時候真的跟噩夢一般，有人都在攔住他，否定他，是成御卻拼命的說屍體不對，他的時秦是存在的，是不是這個！
不是他瘋了，時秦是真的存在。
於是他又開始滿世界的找時秦，根本攔不住。
可是有一天，成御突然回來了，也變得冷靜了。開始建立時光城，釋出關於異醒者藥劑的宣言，以及通緝令。隨後就是一邊建設城市一邊找敵人。那時候整個大陸的人都很敵視成御這個瘋子，以沒有人肯透露任何訊息，是成御仍舊堅持帶人追捕。
三年後，一直嘴裡唸叨著“為什還不回來，為什還不回來”的成御終於不行了，他的精神承受不住終於開始產生強烈的幻覺，一開始成御就完全沉溺其中，分不清楚虛幻和現實。傅栩舟也是那時候醒來開始幫忙治療成御的。
趁著成御狀態不行，聖城和天授城終於開始集結力量建立發展起來，成御半瘋半清醒的狀態下覺得那些人肯定藏匿了敵人，要攻兩座城，是那時候他的身體非常糟糕，時光城的力量還不完備，久攻不下差點出事。
也就是那時候姜越起了作用，他好像一直想要報復臥龍基地的人，以關鍵時候背叛了聖城，援助了受控的時光城軍隊，其中就包括當年黑狼基地的人，挽回戰局態勢。
就在大家以為這場戰役會繼續下去，弄的民不聊生的時候，成御又突然好像被人勸服了一樣，冷靜下來，三城休戰，休養生息，是因為被成御弄怕了，兩個座城再也沒有人敢用異醒藥劑，也對外宣稱，絕對沒有藏匿通緝令上的人。可允許成御派人進城尋找，那種情況肯定是找不到的。
是大家都知道，他們在偷偷的藏人，成御也在暗中找人，就只是維持表面平和罷了，直到現在……
時秦聽完，眼神都直了，八年不過是王豔和傅栩舟口中簡單的幾段話而已，讓時秦瞭解了這些年成御都做過什，卻無法感受他日日夜夜是怎麼度過的。
無法睡覺，只能看見幻覺，受到天道和系統的衝擊，接受時秦真實的情況，不知道他什時候才回來，也許永遠不回來了。
這一切到底對成御有多殘忍？
每一次從別人的角度回憶成御那時的情況，都是對時秦的一種凌遲。
王豔拿出手帕給時秦，時秦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臉，他趕緊擦了擦，起身就走。
王豔和傅栩舟都知道他要去幹嘛了。
“對了，這次回來，還走嗎？”王豔最後問道。
時秦腳步一頓，回頭笑了笑，擺擺手就衝了出去。
之前一直沒有決定，是因為他內心對這個決定是有保留的，他沒辦對未來做出選擇，畢竟是兩個世界，他怕必須要二選一，他卑劣的想要有一個退路，想要看看他跟成御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起，可是成御卻一直在保持距離。
可是現在他想通，不論成御怎麼想，他知道成御心裡有他就夠了，這樣他就能握緊成御的手，無論遇到什樣的未來，他都能勇敢的往前走。
時秦：【系統，之前答應我的兩個獎勵，我已經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