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咳嗽了聲,她本來想挺胸抬頭向後轉,後來第一步直接省略了。

真挺……挺不起來!

媽單!

夏博文躺在床上,他的意識還很清楚,只是說話的語速很慢,只是沒有力氣下床走動,不時有人進來探望。

大多都是世交,老爺子活到了這個歲數,前年在床上躺了半年,所以很多人倒是都看開了。

上面很安靜,下面的晚宴很熱鬧,爭權的兩邊忙著拉攏人,回來的夏家人忙著戰隊。

夏梵是和程美琳一同上去的,她看到病房站著的江寒汀,微微有些失望。

她避開了兩個月,已經很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夏博文對夏梵招了招手,“梵梵,你過來。”

夏梵站在原地不肯過去,只是看著床上的老人。

程美琳立馬明白了過來,這老爺子是想躺在床上當媒人……

她不肯讓人把話說出來,“老爺子,梵梵才二十歲,她才回夏家不到兩年,你可要千萬保重身體人,這樣她才能有孝敬您的機會。”

如果夏梵從小生長在夏家,那作為聯姻的犧牲品大概無可厚非,一直以來享受了家族提供給你的優渥條件是該有所付出。

但卻並不是這樣的。

夏博文想內憂外患的夏氏多謀求一條路,這本就無可厚非。但是她必須提醒床上的人,夏梵沒有任何這樣做得必要,他也沒資格要求。

老爺子看著夏梵,重重的嘆了口氣,臉上全是頹然之色,“你不願意嗎?”

“不願意。”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站在一邊的江寒汀看了過來,他認真打量著對方的表情,竟然找不到一點作偽之色。

他有些詫異。

說真的,夏梵並不是他從前計劃會娶的型別,他需要的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人,最好雙方能帶給彼此利益。

這個世界上,唯有利益才是永恆不變的。

但是就在剛剛,老爺子提議的時候,明知道不是最佳選擇,他卻答應了。不過這絕對不是因為愛情作祟。

他不需要這種不是必需品,又不能帶來利益的東西。

如果有女人和他提起愛情,他一定會終結兩個人的關係,因為麻煩,他對那種東西嗅之以鼻。

他頂多是一時性起。

江寒汀突然生出了煩躁,自己有些鬼使神差答應了虧本的生意,然後被人擺了一道,對方居然不肯籤合同。

他是被人嫌棄了?這不可能!

想嫁個他的人只會多不會少,如果他是個女人,大概也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所以這個女人憑什麼說不?

就算是欲拒還迎,也得有個底線,他向來不吃這一套。

老爺子嘆息一聲,聲音很慢,“如果我求你呢?”

“不會,我不喜歡他自然不會嫁給他,誰來說也沒用。”夏梵回答的斬釘截鐵。

她看著床上的人,聲音沒有起伏的說,“外祖父,我會把你的股份還給你,你自己保重。”

從前的長鎏,如今的夏梵,一直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夏博文看著人,莫來由的有了心慌,他終究還是傷了這個孩子的心。

“夏梵,你是不是怪我。”

夏梵搖了搖頭,“我不怪你,你也有自己的難處。”

她不怪他,卻也不會去諒解。

夏博文胸口有些發緊,卻再沒說話,他瞌上了眼睛。

守住夏家,為了樓下那群機關算盡的人值得嗎?

只是在場的人,沒有人告訴他的答案。

———

夏梵前腳走出去,江寒汀也跟著出來。

程美琳看了兩人一眼,識趣的離開,總是要留點空間給年輕人。這兩個人差點成了未婚夫妻,老爺子病床上託付太狠,她還有些擔心,幸好夏梵識沒答應。

不過她就給人十分鐘。

十分鐘後兩個人還沒下來,她就去通知程清朗。

江家的那位高高在上年輕家住,精於算計的掠食者,連著喜歡都像是授予恩賜一般,那人雖然能力卓絕,但做事狠心不留餘地,為人又薄情,不是好歸宿。

實在不討她的喜歡。

江寒汀聲音有些清冷,“你救了我。”

夏梵想了想,古堡那次啊……

“那天換成是誰,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徒,我都會出手相救。”

“我幾次都遇見了你。”

“我也覺得挺巧,我們大概八字相剋,你不介意,下次我們可以對行程,避免相互碰頭。”

江寒汀本來有很多話要說,但仔細一想,竟然什麼都說不出。

他覺得很無羈怪誕。

他就這麼看著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不知道是想把人看得更清楚,還是把人看透。

夏梵懶得再應付人,這傢伙搞個大排查選過了次妃,就以為所有女人都趕著嫁給他?

不是她說,就他們兩個人也太湊合了吧?

最重要的是她一個人多舒服自在,幹嘛給自己找不痛快。

夏梵沒有等人反映,她徑直的下了樓,這人有病沒病都不幹她的事情,她又沒有藥。

程美琳有些意外,人怎麼才兩分鍾就下來了,看來兩個人聊得不大對頭,她笑著打趣人,“他竟然答應了老爺子不知道開出的什麼條件的聯姻,上次還送了你禮服,他對你很有好感,看來咱們家妹妹行情不錯。”

“所以有個性的女人容易被人喜歡?不,他答應只是因為我顏好。”

夏梵回答的一本正經。

以前她那手下那些兵油子每次喝花酒,不都挑漂亮的伺候著,如果有不常見的胡人女子都愛湊個趣,不要以為她不懂!

程美琳有些詫異,夏梵說話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卻比誰都看得明白。

她等著人下文,卻沒了下文……

程美琳嘆了口氣,她這妹子對男女之事看似看得通透,實則卻個沒開竅的榆木疙瘩,想得太簡單和理所當然。

遇上個這麼個人,程清朗這條路要好生走了。

———

夏梵拖著長裙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楊添就推門進來了。

楊添看到人‘哎呦’一身,“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麼穿成這樣的。”頓了頓又說,“這樣就好,很好!像個女孩子!”

要知道蕭靜曼可是當年他的女神,他到了女神女兒的經紀人,卻是五味陳雜……

夏梵的皮囊下是徹頭徹尾的女流氓,楊添深深覺得,繡花枕頭算什麼,根本不是什麼事兒!

你有見過外面繡著花裡面是不鏽鋼質地的……飯桶嗎?!

夏梵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人徑直的走向浴室。

楊添這次是找夏梵談工作的,由於這份合約很重要,所以他得當面和人聊聊。

沒錯只是聊聊,工作已經接下來了。

“我和你說,這次參加的真人秀,做遊戲不一定要贏,你能輸就輸,不要強出頭。你要試著展示多面性,除了打架鬥毆還有其他的特長,嗯,比如說溫柔,美麗,嫻靜,大度……”

越說到最後,楊添聲音越不肯定。

怎麼這些話聽起來像是天書似得?這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嗎?

夏梵看了眼人,“哦,沒問題。”

不就是溫柔嗎?這還不小菜一碟,她一直覺得自己柔情似水。

從孩提時代,就有長輩警告過‘玩水危險’,偏偏有些人要以身犯險。

楊添:“……”

答應的這麼爽快!呵呵,他突然有了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而且他的預感關於夏梵,向來是十分靈驗。

楊添又交代了兩句,看著夏梵信心滿滿的樣子,他來時的躊躇滿志竟敢一點點的消失了。

他後悔了,讓夏梵參加真人秀也許危險指數太高,阿彌陀佛,導演組那群人自求多福吧,這姑奶奶他倒是不擔心,牙口好得很,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這題已經超綱了,他不會做。

徐小嵐上完晚班回來的時候,夏梵正在看書。

見人放下包,夏梵笑眯眯的對人招了招手,“過來寶貝兒,我有事兒問你。”

“你說什麼?這不是真的!”徐小嵐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

她覺得現在這種情況,自己不應該蹦起來,最適合做出的反應就是紫薇式的暈倒!但是她忍住了……

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什麼都不說。

夏梵眨了眨眼睛,“當然是真的,我已經決定了,你幫我介紹個好的醫生,那要長得美技術又好的那種。”

這兩年醫學美容發達,但是縮胸手術這項,大概是最少人做的專案了,其實夏梵之前也沒想到過這一步,開始也還好,比正常不正常了那麼一點點。

這兩年她吃得多,營養上來了,圍度也就更上一層樓。夏梵挺鬱悶,哪兒都不長肉,怎麼就長在了……

這話虧得沒被徐小嵐聽見,不然又得紫薇式的哭暈在廁所。

其實以前身體原主人也動過這個念頭,芭蕾是足尖之舞,越瘦就越輕靈飄逸,大波不頂用,容易增加引力。

芭蕾舞者不是每個都能發育不良,那些長得好的不是束胸就是做了縮胸手術。

身體原主人就一直穿束胸,想著等到了十八歲就去割兩刀,後來脊椎受傷不能跳舞,也就沒有割成。

然後長鎏就接管了這個身體。

芭蕾對體重要求一直苛刻,身體原主人一直節食,但是換了個靈魂就不同了,吃吃喝喝,以前被壓迫的胸積攢了能量!就開始瘋狂打擊報復之前的不受重要,不要命的刷存在感……

夏梵表示真的很蛋痛,不行,堅決不能讓它這麼不受控制下去!特麼太蛋痛了!對了她去年還長高了兩公分。

真是遲來的青春期。

徐小嵐咬了咬嘴唇,“反正我不準!”

夏梵看著差點哭出來的人,怎麼回事這小妮子,像是要割她的胸似得……

徐小嵐深深的吸了口氣,“胸大難道不好嗎?咱們兩個人加起來才到了女人的平均數,你跑去割一刀,那我怎麼辦!我去拖誰的後腿!”

夏梵看著憤怒的人,還能這麼算的?

“我可告訴你了,這手術風險可大了,搞不好會有白血病類風溼關節炎口腔潰瘍消化不良便秘還有艾滋病!”

“艾滋病?寶貝兒你可是個醫療工作者,咱們能有點科學精神嗎?”

徐小嵐:“……”

她也不想這麼詛咒人,而且身為一個護士說出這麼荒誕的話,她這次真的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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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讓你割!你看我胸這麼小,以後還得指望你給我奶孩子呢!”

……

這又算什麼理由?

“你要是生孩子,我送你一卡車奶粉,保管餓不死你閨女兒子。”

“才不要!”三聚氰胺會養出大頭娃娃,天然的多好!

徐小嵐想到了什麼,跑到臥室開啟電腦,“梵梵,你快來看。”

夏梵看著一大排的術前術後注意事項頭有點暈,徐小嵐看著有些效果,然後給人看了失敗案例。

會心一擊!

曾經殺人不過頭點地的將軍大人覺得幻肢很痛。

原來不單單是割兩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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