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上古洪荒(九)
第9章
任何事物都不是越多越好的。
對於這一點, 葉遲歸雖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現在他才有了更深的、進一步的體會。
講道理。
即便天地靈氣無論是對誰來說都是一個頂好的東西，但是凡事也都將就一個過猶不及。就比如現在, 面對著這些任何人見到了都會眼饞不已的數量龐大並且高品質的靈力，葉遲歸卻只覺得自己彷彿是拿著一個燙手的山芋，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才比較好。
“就算是你說要我把這些東西全部都解決了……那也不是這麼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掉的數量吧？”
葉遲歸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些充盈了整個太陰星的天地靈氣只能覺得頭疼。
但是這個當然就不是系統的回答範圍之內的問題了, 所以系統安靜的沉默著，裝作自己並不存在過的樣子。
不過葉遲歸原本也就只是嘴上說一說, 根本就沒有真的打算去指望系統。他盯著那些天地靈氣發呆，整個人都彷彿要成為了一塊立在這裡的雕像。
最後, 終於有那麼一天，葉遲歸靈機一動。
“我來為自己……做兩把武器吧。”
他曾經最為擅長和使用的順手的, 無疑就是在希臘神話的世界之中工匠之神赫菲斯託斯為他量身定製的長弓。但是那一把銀月的彎弓已經在他與宙斯之間的戰鬥之中被毀去了。
青萍劍並不屬於葉遲歸, 而只不過是通天當初借給他的。借來的東西, 自然是用完了就還回去了, 也就導致了現在的葉遲歸認真說起來的話，其實手上並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
按理來說，他們這樣的先天之靈在誕生的時候，也會有伴生的先天法寶一起誕生, 但是葉遲歸他畢竟是個加塞進來的, 沒有他的似乎也很正常。
不, 也不能說是沒有他的。
太陰星上面的的確確的是有那麼幾件的先天靈寶的，但是在葉遲歸看來，那些應該全部都是屬於常儀的才對。他鳩佔鵲巢的成為了太陰星地主人的時候, 葉遲歸就已經惶惶不安的覺得自己虧欠了常儀不少東西了，如今自然是更不可能去拿走那些先天靈寶。
正好，這裡現在有這麼多的天地靈氣，難道還怕鑄不成一把劍，一張弓？
按理來說，無論是鑄造什麼東西，都需要材料的。然而現在的葉遲歸說一聲家徒四壁也不為過，太陰星上面雖然也不乏一些稀罕的好東西，但是如果想要打造出讓葉遲歸滿意的武器，那麼顯然還是差了一些格調。
不過葉遲歸也不急。
因為他擁有更好的替代品。
葉遲歸運轉了自己的身體裡面的神力，在指尖化作了一把鋒銳的匕首。他一點一點的劃開了自己的皮肉，任憑金色的血液滴滴噠噠的灑了滿地，看起來就像是在一片皚皚的白雪之間生出來的金色的梅花。
是，他的確是找不出來什麼能夠達到標準的數一數二的原材料，但是，葉遲歸卻並不是沒有辦法。
他終歸不是這個世界裡面原生的住民，這一具身體也不是真的由那太陰星上面的寒泊之水之中孕育而成，而是來自於希臘世界的神明之體。
如果更加精準一些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身居高位的、與世界的高等的法則無比的契合的、屬於主神的身體。
也就是說，無論是他的神骨，還是神血，實際上全部都是數一數二的、因為積年累月的與法則相互浸染以至於帶上了法則的氣息的、最為上等的材料。
而且，因為是自己的骨，自己的血的緣故，想來之後再使用起來的時候，也會真的覺得那就是自己的身體裡面的一部分，比其他的任何武器都要來的更加的順手和方便實用。
反正對於神明來說，只不過是這樣的程度的傷害，只需要心念一動便可以用神力恢復好。除去這個過程之中的剖肉取骨的疼痛之外，似乎其實也沒有什麼，更兼原料易得，品質上乘，這看起來似乎是一項頂好的買賣，真的是再划算不過了。
於是葉遲歸便也沒有半分的遲疑的繼續對自己的身體動手動腳，表現的就如同那彷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體、他這樣做根本就不會覺得疼痛一樣。
到了最後，他的身邊放著兩根金色的骨頭，好看的就像是在表面上鍍上了一層純金色的彩釉一樣。而在這骨頭的一側，還放著幾根筋，想來是用來當做弓的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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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遲歸先拿起來了其中的那一根較長、較粗一些的直骨，將自己的血滴了上去。他心念一動，頓時整個太陰星裡面的那些滿溢了的天地靈氣就像是被一支長長的棍子伸進去瘋狂攪動一般湧動起來，並且朝著葉遲歸這邊聚集起來。
這是葉遲歸在利用自己作為太陰星主的權威，將這些靈氣全部都控制到自己的身邊來，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最中心的部分甚至是已經液化了，伴隨著這靈力的風暴而高速的轉動著，因為離心力的作用倒也沒有灑出去半點。
葉遲歸手一揚，將自己的手中的那一根骨頭丟進去了那靈氣的漩渦之中，跟隨著一起旋轉。這些靈氣一絲一縷的朝著骨頭上面纏繞，漸漸的已經看不出來了那骨頭原本的形態。
它已經是在變成一把劍了。
葉遲歸看了看，確認這把劍已經不需要自己繼續盯著了，於是就將另外一根帶有弧度的骨頭也如法炮製。接著，他便開始坐在了一顆月桂樹下面，眯著眼睛看那在靈氣的漩渦之中一點一點成形的兩把只屬於自己的武器。
這樣的日子枯燥而又無聊，他便一日一日的在樹下數著頭頂的花。之前去地面上轉的那一圈，系統卻判定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在誕生的時候那一種天地之氣似乎並不存在，想來是出了什麼其他的意外。
收集不到需要的天地之氣，系統也沒有辦法為葉遲歸的開啟通往其他的世界的通道，可以預見的他們大概是需要在這洪荒世界裡面待上不斷的一段時間了。
這樣子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太一敲響了太陰星的門，同時也為葉遲歸帶來了外面的資訊。
“你在這裡，已經待了多久了？”
太一與他一起坐在桂花樹下，問。
“嗯？沒有刻意的去計算過時間。”
葉遲歸看了看靈氣的漩渦之中那兩把武器。它們現在已經是再沒有哪怕是半點的骨頭的模樣了，而是看上去完全就有如一柄長劍和一把彎弓，只是細節的部分大概還需要更加細緻的琢磨一番。太陰星裡面的靈氣濃度早就已經消散了下來，再不像是當年葉遲歸剛剛回來的時候那一種幾乎連呼吸都沒有辦法進行下去的程度。
“你在製造武器？”
“說是製造，其實也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用靈力纏繞在上面罷了。”
葉遲歸一攤手。
“你看，我畢竟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些，本身也並不擅長於控火。我現在甚至是有些擔心應該怎麼讓它們能夠保持著成型的姿態出爐了。”
太一眼睛一亮，突然發現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沒事的。”他大包大攬，“控火的話，我熟啊。我來幫你。”
“……那就拜託你了？”
這種事情其實按理來說，又是一段不小的因果。但是因為葉遲歸並非是洪荒土生土長的生靈的緣故，所以他其實不是太能夠理解這其中的那些彎彎繞繞，所以對於太一好心提出來的要幫忙，便也是欣然的接受了，並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太一於是開開心心的放出來了太陽精火，指揮著它們去接近空中的靈力漩渦。有了太陽精火的烤制，原本在液態和固態之間不斷變化的靈氣終於是被固定了形態。如此又過去了一些時日之後，這長劍與彎弓終於是有了該有的形態。
“月君，把你的血點一些上去。”
太一道。
“然後——那便是你的弓與見了，並且將會長長久久的屬於你。”
葉遲歸如他所言將逼了自己的精血點在了那兩把武器上面，它們嗡鳴了一聲，終於徹底的誕生於世。或許是因為受了葉遲歸的潛意識的影響的緣故，那把劍像極了青萍劍，而那弓則又分明是他以前所熟悉並且經常使用的那一把。
“它們的名字是什麼？”
太一看著這兩把武器，居然詭異的生出來了一種他們其實是一家四口的既視感。
只能說他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需要有名字的嗎？”
葉遲歸有些吃驚。畢竟在希臘神話的世界裡面，武器只不過是依附於自己的主人而存在的東西，本身並無什麼嚴苛的階級之分。
所以自然也不會有誰想著給自己的武器去起個名字，一定要稱呼的話也不過是冠上了持有過它的歷任主人之中最富有盛名的那一位的名號。
不過，現在麼……
葉遲歸用手拂過了這用自己的骨與血製作出來的劍與弓，似乎可以察覺到它們在自己的手下歡呼雀躍，像是一個被長輩安撫過了的、開心而又得意的孩子。
葉遲歸心下一動。
“那麼……”
“你叫望舒。”他點了點長劍，繼而又摸了摸長弓道，“你叫銀彎。”
那兩把武器頓時在他的手下小小的雀躍起來，這一份快樂甚至是傳遞到了葉遲歸那裡，讓他的臉上也連帶上了笑意。
這無疑是非常的溫馨和睦的一瞬。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那之前被贈送給了葉遲歸當作信物的、久久沒有動靜以至於葉遲歸幾乎都要忘了其存在的龍鱗與鳳羽突然散發出來了灼熱的溫度。
葉遲歸的眼睛就突然亮了起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
事情，可能與自己期望的並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雙手合十，過渡章稍微有點平淡……我保證下章開始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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