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諸神黃昏(十三)
第13章
有了蓋亞在一旁的背書, 想要說服天空、大海、冥府三界的域主實際上並不是什麼難事。
又或者說，那根本就不叫說服了。實際上更應該說那是依仗著初始神的威名進行的某種強買強賣。
雖然說，即便是沒有蓋亞在身後扯大旗, 阿爾忒彌斯僅僅是憑藉著自己的實力也能夠強行達成這樣的合作，但是……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阿爾忒彌斯】在這個世界的眾神眼中，終究還只是五代的月神, 如果真的要論起威信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的話，顯然還是比不得五位自從世界誕生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面的初始神。
這就是時間的沉澱所帶來的影響了。阿爾忒彌斯想要達到和幾位初始神一樣的高度, 顯然還有不少的路需要走。
站在大海的邊上，蓋亞伸出手來優雅的捋了捋自己掉在了臉頰邊上的幾縷碎髮, 將它們別到了腦後去，接著望著阿爾忒彌斯, 笑著問他：“那麼接下來, 你打算怎麼做呢？”
之前阿爾忒彌斯去分別拜訪了三位域主, 並且從得到了他們的允諾。畢竟想要建造出來阿爾忒彌斯理想之中的足以容納無數的信徒並且展開無數場像是他所設想的那樣巨大的、龐雜的主神的信徒之間的轟轟烈烈的神戰, 那麼自然是需要一藕片足夠巨大的地盤的。
而很顯然，如果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的話，那麼很顯然，得到三大域主的支援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因為新生的世界裡面, 只有得到了他們的許可與幫助, 才能夠擁有天空和海洋, 才能夠建立起來完整的生死輪迴。
這個虛數的空間，才可以成為一個能夠生存的世界，才可以容納足夠多的信徒在這裡生存, 並且如阿爾忒彌斯所期望的那樣成為足以進行足夠產生令眾神可以繼續存在的信仰值。
雖然對於阿爾忒彌斯提出來的這一種方法頗有些不置可否，但是礙於初始神的面子，無論三大域主心裡面究竟抱有著什麼什麼樣的想法，都不可能當著蓋亞的面否決掉。
更何況……
三大域主也只不過是名義上面說著好聽，實際上，當幾位初始神點頭的時候，這件事情便已經被確定了。
畢竟認真的算下來的話，冥府實際上是依賴於塔爾塔羅斯而存，建立在塔爾塔羅斯之上。當深淵的主人都點了頭，那麼哈迪斯也就不存在了反對的理由——要知道，構成整個冥界的運轉的，基本上都是冥神。而絕大多數的冥神都是由尼克斯和厄瑞波斯這一對最為尊貴的夫婦生下來的。要麼是他們的子女，要麼就是與他們隔著輩分的子孫。
如今既然連自己家裡面的父神和母神都已經發話了，又怎麼可能又不遵守的道理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哈迪斯自然也不會刻意給自己找沒連，倒不如順水推舟的做一個人情，這樣大家彼此臉上夜鬥好看。
像是宙斯那樣的傢伙，還真的是獨一份了。一般沒有誰像是他那樣的頭鐵的。
而至於在海界，則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雖然說波塞冬當初是作為大海的掌控者被封到了海界，並且外界也一直都是用“海神”的名號來稱呼他。但是實際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海界的歷史悠久而又古老，有著為數不少的一代神二代神，哪裡是波塞冬初來乍到就可以抖威風的。甚至是為了能夠將海皇之位坐穩，波塞冬迎娶了大海老人涅柔斯的長女安菲忒裡特，以此來穩固自己的政權。
而這一點，即便是千萬年之後的如今，也絲毫沒有改變。這也是波塞冬一直以來都對於宙斯屁股下面的神王之位虎視眈眈的原因，畢竟他總覺得當初是宙斯坑了自己……
更何況，服從掌管的天神與愛答不理的海神，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蓋亞顯然是深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所以她並沒有帶著阿爾忒彌斯去見波塞冬，反而是指引著他去拜訪了初代的海皇，也是她的二兒子彭透斯。
老實說，對於大海，阿爾忒彌斯實在是不大喜歡的來。
或許以前的他並不存在這樣的傾向，但是現在的阿爾忒彌斯卻是已經吞噬了阿普蘇並且與之融合了的存在。
阿普蘇的神職是什麼？
撇開創世神的光環的話，阿普蘇是淡水之神。
……這不就是完全和大海（鹹水）撞上了，相性不合麼！
所以阿爾忒彌斯在海底的時候很是有些蔫噠噠的樣子。
而彭透斯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蔫噠噠的阿爾忒彌斯。
他的身量比起阿爾忒彌斯來要高上不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一樣。而現在，這“巨人”雙手交疊起來撐住了自己的下巴，高深莫測的打量著阿爾忒彌斯，像是想要先從他的身上看出來一些什麼一樣。
“……？”
阿爾忒彌斯被他盯的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一位大海實際上的掌控者葫蘆裡面究竟是都在賣什麼藥，但是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前來拜訪的目的闡明。
彭透斯沒有搭話，依舊是眼神深沉的望著阿爾忒彌斯，過去了很久之後才有些悵然的開口問：“你的神職……是【山林】？”
這個問題實在是出乎於阿爾忒彌斯的預料之外，並且著實是讓他愣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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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自從他受封主神之位以來，被人對於他的稱呼全部都是“月神”，包括塔爾塔羅斯、蓋亞這樣的初始神，喊他的時候喊得都是“小月亮”。
又更不用提，如今的阿爾忒彌斯還獲得了“創世神”的光環，順帶繼承了對方的對於淡水的掌控。他和自己的兄弟阿波羅都是世界的寵兒，他們身上所累加的神職簡直是不勝枚舉，即便是主人自己去梳理，想來都很是需要花費一番功夫的。
毫不誇張的說，阿爾忒彌斯自己甚至是都快要有些遺忘，他誕生的時候與生俱來的神職應該是【山林與狩獵】了。
而且，就算是在這個並列的神職之中，更多被提起的也都是具有著更加強大的攻擊力的【狩獵】，在阿爾忒彌斯有記憶以來，似乎從來都沒有誰透過【山林】的神職向他禱告祈求。
眼下的彭透斯大概還是那第一人了。
“是的。”
雖然不知道彭透斯的內心究竟都有一些什麼打算，但是阿爾忒彌斯畢竟是有求於對方，所以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的神職裡面，的確是有著【山林】。”
“山林啊……”
彭透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眼神有些許的悵然，像是因為這個詞語聯想到了很多的東西一樣。最後，他用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低低的笑了起來。
“真是的……難道和【山】有關的神明全部都是笨蛋嗎？”
這話語聽起來像是充滿了憤懣和不平，但是細細的分析下來，裡面又似乎是帶上了揮之不去的寵溺與懷念……
彭透斯仰著腦袋，像是在想著什麼，最終再看向阿爾忒彌斯的時候目光柔和了些許，應下了他的請求。
“我知道了。”
這一位初代的海皇允諾道。
“我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的……呵呵，如果站在這裡的人是他的話，應該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直到阿爾忒彌斯從大海離去的時候，他才模模糊糊的記起來，當年蓋亞似乎是感天而孕，生下來了三個孩子，分別是天空之神烏拉諾斯，大海之神彭透斯，以及山脈之神烏瑞亞。
而後來，似乎是因為什麼原因，所以山脈之神烏瑞亞隕落。他的遺體被製作成了支撐天與地的山巒，同時也是眾神的居所奧林匹斯山脈。
而也正是從那以後開始，彭透斯隱居於大海深處，再也不曾踏足大地。
看來，當初烏瑞亞的隕落實際上是另有隱情的？
而現在，彭透斯是因為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烏瑞亞的影子，所以才會願意幫助自己？
這種得到了前人的遺澤的感覺可真是……
阿爾忒彌斯覺得自己簡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拜訪完了三大域主，這件事情便也就告一段落。前期的準備已經完成，接下來便該是眾神共同商討出一個所以然來，並且各司其職的建立起這一整個虛數空間的法則與框架了。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暫時就先交給我吧。你也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吧？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了。”
蓋亞揉了揉阿爾忒彌斯的腦袋，不由分說的將他趕回去自己的神殿裡面休息。
“唔……這雖然和我想象之中的不大一樣，但是這樣的大地之母我倒的確是很喜歡呢……”
站在自己的神殿門口目送著蓋亞離去的背影，阿爾忒彌斯笑了笑。
“你說你喜歡誰？”
這個時候，一把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阿爾忒彌斯轉過頭去，就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早早的候在這裡得到阿波羅的臉色黑如鍋底。
“你可要想清楚啊，阿爾，那一位和我們之間的年齡與輩分可是差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大地女神可是和不少的神明之間都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的……”
阿波羅絮絮叨叨，試圖打消掉阿爾忒彌斯的念頭。
“阿波羅！”
阿爾忒彌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你想多了。”
“哦？是嗎？”
阿波羅哼哼了一聲，從面上看不出來他究竟是被說服了還是沒打算信。
不過他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和阿爾忒彌斯抬槓的。
阿波羅走到阿爾忒彌斯的面前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最後抱臂冷哼。
“看上去……你這些年來過得還不錯。”
“對呀。”
阿爾忒彌斯有些不明所以。
“呵。”
但是得到阿爾忒彌斯的這樣的回覆的阿波羅卻是發出了一聲急促的、充滿著嘲諷意味的笑聲。
“……你陰陽怪氣的在笑什麼呢？”
阿爾忒彌斯挑高了眉。
他怎麼覺得這一次回來，阿波羅整個人都跟翅膀長硬了打算自己飛了一樣？
“阿爾忒彌斯！我說了，不要再瞞我了！”
阿波羅一把抓住阿爾忒彌斯的手腕，怒視著他的雙眼。
“你現在的情況，還真的是有臉說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不錯？！”
他一邊這樣質問著，一邊低下頭去，在阿爾忒彌斯反應過來之前，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面。
在那皓白的手腕上頓時就出現了尖尖的牙印，並且很快就從皮下滲出來了新鮮的血液。只不過，不同於神明的血液所應該有的那一種絢麗奪目的、這世間一切的顏料都無法繪製出來的絕美的金色，從阿爾忒彌斯的手腕上緩緩的流淌出來的血液很是古怪，雖然說也是金色，但是表層卻是透明的。
……就好像是，透明凝膠裡面包裹著金色的星星。
“現在。”
阿波羅的聲音簡直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你再和我說一遍，你這些年過得，著實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安康~
以及，祝所有高考生考試順利!考的全會!蒙的全對!今天辛苦了，明天也要繼續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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