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dm大樓頂部, 高高的半環形辦公室懸於空中,巨大的落地窗澄澈透明,彷彿伸手就能觸碰到天空。

造夢者舒適地坐在高檔皮椅中, 手中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玻璃瓶, 玻璃瓶內有某種半透明的物質在緩慢地流淌著。

他慢條斯理地將瓶子擰開。

緊接著,他的下頜拉長,嘴唇被拉開到了一種近乎可怖的地步, 猩紅的長舌頭從他的口腔中探出, 粘膩的粘液從佈滿坑窪凸點的舌面上滴落下來,那根長長的舌頭探入窄窄的瓶口,將那種半透明的流體捲到嘴裡。

造夢者微微眯起雙眼,露出一副極其陶醉的姿態。

絕望下醞釀出來的人類靈魂……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啊。

想到自己逐漸充沛的庫存,造夢者臉上的笑意緩緩加深,

正在這時,他突然聽到, 背後的窗戶上傳來“咄咄”的叩擊聲。

造夢者一愣。

等等, 他這是……頂層啊。

造夢者皺起眉頭, 扭頭向著背後看去。

身材修長的青年站在窗戶之外,高空獵獵的冷風捲過他的衣襟,吹起他的下襬,身後是灼熱的日光,為他的身形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邊,青年俯下身,唇邊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好似只是敲了敲鄰居家的門似的:

“早上好。”

下一秒, 鐮刀巨大的虛影在半空中浮現, 鋒利的刀刃上反射著太陽冰冷澄澈的弧光, 猶如一泓沒有質量的清泉。

青年手中的鐮刀裹挾著萬鈞之力,撕裂空氣,劃破日光,尖銳的鋒刃猛地與空中某種無形的存在相撞,驟然盪開的震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那層外在的屏障彷彿薄紙一般被劃開扯碎,鐮刀的尖端穿過稀薄的空氣,抵上了玻璃的外層——

“喀拉”——

刺耳的玻璃破碎聲響起,蜘蛛網般的裂紋密密麻麻地遍佈於其上,驟然蔓延開來。

造夢者瞪大雙眼,瞳孔深處倒映著鐮刀鋒利的刃尖,在那瞬間,毛骨悚然的恐慌感從他的腳底驟然升起,曾經被遺忘許久的記憶毫無預兆地驟然在腦海中湧現——流水般冰冷的鋒芒,劃過脖頸間的涼意,身體中力量被吞噬的恐慌感混雜成洶湧的洪水,毫無預兆地猛烈撲來,將他瞬間淹沒。

他本能地向後倒去。

在造夢者閃開的瞬間,那厚厚的特質玻璃不堪重負地碎裂開來,狂風裹挾著玻璃的碎屑猛地湧入到寬大的辦公室內,鐮刀的刀鋒率先破開無數碎裂的玻璃層,重重地從半空中切割下來。

“刺啦——”

造夢者剛才坐著的高檔皮椅被從上到下驟然劃裂開來,哐當一聲倒在了地面之上,就連椅子下的厚重地毯也瞬間四分五裂,其下的大理石地面也裂開細細密密的網狀紋路。

椅子背後的桌子也同樣被劈砍倒,電腦發出滋滋的聲響,爆發出無數的電火花。

葉迦不緊不慢地收回鐮刀,腳下跨出一步,踩在了佈滿碎玻璃的地面之上。

狂風在他的身後呼嘯著,碎玻璃被卷到半空中,晶瑩的碎片無聲地向下落去,在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微笑著說:“不好意思,這次沒有預約。”

造夢者此刻已經從剛才的驚駭中緩過神來,他遠遠地站在距離葉迦數步之遙的地方,面容陰沉,那巨大猩紅的長舌還沒有被收回口腔,此刻正耷拉在外,緩緩地向下滴落著腥臭粘膩的液體:

“……ace!!”

他的聲音略顯含混,嗓音深處帶著一絲隱約的惡毒之意。

造夢者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西裝,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怎麼?你想通了?”造夢者微微眯起雙眼,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平靜而斯文,但是那抹惡意卻被深藏在看似彬彬有禮的表面之下:

“看來你決定忽視那群可憐蟲,讓自己的手被那群無辜者的鮮血弄髒嗎?恭喜,看來你現在終於找到了能在這個世界中存活下去的方式。”

說著,他抬起手,緩慢地鼓著掌,似乎確實是發自內心地為葉迦高興似的。

“你要是這麼說。、……”葉迦向著他的方向走去,不緊不慢地說:“我可是會以為你真的很想和我再次交手的。”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我還真的很少見過,居然有厲鬼這麼願意輸在同一個微不足道的人類手上呢。”

造夢者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脖頸上的傷口彷彿再次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葉迦面色未改。

造夢者用將自己的性命和其他上千個人類綁縛在一起的方式,來防止葉迦對他動手,這本來就是一種變相的示弱,再加上他用嫉妒的語氣談起嵇玄由於是嫡系而得到的母親的優待,所以那個被他的武器製造的傷口才能痊癒的如此好——這就說明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從葉迦先前造成的傷勢下緩過勁來,所以才會如此逃避和他的正面衝突。

在上次見面的時候,葉迦曾經試探過對方——而造夢者的反應正巧印證了他的猜測。

所以他才會為自己所在的地方設定下厲鬼無法穿越的屏障,所以他才會對嵇玄的出現表現的如此忌憚。

造夢者死死地盯著葉迦,似乎想要用眼神將他撕了似的。

過了許久之後,他陰沉沉地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造夢者拍了拍衣服上的玻璃碎屑,說道:“你以為,我在吃過虧之後,不會多做準備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衛月初,blast,陳清野三個人的面容出現在螢幕之上,他們每個人身後的背景都正在這棟大樓之中,而且都在被一群厲鬼圍攻,電鋸切割崩裂的火星和騰起的火苗照亮了窄小的空間,厲鬼的嘶吼慘叫聲與蟲群的嗡鳴聲交織在一起,在空空蕩蕩的辦公室內聽上去格外的可怖。

造夢者的神情中帶著一絲傲慢和輕蔑,說:

“你本人來這裡吸引我的注意力,實際上隊友去偷盜契約……你以為這種招數你以前沒有玩過嗎?”

他的臉上帶著遊刃有餘的微笑:“省省吧,有什麼用呢?你以為我會把契約放進這棟樓裡嗎?”

葉迦雙眼微眯,定定地望著對方,一句話沒說。

造夢者:“不過……既然你這次都來了,那也就別想和上次一樣那麼輕易地離開了。”

他發出刺耳的大笑,嘴角裂開猩紅的縫隙,數條猩紅色的長舌頭從他的口腔中衝了出來,在空中舞動著,粘稠的液體滴落,落在地面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看上去極為可怖,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喉管中湧動著:“現在,你的那些同伴們沒有搶到那些人類的契約,你還敢對我動手嗎?”

造夢者的面容扭曲如蠟像,囂張陰毒的笑聲隨著那些舌頭的遊移顯得格外尖利恐怖:

“放心,你會成為我餐桌上最為美味的食物,不光是你的靈魂,就連裡包裹著你靈魂的身體都被被我一塊塊一口口地慢慢享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猩紅色的粗糙舌尖彷彿利刃似的,向著葉迦猛地衝了過來。

葉迦一個閃身,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他的身形靈活,在對方攻擊的間歇輾轉騰挪,好似一抹無法被捕捉到的影子似的,但是卻遲遲沒有反擊。

造夢者開始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他的身形緩緩地拉長,膨脹,陰冷黑暗的鬼氣一層層地鋪展了開來,那暗灰色的霧氣在空中凝實成空氣,猶如擁有生命一般蠕動著,被觸碰到的地面和牆壁在它的腐蝕下發出刺耳的慘叫聲,變成了焦黑的粘稠液體,緩慢地順著牆面流淌下來,滲透進地面之下,猶如無數條長蛇一般在空中肆虐著,向著青年步步緊逼。

正在這時,葉迦卻突然開了口:“你說得對。”

造夢者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沒有理解對方的意思。

只聽面前的青年緩緩說道:“我的確是分散注意力的障眼法。”

不知道為什麼,造夢者的心裡突然有一種……怪異的不詳感。

“只不過……”葉迦刻意停頓了一瞬,然後帶著微笑,扭頭指了指不遠處螢幕上,正在和其他厲鬼廝殺著的那三個人,緩緩說道:“他們也是。”

這……?

這是什麼意思?!

造夢者的瞳孔驟然緊縮。

正在這時,葉迦口袋裡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垂眸在螢幕上掃了一眼,唇畔的笑意微微加深:

“越老套的方法越管用,不是嗎?”

下一秒,造夢者的臉色變了。

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身體中的力量正在飛快消失,那些被他當作護身符的契約正在一個接著一個迅速失效!!

葉迦微笑著:“現在,我就沒有什麼顧忌的了,對不對?”

下一秒,他手中的鐮刀閃爍著刺眼的明亮光暈,在空氣中劃開一個巨大的圓弧,猛地向下墜落。

隨著利刃破空的聲音響起,數道猩紅的舌頭被直接齊齊斬斷,粘膩粗糙的醜惡肉塊被摜出,腥臭黑紅色的血液從中噴湧而出,乍然將地面浸透,濺射在被腐蝕的坑窪不平的牆壁上,猶如一副恐怖扭曲的抽象派畫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慘叫聲在面目全非的頂層中迴盪著,被高空呼嘯的烈風吹散,融入到無邊無際的蒼穹之中。

“你……你做了什麼?”造夢者的表情扭曲,聲音尖銳刺耳,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葉迦一步一步地向著他的方向走去,猩紅的血液從他的刀尖緩慢地流淌下來,在未落地之前就被刀刃吸收的乾乾淨淨,雪亮的彷彿被洗過的月色,閃爍著彷彿能夠將人割傷的利光。

造夢者剩餘的舌頭耷拉在地上。

隨著葉迦的逼近,他本能地向後挪去,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造夢者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比起上次兩人見面之時,對方的力量居然再次增強了,也不知道究竟又吃了多少厲鬼——而他仍舊重傷未愈,在這種情況下交鋒又失去了籌碼,他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先前的優勢地位。

情況恐怕……不容客觀。

葉迦垂著眼,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面前的厲鬼,輕描淡寫地說:

“你在和普通人簽訂的合同本質仍然是契約,既然是契約就要遵守規則,祈願者付出代價,你滿足願望——無論勞動合同,還是投資合同,你們唯一的關係紐帶都是金錢。”

造夢者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面部表情猛地一僵。

這,這就是為什麼ace在一出現就要先把他房間中的電腦砸掉嗎?

因為他動的不是自己的契約,而是他的公司啊!!!

葉迦笑眯眯地說道:“你不是喜歡玩資本嗎?”

“既然這樣,我就再教給你一個所有人類都知道的知識點——”他蹲下身來,和藹可親地說:“資本都是吃人的猛獸,想要玩弄資本的人往往都會反過來被吃掉哦。”

等到其他三個人來到頂樓之時,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失去落地窗的巨大辦公室內捲入窗外強勁的氣流,寬敞的房間被摧毀的面目全非,牆壁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汙濁黏稠的黑色血跡,彷彿發生了一場大屠殺似的,看上去格外的可怕。

地面上散落著被切割成碎塊,仍然還在彈動著的舌頭,一個個醜陋的肉塊躺在漆黑一片的廢墟裡,仍然還在抽搐著。

身材修長的青年靠在被利器切割成兩段的其中一截桌子上,長腿撐在地上,一隻手中挽著巨大的鐮刀,另外一隻手攥著造夢者的頭髮,將他本就沒有長好的頭顱硬生生地從頸子上扯下,僅僅靠著一層皮和下半身連線——厲鬼的四肢已經被剁掉,此刻正在滿地狼藉中抽搐著。

他的嘴裡只剩下了一根舌頭,勉強還能說話,其餘的都被連根斬斷。

黑血從他舌根斷裂的嘴巴裡流淌而出,滴滴答答地流淌在地上,地面上的地毯被腐蝕,發出滋滋的響聲。

ace晃了晃厲鬼的腦袋,慢條斯理地問:

“……你還不說嗎?”

“……”衛月初,陳清野,blast三人陷入沉默,他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所以你們兩個究竟誰是反派啦?!

“所以……你想問什麼啊?”blast沒忍住,開口詢問道。

葉迦扭頭看了過去,面不改色地說:“啊,也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他的金庫在哪而已。”

blast:“………………”

你不對勁.jpg

終於,造夢者鬆口了,吐出了一連串地址。

葉迦微微一笑:“這才對嘛。”

他扭頭看向其他幾人:“你們有塑料袋嗎?”

三人面面相覷:“沒有……”

“那我只好將就一下了。”葉迦聳聳肩,手中的鐮刀向下劃去,將那被腐蝕的差不多的地毯切下來四四方方的一塊,然後徒手將造夢者的腦袋從他的頸腔上撕扯了下來,用那塊地毯把他唔唔直叫的腦袋包了進去,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然後拎著那個黑漆漆的簡易包裹站了起來:

“你們要一起來嗎?”

三人:“…………………………”

草,果然你才是反派對吧!

打車半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頂著司機驚恐的眼神,陳清野硬著頭皮,在下車之前給了他雙倍的錢——畢竟帶著一顆會慘叫的頭上車的客人實在是太少了,還是給點精神補償會比較好。

這是一處私人銀行,造夢者在這裡租用了其中的一個金庫。

接待小姐面容慘白,步伐僵硬,勉強維持著禮貌的態度,將他們帶到了第362號金庫的位置,在密碼對上鐵門開啟之後,她就逃也似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眼前是一個十分巨大的金庫,被用高科技維護的十分到位,裡面擺放著一排一排的貨架,上面滿滿當當排列著的都是那種巴掌大的小玻璃瓶,每個玻璃瓶內都是那種半透明的流質,它們的顏色或深或淺,被整整齊齊地擺滿在貨架之上,一眼幾乎望不到邊。

幾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麼多……全部都是受害者的靈魂。

每一個小瓶子裡,裝著的都曾經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葉迦扭過頭,衝著身後的三人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聯絡一下管理局了。”

他們紛紛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雖然他們見慣了死亡和殺戮,但是卻也並不是很想在這種地方久待。

金庫裡只剩下了葉迦一個。

他手裡拎著那顆頭顱,被黑血浸溼的地毯向下滴落著腥臭的血,緩慢地滴落在光潔乾淨的地面之上。

葉迦緩緩地順著走廊向前走去,視線在貨架上緩慢地掃過,掠過一個又一個裝著人類靈魂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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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末尾,卻意外地看到了,在金庫的盡頭,貨架和貨架之間卻空出了一個地方——就像是,那裡曾經有些什麼,但是卻被挪走了,只剩下一塊空空蕩蕩的空地。

葉迦低下頭審視了一下那片空白。

根據灰塵判斷,無論放在這裡的東西是什麼,都是被剛剛挪走的。

他將那塊包裹著造夢者頭顱的地毯扯了下來,揪著對方的頭髮,和那張被黑血染的格外猙獰恐怖的面容對視:“這裡曾經放著什麼?”

造夢者怨毒地看了葉迦一眼,沒有回答。

葉迦眯起雙眼,緩緩問道:“和母親分派給你的任務有關嗎?”

造夢者的表情再度扭曲了幾分,他的聲音沙啞粗噶,緩緩說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告訴你?”

“因為不管說不說,你都會死。”葉迦平靜地說道:“配合我,你至少可以死的痛快一點。”

他想了想,補充道:“不過,對你們厲鬼來說,用死這個字似乎並不太貼切……畢竟你們也算不上活著。”

造夢者突然哈哈狂笑起來,無數漆黑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湧出,混雜著破碎的肉片一起,滴落在地上。

葉迦微微皺起眉頭。

幾分鐘後,造夢者的狂笑終於停了下來,他用那雙漆黑的,彷彿能夠淌出墨一般的眼珠死死地瞪著葉迦,緩緩地說道:“你們人類,總是覺得這個世界是你們的,對嗎?”

他發出“嘿嘿”的怪笑:“但是,等母親出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葉迦追問:“什麼意思?”

造夢者的笑聲再度變得猖狂起來:“這個世界……是我們的……而你們人類,只配成為我們飼養的肉豬和食材,是我們的養料和食物……等……”

他的笑聲被汙血堵住,變成了咳嗽的聲響。

“唔……”葉迦垂下眼,輕輕一笑:“看來,你對自己的抗壓能力很自信嘛。”

造夢者那張沾滿血汙的面容微微扭曲。

葉迦面色不改,輕聲細語地說道:“相信我,縱偶師在被我們捉到之後,和你的反應一摸一樣呢——”

他唇邊的笑意擴大:“你猜,你的位置是誰告訴我們的?”

造夢者本就猙獰的臉變得越發可怖,但是那雙漆黑怨毒的眼睛深處卻閃過一絲隱約的懼意。

葉迦等待著,唇畔帶著一絲閒適的笑容,似乎並不感到擔心似的。

厲鬼都是純然慾望和惡意的集合,也正是如此,所以它們極端自私,也極端醜惡——也就更容易受到恐怖支配。

尤其是在它的其中一個同伴已經屈服的情況下,造夢者更不敢去觸碰自己的底線。

不過,母親的任務這一點……

造夢者直接告訴他的可能性並不大。

那他最好找一個新的突破點,

葉迦垂下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我和你曾經簽訂的契約,我想要的是什麼?”

他和造夢者簽訂了契約,但是他卻忘記了自己當時的祈願的具體情形和內容。

造夢者緩緩地抬起眼,那張遍佈黑血的面容揚起一個扭曲的微笑:“你想要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葉迦微微一怔。

這個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種東西十分抽象,並不需要半個月時間來進行履約,只要造夢者當場給出回答,那契約就算履行。

他甚至不會有時間去尋找造夢者契約的漏洞。

“怎麼說呢……”造夢者的嘴角拉扯的更大,一雙眼珠死死地盯著葉迦的臉,似乎在享受著將對方的情緒一點點地咀嚼吞吃下去的快感,然後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

“——你想知道的,是你母親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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