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結婚(上)
季眠跟傅沉俞的結婚證是在國外領的, 那天的天氣很好,來領結婚證的人還挺多,大廳裡的隊伍裡, 各色各樣的人種都在排隊。
他們擁抱親吻, 季眠傅沉俞反而並不顯得親密。
結婚證拿到手裡之後,季眠看了好幾遍。
面都是英文, 並且在國內的法律下,張結婚證不作數,最多算個漂亮的紙片。
但不知道為什麼,季眠就是忍不住高興,貓兒似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怎麼看也不夠。
他看完不說,還拍了照片給林敏芝。
林敏芝專門發了一條朋友圈,季眠又高興又不好意思,然後矜持地給林敏芝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他推了傅沉俞一把:“你也點贊。”
傅沉俞雖然覺得樣的行為很傻, 但還是招架不住季眠軟磨硬泡。
點了個贊之後, 也忍不住把自己手裡的結婚證看了遍。
……竟然真的, 季眠結婚了。
放在初中,真的是自己做夢都沒夢到過的場景。
季眠轉頭問:“怎麼了。好看吧,發什麼呆。”
傅沉俞說:“給我掐掐。”
然後一把揪住了季眠的臉蛋, 季眠臉蛋肉多,被他掐的齜牙咧嘴:“你怎麼不掐你自己啊!”
傅沉俞掐完了之後, 長舒一口氣, 一看就是在欺負季眠, 笑得像個男狐狸精:“挺疼的。看來真的沒在做夢。”
季眠正要反駁,傅沉俞把他抱了起來。
下季眠覺得羞恥了,猛地拍傅沉俞的肩膀:“你別亂來啊!在外面, 影響多不好。”
傅沉俞:“怎麼了。人都屬於我了,我還不能抱嗎。”
季眠謙虛地說:“那也沒有吧。我們人民公僕,身體心都是屬於黨的。”
傅沉俞:……
想了下,季眠補了一刀:“還屬於人民。”
關於他們結婚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朋友圈。
離奇的是,跟他們一起讀書的高中同學,竟然並不覺得奇怪。
在某次私下聚會,他們聊到季眠跟傅沉俞,一個個開口:
“我剛聽到訊息的時候,居然有一果然如此的感覺。”
“靠,高中感覺他們關係就超好啊!”
“我作證,他們初中就樣的,一直黏在一起。”
“我說怎麼傅沉俞不談戀愛,原來是這個原因……”
比起九十年代,如今社會對同性戀的接受度已經比過去高了很多。
提起同性戀,也沒有人大驚小怪,加人家父母都同意的婚事,又是青梅竹馬,一個外人能管得了什麼。
唯一反對這門親事的就只有厲決。
季眠領結婚證那天,人特意從國外回來,不死心要看看季眠的結婚證。
結果看到之後又崩潰了,後來還是蘇珞瑜把人帶走了。
帶走之前,蘇珞瑜認真地祝福了季眠,順便問季眠討了一張結婚請帖。
聽季眠的意思,他跟傅沉俞是打算在國內酒店舉行婚禮的,季眠大概是想在開春四月份左右,就在桐城辦一場,不是很大,但精緻溫馨,非常用心。
日期定下來之後,季眠明顯感覺自己忙起來了。
雖然結婚的是他跟傅沉俞,但林敏芝傅勇他們都跟忙。季眠早上起來一睜眼,林敏芝聯絡的設計師就到了,給他傅沉俞裁剪西裝。
一共三套,迎賓的時候一套,結婚的時候一套,晚宴的時候一套。
周太太來幫林敏芝忙,說是來參考一下經驗,以後也好給自己兒子主持婚禮。
林敏芝高興地合不攏嘴,整整幾個月,雖然忙,但人卻精神,都年輕了不。
當媽的,最大的心願不就是看孩子過得好嗎。
選酒店,選場景,還有攝影團隊,策劃團隊,以及場地佈置,結婚請柬,都是季眠自己親自過目的。
結婚請柬是傅沉俞設計的,是個立卡片的樣式,開啟來有捧著花的兔子先生,穿戴整齊的狐狸先生並肩而立,下面是一派清雋的小字,大致的意思是傅沉俞與季眠的結婚典禮,於什麼地方,是什麼時間舉行,敬備薄酌恭候光臨。
“個給你那邊的朋友發一份,個給蘇蘇,個……”季眠猶豫了一下,想到厲決,頓時糾結起來。
說不給厲決結婚請柬吧,看去好像他對厲決多在意,多意難平似的。
說給吧,又怕傅沉俞不高興。
“要不要給厲決一份?”季眠徵求傅沉俞的意見:“畢竟,我挑訂婚戒指的時候,他也出了參考意見。”
缺了大德的。
“給他幹什麼。”傅沉俞不太樂意,然後眼珠子一轉,改口:“給他也可以。”
他為什麼要在乎一個手下敗將?讓厲決來參加婚禮最好,直接死了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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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狗騙進來殺。
季眠得到同意之後,給厲決也手寫了一份結婚請柬。
傅沉俞看他寫完,然後把結婚請柬拿過來,用筆在下面刷刷刷地寫了片刻。
季眠仔細一看,最下面有一排小字,字瀟灑猖狂,顯然與清雋小字的主人不是同一個,書:厲決與狗不得入內。
遠在國外收到喜帖的厲決:……
我、草、你、媽、的,傅沉俞!
兩人的婚禮沒有請太多人,林敏芝包下了一家星級酒店的宴會廳,策劃團隊提前兩天就開始佈置。
按照季眠的要求,婚禮的裝扮不能太浮誇,畢竟他是公務員嘛……弄得太好了跟貪汙了人民錢財一樣。
在加林建一的身份在那兒,大家的目標都是辦的用心,但是要一切從簡。
婚禮當天,厲決拿著“厲決與狗不得入內”的請柬,來了。
他跟蘇珞瑜在門口狹路相逢,蘇珞瑜對他向來都是冷嘲熱諷沒有好臉色——畢竟他一直認為,像厲大哥這麼溫柔的哥哥,就不該有個傻叉弟弟拉胯,簡直玷汙了他心中厲大哥白月光的形象。
而厲決對蘇珞瑜——那就更沒有好感了。他每時每刻都在懷疑自己前世的眼光,怎麼就看個老陰陽人了,他趕著犯賤吧!
蘇珞瑜對他微微一笑,以示嘲諷。
厲決齜牙,稍微回敬。
蘇珞瑜說:“改名了?”
厲決:“改了。今天就改成你爸的名字。”
蘇珞瑜翻開請柬,慢條斯理的念:“厲決與狗,不得入內。”
厲決咬牙切齒:“媽的。傅沉俞個老畜生,狗爬字就是他寫得吧!季眠才不會寫麼醜的字。操,他該不會給你們每個人的請柬上都寫了一份吧?”
厲決瞪大眼睛,猛地搶過蘇珞瑜手中的請柬。
翻開一看,面壓根就沒寫一行字。
也就是說,他媽就是傅沉俞那個老畜生專門針對他的!
操,剛才還被蘇珞瑜耍了!
“你他媽……”他抬起頭就想找蘇珞瑜算賬。
結果蘇珞瑜只留給他一個高嶺之花的背影,厲決拍下請柬,桌子被拍的震天響,直接大步往大門口走。
正巧,季眠就站在門口迎賓。
他跟傅沉俞的婚禮辦得低調,請個人不多,林敏芝早年就跟家裡的哥哥姐姐不在聯絡,後來發跡了,當年的兄弟姐妹都找她來搭把手。
林敏芝只給了一些錢,把他們打發走。她始終記得,自己小時候想讀書,爸爸卻不讓,哥哥弟弟們永遠高人一的眼神。
只有她媽念著她,給了林敏芝錢,讓她來外面打工。
誰對她好,她就記著誰。
就因為這事兒,林敏芝那幫兄弟姐妹,親戚朋友回到老家就到處宣傳她是個白眼狼,只顧自己發財,也不幫一幫同鄉的親戚。
林敏芝最不怕的就是流言蜚語,她被季衛國拋棄的時候,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只要她兩個兒子好好的,林敏芝什麼都不在乎。
因此,季眠邊來的親戚,基本就是媽媽外婆,還有哥哥,以及跟在哥哥屁股後面打轉的大老闆。
忙前忙後的,對誰都笑得十分親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跟季堯在這兒結婚。
傅沉俞邊的親戚就多了,光是給林建一捧場的,就有一大幫子朋友。
林芸,還有林芸的個好朋友小姐妹,聽說她有兩個超級帥的哥哥結婚,過來看帥哥貼貼的。小姑娘們湊在一起,眼睛發光,不停地竊竊私語。
除了親戚朋友之外,來得就是傅沉俞跟季眠共同的同學。
羅露也來了,她跟男朋友一塊兒來的。位女學霸現在還在讀書,準備出國碩博連讀,男朋友是大學認識的,也是學霸一枚,長相乾淨清爽,斯斯文文。見到傅沉俞,笑盈盈地一指,跟她男朋友笑說:“看見沒。就我單方面的初戀,是不是比你帥啊。”
她男朋友是個大方的性格,笑跟傅沉俞季眠握了手,遞了份子錢之後,笑回了羅露:“嗯。是比我帥,所以顯得我特別幸運。竟然從大帥哥手裡把你搶過來了。”
羅露掐了他的肩膀,臉紅了:“美得你!”
兩人並肩進了宴客廳,感情如膠似漆。
季眠看,感慨道:“羅露變化好大啊。”
高中的時候就是他們班班花,現在讀了大學,褪去了青澀和校服,搖身一變,成了風情萬的大美人。
傅沉俞看見季眠樣,輕輕“哼”了一聲:“你覺得她好看?”
季眠一回頭,樂了:“我都還沒吃醋了,你怎麼吃了。”
傅沉俞故意沉下臉色,季眠連忙道:“你好看,你好看多了。你是大漂亮!”
“好酸啊。”
季眠話音剛落,蘇珞瑜就到了。
他用手扇了扇,“我怎麼一來就聽見有人打翻醋瓶子了。”
季眠道:“好久不見呀,蘇蘇。”
“好久不見。新婚快樂。”蘇珞瑜遞紅包,看了眼傅沉俞:“我來給你加點兒醋。”
厲決立馬就出現在蘇珞瑜身後,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季眠看厲決這張狗臉,看的也頗為順眼。
傅沉俞斜斜地靠在門框,看厲決,調子立馬就尖酸刻薄起來:“你來幹什麼?”
厲決:“我來參加婚禮的!不行嗎?我他媽就想在季眠的婚禮上有點兒參與感,怎麼樣?”
厲決說完,挑釁地看傅沉俞:“沒老子帥,怕老子搶新娘吧。結個婚還化妝。”
——早上起來在衣櫃裡狗刨式選西裝就為了在結婚典禮豔壓新郎傅沉俞的某厲決說道。
然後,他看到了傅沉俞眼睛淡淡地眼線,就像是抓到了什麼嘲諷點,那狗耳朵頓時豎起來:“娘炮,結婚畫什麼眼線啊,生怕別人聞不出你一聲騷味兒,男狐狸精。”
說完立刻對季眠,柔情似水,深情款款道:“季眠,你不一樣,你畫眼線好看,顯得你眼睛特別大。我覺得你個妝顯得你特別好看,你二婚——意思是下次跟我結婚的時候,你也畫這個妝。”
季眠:……
傅沉俞笑眯眯說:“好啊。抓緊時間投胎,下輩子還有機會看到我老婆的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