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傅沉俞談戀愛了?!
凌晨一點鐘, 傅沉俞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他讀高一的時候,林建一分到了一套小排屋,地段在市中心, 小區管制很嚴, 能直接進來的都是刷過卡的。
林建一他們都在建京,這時候會有誰來敲房門?
傅沉俞在心把人選過了一遍, 想到了什麼,心臟砰砰砰地跳動起來。
他三步並兩步樓,拉開房門,季眠在外頭被凍成了一個冰雕,帽子、圍巾、頭髮上, 全都是雪渣子。
偏偏眼睛亮的厲害,彎成了小橋:“傅沉俞,新年快樂!”
大冬天的,傅沉俞的心口滾燙, 眼眶都在發酸。
他把季眠拽進來, 雪渣子落進季眠脖子, 凍的他一哆嗦:“好冷哦……”
傅沉俞黑著臉,一句話沒,連拉帶拽的把季眠塞進自己房間, 屋內暖氣十足,季眠脫了外套, 露出面色的毛衣。
季眠小兔子似的甩了甩頭髮, 傅沉俞給他倒了一杯熱牛奶, 季眠喝了,才緩過來。
傅沉俞沉默到現在才開口:“你怎麼過來的?”
季眠:“我騎車啊……除夕夜上哪兒車啊。且外面麼大的雪。”
傅沉俞語氣急切:“你也知道外面麼大的雪,你跑……”
季眠笑不語, 傅沉俞無處發洩的一股怒氣卡在喉嚨,看見季眠狼狽的模,就更不出話。
“我想陪你嘛,傅沉俞。”季眠坐在小沙發上:“不是小芸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今年是一個人過年。”
傅沉俞害怕季眠冷,給他裹了一層毯子,棉棉兔從小房間跑出來,跳到季眠的大腿上。
季眠撫摸著棉棉兔,因為感覺到傅沉俞有點兒生氣,所心虛的不開口。
房間沉默很久,季眠忽道:“傅沉俞,忘記跟你了,我發財了!”
傅沉俞:?
季眠從口袋拿出一張銀行卡:“一萬塊,我哥給我包的紅包。”
傅沉俞:“我也發財了。”
他把林建一留的兩萬塊拿到茶几上,兩個半大的少年看著足足三萬塊鉅款,沉默了。
直到季眠肚子咕咕叫,兩人才回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季眠“噗嗤”一聲笑了,傅沉俞也彎了嘴角。
季眠:“傅沉俞,我餓了。”
他剛吃完年夜飯就餓了。
看到傅沉俞桌上吃了一半的泡麵,就知道傅沉俞也沒有好好吃飯。
季眠自告奮勇去廚房做飯,並且宣佈了今晚留來過夜的計劃。
傅沉俞喉結動了一,沒什麼。
冰箱還有點羊肉,季眠找到了蔥姜蒜,切好之後把羊肉煮了去血沫,撈出來之後晾著,清湯倒進砂鍋,再把調料和羊肉一起鍋,煮了一鍋羊肉湯。
濃郁的香味兒瞬間在客廳蔓延開,讓這個冰冷的有了一絲年味兒。
季眠等到羊肉燉好,都凌晨兩點了。
他撈出羊肉放進砂鍋,聞著香味兒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時間,理直氣壯地想,除夕夜嘛,就是守歲的。
哪個年輕人還睡覺啊?
期間,傅沉俞一直在廚房手,季眠嫌他幫倒忙,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他站在客廳,看著季眠系著圍裙忙忙外,溫順的後頸潔的刺眼。
傅沉俞心中酸漲,份見不得光的朦朧感情破土出,變成帶刺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臟。
疼得血淋淋的。
羊肉出鍋之後,季眠把它端到了傅沉俞臥室外面的小陽臺上,撒上香菜,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凌晨的雪更大,季眠喝著滾燙的羊肉湯,一路舒坦到胃。
季眠咬一口湯的蘿蔔,好奇道:“傅沉俞,你喝過酒嗎?”
傅沉俞筷子一頓,季眠吃羊肉吃的正酣,臉上被蒸的一片溼紅,眼睛是很亮的,像做壞事:“我聽人,吃羊肉喝酒才好吃。”
“沒喝過。你想喝?”傅沉俞挑眉。
……當想!
過完年,他就十六歲了,這輩子還沒喝過一口酒呢?
剛才從廚房路過客廳,季眠看到傅沉俞擺著好多飛天茅臺,有一瓶還是開的。
季眠慫恿傅沉俞:“我看到你有酒,能喝嗎,弄一口來喝。”
傅沉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就一口?”
季眠不好意思:“兩杯!兩杯!”
傅沉俞對他向來有求必應,季眠仗著這份偏愛,對大佬話不再像從前一拘謹,是多了幾分任性。
如今還敢指傅沉俞給他斟酒,小小的杯子滿上之後,季眠深吸了一口:“好香……”
傅沉俞聞了一,只覺得聞起來就辣,他興趣不大。
季眠抿了一口,辣到舌頭痛,連忙塞了一塊羊肉進去。
一口悶猛了,後勁兒幾秒鐘就上來,衝的他腦袋暈了一瞬。
季眠雙眼很亮,不遺餘力的安利:“好喝,傅沉俞,你嚐嚐。”
傅沉俞不疑有他,陪著季眠喝了幾杯。
小半瓶飛天茅臺見了底,第一次喝酒的兩個少年都暈了,夾菜的速度開始遲鈍,直到季眠筷子上的羊肉掉回鍋,他慢吞吞地趴在桌上。
過了會兒,季眠坐起來,“色如常”的把桌上的飯菜一收,扔到了廚房。
傅沉俞小睡了一會兒,被陽臺外的冷風吹醒,醉意消散了幾分,看見季眠正蹲在地上摸棉棉兔,他摸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傅沉俞:“傅沉俞,你兔子到底叫什麼啊?”
藏著掖著,這麼多年都不肯告訴他。
傅沉俞也是醉的,撐著巴看著他:“棉棉。”
季眠為傅沉俞在叫他,仰著頭,遲鈍地點了點:“昂。”
傅沉俞慢吞吞地:“我兔子的名字叫棉棉。”
季眠眼渙散了片刻,了個嗝,愛惜地摸了摸兔子,跟棉棉兔:“原來你跟我的名字一啊。”
傅沉俞醉了,放縱自己的性子,靠著季眠坐。
少年的呼吸就在他耳畔,聽得他心猿意馬,渾身的血液躁動著。
“你不問為什麼它的名字跟你一嗎。”
“為什麼。”季眠轉過頭看著他,志不清的。
“因為它跟你一,都是蠢兔子。”
“哈哈。”季眠光聽了一個“蠢”字,反駁道:“我不蠢啊。我考全班第一呢。”
傅沉俞心跳漸快,眼看季眠醉了,對他做什麼,這痴也不會知道的。
他如同被蠱惑一般,低垂著眼睫,雙唇就貼在少年的眉間。
棉棉兔咬住了他的袖子,勁兒拽著他。
季眠暈的厲害,漸漸靠在傅沉俞身上,他沒想到茅臺後勁兒這麼大,讓他四肢猶如千斤,一動都不想動。
他閉上眼,半夢半醒,胡思亂想了很多事情。
前世今生的命運分沓至,一會兒,他是警校剛畢業的實習生,一會兒,是跌跌撞撞往前跑的小孩。
直到記憶的盡頭,成年的傅沉俞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的時候,如同看一個死人。
季眠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條件反射覺得自己右腿中彈了,小腿上全都是血,地上也是,手上也是,厲決和蘇珞瑜走了,他一個人在甲板上,沒站穩,就被冰冷刺骨的海水沒過了頭頂。
季眠睜開眼,正巧看見傅沉俞湊近的臉。
這一刻,季眠彷彿看到了fox冷淡詭異的笑容。
他瞳孔驟收緊,猛地推開傅沉俞。
“啪!”的一聲,在了傅沉俞試圖握住他肩膀的手,很清脆,傅沉俞在夜色的表情微怔,半空中,他的五指動了一,握緊了。
傅沉俞被這一巴掌徹底拍清醒了。
他嘴唇微微顫抖,被自己的乘人之危行徑嚇了一跳。
他瘋了,他在幹什麼,趁季眠不注意佔他便宜、偷親他嗎?被季眠發現了會怎麼辦?
會疏遠他,不理他,會覺得他噁心嗎?
“唰”的一,傅沉俞冷汗落了來。
季眠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他嚇了一跳,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似乎確認眼前的傅沉俞是不是後世的fox。
季眠沒想到自己心還能出現這麼複雜的情緒,他最害怕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看著傅沉俞的手背,都被他拍紅了,季眠腦子一抽,內疚的用臉蛋貼著他手背,:“對不起。”
他把他認錯了。
傅沉俞麼優秀,沒理由會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他會好好看著他長大的。
棉棉兔跳上傅沉俞的大腿,季眠松了手,低聲道:“我好像喝多了,我們睡覺吧,傅沉俞。”
他心亂如麻,躺在傅沉俞身邊,輾轉反側,睡不著。
哎,季眠有些後悔了,他不該喝酒,喝了酒就喜歡胡思亂想,想些有的沒的。
如今傅沉俞好好地讀高中,手上沒沾過任何血腥,怎麼可能會變成未來的大魔王fox。
傅沉俞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掐住了手心,還沒從自己剛才大膽的行為中回過。
一夜,兩人各懷心思,都沒怎麼睡好。
林建一過了元宵才回來,季眠早上醒來,完全忘記自己喝醉之後做了什麼,興致沖沖帶著傅沉俞回過年。
林敏芝一早知道季眠肯定帶人回來的,早早準備了紅包給傅沉俞。
傅沉俞第一次看到季眠的哥哥,季堯也給傅沉俞包了一個紅包,沒季眠的大——季眠迫不及待的看了。
中午,他們倆在房間寫了會兒寒假作業,寫試卷寫得季眠頭大。
到了晚上,傅沉俞去買了些煙花棒,季眠對此很感興趣,兩人在院子放煙花。
季眠抓著一把一起放,星火閃耀,映著他的臉。
大年初一的煙花很漂亮,季眠沒有看傅沉俞,傅沉俞沒有看煙花。
過完年,季堯回上海上班,林敏芝捨不得他,臨行前一晚,偷偷地抹眼淚。
一人最後吃頓中飯,也吃的依依不捨,季眠很想留哥哥在桐城上班,但找不到什麼好理由,悶悶不樂的。
傅沉俞一直給季眠夾他喜歡吃的小排骨,季眠的興致也不高。
吃完飯,季堯放筷子,囑咐季眠好好讀書,別早戀。
季眠鼻子一酸,心想,我早戀也有物件啊……
“哥,我不會早戀的,你放心。”
季堯“嗯”了一聲:“我當放心你。”
林敏芝車開出小區,發現手機沒拿,讓季堯等等,她急匆匆跑回別墅。
季眠趁這個時間,車去小賣部買了幾瓶水,少年敲了敲車窗:“傅沉俞,你想喝什麼口味的?”
林敏芝送季堯去機場,順便送傅沉俞回。
傅沉俞戴上耳機:“隨便。”
季眠只好按照自己喜歡喝的買。
他一走,車上就只剩季堯跟傅沉俞兩人。
不尷不尬,傅沉俞索性不話。
誰知,一直冷冷的季堯先開口挑起話題,他連彎子都懶得跟傅沉俞繞,直接開門見山:
“傅沉俞,你是不是喜歡季眠?”季堯聲音有些涼意:“不用覺得自己多想,我的喜歡,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一瞬間,傅沉俞耳邊“嗡嗡嗡”地,沒明自己是哪露了馬腳,被人親哥哥發現了。
他雖捧著平板在看影片,可是一個單詞都沒進入他的腦袋中,手指漸漸按緊了螢幕,指腹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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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季堯如同驚雷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喜歡季眠。
少年藏了好幾年的心思,就這被成年人毫不留情的擺在了臺面上。
季堯等到了傅沉俞的沉默,同時也明了答案。
“看來我沒冤枉你。”季堯靠在椅子上,閉眼小憩:“傅沉俞,我們不會再多一個同性戀了。我媽受不了。”
言外之意,季堯沒,但傅沉俞聽得明:
你如果還有點良心,就不把我弟弟往歪路上帶。
你如果還把季眠當朋友,就收起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車廂內瀰漫著窒息感,一雙無形的手掐著傅沉俞的脖子,胸腔的心臟快跳出來。
季堯得明明,季眠不是同性戀,他會有滿的未來。
他的警告,撕碎了傅沉俞所有徒勞無用的偽裝。
平板不知道什麼時候黑屏了,他沒發現。
傅沉俞也不知道季眠什麼時候回來的,少年嘰嘰喳喳和哥哥分享過年期間看到的趣事。
每一件,都是和他一起參與的。
他們麼親密無間,卻也僅僅止步於此。
季眠望著傅沉俞車回的背影,悶悶不樂。
哎,這幾天和大佬天天在一起玩,玩得樂不思蜀,驟分開,還有點兒不太適應。
林敏芝笑他:“怎麼了?不是不見面了,還捨不得人啊。馬上開學,你們不是一個班了嗎?”
季眠語出驚人:“是能天天和傅沉俞住在一起就好了。”
林敏芝和季堯心同時兩個突。
前者笑道:“都高中了還不長大。你不結婚,人小沉不結婚的呀?像什麼話。”
她一邊,一邊觀察季眠的反應,還好季眠反應正常,惋惜道:“也是。後我結婚了,就在傅沉俞隔壁買一套房,天天串門。我讓我女兒認傅沉俞當乾爹!”
聽到季眠還是有成立業的算,林敏芝松了口氣。
她取笑道:“不害臊,還沒成年呢,就想著女兒了。”
季眠盼著開學的時候跟傅沉俞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傅沉俞明明是個沉默寡言的性格,但他就是對他有不完的話。
路上看到一隻螞蟻在搬,他都大驚小怪的拍照片發微信,分享給傅沉俞看。
前傅沉俞每條都會回覆他,最近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季眠發十條他才回一條。
好像有點兒疏遠他的子。
季眠敏感地察覺到傅沉俞的冷淡,有點委屈,也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高一開學,他終於直到傅沉俞為什麼對他愛理不理了。
季眠從同學聽到,傅沉俞談戀愛了!
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