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跡象

宋南地的眼睛忽的一亮,拍了拍他的臂膀讓他起來,林森只好蹲在一邊休憩。宋南地一腳踢在了石墩上,石墩滾了起來,竟然越滾越快,直接撞到了遠處的橋底下,一路上除了石墩滾動的喳喳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了,更遑論什麼機關暗器了,這樣反而讓人不安,大家還指望著這個石墩滾了下去能夠破壞掉一些暗器,可以讓他們儘量安全的度過前殿。

宋老太太低頭想著什麼,宋冥王合上了金書定定的看著滾到了一邊的石墩,自語道:“那邊要比這邊低。”宋南地搶白道:“廢話!”她看著別人都面面相覷的站著,心裡著急,就跨出去一步,宋老太太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背上,痛得宋南地都彎下了腰,氣憤的抬頭瞪著她的奶奶,宋老太太只是目指著林森,意味深長的吐了口氣,宋南地嘴唇動了動,好像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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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沒有注意到這祖孫倆的互動,只是粗枝大葉的扭了扭脖子,說道:“還等什麼,走啊!”說著就走在了前面。宋南地吐口而出道:“你……”頓了一下小聲道:“小心。”

林森走在前面,誰也沒看到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連這個方法也試不出來下面是否有機關,那麼對待這種古老的東西和智謀,只能由人來嘗試了,早知道他們應該帶一個大型的動物來。不能幹在這耗著,時間有限。如果他們成功了,但是出去之後,發現君臨已經是一座空城,那勢必是一種更為嚴峻的情勢。

好在他們安然無恙的走到了橋下,就連宋老太太也忍不住說道:“奇怪。”宋冥王鸚鵡學舌般喃喃的說:“奇怪,奇怪。”宋老太太蹲在地上,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板,滿頭的銀髮微微的發著光,瘦骨嶙峋長滿了老年斑的手輕叩著地面,右手伸過頭頂揮了一揮,沒人明白她的意思,除了宋南地,宋南地遞給老太太一把小刀,就是昭仁用來撬門用的小刀,刀柄是一隻鳥的頭,刀刃薄而堅韌。宋老太太把刀尖插進了土裡,用力的往裡面插,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一種刺耳的刮擦聲,對,就是用小刀刮玻璃的聲音,如果你曾經聽過,那一定是一種噩夢般的記憶,不會忘記。

宋冥王不高興的捂著耳朵抱怨道:“媽媽,你幹什麼?”宋南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啐道:“安靜點。”林森早就堵住了耳朵,連昭仁都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宋老太太還是鍥而不捨的試探刮擦,終於聽到了當得一聲,小刀斷了,聲音嘎然而止,大家終於解脫了,好多人的臉上已經滲出了汗珠,林森更是汗流浹背,嘆口氣道:“就剛才搬東西我都沒出這麼多的汗。這下怎麼辦?老大娘?”噶的一聲尖銳的噪音割裂長空,林森睜大了雙眼,不停地晃著腦袋,耳膜刺痛,心慌氣短。宋老太太把斷刃插進了石板縫中,猛地一壓,撬了開來。林森按著太陽穴,頭痛欲裂,但是還是忍不住蹲在宋老太太身邊看著那塊被撬起來的石板,下面似乎有什麼光亮的東西。

宋老太太把斷刃卡在縫裡說道:“小夥子們,老太太我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讓我一直幹下去,累死我這把老骨頭嗎?”林森和昭仁對望了一眼,趕緊戴上了手套兩個人合力才勉強把石板掀了起來,林森問道:“這是什麼石頭,這麼沉?”宋老太太說:“只是普通的漢白玉,主要是下面的東西。”石板中間一根嵌入石板的漆黑的柱子,已經被他們兩個掰彎了,另一端深埋入地下,宋南地在石板下的土裡刨了很沉的坑,但是還是沒有把石柱挖出來。

宋老太太說:“我看,這一片每一塊石頭下面都有這種東西。”林森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鐵嗎?”宋老太太說:“它是什麼東西不重要,關鍵是看它是幹什麼的。這下面應該是聯動一個機關的觸發器。如果上面施加了重壓,機關就會啟動,而且它們最下端應該連在一起,牽一髮而動全身,只怕所有的機關都會引發。”宋南地拿著斷掉的那一片刀刃敲著圓柱,噹噹作響,說道:“都不用重壓,雨下大了風吹的兇,只怕就會觸動。”宋老太太問道:“何以見得?”宋南地有些怨怒的說:“你當然不知道我是湖南省的理科狀元,我的物理化學學的非常好。這是鑄鐵,彈性模量非常的小,就是說上面只要有震動,就會一直的傳下去,而不會產生彈性形變。”林森知道這兩人又開始劍拔弩張了,攪混水道:“說得這麼嚇人,我們都折騰成這樣了,機關也沒有啟動。”宋老太太說:“因為機關被人完全的破壞掉了。”

林森問道:“難道之前有人進來過?我是說像我們這種人,不是那些工匠。”宋老太太說:“不會,因為只要踩到了這些白色的石頭上,就會觸動機關,我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絕對是讓人有來無回的絕殺。就算是有人僥倖進來,也沒能力把這些機關破壞的這麼徹底。”

宋南地說:“反正也想不明白,我們先走吧,就當走運。”宋老太太說:“我猜,前面已經沒有了陷阱。在這放我們一馬,就已經徹底的放過了我們。”林森扛起了石墩說:“小心使得萬年船。”扛著石墩走上了橋,這是一個架在小河上的石橋,看著精緻而堅固,能看出來是用完整的青石塊拼接的,應該不會埋藏什麼惡毒的機關,除非五百年前偉大的西蘭勞動人民就高瞻遠矚的發明了混凝土。

下了橋,林森把石墩放在橋底踢了一腳,但是石墩只是晃了一下,又返回到了原地。他只好再扛著石墩到了橋頂,把石墩放在制高點,用盡全力推了一下,石墩飛速的滾了下去,林森卻因為磕到了,抱著腳不停的跳。那個石墩這回滾得遠一些,但還是滾了回來。林森看著橋底清澈碧綠的河水,搖搖頭,看來是故意這麼設計的,小河是在最低點,那麼如果下雨了,雨水都會流到河裡,而河水會蒸發,設計者一定考慮了這片地方的日照和雨量,設計了一個最佳的值,河水不會溢位河床,也不會乾涸。這個無人的宮殿總不能被雨水泡了。

宋老太太在橋下喊道:“小夥子,算了吧,我們走吧。”林森攤開手說:“看來只能這樣了。”他又走在了最前面。

林森說:“這宮殿的比例好像跟外面不太一樣啊,看來比例尺要比外面小點。”宋南地說:“小點?我看是大點。”林森說:“反正我就是這意思,如果正常一戶人家的房子是十米高,外面的模型房子就是三米高,而這裡的房子就是五米高。”宋南地詰問:“那比例尺是大是小?”林森只能撓撓頭,他倒是很懷念宋南地搶白他。

昭仁說:“我們快到了,這就應該是正殿了。”他們面前出現一個氣勢恢宏的大殿,可惜門卻很小,像是個小側門,只能容一個人出入,昭仁先走了進去,照了一下門,發現其餘的地方都是用金屬焊死的,金屬的焊縫甚至比桃花木心的門還要堅固,如果想開啟,或許需要把門整個都卸掉。

林森問道:“正殿是國王上朝的地方?”昭仁不置可否:“或許是吧。”林森說:“我看他應該是在寢宮。”昭仁問道:“你怎麼知道?”林森說:“你是想舒舒服服的睡死在床上還是累死在工作崗位上?”昭仁說:“孔雀王是一個放不下權力的人。”林森吐了吐舌頭道:“那看來還真的在正殿上。媽的,這裡可真暗,跟地獄裡一樣。”他開啟了手電掃視,但是只能照亮幽暗幽深的大殿的一小部分,忍不住罵了一句娘,裡面那麼的陰暗,走進去確實需要極大的勇氣。

那裡的黑暗不像來自人間,宛如幽冥,確實是這樣,只有天堂的光芒穿透了人間才能照亮裡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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