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往生之路

李肆龍說:“不行,你們別衝動,那裡太遠了。”宋南地說:“我想去看看。”她低聲在李肆龍耳邊說什麼。單龍說道:“龍哥,也就那地方能乾淨點了,去嘛去嘛。”我反應過來她是重複宋南地的話,真是雞皮疙瘩掉一地,太肉麻了。那時候完全被宋南地這一套表裡不一震撼到了,全然沒有意識到單龍怎麼耳朵那麼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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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說:“要死一起死,大家一起過去吧。”單龍說:“蒙丹師傅說了,置於死地而後生。”最終大家決定一起過去看看,我們只能憑藉著那朵煙花的方向一路前行,也不敢太繞彎,怕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路上有多麼的艱難困苦我就不贅述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雨還在下,那片美麗的池水籠罩在雨霧下又是別樣的一種風情,池邊躺著一個人,昭仁趕緊先跑了過去,我們隨後就到,

蘇麗瑤泰緊緊的攥著黃布,把全身都裹在了裡面,手和臉上盛開著紫色的花朵,她的眉心上插了一根髮簪,金色的鳳凰鑲嵌寶石的紋飾,是他們結婚那天昭仁親手為她帶上的定情之物,花朵沒有了鮮活生命的滋養已經開始枯萎,昭仁抱起蘇麗瑤泰把她擁在懷裡默默地閉著眼睛,異常的靜默,宋南地扯開雨布遮住他們倆,我看到紫色的血液寫在地上的字,“往這裡走。”因為她壓在上面,血跡才沒有被沖掉,又因為她被抱了起來,血跡才重見天日。這裡指的是哪裡,還畫了一個箭頭,指著的是水池,難道是說讓我們到水池的另一邊找尋出口?還是蘇麗瑤泰神志不清產生了幻覺?

豆大的雨滴打在池水上,一個又一個的小小的凹坑,此起彼伏。這麼大的雨,為什麼這池水不見漲反而變低了?林森說:“我游下去看看!”說著就脫去了衣服只穿著一條內褲跳入水中,李肆龍後知後覺的說:“你小心點。”人家都沉到水裡去了。看他的姿勢就知道水性很好,潛了進去,身影被水面的波紋攪亂了,冒出幾個氣泡,身體漸漸地深入水中連影子也不見了。林森忽然又冒出頭,我們以為他在底下遇到了什麼危險,都嚇了一跳,他只是說這水是鹹的,浮在水面上深吸了一口氣又潛了進去。

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下面應該是有出口,可惜我和一休都不會游泳,太悲哀了,只能讓他們把我們倆拴在繩子上拖走了。

李肆龍自言自語道:“鹹的?”走到池邊蹲下去不知道是嘗了嘗那池水還是凝視著,忽然喊道:“林先生,出來,快出來!”李不一從我身邊竄出跳到了水裡,我忍不住對著李肆龍的背影直翻白眼,果然是領導當久了,什麼事都只懂得吆喝。水面旋起了小小的漩渦,在中間的地方,漩渦越來越大,我擔心李不一的安危,要衝過去看看,但是顧瀟顯然誤會我了,死死地拉著我勸道:“小妹,你要是出了點什麼事,你哥哥更麻煩了,別過去,別過去。”氣得我都想打他,反覆的解釋,我就是要過去看看。但是顧瀟就是不撒手。馬將軍特別讚許的看著他,人民子弟兵啊。好在不久他們倆人就浮了出來,好像還是林森照顧著李不一出來的,顧瀟松了手自得的說:“你看嘛,我就說嘛……”我懶得聽他曰曰,趕緊跑過去扶著李不一,林森還在那裡抱怨,我都聽見了,你下來幹嘛啊,我還得救你,媽呀……

那個漩渦越來越大,轉眼就就擴充套件到了整個池子,還有水花濺開,李不一拖著我往後退了幾步,昭仁就蹲在原地抱著蘇麗瑤泰,那些水花已經把他們兩個人打溼了,多麗似乎在勸昭仁離開,但是昭仁就是不為所動,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翻地覆的池水。

很遙遠的夜空投下一束光,照亮了水池,漩渦卷盡了池水,水下露出一片人工雕琢的石階,這裡在遠古時期,一定存在過一段高度的文明,就像是埃及的金字塔一樣,放到現代也建不出來的東西,還有我們棲身的那個石城,其實都只是這片遺蹟的一小部分。我們曾經躲避的那個石室,裡面沒有任何東西,簡陋的就像爸爸在我家倉房裡挖的那個用來儲存大白菜和蘿蔔的地窖,但是越簡陋的東西留下的蛛絲馬跡越少,我們能夠知道的就越有限,它就越神秘越難以捉摸。這個水底的石階出現了,幽幽的光從裡面透出,這是我們的出路。突然偶然,似乎又是註定的。

李肆龍說:“我從來不相信人類的情感會造就奇蹟。”

林森說:“我尤其不相信愛情。”

單龍說:“這裡離佛主如此之遠,離魔域如此之近。臨死的人可以看見亡靈,他可以讓亡靈召喚來萬魔之王,實現他的心願,然後永遠成為魔王的奴僕,直到天地消殆。這個奇蹟,就是她換來的。”

我鼻子酸酸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打昭仁的主意了,我其實沒那麼喜歡他。我的喜歡就像是碰到了一個漂亮的娃娃想要據為己有。

昭仁抱起蘇麗瑤泰走下水池,最先走到了臺階上,我們跟在他身後,宋南地想了一想,拉著李肆龍走到前面,昭仁沒有防護裝備,還抱著一具屍體受到攻擊很可能無力應付。但是我們一路上除了碰到點老鼠和小動物之外,什麼大家夥也沒有碰到。這裡是雨水旺盛的地方,我們走的東西的結構看起來像是地下疏水裝置,至於剛才那個臺階是為了維修工人下去準備的,水管全部是用花崗岩做的,不規則的圓形,有的地方刻畫著一些圖案,什麼都有,小雞小狗小貓,還有耕地的農夫,非常的簡單粗糙,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我想我小時候也經常去一些幽深的地道裡玩耍探險,其實不過是一些工廠和單位廢棄的運送東西的地下軌道,我們有時候就在那裡面亂塗亂畫,甚至於一些小男孩還在上面寫著“某某到此一遊”,然後撒泡尿,這裡是膽大的孩子們的遊樂場。

林森忽然拿出一支口紅在石壁上寫著“林森到此一遊”,他真是童心未泯,不過他身上怎麼連口紅都有,估計是那個女人落在他身上的。

我們順著流水走,這些水都會排到低窪的地帶,作為一個文明的地方,不會把水排到地下水系統,我猜測,會排到海里去,昭仁還是不改謹慎的本色,讓多麗阿達一路上凡是遇到岔路口和拐角都要留下記號,萬一不行了我們還可以原路返回。但是我們沒用上,希望幾百年甚至千年後有探險的人可以用上這些記號。

出口是在一塊礁石的峭壁上,宋南地和多麗先小心的爬了上去,然後放下了繩子把我們都拉了上去,我們就坐在一塊荒涼的礁石上,四面都是海洋,站得高一點的,比如說林森和顧瀟張海傑克威登說他們能看到遠處一片漆黑的陰影浮在海面上,比如再高一點的,蘇西威登騎在顧瀟的肩膀上說能看到一片海岸線。

李肆龍在礁石上點燃訊號煙,濃煙滾滾的升了起來,只要我們能夠到達西海的海邊,就會有人過來接我們走。我們一群年親人商量著不如疊羅漢,把宋南地放在最上面看看能看到什麼,宋南地表示同意,但是要站在最下面的馬將軍不太高興,大家正在遊說他,李肆龍說說了,“你們要是真的無聊,不如出來一個高個兒舉著這煙。”傑克威登眾望所歸,他百無聊賴的舉著煙槍,看著我們玩,各種羨慕嫉妒恨,其實他也很年輕,也不想當雕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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