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是非之地

56.是非之地

我偷偷拉了拉林森的袖子，林森俯下身體問我什麼事，我把我的推論說出來，“看來那條路只有多麗阿達和昭仁兩個人知道誒，你看多麗那個樣子，她醒得來嗎？”林森拽文道：“看三國替古人擔憂，你還是想想怎麼趕緊過去吧。你是不是腳疼了，走不動了，你吱一聲，我和小李子都可以幫你。”我確實腿軟腳痛，連續奔波了兩天，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但現在還是可以忍受，我接著說：“我看多麗阿達那個半死不活的病貓樣，也只能用尿澆能醒了。”昭仁大概是聽到了什麼，問道：“你們說多麗怎麼了？”林森快嘴快舌搶著回答：“她說多麗只能……”我趕緊搶過話頭道：“由李肆龍想辦法弄醒了，他是著名的神經內科的專家！”本來昭仁就對我沒什麼好印象，要是再知道我在他的背後嚼著舌根，肯定更不待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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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雖然放慢了速度，但是不久之後我又覺得體力不支，尤其是腳底火辣辣的痛，忍不住“吱吱”一聲，顧瀟嚇得跳了起來，後來才知道是我，也沒有說什麼，但是林森和李不一竟然都沒有聽見一般。我還是跟不一親厚，過去拉著他的手撒嬌：“我走不動了，真的走不動了。”李不一意味深長的說：“在這種情況下，你必須強迫自己堅強。”我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會拒絕我，又傷心又失望，不理他走在前面，真的現在除了李不一之外不會有人再揹著我走了，連他都這樣，我還能指望誰？我心不在焉心痛欲裂，沒有認真地看腳下，被硬物絆了一跤跌倒在地上，我低頭看著那個硬物，是一截骨頭棒子，我拔了一下，好似深埋在地下，紋絲不動，李不一走過來把我抱起來背在背上說道：“不高興了？”

我還沉思在剛才那個骨頭上，就算是一根大象的骨頭深插如泥土裡，那麼鬆軟的泥土，我拔一下也不至於紋絲不動啊，還有那個骨頭我摸上去竟然像活的一樣，有溫潤的感覺。李不一以為我生氣了鬧情緒，問道：“怎麼不理我了？”我抱著他的脖子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說道：“沒有，我只是在想剛才那個絆倒我的骨頭……”林森笑了，“你不就是自己不想走賴在地上，還假惺惺的說自己被絆倒了，也不是幾歲的小孩了，說這麼假的謊話。”我爭辯道：“沒有，真的有骨頭，好大一根，像大象的骨頭！”李不一說：“不，是人的頭蓋骨。”我問道：“死人的骨架是想身體一樣緊密的連著的嗎？我剛才拔了一下，它一點都沒有動啊。”李不一說：“也許是下面有東西卡住了吧。”林森嚇唬我道：“生根發芽了。”說著張牙舞爪的嚇唬我，我知道他是做給顧瀟看的。我裝成又羞又怕的樣子求饒道：“不要嚇唬我嘛！”

一直默默無語的顧瀟忽然說道：“你們倆就別裝了，還真把我當傻子了。”我有些意外的問道：“啊，你說什麼？”顧瀟沉聲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

林森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後背道：“小不點，你解脫了。”我和李不一都被打的咳了起來，李不一苦笑道：“大哥，這下面還有一個人呢。”

我指著不遠處喊道：“快看！”那是一片類似竹子的叢林，是西蘭的一種特產的植物，叫做斛珠（音同），一場暴雨就能竄出一米高，那一片斛珠長得兩米那樣，很整齊，像是一片一起種下去的樣子，斛珠是翠綠色的，非常好看，沒有一點雜色。而這一片斛珠卻奇怪的有白色的斑點，我想會不會是基因變異了，就像是湘妃竹一般，它也演變出什麼新品種了。那些濃豔的翠綠之中淋淋的白光還是很顯眼的。越離越近了，我下意識的說：“我們要遠離那些斛珠。”昭仁說：“斛珠就是西蘭土語裡王者之血淚的意思，經常生長在亂墳崗或者戰場周圍，那裡有無主的屍身。在我們國家，人死之後都會請和尚超度，否則死後既無法升天堂也無法下地獄。靈魂只能留在人間，晚上會在荒山野嶺徘徊，白天時就依附在屍體上。”蘇西來了興致，說道：“我聽我爸爸說過這種植物，他是生物老師，他說這是世界上唯一無法斷定繁殖方式的植物，帶離了原產地在別的地方還無法生存，我要過去就揪點葉子給我爸爸帶回去。”說罷躍躍欲試。昭仁攔著她說：“不要過去，不潔之物。”

蘇西對他的迷信嗤之以鼻：“這位小姐，這都是愚昧迷信！”昭仁也沒有辯解，就是攬著她不讓她過去。林森勸道：“妹子，你就入鄉隨俗吧，存在即有其合理性，你別不信邪。”蘇西不再堅持，但是還是有些悻悻然。

我看著那些斛珠，覺得白慘慘的陽光根本無法照進茂盛的斛珠林的深處，樹林裡似乎有無數的人朝我們好奇的看過來，我說：“那林子裡面有人！”蘇西眯著眼睛看了半晌道：“沒有，你看錯了。”那些人影越來越清晰了，都在好奇的往這邊看，男女老幼都有，讓我感覺到了森森的寒意，我趴在李不一身上感覺到溫暖與踏實，心不在焉的說道：“真的有人，但是你們就是看不到。”李不一說：“我們快走吧。”

風從林中吹過，帶來一股濃郁的血香，還有人聲鼎沸的聲音，這下子就連不信邪的蘇西也開始發抖了，忍不住靠近了小日本和顧瀟，我們湊在一起急忙忙的往前走，昭仁示意我們要拉著手走，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們被迷惑了，而走入林間。我覺得身後有壓力，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卻看到了一張翠綠的臉嚇得大叫了一聲。還好是眼花，林森體貼的繞到後面搭著我的肩膀走，我才放心了不少，朝著他感激的一笑，早已嚇得汗流浹背。林森對著我眨了一下眼睛，我看到他瞳仁裡面的綠色。

我和蘇西同時喊道：“糟了。”“快去救人！”蘇西本來是抓著小日本和顧瀟的，小日本離那些斛珠最近，現在蘇西手中竟然抓的是手腕粗的一根斛珠的樹幹，樹幹的斷口還留著鮮紅的膿液，我看清了那些白色的斑點，相似極了骨頭，蘇西嚇得把樹枝遠遠地丟了出去。小日本已經神經兮兮的往樹叢那邊走去了，他的腳步虛浮，如同夢遊一般。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魂不守舍的進到林子裡，顧瀟就要過去把他拉回來，我趕緊說：“你不能去！”那座林子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小日本曾經自殺未遂，顧瀟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們倆都容易被吸引，顧瀟之所以沒事，是因為他離得比較遠，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林森說：“我去！”也只有他的神經最強大，最不容易被那個邪氣林子蠱惑。李不一和我異口同聲的叮囑道：“你小心點。”“別強求。”但是林森的動作著實是太快了，他竟然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打中了小日本的腦袋，小日本晃了一下迷糊的轉過身來，我看到他的臉，就知道他神智已然不正常了。雙眼茫然，面部呆滯。林森就趁著他愣神的關口，解下自己身上的繩子拴了一個套飛出去套在小日本的脖子上，把呆若木雞的小日本給硬拖了過來，他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位置一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