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骨拼圖

秦單鳳把一個蘋果打在我的臉上怒道:“睜大你的狗眼自己看看吧!”蘋果正好砸在我的鼻樑上,好在大美女沒有用力,只是有些痠麻,要是用了全力,我現在臉上就會有個貫穿的蘋果型的大洞。

我接下蘋果,又圓又紅又大,讚道:“哇塞,感謝大美女,好大的蘋果,一看就好吃。”秦單鳳無奈何的說道:“你這眼睛白長這麼大了。”

我嘻嘻笑道:“眼大無神麼,咦,這上面還有字啊,聽媽媽說,煙臺七十年代初的時候種了一大堆蘋果,在蘋果上寫字,寫字的地方照不到陽光,顏色就淡點,種了一卡車的萬壽無疆的大蘋果送給了毛主席,毛主席一聲令下,萬壽無疆不成烏龜了,分下去吃了!不就是蘋果皮上有淡點的痕跡嗎,至於大驚小怪嗎,跟人得了白癜風一樣,不能搞歧視,好,我不嫌棄你,我吃了你。”蘋果上有一個楷體的大字“勿”,我說著就抽出一張溼巾擦了擦蘋果,問道:“哪來的?”

秦單鳳說:“放在車頂上的,不知道是誰的放的。”我說:“你當然不知道是誰放的了,你要是知道肯定把那個人吊起來一頓胖揍,祖宗十八代都考問出來。我看也就是誰不小心落在車頂的,說不定是繫鞋帶時隨手放在車上的,還說不定是個小孩呢,說不定現在在那裡哭呢,我們要拾金不昧。”秦單鳳笑道:“現在我就開回去,等著那個丟了蘋果的小朋友回來找?”

我細緻的擦著蘋果的屁股和頭,這道最後的工序完工後,我就可以大快朵頤了,現在是吃水果的最佳時機,何況還是大蘋果,我立刻說:“丟三落四活該,得讓他長記性。”李不一說:“這個蘋果是放在車頂的正中央的。”我回道:“喔,不是小朋友落下的,更好了。”姐這輩子就靠著反應快活著的,我張大了嘴咬掉那個黃色的“勿”字,忽然咔蹦一下硌到了牙,最裡面有什麼硬的東西,不會吧,這離蘋果胡還遠著呢。

我小心翼翼的把牙鬆開。秦單鳳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樣?遭報應了吧。”我沒有理她,接著小心翼翼啃著蘋果,只有外面一層薄薄的果肉,裡面是白色的硬質的東西,我啃了一圈大失所望,這麼什麼黑心的農民伯伯種出來的東西,徒有其表,不過說實話,那一層薄薄的果肉倒是酸甜清脆可口。林森取笑我說:“你這蘋果吃的跟狗啃的一樣。”我心裡使壞,把蘋果遞給他道:“老好吃了,你嚐嚐。”

林森推辭道:“咱倆啥關係,同吃一個蘋果,互相吞口水。”中招了,林森骨子裡就是一個輕佻的人,我收起蘋果說道:“切,嫌棄我,我還不捨得給你吃呢!”他似乎有興致又要說什麼:“我倒是不介意吞口水,只要是女人的就行……”我佯怒打斷道:“你丫的閉嘴,說什麼也沒用了,不給你吃!”李不一忽然道:“小胖子,蘋果給我。”我趴在車座上小聲提醒他道:“我是故意要陰林大個的,這個蘋果裡面有硬東西,硌牙。”李不一說:“拿來給我看看。”

我把啃的面目全非的蘋果遞給李不一,他拿在手裡觀察,用一把小刀削蘋果,他的雙手很靈活,比我的牙還管用,很快就把蘋果裡硬東西削了出來,我捂住胸口,但還是忍不住喊秦單鳳停車,蹲在路邊吐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肯上車了。

蘋果裡麵包著一個小頭骨,乳白色的,我在實驗室看過還沒有出生的嬰兒的骨骼,一樣的,就算不是真的,也絕對是模擬的,我自己無法安慰自己,我認定了那是真的,頭骨還不是空的,裡面塞滿了折斷的骨骼,林森說:“你還算命好,嘴饞的代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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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是我沒有被眼眶裡突出的尖利的碎骨劃破嘴和舌頭就已經很幸運了,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就吃過這麼一次這種蘋果,他萬花叢中過,怎麼就沒得艾滋病,我想到這,脫口而出:“說不定有。”林森問道:“什麼?”我說:“你說不定有病!”秦單鳳安慰我道:“至於嗎,不就是補點鈣,你看我和爸媽都不矮,你長不高一定是缺鈣。”我看她裝,便也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我和二龍是雙胞胎,按理來說每個人只能有九十釐米高呢!”秦單鳳說:“你還上來不,再不上來我們自己走了。”

李不一幫我拍後背也蹲在我的身邊,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荒涼萬里,我心知他們肯定不敢把我丟在這裡,便直著脖子道:“不上了,我受了驚嚇,噁心難受,肯定會吐在車裡!”秦單鳳罵道:“你就賴在外面吧。”林森急了:“大妹子,你別任性了,我爸現在還是生死未卜呢。”我頂撞道:“我不管,要不你們先走吧,我自己走十一路!”林森說:“要不你上車睡覺,睡著就不難受了。”我反詰道:“你當我是豬啊,讓我睡覺我就能睡著。”

秦單鳳說:“你用吧,我不反對。”我是背對著車,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剛回過頭,林森已經走下車了,說道:“放心,沒有一點副作用。”卻是對李不一說的,說著就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的腳立刻軟了,要不是李不一扶著我就差點跪在地上,緊接著神志不清,聽到林森說:“乖乖睡覺吧,小朋友。”陷在柔軟的床裡,一片白濛濛的柔霧包裹著我,異常的疲倦,很遠處傳來林森的聲音,非常的小:“你來,這小鬼睡覺時亂摸,別說我eiie幼女……”

我從甜甜的睡眠中慢慢的甦醒,睡得很熟很舒服,睜開眼睛最先看到了李不一,他閉著眼睛抱著我的頭,我枕在他的大腿上,他腿上還墊著坐墊,我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至少八小時以上了。開車的是林森,秦單鳳靠在車窗上休憩,最要命的是車擋風玻璃下面竟然放了一排大小相似的紅富士大蘋果,一看就是那種非常好吃的,對著我的這面觸目驚心的寫著一個個加粗楷體的“勿”字。我以為我是在做惡夢,不動聲色。

窗外燈火闌珊,這裡應該是一個很小的縣城,林森說:“這家旅店行不?”看來他們在找落腳的地方,總是窩在狹小的車裡就算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莫城,也不能用最大的精力去營救林朗爺爺,哦也,我就連做夢都這麼有條理!秦單鳳說:“就這吧,這麼小的地方,也不可能有差不多的旅店。把胖子叫醒!”李不一動了一下問道:“小胖子,你醒了嗎?”我睜開眼睛道:“醒了。”忽然後悔了,我應該接著裝睡,李不一才不捨得叫醒我呢,他會揹著我去旅店把我放在床上,給我擦臉擦腳,我就一直裝死就行了。

秦單鳳說:“醒了就別裝死了,幫著拿東西!”我不情願的爬了起來嘟囔道:“原來不是做夢。”秦單鳳罵道:“你想的美!”她把蘋果都裝在一個不透明的袋子交給林森拿著,從後備箱裡拿出很多東西分給我們大家拿,林森問道:“秦小姐,明早還會上路,何必折騰來折騰去的?”秦單鳳說:“萬一你的車丟了呢,我就賠大發了,這可都是用我的血汗錢買的。”林森訕笑道:“我的車更貴啊。”秦單鳳丟給他一個小包裹說道:“拿著!”林森接住下墜了一下,似乎很沉。分給我一個碩大的包裹,不算沉,但是太大了,很礙事,她和李不一每人都提了兩手的東西,看起來還是林森的東西最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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