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異類

李三三說：“現在開始，誰也不能出門，知道不？”她扯了點手紙把門縫塞緊，開啟窗戶，超哥在我們之中還算是身高體壯的，抱著李三三的雙腿舉起她，李三三拿塑料布把天花板上的煙火警報器封上了。四天前，十來個男生聚在某人寢室抽菸，警報器就響了，正好上班時間，馬風虎闖進去把那幫男的一陣痛批。要是今天煙感響了，有人闖進來看到我們開伙，就不是被批一頓那麼簡單了。我看著李三三吃力的粘著煙感報警器，嘆了口氣，李三三問道：“嘆你個毛的氣，嫌棄姐笨啊，你厲害你自己來！”超哥說：“可真別，我一把年紀了，舉不動她。”我說：“我就想起一個大高個的朋友。要是他在的話，踩個凳子就能搞定。”李三三說：“你說的就是那個傻大個吧！”我說：“他叫林森，他很精明的，一點也不傻！反正個子倒是很高。”李三三說：“異類。”我問道：“你說啥？”李三三說：“在我眼裡，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都是異類。”我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的。”李三三接著說：“身高低於一米六也是異類！”我被打擊到了。李三三喊道：“小侏儒，把保鮮膜遞高點，我夠不到！”我費力地舉著保鮮膜問道：“你就不會自己先拿著？”

我們收拾好東西，正要開涮，李三三忽然說道：“壞了。”我忙問道：“怎麼了？”李三三說：“我們這兩個爐子，電壓未必撐得起來啊！”我說：“怎麼辦？”李三三一籌莫展，說道：“咱們看看吧，就不烤肉了。”我有些失望，但是沒辦法。張王虎說：“我還拿了一個酒精噴燈過來。”李三三捧著張王虎的臉親了一口說：“小虎真給力。”

我們吃吃喝喝搞到了七點多，超哥問道：“怎麼沒叫大官人？”我說：“不用叫他，他不回來的。”今天花好月圓夜，他一定會跟唐敏儀花前月下的。今晚他很可能在唐氏別院留宿，今晚不會太平的。他一定會保護那個小院裡的人的。李三三怒道：“提他幹什麼，咱吃咱的，來，超哥，吃肉。”李三三對平中原的意見還是挺大的，但是她挺喜歡超哥的，李三三說，超哥是她除了張王虎之外頂喜歡的一個男人。

李三三吃了一碗涮羊肉，喝了半杯啤酒推搡我道：“你說你啊……”我連忙阻止她：“別說我，吃東西。”李三三說：“我不說你，你小，你還是個傻丫頭，你啥都不在乎，啥都不懂。平中原怎麼也比你大吧。”我笑道：“他比我大多了！”李三三說：“媽的，混蛋，一把年紀了，什麼不明白，還幹這種事，他媽的，不是東西，跟小虎一個寢室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好幾雙筷子往李三三的碗裡夾東西，大家一起勸道：“吃吧，吃吧，別說了。”李三三只有把嘴堵上才能消停，她有點喝多了。

我們關上爐子和鍋子，坐在床上開始打撲克，大拿又輸的脫光了衣服，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身材很好？”大拿的牌每次都不差，但是出的很詭異，輸的一塌糊塗，莫名其妙。大拿自信的說：“難道不是嗎？”李三三笑道：“你應該看看她的哥哥們。你就不想露了。”李三三接著問我道：“那個傻大個兒是你哥不？”我說：“算是吧！”李三三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不行，困了，今天就到這吧。都十一點半了，酒喝多了就是不行，都各回各家各睡各床去吧！”我說：“我還沒玩夠呢，我們今天玩一宿吧！”但是我也不爭氣的打了個哈欠，超哥說：“走吧，走吧！咱們收拾收拾就走吧！”我說：“不嘛，你們陪我玩吧！”我要是出渾身解數留住他們。超哥勸道：“以後時間長著呢，現在大家都困了，別鬧了啊。”我喊道：“不嘛，我沒有玩夠，不行，咱們打到大拿把褲子脫了光屁股好不？”大拿哈欠連天的解開褲腰帶說道：“我現在就脫了，然後你放我走，行不？”他也喝多了，超哥按住他的手說道：“別鬧過了。都喝多了，走吧！”李三三說道：“你看你惹的禍。”我從床上站起來，李三三說：“你不用騰地方，我今天沒打算跟小虎睡，喝了這麼多的酒，還造個屁人。”我說：“這樣好嗎，咱們且盡杯中酒，這是福根，不能浪費，喝了有福氣的。”我知道我留不住他們，至少說話留不住，這幫人現在跟床最親。李三三笑道：“你怎麼來了這麼多屁磕，反正沒多少了，都喝了吧。”我拎著書包走到窗前，李三三問道：“你要幹嘛，你也想跳樓啊？”超哥說道：“這話不能亂說啊，小李，注意點。”李三三忽然吼道：“攔住她呀！小妹頭，你不能犯傻啊，想想你媽呀，不就是個男人嘛，他陪老太太不陪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千萬別想不開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滿大街都是，你丫……”我勸道：“我就是酒喝多了，燥熱，我吹吹冷風好不，你別大驚小怪的，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疑神疑鬼的瞎吃醋！”李三三怒道：“丫的，你還反天了，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不理她，拿著書包放在窗臺上，用身體擋住，把那瓶氯仿拿出來，一陣深秋的寒風倒灌進屋中，天助我也，我開啟氯仿瓶子，倒在窗臺上，把腦袋用力的往外伸，屋中李三三問道：“煤氣洩露了？小虎，關上爐子。”大拿問道：“哪有煤氣？是誰放屁吧。”丫的，這幫人耐藥性真好，還沒麻翻。瑛姑說：“像是氯仿。”超哥說：“這裡怎麼可能有氯仿，是不是什麼東西沾到爐子上了，燒焦了？”我又往窗臺上到了點氯仿，這幫人不加大藥量不行啊！李三三喊道：“小妹頭，過來喝酒啊，就等你一個人了，你換夠氣沒？”瑛姑說：“先喝酒，咱們再……”沒了動靜。一個女孩的聲音說：“氯仿是個什麼東西？”不是我曾經聽過的任何一個女孩的聲音，我嚇得豁然回頭，瑛姑和李三三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瓶子也碰倒了好幾個。沒有別人，不可能是我耳朵幻聽。我知道不對，也隱約感覺到漏了些什麼，窗臺上剛剛有一個白色的東西，沒看真清，我回過頭看了一眼，窗臺上什麼都沒有，或許剛才是眼花了。屋中的氯仿味道還是很濃，我儘量的把腦袋伸到外面去，深吸了一口氣，往下一看，嚇得我毛骨悚然，本來乳黃的牆壁上憑空多出了千萬只雪白的手掌像吸盤一樣吸附在牆壁上，往樓上爬去。我緩緩的退後，身後又撞在了一個東西上，我鼓起勇氣回頭，眼前似乎有一個壯得像個小山的男人擋住了我，這個男人轉瞬即逝，我感覺他是跳出了窗外，是誰根本沒看清，但肯定不是平中原，我的臉頂多撞到平中原的下巴，不會撞到他的胸膛。我想著那好幾千只雪白的手，緩緩地退到屋中，刺鼻的氯仿味兒漸漸地消散，我開啟房門，讓空氣流通的更快一點，要不我也會被燻暈的。我打開門，眼前飄過一抹紅衣，我抬起胳膊，讓手腕上的玉鐲擋在面前。對著走廊喊了兩聲，聲控燈全被震開了，但是我還是不敢走進走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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