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白色的小貓

178．白色的小貓

我忽然站了起來，衝到門外跑進了黑夜中。我離開之後的體育場發生的事是聽瑛姑給我轉述的。超哥問道：“你說什麼了？她怎麼跑了？”瑛姑也很冤枉，“什麼也沒說啊。”大拿猜測，我肯定是跟平中原鬧矛盾了。平中原在球場上根本就沒有理會我獨自一人跑到黑暗中，他接過一個女孩遞給他的紙巾，擦了擦鼻血，撿起球拍遞給教練接著練習打羽毛球，任憑瑛姑和超哥再怎麼勸說平中原去找我，平中原就是不肯離開球場，堅持要練完球再說，教練在夜色中凌亂了。我在猜想如果那個教練會喜歡男人的話，一定會愛上平中原的。

他們有很多八卦的猜測，但沒有一個猜準了。我是在閃電中看到了一隻雪白的小貓，我雖然沒有看清那只白貓的樣子，只知道它是白色的長毛貓，我對白色的小貓一向沒有抗拒力，我希望它是嬋娟，我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衝到雷電交加的夜色中，閃電噼啪直閃，雷霆之聲不斷，震得我晃得我心慌意亂，但是我暗暗地安慰自己不要害怕，清雅山的避雷裝置弄得很好，我絕對不會被雷劈的，這只是個平常的暴雨之夜，那只白色的小影子竄進了樹叢之中，我也沒有在意髒亂差，追著那個白色的影子也鑽到了樹叢之中，因為太著急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對急著避雨的路人，但是我都沒有道歉，沒有時間了，我連那兩個人長什麼樣都沒看。已經是秋天了，樹葉都落得光禿禿的了。地上也沒有草，我在樹林中穿梭還容易一些，那個白色的影子遠遠地在前面跑，我手腳並用的追，我一個小胖子在樹林裡追一隻小動物，還真是不自量力，要是那東西不是嬋娟的話，我真是賠大發了，我的手掌被地上的碎石劃破，臉也被樹枝割破了，衣服也劃得破破爛爛的，但是我不管了，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能追上它。

其實我已經察覺到了它不會是嬋娟，嬋娟不會躲著我的，嬋娟要是知道我追的這麼辛苦就不會跑了，它會來到我的面前，用它柔軟的小爪子摸著我的傷口。而且嬋娟已經死了。

但是我還是要追下去，只要有一絲的機會，我就不會放棄。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我如果跟秦單鳳說，我在黑夜裡在樹林中追著一隻小野貓跑了好幾裡，她肯定不相信，她會認為是那只貓在故意的等我，我的小動物緣和小孩緣超好，貓貓狗狗還有小屁孩都會往我的身邊湊合。但是那只小貓沒有等我，我追著它跑出樹林，我看到它在樹林的邊界消失了，我爬出樹林卻到處也尋覓不到它的身影了。我失望的站在樹林邊上大喊：“嬋娟，你去哪了？我知道是你，你出來啊，你出來啊，你就算是變成了鬼也不用躲著我啊，你出來見我啊，我想你啊……”半空中的巨雷埋沒了我的喊聲，此起彼伏的閃電迷惑了我的感官，我迷茫了，我認不出來這是哪裡了，我連我自己的喊聲都聽不到了，我也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就是一陣白一陣黑的變化。

忽然間傾盆的大雨落下，砸在我的頭頂，我的肩膀上，冰涼的雨水很快就把我的衣服澆溼了，起風了，晚風呼呼的吹，溼透的衣服貼在我的皮膚上，涼意襲人，我終於清醒了一些，頭髮上的雨水匯成一股股的水流流到了我的臉上，在電閃雷鳴中，我看清楚了前方的景象，是一棟孤零零的小樓佇立在一片荒原之上，殘破不堪。我在清雅山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破的小樓，我也不可能跑出了基地，基地四周都有圍牆和軍人在把守，我不可能鑽著樹林就竄出去了。無論那只小貓是不是嬋娟，它引我到這裡一定是有寓意的。現在我真的覺得那只小貓是在等我了。如果它是嬋娟，我就可以往前走，嬋娟不會害我的。但是看情況，它不是嬋娟。

瓢潑的大雨打在我的身上和臉上，澆的我如同落湯雞一般，我手上臉上的傷口也被雨水沖掉了血跡，身上的泥土也被大雨沖刷掉了。也許那間房間了拄著一個吃人的老巫婆，天上下的大雨就是她用法術召喚來的，再把我引來洗得乾乾淨淨的就可以吃了。秦單鳳說過，我要是落在食人族的手裡了，他們一定高興死，看到我白白嫩嫩的就知道一定好吃。我就問她，難道你吃過人嗎，怎麼這麼有講究？秦單鳳說，她每次風塵僕僕的回家，餓得要死，家裡又沒有現成的吃的，看見我睡得跟死豬一樣，要不是李不一攔著，早就片下了我的肉吃掉了。我說，我記得不得有這種時候了。秦單鳳說，那時候我還只是個小嬰兒，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站在雨夜裡，四處的張望，我只能看到身後是一叢樹木密集但是沒有葉子的樹林，閃電劈過，照亮了一片，那些樹木沒有一點的生命力，像是死了幾百年的枯木，枝椏縱橫，像是魔鬼的爪子。直覺告訴我，我到了這裡，就不能再退回去了，身後更是絕境。閃電瞬滅，黑暗又籠罩了樹林，我已經看不清楚橫生的枝椏了，唯能看清楚黑暗中好多綠瑩瑩的野獸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慶幸自己沒有縮回到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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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小樓的二樓忽然亮起了一盞燈，昏黃如豆，但在沒有閃電的黑暗中足以媲美太陽了，夜的太陽。傳說中，李家的先祖曾經把月亮當成過太陽，照亮黑夜的太陽。不知為何，我看著那盞燈，竟然覺得這個小樓如此的熟悉，我信步往前走去，既然無路可退了，不如就往前邁步吧。

但是我剛往前走了兩步，我又發現了不對頭，這是個兩層的小樓，第二層頂頭處有一間房間亮著燈，昏黃的燈光從窗戶裡瀉出，我能看清楚小樓的全貌，沒有門啊，我怎麼進去，爬窗戶爬進去嗎？破舊的小樓的牆壁上綠瑩瑩的，像是生滿了苔蘚，要真是苔蘚的話，我就更不可能爬上去了。苔蘚可是又溼又滑，小時候，我經常跟著李不三李不三出去瘋玩，在一個傾斜的生滿苔蘚的牆壁上滑滑梯。我想這也許是樓的背面，我先轉到前面去，說不定能找到門。我走到樓下，看得更加清楚了，牆壁上其實不是苔蘚，而是爬山虎，這個深秋的季節，爬山虎應該只剩下藤蔓才對，怎麼會如此的翠綠茂盛呢，跟外圍的枯樹林如同是兩個季度，枯樹林屬於寒冬臘月，茂密的爬山虎牆屬於盛夏，但是這裡也是很冷，氣溫跟樹林邊上沒有兩樣，我全身都溼透了，凍得發抖，雙手環抱住前胸，貼著牆根走，轉到了前面，但是前面還是沒有門，這是個二層的複式小樓，一樓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沒有開窗戶，全都是牆壁，只有二樓，每面都能看到有六扇窗戶，對稱的排列著，一摸一樣，除了最裡面的窗戶是亮著的之外，沒有一絲的差別，另外兩面狹窄一些的耳牆，也是二樓的地方有一小扇窗戶。這繞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門，這是讓我進呢還是不讓我進呢？我費解了。

我又是繞著牆走了一圈，確定了一下茂密的爬山虎下面真的沒有被擋住的門，樓進不去，樹林退不回去，雨下得這麼大，我打了一個噴嚏，這樣下去，我完全不用擔心被老巫婆吃掉或者被雷劈死，我可以活活的被雨澆死。這個殘破的小樓連個房簷都沒有，一點也不擋雨，無論我貼的多緊，離得多近，站在哪面牆的下面，都會被豆大的雨滴打在頭上，我索性往後退退，退到我能看到二層那個亮燈的房間為止，房頂上有一個燈泡，燈光就是這個燈泡發出來的，很昏暗，房中似乎是空的，反正至少在它的窗臺上面是沒有東西，至於下面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這間房間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乾淨的離譜，即使燈光如此的昏聵，我也能看到它的牆壁慘白發亮，像是剛刮大白完的牆壁。我坐在泥濘的地上，抱成一團，縮肩膀縮脖子，讓自己的散熱面積小一點，真的要凍死了，我現在雖然穿著衣服，但是還不如一絲不掛呢，冰涼潮溼的衣服貼在身上更加的難受。我看著那黃色溫暖的燈光，意淫著會有一個和藹可愛的老婆婆會開啟一扇憑空出現的門，把我迎進去，有熱水有乾淨溫暖的衣服，還有熱乎乎的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