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白衣女郎

我懷疑她就是那個血祭眾神的女人,她的靈魂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天涯流蕩。我看到的就是那個在天涯流蕩的靈魂,她只能出現在無月的晚上和我的夢中。

一片白濛濛的迷霧升起,她的白衫化成了飄渺的迷霧,我的眼前景象變換。現在是我只能看到的景象,而不是身處其中。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但是我看不到這個女人,她就在我的身邊,像是在我的身後,但是我無法轉身,我只能看到出現在我面前的東西,這個女人的口音很奇怪,有些生硬的漢語,嗓音雖然甜美溫柔,說話也是慢條斯理,但是給人說一不二的感覺,她的漢語不標準,但是每一個字都不會聽差。她說:“給弟弟洗澡啊,你不要只洗頭髮,不要只洗自己,給弟弟洗洗啊。”我眼前有一個大澡盆,裡面是熱氣騰騰的一盆水,我和二龍在四歲之前也是一起放在澡盆裡洗澡的,只要我在媽媽家。四歲之後二龍忍無可忍了,他覺得男女有別,而且我還不老實,碰這碰那,是在羞辱他,死活不肯跟我在一個盆裡洗澡了,這都是媽媽跟我說的,我早就不記得了。這難道是我的回憶嗎?但是不是,媽媽說話可不是這種聲音,媽媽很和藹的,不會命令自己的孩子的。而且我跟二龍也沒差這麼大。

盆裡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兩歲多的小男孩,都脫得光光的,泡在澡盆裡,小男孩太小了,坐不住,不小心就掉進水裡開始嗆水,小女孩每次都是很不耐煩的把他拖起來,正在給他洗頭髮,小男孩自顧自的玩著自己的……小JJ,玩的不亦樂乎,根本不理會那個給他洗頭髮的女孩,這倆個孩子都很可愛,小孩子嘛,只要長得不是太醜,看著都可愛,而且還是這麼有愛的場面,但是那個小女孩似乎有些怒氣,狠狠地抓著小男孩的頭皮,小男孩也抗痛,或是女孩年齡是在太小,力氣也有限,抓不痛他。畫外音的女人在指揮:“不要只洗頭髮,身上也要洗洗,給弟弟洗洗身上,洗洗他的胳膊,洗洗他的肩膀和脖子,洗洗他的身體……”女人是他們的媽媽嗎?但是這種口氣哪像是對自己的孩子說話的口吻啊,小姑娘雖然按照命令在洗,女人沒說一個地方,她就拿小手撮一撮,小臉上的怒氣越來越重,終於爆發了,開始怕打著水喊道:“我不洗了,我不洗了,讓他自己洗。媽媽,我不幹了。”真的是她的媽媽,女人命令道:“弟弟還小,不會自己洗澡,你要給他洗,你必須給他洗。”一個母親竟然以這種口吻對自己的孩子說話,我簡直瞠目結舌了。

小姑娘似乎很怕這個女人,嘟嘟著小嘴憤憤的給小男孩搓背,女人命令道:“洗洗他的腿,好好洗,大腿,內側不要落了……”她還在指揮,但是我覺得有些變味了,這不再像是一個嚴厲的重男輕女的媽媽了,這女人簡直就是有病啊!她一直在逼迫著小姑娘在清洗男孩的腿,雖然男孩還是個嬰兒大的小不點,但是也是個男孩啊,第一性徵齊全啊。女人接著吩咐道:“兩腿之間的也要好好洗洗,媽媽對你說過,這個對弟弟很重要,這是什麼?”小姑娘氣咻咻的奶聲奶氣的說道:“生殖器。”我忽然覺得寒氣逼人,雖然那個小東西跟我的大拇指差不多,但是這話是從一個這麼小的女孩子嘴裡說出來的。女人命令道:“握在手裡好好的洗。男人身上有了這個東西,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親一下……”我看得頭痛欲裂心慌氣短,還好結束了,迷霧升起,遮擋住了一切,我如同處身於一個桑拿房一樣,什麼都看不見了,我的煎熬結束了,這是在殘害兒童啊。那倆個小孩子很熟悉,看著很眼熟,但是我不敢確定,太小了,看不太真清,男孩像是李不一,怪不得沈公子老是沾花惹草,娶了一個這麼變態的老婆,我很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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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場景出現了,一個女孩對著窗戶梳頭髮,很美麗的女孩,漆黑的如瀑的長髮,溼漉漉的垂著,這個女孩是沈流鶯,外面是明媚的春光,如果只有春光就好了,如因的草地上有兩個男孩在打架,其中一個把另一個打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個受傷的男孩絕望的看著這片窗戶,勝利的男孩也在得意的看著這片窗戶,一隻腳還踩在受傷的男孩的肚子上,沈流鶯緩緩地轉過身,走到了窗戶邊上,外面就看不到她了,但她躲在窗簾後面觀察著外面的一切,得勝的男孩忽然發瘋了一樣揪著受傷的男孩的脖子狂打他的頭,把那個受傷的男孩打得腦漿四溢而慘死。身上臉上還有手上都濺滿了鮮血,如同萬朵桃花開,像是一個魔鬼附身的殺神。躲在窗簾後面的沈流鶯的臉上露出了殘酷的微笑。還是那個我一直見不到的女人在問話:“愛情是什麼?”也許只過去了十年,但是她的聲音已經蒼老,歲月的流逝刻在了她的嗓音上,生活豈能盡如人意,她是個看不開的女人。沈流鶯微笑著注視著窗外的場景回答:“幼稚的遊戲,錙銖必較的交易。”

那片綠色的草地上染血的少年,很多人圍了上去,大呼小叫的圍了上去,殺人的少年的眼中還有狠勁兒沒有退去,一個壯漢把他綁了起來,他也沒有掙扎,只是無神的看著窗戶,在他的眼中,沈流鶯已經離開了,但事實上,沈流鶯一直看著這一場好戲。

綠色氤氳開來,我眼前一片朦朧的綠色,慢慢的變淡,越來越淡,只剩下一片白色,是一個浴室,鋪滿了白色的瓷磚,中間還有一個浴缸,浴缸裡的水平靜如鏡面,兩邊分別屈膝坐著倆個人,身量差不多,但是一男一女,男孩要比女孩小上幾歲,這下我絕對能認出來,男的是李不一,雖然他這個時候只有十歲大,但是我也從來沒見過他不穿衣服,他現在泡在浴缸裡肯定是一絲不掛,雖然擋住了,我什麼要緊的也看不到,但我也覺得很難堪。女孩是沈流鶯,看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育了,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一起洗澡,沈流鶯很淡然的看著她的弟弟在笑,問道:“一直都是我們倆一起洗澡,用我幫你嗎?”李不一面無表情的淡淡的答道:“不用。”他的眼中有深深的愁苦和悲哀,但是霧氣朦朧了沈流鶯美麗的大眼睛,她看不見。沈流鶯問道:“從來沒見過你笑,我們的人生這麼有趣,你為什麼不笑?”李不一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他從十歲到現在,臉就一直沒怎麼變過。

十歲的孩子長了一張三十歲男人的臉,悲哀!

沈流鶯笑道:“爸爸這回又有了野男人,聽說還有了雜種。”我知道她說的是我。李不一的眼中流露出更加深刻的憂愁,但是沈流鶯看不到。沈流鶯接著說:“媽媽說,那個女人活不到孩子出世,那個野種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李不一淡淡的答道:“是嗎?”我心道,當然不是了,你們的媽就是一個狂妄自大的變態。沈流鶯說:“等冬天過去了,春天到了,等我們能離開這個山坳時,就是那個biao子的死期了,媽媽說,這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個冬天。”我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那個變態女人的話有歧義,而這個歧義才是他們真正的命運。這時候我才想到,也許正因為那場慘案,我才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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