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少年不識愁滋味
148．少年不識愁滋味
林森嘆了一口氣，我問道：“你嘆什麼氣？你也在愁嗎？車道山前必有路，你不是剛說過嗎。”林森說：“有路也得走啊，我現在得想辦法做個扁擔挑著你們倆走。”我說：“你不用管我，你揹著小平就行，我把他的鞋脫下來穿就行。”林森問道：“你的腳能走路嗎？”我說：“不影響，有鞋就行。”真到那個份上，我就得拼了小命走路了，人不就是能抗嗎。
我們是坐在一片開闊的平臺上，宋南地跟我們不接觸，疏離的遠遠地坐開。那片雲靄蒸騰的霧氣慢慢的向我們飄來，漸漸地遮住了半塊天空。我擔心，天上的太陽本來就不太明朗，這要是陰天了，只怕那些彪悍的蝙蝠會衝出來，那樣就要了我們的小命了，我為了讓林森不擔心，脫下平中原的鞋穿在腳下，強挺著站了起來，走到邊緣，往下望去，大概有十米多高，沒有臺階，沒有梯子。往下看去，地下一片漆黑的膠泥，怎麼下去？我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路，我們肯定也不能返回那個教堂裡走下去，宋南地為什麼要到頂樓來呢？這個女人瘋了。
我回到林森的身邊坐下，一籌莫展，就差唉聲嘆氣了。林森說：“你就別勉強了。”我不解地看著他，林森說：“你的腳都腫成了包子，你就算能走這幾步，也走不遠……”林森又要開始說教了，我把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指著視窗讓林森看。那裡面的蝙蝠好多都俯衝到地上，開始撕咬起死去的同類的屍體了。有些蝙蝠竟然為了爭奪屍體吃，打了起來，打成一團，羽毛紛紛掉落。我說：“這些蝙蝠怎麼跟狼一樣。”林森說：“狼會吃死去的同伴的屍體，但是絕對不會為了搶食跟活著的同伴掙個你死我活。”一隻跟更大的蝙蝠掙肉吃的蝙蝠落敗，被大蝙蝠咬住脖子，活活的咬死，那只大蝙蝠就開始啃起了剛死不久的小蝙蝠吃。我喃喃的說：“瘋了，這些蝙蝠瘋了。”
宋南地忽然開口了，冷冷的說道：“新鮮的，會更加可口。”原來她也一直在看這些蝙蝠互相殘殺，那些比較龐大的蝙蝠吃完了地上的死屍，開始了互相攻擊。撕咬成一團，我看著那些蝙蝠，忽然發現，它們的身形變得很大，不只大了十倍，似乎吃在肚子裡的血肉和皮毛，立刻長在了身上，長成一片。我看著一隻稍小的蝙蝠落敗，血肉立刻被其餘的蝙蝠吞吃掉，吃它的蝙蝠身體在膨脹。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問道：“南地姐，難道我們要在這裡等死嗎？指點條明路吧。”宋南地要是跟我說沒有路，那些蝙蝠要是衝出來，我會考慮從樓頂跳下去，死的痛快一點的。
烏雲籠罩在了我們的上空，教堂裡的大蝙蝠的鬥毆更加的白熱化了，它們是在互相吞食中壯大。我想到了蠱毒，宋家是飼養蠱蟲的世家，似乎他們家從遠古的某個時代就忽然學會了這種複雜的工藝。按照時代的發展的邏輯和程序，這麼複雜的東西不會一下子就很成型，需要慢慢的完善。但是他們宋家最開始就養的很好，反而是越往後越精深的手藝反而慢慢的失傳了。這可以說明一件事，這種養蠱毒的手藝，最開始是有內行人教他們。
烏雲在慢慢的變淡，陽光似乎在努力的衝破那些繚繞的雲。宋南地說：“烏雲散去，就會有人來接我們。”
我選擇無條件的相信這句話，教堂裡只剩下兩隻巨大的蝙蝠在纏鬥，他們撞翻了吊燈，漂亮的璀璨的吊燈轟然的掉在了地上，蠟燭的火苗在蝙蝠的翅膀的煽動下呼呼的飄動。蝙蝠在教堂了團團的打著追著，撞到了那個神像上，把神像的頭撞斷了，神像頭落在了窗前，震得大地一陣震動，他側著面對著我們，雖是石雕，但是面容妖豔，笑容詭異，嘴角似乎還在震動，或許是地面的震動，我產生的幻覺，宋南地忽然對著石像頭開了一槍，這一槍威力極大，子彈嵌入石像頭部的眉心，忽然炸開，把石像頭部炸得粉碎，一縷黑煙飄出，逸散在教堂的內部，沒有碎石，沒有石像的頭部，它被炸沒了，或者說他自己選擇的消失。
那個石像詭異的笑容印到了我的腦海裡，我看著裡面纏鬥的大蝙蝠，一隻已經明顯的落到了下風，我毛骨悚然，那兩隻大蝙蝠打架的地盤被陽光照著，他們倆繼續酣戰，渾然不受影響，難道這些大蝙蝠已經不怕陽光了，或者它們本就不畏懼陽光，只是不願意出來。
烏雲終於散去，天空中掛起一條彩虹，我們難道是在這裡等著彩虹，來救我們的人是要帶著我們穿過彩虹橋嗎。
我們等出了彩虹，卻沒有等到救兵，反而那只落敗的蝙蝠被另一只蝙蝠壓在牆上吞吃，落敗的蝙蝠還沒有死透，垂死掙扎，被咬得很痛苦，臉都掉了一半，還在抖動著翅膀。情況忽然反轉，那只掉了半張臉，只剩一口豁牙子的蝙蝠忽然狠狠地咬住了意氣風發的蝙蝠，尖利的牙齒刺透了它的眼珠，沒有嘴巴當著，只用牙齒果然犀利，那只本來得勝的蝙蝠忽然扭動著翅膀，竟然點背的拍在了一灘血水上，它的翅膀立刻燒焦了，那種血水像濃硫酸一樣，是強腐蝕性的，得勝的蝙蝠腹背受敵，立刻落在了下風，反敗為勝的蝙蝠乘勝追擊，它大張著豁開的巨口一下子咬掉了另一只蝙蝠的腦袋，那只蝙蝠立刻死翹翹了。死蝙蝠落在了地上，得勝的蝙蝠蹲在它的屍體上吞吃。這告訴了我們一個深刻的道理，笑到最後的才是笑的最漂亮的。
我太愛誇誇其談了，這只蝙蝠吐掉了另一只蝙蝠漲到了原來的兩倍大，它每吃一口肉，都在變胖一分。它吃完之後，伸長了脖子，活動了一下肚子，似乎在伸懶腰。其實不是，它是吃多了不好消化，便同時做起飛的準備動作。這只凝聚了一大群蝙蝠的大蝙蝠振翅起飛衝了過來，我嚇得大驚失色，好大的一隻，要是那些小蝙蝠沒有死掉一多半，怕是恐龍也不只這麼大了。那只蝙蝠一頭撞在了玻璃窗上，一隻巨大的腦袋擠了出來，但是身體的其他部位還卡在裡面，我忽然覺得要是蝙蝠都還活著，沒有死，豈不是更好，這只蝙蝠會肥的連腦袋都擠不出來。但是如果存活的蝙蝠多的話，林森和平中原也許出不來，萬事有得必有失啊！
那只肥碩巨大的蝙蝠鼓足了腮幫子往外用力的頂，林森抱起平中原拖著我，往後面退，這麼一看真像是一個拖家帶口的逃荒的爸爸，我有感而發道：“你真像是個好爸爸。”林森問道：“你說什麼？”帶著我們退到了石臺的邊緣，我說道：“我覺得你會是個好爸爸的。”林森問道：“我有私生子嗎？”他想到哪去了。
玻璃窗周圍的石壁嘩嘩的震動，掉下了許多碎石，林森往下面看了一眼說道：“不行咱們就跳下去，還能死個痛快。”我點頭同意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林森問道：“你聽說我有孩子？”我奇道：“這個我哪裡會知道，連你自己都不清楚。”林森問道：“那你剛才什麼意思？”我說：“隨口說說，誇獎你。”林森嬉皮笑臉的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的肚子裡有我的孩子呢。”我怒道：“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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