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些壓迫上來的黑影,心念一動,是不是就是她引來的,我心中發狠,不能讓她再搞什麼鬼了,別到了後來,不但救不了她,反而把我們倆的命搭了進去,我照著劉璐的後腦就是一拳頭,但是就像是打在了石頭上一樣,劉璐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摸摸捏捏她的腦袋,又捏了捏她的身體,這個人像是石化了一樣,全身已經變得硬邦邦的了,我把手插進雪白的沙子裡,摸索了一遍,還好她的膝蓋沒有長在上面。我看著那些張牙舞爪的黑影,趴在我們的前方,近在咫尺,前方有一個弧形的半透明的東西擋著,他們的身影已經貼緊了,鋪成一灘散開的影子,步步緊逼的接近。再不管,再不行動,劉璐就要進到那邊的黑暗中了。我喊道:“平中原,你想辦法把她整暈了,然後,拖到後面來。”我自知沒有辦法,先退了過去,我看著那些恐怖的黑影就肉麻兮兮的,是嚇得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我也知道自己很不仗義,不管好朋友,把朋友當槍使,所以我又補充了一句:“小平,如果有困難就不要勉強,你可千萬不要有危險,不行,就退回來吧!”大不了不管劉璐了,反正她有鳳棲梧罩著。

但是平中原沒有費勁,他拿著一把小刀插在了劉璐的脖頸處,沒有血流出來,但是劉璐卻軟倒在地上,平中原對待劉璐比對我要客氣點,摟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到後面去,我上去接住,翻過劉璐的身體,看她後脖頸處的小刀,一整只小刀的刀刃都插了進去,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皮膚裂開,但是沒有見到流血,我看了一眼平中原,平中原在關注著外面的景象,沒有理會我,但是我觸碰了一下刀柄,劉璐輕輕的哼了一聲,平中原立刻很緊張的警告我千萬不要瞎動。我故作無知的問道:“我不拔出來不就行了嗎。”平中原緊張的說道:“連動都不要動。”我把劉璐調整了一個姿勢放在我的膝蓋上,面對著我,小刀我眼不見心不煩,還好管住我自己的手,劉璐的臉色蒼白,雙唇緊閉,眼睛也是緊閉的。我捏了一下她的臉,柔軟不再僵硬,我問平中原道:“她這是怎麼了?中邪了?”平中原說:“不太清楚。”我問道:“你清楚什麼?”平中原說:“我們在這裡躲不了太久。”我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但願賀蘭雪和不一能夠早點過來。”平中原說:“李不一肯定不會過來。”我問道:“為什麼?”平中原說:“不知道。”我笑道:“你絕對是經過革命的洗禮的人,一問三不知,可以做情報員了。就你的嘴巴這麼嚴實,絕對逃得過威逼利誘了。”平中原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嘆氣道:“我就是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啊!你真的沒有幽默感。你笑兩聲就行了。”平中原強笑了兩聲,硬擠出兩個“哈哈”。

我問道:“你可真聽話,是賀蘭雪吩咐你的?”平中原說:“是。”我這回真的是唉聲嘆氣了,真是個實誠的孩子啊!我問道:“你在劉璐的後脖頸插一刀,她不會有事吧?”平中原說:“她的經脈錯亂了,我只是防止經脈逆行,暫時……堵住她的經脈。”我想了一下問道:“那還是會有危險的,如果堵住的太久了,是吧?”平中原說:“是。”我問道:“咱們要是給這把刀拔出來呢?”平中原說:“不能拔出來。”我問道:“為什麼?”平中原囁嚅著半天,終於說出口了:“拔出來她的血就會噴出來,會失血而死,頸動脈的血止不住。”我補充道:“要是一直堵著,也會死是吧?”平中原說:“會癱瘓。”我無奈的說:“你不是不懂,你這不是懂嗎,我真的是拿你沒治了,那你為什麼要給她插上一把刀啊!”平中原說:“我沒有別的辦法把她弄過來。”我徹底拜服了,而且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熱忱的期盼著鳳棲梧快些出現。

劉璐的呼吸開始急促了,她忽然吐出了一口漆黑的血,我扯掉一塊衣角給她擦拭乾淨,隨手把衣角丟棄在地上,那些血粘稠腥臭。我問道:“這是……”平中原搶先回答道:“經脈錯亂的結果,不管我的事兒。”我說道:“好好……”劉璐緊接著又咳出一口血,這口血是鮮紅的,染紅了她蒼白的雙唇,我接著說:“這你怎麼解釋?”平中原說:“這怨我,你想怎麼辦,怎麼辦吧!”我聽著哭笑不得,問道:“平大哥,你的現代漢語跟誰學的啊,你怎麼不學好,一口的東北腔啊!”平中原說:“大部分是跟你學的。”噎得我無話可說。

我們現在是內憂外患啊,劉璐很不穩定,已經嘔出兩口血了,外面那團漆黑的影子越壓越近,我們身處的光圈越來越小,再後來,只要平中原站直了,舉起手來就能戳到外面去,我們三捉襟見肘的窩在光圈裡,好在劉璐除了嘔血,還是很老實的,要不然她蹬一下腿,我怕是就會蹬出去,那些黑影會不會沾到她的鞋上,一點點的侵蝕掉她的精神和血肉。平中原也很不靠譜,我更是只菜鳥,李不一、賀蘭雪誰過來幫個忙都行啊!好在我心驚膽戰的等著,那個光圈終於不縮小了,維持這麼小的空間,夠我們苟延殘喘了。但我的輕鬆和安心只是暫時的。

我看到被我丟在一旁的擦血布,那上面的黑血少了,不是滲進了布里,而是真的少了,我記得劉璐那口血吐出不少,一塊布上幾乎都是血跡,但是現在上面只有斑斑點點的,很少的幾點,而且還在陸續消失,我踢開那塊破布,血跡是滲進了白色的沙地裡,點點滴滴的黑色的汙漬留在雪白的沙地上很顯眼,那些黑色的汙漬暈開連接成一片,慢慢的擴大,那一片的地面漆黑如墨,我也顧不得許多了,反正就以這種擴散的速度,我肯定躲不過。我伸手進去,插進深處去抓出一大把沙子,都是黑沙。我把劉璐放在地面上,跪在那裡挖了起來,沙土不是很難挖,但是挖多了也劃破了我的手指,很深的地方還是漆黑的沙子,我換了一個地方,一個白沙覆蓋的地方,我挖了十釐米深,下面就都是漆黑的沙子了。

光圈裡的黑色漸漸地擴散開來,漫到了我的腳下,光圈外的那些黑影面目更加猙獰。我扶起劉璐的頭,問平中原道:“你能掐死我嗎?”平中原說:“你是在命令我嗎?”我說:“算了,不為難你了,如果你有機會,自己跑吧,不用管我們兩,真的,要不你也得折在這裡。這才是命令。”平中原說:“好。”

李不一說過,如果他不會把我一個人留在危險中,如果真的到那個份上了,他保護不了我,就先在他死之前先掐死我。我不能這樣要求平中原,我不能讓他背負著這種罪過和負擔,這就是我欠他的債,會回到我自己身上的,如果有來世的話。如果我真的挺不了了,我就自己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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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著眼睛把劉璐抱在胸前,摸到了她的後脖頸處的刀把,溫熱如玉,我把這把刀拔出來,在對著自己的脖子一捅,就一了百了了,小劉劉,你真的是沒有生死只有輪迴嗎,那你輪迴會到哪裡去呢,你還能認出我來嗎,我還能再遇見你嗎?我握住了那個溫潤的刀把,就這把刀會不會很鈍?會不會我連捅好幾刀都沒有死啊!只是痛得要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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