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清雅山基地

這時，一個男生忽然站在了食堂的桌子上大喊：“內幕消息，內幕消息，絕對準確，明天開始報名，848所清雅山軍事基地招人了，名額有一百個。”大家歡聲雷動，我們不用分開了，就聽到趙主任一聲大叫：“生命是有限的，但是能做的事是無限的……”我淡淡地說：“看來趙主任要發揮餘熱了。”李三三問道：“數值模擬的花圈是在哪訂的？”我說：“軍區總醫院門口的壽衣店，一起買看看能不能給個團購價。”李三三說：“不行咱就多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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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明天一起去報名？”李三三說：“好叻，小虎，你去看看報名流程，估計是貼在了所網站上，要不那貨也不能知道。給下載四張報名表。”小武說：“不用帶我了。”李三三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不去？你家裡出事了？怎麼了，你絕症了？”小武說：“我去江城工作，我不去清雅山軍事基地了。”李三三問道：“小武這不像你啊！”小武說：“我不可能一輩子呆在象牙塔裡，我爸媽就是大學老師，我長這麼大沒接觸過老師學生之外的人，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李三三很惋惜的樣子。我說：“小武哥，沒事，先去闖闖，不行就回來，給我們找一個一米六五以上的嫂子。”張王虎說：“小武，你走時，我們去送你。”大家不說話了，低頭吃飯。

最終我們也沒有送趙主任花圈，得益於趙主任的一句話，我看別的部主任都收到花了，咱們就別浪費那個錢了，你們就算是送我花，我也就直接扔了，以後還在一起，不用這麼惜別。李三三問了一個花圈也要一百呢，花那冤枉錢幹什麼，就是為了出口氣，而且正如趙主任所說，花送給他，直接就扔了，花圈送給他，也會直接燒掉。我們臆測的。

小武是五月末走的，浩浩湯湯的好多人去送，這裡很多人都像小武一樣，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一輩子沒離開過學校或者研究所，他們也害怕改變，永遠窩在一個很純粹的圈子裡。小武是第一個敢於改變的人，就像小武說的，再過一年，只需一年，他就會喪失面對生活，改變的勇氣。然後他就看到了十年後的自己，二十年後的自己，因為在這裡每個人都是一層不變的，未來是可預見的。其實我想對他說，外面的世界更加的恐怖，在這裡你至少還有未來，但是在外面你很有可能看不到明天。

小武說：“兩年前，我來時，我說我要橫著出去。”他說著轉過身子，側著走，像螃蟹，那幫男生一起鬨，喊道：“橫著走。”抬著小武出了門，我們十幾個人送小武道火車站，送上站臺，小武在車廂裡面看著我們，眼中似乎有淚流出，他偏過頭不去看我們，獨自面對車壁。列車呼嘯而去，我們站了好久才離開。

二龍也要畢業了，但是他沒有找工作，以他的身體都無法透過用人單位的體檢。二龍班級散夥飯也叫了我去，還有嬋娟，他們班很多學生都帶了家屬，但只有他帶了兩個人，我去了才知道，我是給段斯堯準備的。段斯堯是班長，要是沒有女伴挺沒面子的，那幫學生大喊我班長夫人時，我也沒有介意，就是嬉皮笑臉的，我的臉皮很厚。我、嬋娟、二龍、段斯堯坐在一張桌子上，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男孩。凡是灌二龍的酒都被段斯堯擋下來了，二龍不能喝酒，一點也喝不了，那幫人很粗心大意，看不出來二龍孱弱的身體和蒼白的臉。

段斯堯被灌了好幾瓶的啤酒，還有幾杯白酒，我也喝了一點，頭就開始暈了。段斯堯已經開始語無倫次口不擇言了。那些男孩子差不多都原形畢露了，剛開始都裝的一本正經的，現在幾杯酒下肚，都原形畢露了。黃段子滿桌子飛。

剛開始他們還是在開我和段斯堯、嬋娟和二龍的玩笑，起鬨讓我們當眾親熱，我和段斯堯肯定不行，就算我不介意，段斯堯也不幹。嬋娟和二龍倒是拗不過對吻了一下，羞得嬋娟小臉通紅，二龍也有些臉紅。二龍微紅的面容看著更加的妖孽了，我捕捉到段斯堯眼中一絲痛苦壓抑的神色，忽然很擔憂，緊緊地抓住段斯堯的手腕，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這麼多人呢！段斯堯把我掙開衝到二龍面前，單膝跪在地上，嬋娟什麼都不懂，還在好奇的看著，推杯換盞的喧鬧聲瞬間都停下了，包房裡鴉雀無聲，還有幾個沒醉的男生上去要拉走段斯堯，段斯堯一聲暴喝把他們都吼跑了，他就直挺挺的跪著，什麼話都不說，一個醉的不省人事的男孩忽然倒在地上，碰到一片酒瓶，譁啦啦的倒了一地，大家手忙腳亂的過去扶他，我趁著混亂走過去，硬拉起段斯堯說道：“老段，你搞什麼呢，正常點行不！”段斯堯甩開我的手，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二龍的腿，二龍緊緊握住嬋娟的手鬆開了，冷冷的盯著段斯堯，那眼神可以把人的血液凝結成冰。過了好久二龍才冷冷的說：“放開。”段斯堯說：“我不放，你知道嗎！”二龍說：“我什麼都知道，你現在鬆開手，閉嘴，坐到一邊去，我要走了。”段斯堯說：“你不能走，你永遠睡我下鋪。我在學校裡第一眼看到你，就認定你了，我會愛你一輩子的，就算你死了，我還會愛著你，是我的一輩子，永遠愛你，沒人能取代。”二龍冷冷的說：“滾開。”他的臉上升起一片憤怒的紅暈，臉色越發顯得病態蒼白。段斯堯說：“我第一天住在寢室，我的床就溼了，因為你在我下面……”二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很清脆，段斯堯不依不饒的拉上他的手，二龍的手異常的纖細蒼白。

嬋娟的眼中燃燒著怒火，她就算是再不諳世事，此刻也知道點什麼了，我沒空再理會段斯堯出格的舉動，撲上去按住嬋娟抓住她的手放在我的頭上，不停的說：“冷靜，冷靜。”焦急的目視她，不要衝動。嬋娟的能力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秒殺段斯堯絕對沒有問題，就算殺了這間包房裡的所有人也不是事兒。

二龍推了一把段斯堯，把他推倒在地上，按住他就是兩拳，打得段斯堯鼻血長流，他又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冰鎮的啤酒倒在段斯堯臉上。嬋娟眼中的怒火終於消散，二龍狠狠地踹了一腳段斯堯的肚子，拉起嬋娟揚長而去，段斯堯痛苦的抱著肚子，臉上全是冷汗，那瓶冰鎮的啤酒讓他清醒不少，臉上的狂熱已經散去，只剩下了追悔莫及，還有羞愧，他已經清醒了。

我追著嬋娟和二龍跑出去，好遠才追上他們，我勸二龍：“別跑的太快，不能做劇烈運動。”二龍忽然猛地打了我一個巴掌吼道：“老段發神經，你也有病啊！他在那發lang你不攔著點，你按著我女朋友幹嘛，你是不是有病。”我被他打得發懵，臉上火辣辣的疼，欲哭無淚。打人不打臉，原來被扇嘴巴子這麼憋屈。

二龍拖著嬋娟走，我愣在當地，嬋娟不停地回頭看我。二龍忽然一頭栽倒在地上，嬋娟扶起他，對著我一頓比劃，嘴裡呀呀的發出聲音，最後竟然喵的一聲，我回過神來連忙衝過去，二龍的嘴唇緊閉，發紫了。我剋制住顫抖的雙手，打10急救，說是有人心臟病發了。又給李不一打電話，“二龍暈倒了，就在D大正門前的那個川王府火鍋店那，我打10了。”李不一說：“別著急，我馬上就到，聽我說的做，他現在還能呼吸嗎……”我按著李不一在電話裡教我的，一步一步的對二龍急救，很快救護車就來了，李不一也在救護車裡，護士把二龍抬上救護車，李不一專業的急救，手法跟我這個業餘的就是沒法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