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女人心，海底針

所長拿著麥克大喊：“準備，開始！”打了一槍信號槍，人群呼啦啦的跑掉一半，一些人反應過來也追了上去，戰團瞬間減小，只有小武等幾個鐵粉還在酣戰，那個司機抱頭縮肩，但是不求饒，瞅準機會還是會還手的，我看這個人惡狠狠悍不畏死的樣子，真的有點像黑社會，我瞅準機會，拉開車門，一腳把那個人踢進車裡，拉起鼻青臉腫的小武就往前跑，小武還要回去揍那個人，被我硬拉走，我說道：“快跑，快跑，不要拖後腿。”小武才朝前跑了起來，那些以他為頭打架的人見沒了帶頭人也沒了對手，跟著我們一起跑了起來，小武他們還在興奮中，跑得很快，我緊緊地跟著，小武喊道：“小師妹，你跟不上就別硬跟著了。”喊著就把我甩在了後面，我說：“我不知道路徑啊！”還好碰到了所裡別的員工跟他們一起跑，一些小孩子正好放學，看到我們這麼多人在跑步，起鬨加油鼓掌的都有，還有幾個調皮的小男孩跟著跑了起來。

那天發生了三起打架事件，所謂兔子急了也咬人，技術宅男也是有脾氣的，只是不到悲憤時。要知道武鬥時，所裡都沒有發生過一起打架鬥毆事件，我說的是群體事件，我跟唐甜甜的小打小鬧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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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長跑，跑到半道我就跑不動了，我抱怨道：“不是環所跑嗎，怎麼變成環城了，這都快跑遍半個北京城了。”我慢慢小跑，不緊不慢的很悠哉，路上竟然看到了小武那群人在吃冰棒，我很奇怪他們怎麼放慢了，一問才知道，小武等著唐敏儀累暈了，好英雄救美，這幫人都是等著抬唐敏儀去醫院的。我實話實說告訴他們，沒用的，唐敏儀鍾毓秀還有趙九州那幫人跑出了所門口的綠色通道，繞道去了D大，只溜達了一小會，都回去了，現在應該都在禮堂裡吹空調呢。

小武罵了一句操，撇掉冰棒，跑了起來。女人的心，是海底的針。

我還在路上散步，這時我連跑步都不跑了，就是瞎溜達，李不一電話打來，他很擔心的口吻問道：“你單位出什麼事了？”我說：“長跑啊！怎麼了？”李不一說：“送到我醫院好好幾十人，有的是跑岔氣了，沒有大礙，有的是打架受傷了。你還好吧！”我說：“我沒事，他們打架時，我躲得遠遠地，我跑不動了就溜達，我現在就在走步，你聽，我都不喘誒。”李不一說：“你小心點，晚上早點回家，二龍和嬋娟也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奇道：“生日，嗯，好的！”我才想起來，我好像真的是五四青年節的生日，其實是二龍的生日，我比他大上半歲。我突然之間決定，我不回所了，我要去買些菜，今晚做頓豐盛的晚餐。這些日子，我已經學著做飯吃了，還小有成就，李不一做了那麼多年，還不如我嘗試了一個月有成就，李不一到後來就樂得清閒了，他自己也知道做的實在太普通，而且他認為我很喜歡下廚，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只是覺得很開心，李不一變胖了一點，我很有成就感，但是有一天，李三三跟我吃午飯時，小武埋怨她偷拿了實驗室的電子天平，李三三很自豪地說，她在為小虎學習廚藝。小武很無奈，那個超精密的天平我還要用呢，你不就是稱稱油鹽醬醋嘛，用得著精確到零點零零零零克嗎，把我的天平還給我，你拿那些低密度的。

李三三說了一句話，我聽著很惶恐，女人最大的快樂就是在廚房裡給心愛的男人做飯吃。

我自我安慰，沒事，我還在給嬋娟和二龍做飯呢。我知道眼睛凸出來鱗片光滑的魚是新鮮的，肉質緊實富有彈性的肉是好的，我還知道過於消瘦的人是脾臟不好，薏米仁和天麻是補脾的，扇貝富含膠質對血管和心臟好。我知道很多東西。

我也買了很多東西，因為所裡要黃鋪了，大家現在都是放羊一樣了。我說不去上班，就不去，除非唐甜甜催的太厲害了。我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的菜，其實做菜挺簡單的，在網上查查菜譜，實驗兩次就能成功，我買了一個電砂鍋煲湯用，湯還在煲著，再過一會兒放幾顆枸杞進去就好了。我看著報紙掐時間。

鳳鳳還沒有回來，真的被馬風虎扣下了，是馬風虎的媽媽親自求的我，她的孫子很喜歡鳳鳳，不肯送回來，鳳鳳一旦不在，就哭得要死要活的。我覺得那個小屁孩怎麼也是我和李不一的外甥，就讓鳳鳳陪著他吧，況且老馬家也沒有虧待鳳鳳。而且我還知道馬風虎已經三十五歲了，沒結過婚，據說連戀愛都沒談過，我們八卦，他十六歲當兵，二十四歲轉業，只怕取向有問題了，不彎也不直，只能找外星人了。但是又一次我去他的辦公室取材料，看到他的桌子上擺了一張全家福，很久以前的，還沒有沈流鶯的小屁孩，一家五口，馬家老兩口坐在前面，馬風虎馬雲龍兄弟倆站在一起，沈流鶯站在馬雲龍身邊。很正常的一張全家福，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沈流鶯的肖像上有一塊淡淡的黃色痕跡，還有傳聞，何老師苦戀了馬風虎七年，但是求而不得，沒辦法，年紀大了就嫁人了。我看著那塊淡淡的痕跡，指肚大小，馬風虎很正常，他見過人間絕色，凡俗的女子就入不了他的眼了。其實以他的條件，可以找個不錯的，但是不會有人能超越沈流鶯。

我還知道那次撞車事件的協商或是脅迫結果就是我陪了兩千，但是李三三硬是不讓我跟她均分，說是那次全怨她，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還是硬給她一千，要不就跟她絕交。

湯還在咕嘟咕嘟的響，二龍跟嬋娟先回來了，二龍有家門鑰匙，李不一給他的。二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顯出一些妖異的美麗，我聽說那些歷史上禍國殃民，魅惑欺主的美人，他們體弱多病，臨死之前的美麗都是驚人的，不屬於人世的。

二龍嘲笑我，越來越像個家庭婦女，我沒有理他，到點了，我放了幾顆枸杞進去，接著燜。嬋娟帶了一個蛋糕來，是她自己親手做的，我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嬋娟還在這裡跟我一起住，有時候不一會問，嬋娟總不回家，家裡人會擔心，問久了，我就騙他，嬋娟是單親繼母，在家裡被人虐待，李不一就不再問什麼了。平安終於不吃軟飯了，他開始送快遞了，我知道這件事還很戲劇性，所裡一些女生經常在別人接快遞時跑到所門口看熱鬧，說是最近出現了一個送快遞的冰山帥哥，非常有感，那個帥哥說話重來不超過兩句，“某某某，你的快遞。”我一時好奇，就跟著去看過一次，真的是平安，穿著快遞公司的工作裝，騎著一輛電動車，冷冰冰的。但是好多女孩都喜歡他，都是那種沒長大的小女孩。

我掐著點把飯菜擺在桌子上，剛擺完，李不一就正好回來，說道：“好豐盛啊。”在門口拖鞋，他手裡還提著兩個袋子。一個送給二龍，一個送給我。吃完飯，嬋娟開啟蛋糕盒子，裡面是一個很素淨的白色蛋糕，我讚道：“嬋娟好厲害啊！”嬋娟有些害羞，但是很高興。我從來不相信生日許願，但是吹蠟燭之前我還是許了願望：二龍沒事，姐姐沒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