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沒有死,我醒來時,正蜷縮在一輛車的副駕駛上,頭枕在李不一的腿上,我回憶起我說過的話幹過的事,無地自容,李不一見我醒了,溫柔地問道:“你醒來了?”我說:“嗯。”李不一說:“如果累得話,就接著躺著吧。”我還是爬了起來,問道:“我怎麼躺在你的腿上?你把我放在後座就好了。”李不一說:“你躺在後座會滾下來。”窗外的景色很陌生,高壓鈉燈把路上照得通明,但是那些樹和小房子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問道:“我們是要去哪裡?”李不一說:“離開。”我忽然有些驚覺,問道:“離開哪裡?”李不一說:“紛爭,到一個遠離紛爭的地方,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很悲哀地說:“命運是逃不走的,回去吧。”李不一說:“為什麼不試一下呢?”我說:“回去吧。有些人的離開就像是不給花盆裡的花澆水,渴死的是一盆花而已,如果你和我走了,就會是乾旱,永不下雨,大地都失去了綠色。”李不一淡淡的說:“我們為什麼要管別人的死活。”我說:“回去吧,真的,就算只有我們離開,也於事無補。”命運是與生俱來揹負在身上的重擔,我們每個人做著的每件事,事無大小鉅細都是為了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即使我們無意中做了某件事也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們每個人的命運糾結在一起,我們不能逃離,如果我和李不一都走了,這個平衡就被打亂了。即使我們遠在千里之外,也無法逃離命輪對我們背叛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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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一說:“只有你一個人離開,我會送你到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這裡的一切我來承擔。”我說:“算了吧,回去吧,你又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這個地方。也許未知被更改的未來比現狀還要難以忍受。而且我在這裡過得真的很好,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你們,尤其是你。”李不一說:“命輪開始旋轉,眾神即將迴歸,我們家族的背叛將付出代價。”他說著拿出手機,開啟影片功能讓我看影片,是一條彩信,一個古銅色的羅盤轉動起來,羅盤周圍圍滿了蠟燭。就看不到別的什麼了,我看了一眼發信人,竟然沒有,這是李不一轉存在自己手機裡的。我把手機影片關掉,遞還給李不一,他接著說:“我們沈家一向人丁稀薄,每一代只有幾個人,如果你將來希望我們家的血脈得以延續,可以多生孩子。”我說:“我才不要,你和姐姐多生幾個吧!我們回去吧,將來的事一起面對。”李不一搖頭說:“你要開始新的生活,全新的人生,沒有人知道你是沈家的後人,過你想要的生活,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我把手放在李不一緊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漂亮的手上說:“現在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我們回去吧。”李不一還是很堅定地往前開著,我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說道:“眾神之眼在天上審視,我,無處可逃,回去吧,審判日到來之時,也許不是眾神審判人類,而是我們審判眾神。”李不一說:“繫好安全帶。”我坐回我自己的位置,系上安全帶,李不一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往前開著車,碰到一個立交橋時,轉了一個彎,我看到指示牌上寫的,我們是在前往帝都。

進了市區之後,我輕輕的說:“送我回單位。”李不一開著車繞過D大,走綠色通道邊的小路,把我送到了848所門口,我下了車,我們倆之間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李不一在我下車之後就把車開走了,我看著他開的是一輛以白色的日本產的汽車,本來想說什麼,但是說不出口,我總不能告訴他,我意淫他跟唐甜甜在這輛車上玩過車震吧。

我沒帶證件出來,好在守門的兵哥哥認識我,只登記一下就進去了,我很羞愧,無地自容,我都跟李不一說過什麼啊,還動手動腳的,我真是不知廉恥,他是生我的氣了嗎,還是瞧不起我,我明知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還不管不顧的表白。我一氣之下用力打了一下我的腦袋,罵道:“你這腦子啊!”又一陣悲涼,為什麼不喜歡的人註定不會喜歡我呢。天才微微亮,一看表才六點半,腦袋有些暈,我沒有回寢室,這個點回去肯定會把李三三吵醒的,一天之計在於晨,幾天開始工作吧,早上就從現在開始吧。我去了工藝樓,那裡有些辦公室已經亮燈了,所裡很多人是從早上四點半就開始工作的,我望塵莫及啊。

拿鑰匙進了唐甜甜的辦公室,煮了一杯咖啡自己先喝著,翹著二郎腿坐在唐甜甜的椅子上,喧喧的,做下去就把身體都包住了,她真是會享受的人啊,這麼舒服的椅子,我啜飲了兩口咖啡,真的是貓屎,喝不出好喝來,權當提提神吧,但是我坐的實在是太舒服了,竟然躺在椅子裡睡著了,一陣開門聲把我吵醒,等我嚇得要坐起來時,開門的人已經進來了,還好是威廉,我心道,看來我不在時,這些打雜的活就是威廉在做。我連忙從椅子裡爬了出來,說道:“你好你好。”威廉看到我,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有些意外有些悲催有些苦逼,還有點相見恨晚久別重逢的喜悅,但是威廉強作鎮定的說道:“既然你回來了,那以後就有你接著照顧唐小姐的飲食起居吧。”我爬起來連聲說道:“好,好。”威廉說:“那我先走了。”我說:“不送不送。”威廉臨走前對我說道:“下巴上有口水,擦擦,要不唐小姐又該說你了。”我說:“好好。”

威廉走後,我一看錶,快到九點了,心中明了威廉為什麼那麼苦逼了,唐甜甜昨晚又出去鬼混了,今早上威廉還要過來給她煮咖啡,要是我也覺得鬱悶啊,她要是昨晚跟我一起過的,我還能挺嗨皮的早上賣力氣。

我趕忙煮上咖啡,又跑出去洗了洗杯子,我剛把咖啡倒進杯子裡時,唐甜甜回來了。不知道是太久沒見的緣故,看著她也不是那麼面目可憎了,反而有些親切。唐甜甜看我在這裡也不是很意外,說道:“我床上的衣服給我送乾洗店洗了去。”我說:“好。”唐甜甜又說:“把我的窗簾換一下,就是這個窗簾,還有掃掃地。”我問道:“我先做哪個?”唐甜甜問道:“你傻嗎?你要當著我的面掃地換窗簾嗎?”我說:“哦,那我去給你送衣服乾洗去。”唐甜甜說:“不急。”我奇怪了,她竟然說這句話,問道:“那你什麼事兒最急,我先做那件事。”唐甜甜指著牆角的一個小凳子,說道:“你先坐,我問你點話。”拿個小板凳是我幹活累了休息的,唐甜甜可不允許我坐她的凳子。

我坐在那個小板凳上,唐甜甜端著咖啡杯站在我面前,更是居高臨下了,問道:“李不一現在怎麼樣?”我忽然想明白了,為什麼看著她有些親切,我們是同病相憐,對某人求之不得。我說:“挺好的,快當爸爸了。”唐甜甜笑了一下,有些淒涼,說道:“你走吧。”我說:“你挺有眼光的。”唐甜甜問了一聲:“哦?”我說:“李不一確實很好。”唐甜甜說:“你走吧,難道你閒的沒事做?”我回到寢室,唐甜甜的床上扔著一條長裙,無袖的,這麼冷的天,她竟然穿這麼輕薄透亮的衣服,真是不怕冷,我剛把這件衣服撞進袋子裡,唐甜甜的電話打來,我接聽,唐甜甜說:“把水池裡的內衣洗了。”我還沒有說什麼話呢,唐甜甜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我走進洗手間,水池裡扔著一條丁字褲,一條胸罩,我心道,難得啊,唐甜甜大小姐難得包二奶啊,我把內衣洗完晾上,提著衣兜回到自己寢室,先補個覺覺再說,好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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