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單鳳坐在一張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說:“你說吧。”賀蘭雪說:“請你先離開。”秦單鳳也沒有說什麼,站起身來離開,賀蘭雪對著她的背影說了一句話道:“秦小姐,何苦這麼執著。”秦單鳳沒有理她,走出去關上門,關上了門後,我指著平安問道:“他不需要迴避嗎?”賀蘭雪說:“不用。”我說:“那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吧,不然的話,我怕一會我姐闖進來。”

賀蘭雪說道:“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我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很重要,問道:“什麼事,你竟然要告訴我,你跟我姐說過沒?”最後一句問出我就後悔了,她要是告訴了秦單鳳還需要她迴避嗎,太奇怪了,她不告訴秦單鳳竟然只對我說,我不一直都是個打醬油的嘛。賀蘭雪說:“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我們都是當局者,而你是唯一的一個旁觀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道理我懂,但我不明白我怎麼就成了當局者。我說道:“你把我搞糊塗了,你在說什麼?”

賀蘭雪招呼平安道:“平安,把璇璣圖露出來。”平安一直背對著我們面向窗戶,我有時候認為他是聾子,但是他不是,賀蘭雪說完後,平安走過來把床推開,床底下藏著……怎麼說呢,是畫在地上的一副彩色的粉筆畫,一幅圓形的直徑將近兩米的圖畫,正好被大床擋住,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這幅畫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畫好的,誰這麼有雅緻,我詢問的看了一眼賀蘭雪,這幅畫在底下應該很久了,難道這間房間的格局好幾年沒變過,賓館的服務員也沒有打掃過床底,這間房間住的客人也從沒有掉到床底下什麼,得多麼的巧合這幅床底下的粉筆畫才得以儲存。這張圖的左下角跟秦單鳳手裡拿著的一樣,雖然顏色筆畫錯綜紛繁,但是我還是能辨認出的,畢竟佔了整張圖的四分之一,而且比例尺一樣,我問道:“這個才是璇璣圖的全圖,我姐手上的就是它的一部分吧,你畫的?”賀蘭雪問道:“你在問哪個是我畫的?”她這麼一問,我突然有些警覺,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問道:“兩幅都是你畫的吧!”賀蘭雪說:“秦單鳳手上那張確實是我畫的,這幅……我不確定。”我說:“你有懷疑的物件?而且不止一個。”

賀蘭雪說:“是。”我說:“也許我能幫你排除幾個人。”我小心的踩在粉筆畫上,儘量不蹭花畫質,在畫中偏上的位置撿起一根長髮,那裡畫著的是從上往下看是一朵豔麗的月季或者玫瑰,因為沒有莖幹,看不出刺多刺少,不好分辨;從左往右看卻是被雲層遮住的太陽;從右往左看,是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嫗,我撿起這跟長髮遞給賀蘭雪說道:“你可以這麼想,畫畫的人在畫這幅畫之前怎麼也得把地面打掃乾淨吧,畫完之後,這幅畫就被藏起來不見天日,嘻嘻,這跟頭髮怎麼來的?”賀蘭雪說:“也許是我的。”我有些笑不出來了,但她還是把頭髮地還給我說道:“不是我的,謝謝你,我大概知道是誰畫的這幅圖警示我了。”我拿過頭髮說道:“不客氣。”

賀蘭雪接著說道:“我來告訴你這張圖上畫的什麼,傳說中九天之外的諸神是沒有血沒有肉的,其實不然,神沒有肉身卻有血,只不過他們的血沒有質地,如青煙一般飄渺五行,據說在人世還未歷經千萬劫之前,四海承歡,眾神與人平等,沒有生命的終結,如此過了千萬年,人類生息繁衍日益壯大,眾神恐懼人類的數量有一天會壓倒他們的權威,決定威懾人類。眾神從九霄之上駕馭五彩祥雲而來,來祝賀四海之內第一人的壽辰,用他們的血化成一隻血鳳凰作為賀禮,可惜人王妄自尊大,不敬眾神,把血鳳凰剝皮做成了人世間最輝煌的王袍,眾神懲罰他永墮沉淪,生生世世承受悲苦的命運。大地上所有的人類也要跟著受苦,不能享受永生,命運的輪迴不停,人生只有短短百年,辛苦勞作,生老病死,永遠不能再超越眾神,這張圖畫的就是眾神懲罰人王之時的世界。眾神會在一萬年後重返人間,看看那時的人間是否可以讓他們收回詛咒。一萬年就要到了。”我問道:“你說的那只血鳳凰的皮做成的衣服是不是就是林森身上的鳳凰羽衣?”賀蘭雪說:“一萬年就要到了。”我問道:“還有多久,一百年之後,一千年之後,還是明天?”賀蘭雪說:“很快,瞬息之間。”我說:“一百年對一萬年來說也是瞬息之間,要是它百年之後來,我管它做什麼!那時我已經死翹翹了。”

賀蘭雪說:“我們都是被命運選中,承受命運的重壓,各司其職。你是旁觀者清楚我們每個人的命運。”我說:“你太抬舉我了,我連我自己的前途都看不透。”賀蘭雪說:“你是沒有未來的人,你將來要在雲端俯視眾生。”我嚇道:“大姐,你說話不要這麼恐怖好不得啦,我還沒到二十歲呢,你就直接判斷我沒有前途,我好怕怕啦。”

賀蘭雪說:“你別插話,等我說完,你即將被至親之人帶離塵世,沈家的三個倖存者有一人是註定被獻祭的,靈魂脫離肉體方能迴歸本真。等你在高處俯視我們時,記錄所有人的命運,待眾神迴歸時,你要將命運之書呈給他們看。雖然旁觀者只是記錄,不偏不倚,但我希望你能憐憫眾生悲苦。”賀蘭雪說完好久,我才問道:“你說完了?”賀蘭雪說:“言盡於此。”我問道:“大姐,雖然你說的我一句也沒聽懂,但是還是想問你哈,我的至親之人指的是誰?你說沈家有三個倖存者,都是誰啊,我的至親之人在那裡面嗎?至親指的是血緣上跟我最近的人嗎?”賀蘭雪說:“這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也是你最想親近的人,也是你最近的血親,在世人眼中,他出賣你,背叛你,殘害你,但最終你會明白他為你犧牲了一切,只為成全你。”我說:“上帝愛人,所以讓人歷盡苦難。武士殺生,只為讓人下輩子投個好胎,你指的是這個嗎?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以前雖然命運多舛,現在小日子過得還不錯,我還想就這麼過上幾十年呢。”賀蘭雪說:“你的命運是既定的,也不由你來決定。”我問道:“好,那個人會帶我去哪?”賀蘭雪說:“輪迴之地,接受眾神留在人世間的使者拷問與歷練。”我覺得不是什麼好差事,問道:“我可以不去嗎?既然我是旁觀者,我可以不捲入你們的紛爭嗎?”

賀蘭雪說:“決定權在你手上,如果你不想去,那個人無法強行帶你進入輪迴,但是你將要承受未知的命運,但是作為你背叛的懲罰,你被更改的命運將會比眾神安排的命運沉重百倍。”我說:“其實我是個無神論者,不相信你們那套,雖然我見識過你們很神奇很厲害,尤其是你老人家好像活了好多年,但也許只是有超能力,你跟我說這些,我有些聽懂了,有些沒聽懂,但看起來你是在招安我,想讓我聽從安排,不過我這個人一向走一步算一步,將來的事兒誰說的準啊!我勸你啊,還是放開些吧,那些眾神你見過嗎,我看你怎麼也沒有一萬歲吧!”賀蘭雪說:“眾神確實存在,他們遺棄了我們,遨遊在千萬光年之外。”我說:“嘖嘖,看你說的這話,就知道你沒見過。你看你這麼得天獨厚,不如給科學做做貢獻,當一下志願者,讓人研究一下如何長生不老。還有,我指給你看。”說著在那團粉筆畫的外圍蹭掉了一些筆記,接著說道:“我怎麼覺得這畫的是個宇宙飛船,裡面是奇形怪狀的外星人啊。這可能是那個科幻愛好者對外星文明的揣測。”賀蘭雪站在我的角度望去,確實像是一個大型的分層的太空艙,裡面的東西千奇百怪,外星人嗎,當然跟地球上的動物不一樣了,他們的眼睛很可能在肚臍眼上,外星的植物嘛,跟地球上的植物長得不像也是在情理之中,葉子埋在土裡,根長在外面光合作用唄,哪個星球也許照不到陽光呢。

外面已經夜幕低垂了,我指著窗外道:“平安大帥哥,麻煩你讓讓,我要看看窗外。”平安把窗戶讓開,站在了牆壁前面壁,他難道只是在面朝南就行了嗎?怪人。我接著說道:“美女,你看外面,那裡是獵戶星座,離太陽系好幾十光年呢,我給你普及一下啊,光年啊,是距離單位,不是時間單位,就是光一年跑得距離,很長很長,太陽到地球的距離也才零點零幾光年,你在看這地上畫的飛船,是不是要起飛的樣子,看來它是想回家了。大概就是回獵戶星座,科學家已經發現那裡有外星文明了。我看你真是想多了,好了,不要瞎想了,找個人結婚生孩子吧,我看他就不錯哈。你再多看看島國愛情動作片,會發現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兼顧你的自尊的。”賀蘭雪似乎被我噎到了,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說道:“我知道光年是什麼意思。”她剛才似乎說過光年,我說:“那好,我走了啊,拜拜。”

賀蘭雪說:“等等,我告訴你這幅畫的來歷,它在我們歷代的王室中供奉,一萬年前,眾神降臨人間,在人間建造一個行宮,他們用兩天的時間收羅世間最貴重的珍寶,用三天時間建造最心儀的宮殿,用四天時間遊歷人間,用五天時間畫了一幅畫包羅天下種種世間萬物永珍,既有千萬年前的世界,也有千萬年後的世界,也記錄了這之間千萬年時間的流逝。我的先祖是一個極其聰慧的人,又一次天現異象,天空中出現了眾神的宮殿,宮殿前的廣場就是眾神繪製的人間永珍圖,可惜離得太遠不是很清晰,但是先祖還是召喚了所有的目擊者,和全國的畫師憑藉記憶畫出了這幅圖,可惜卻不及神蹟的萬一。”賀蘭雪指著地上的那幅畫,我勸道:“人莫與天鬥,淡定。”賀蘭雪接著說:“從此我們的國家就揹負起了詛咒,荒涼貧瘠戰火不斷,這幅畫也在戰火中失蹤。”我問道:“不會是被秦始皇搶走了吧,他後來悲催的死在了半路上?”賀蘭雪說:“最初的原畫已經失傳了,但是仿本卻在民間一直流傳,我在深宮之中有幸見到一個仿得很好的精品,日夜研究,記了下來,雖然過後我把仿本還給了主人,但還是能憑藉記憶畫出一摸一樣的。”我讚道:“這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能仿製,太贊了,你記性一定很好。”其實我真正想誇得是她治國民主,這事要是放在中原的封建國家,唐宋元明清,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個皇帝,都會直接把那幅畫搶過來,再把畫主人砍了,誅九族誅十族,連坐,無所不用其極,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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