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一起走上最前面的舞臺中央,因為場地太大,我聽不到什麼聲音,只能看到他們倆交換戒指,親了一下嘴,大概耗時半個點。林森牽著安娜走下舞臺,坐在他爸爸身邊,賢姨遞過來一件大衣,林森接過給安娜披上。至始至終,唐甜甜像個蠟像一樣,一動不動,即使林森和她只隔著一個林朗,她也不看一眼。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說著話,除了唐甜甜有點不和諧。

我正在合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林森站了起來,走到過道上,我在想他要幹什麼?他卻朝著我走來,我有些不好意思,忙吧放在桌子上的蘋果核塞到口袋裡,唐甜甜這件衣服借給我穿,她肯定就不會要了。我這客人當得太水了,過來混吃混喝的。

林森來到我旁邊坐下說:“你能來我挺意外的。”我說:“你會結婚我也挺意外的。”林森說:“站起來走走。”我說:“好。”

他帶著我遠離場地,走到一片樹林後面,我問道:“這個地方好大啊,是你家的產業?”林森說:“是甜甜的嫁妝。”我說:“這樣啊,要是不一真的和秦單鳳過不下去了,我一定攛掇他追唐甜甜。”林森說:“人家青梅竹馬,感情那麼好,怎麼會過不下去,你就瞎說吧。”我問道:“你不是很高興啊!”林森反問:“你說呢?”我說:“不是所有人結婚都很高興,也許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但真要是過不下去了,可以離啊,這都什麼年代了。就算真的離不了,一輩子很短的,挺一挺就過去了。”林森說:“你說的可真輕鬆,你怎麼不結婚?”我說:“我還沒到法定年齡呢。”林森說:“婚姻是自由的墳墓啊。”我問道:“你的自由入土為安了。”林森說:“你少說風涼話了,小小年紀,這麼刻薄,小心嫁不出去。”我說:“你這麼花心都能娶到老婆,我怕什麼?”

林森坐在一個花壇邊上,也拉我坐在他的身邊,這個花壇比馬路牙子高不了多少,林森穿的這麼整齊,坐在這很沒形象。他把兩條腿伸直,說:“你的腿也放直,咱倆比比。”我照著他的樣子,在面前伸直腿。林森說:“我的腿還挺長的嘛!”我說:“是啊,長腿叔叔。”跟我比誰的腿長,真沒前途,要比也得找秦單鳳比啊。他鬱悶的樣子,讓我不忍心再刻薄諷刺他了。

林森問道:“你還生我的氣不?”我說:“哼哼!”林森說:“哼哼是什麼意思,還是覺得我奸詐狡猾狠毒陰險虛偽自私,老謀深算,不擇手段?”我說:“我姐和我說了,不怨你,你也是迫於無奈。”林森問道:“那你不生我的氣?”我說:“你又沒有錯,我怎麼能生你的氣,我也太不講理了。”林森說:“我可是很生你的氣啊!”我問道:“你好意思,還生我的氣,我怎麼也算是為了救你,赴湯蹈火啊。”林森說:“你可是劈頭蓋臉扇了我好幾個耳光,打人不打臉,我一個男人被你小丫頭扇了這麼多下,我憋屈不,我爸都沒扇過我耳光。”

我站起身來,面對著他深深地鞠個躬,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林森搖搖頭,我緊閉著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捧著他的臉頰親了一下,說:“我親親你,你就不生我的氣了。”林森苦笑了一下,“這是什麼邏輯?”我說:“我小時候和我弟弟打架,媽媽就把我們分開,不許我們打,但是她一轉身,我們又打成一團,後來她想了一個法子,讓我們倆互相親對方一下,再握個手。讓我說,姐姐錯了,弟弟不要生氣了。我弟弟也要說,姐姐不要生氣了。然後媽媽在讓我們倆抱著對方幾分鐘,說姐姐弟弟和好了,這樣,我們就打不起來了。”林森笑道:“你媽媽挺有意思的,偏心啊,你弟弟被你佔了便宜,還不能還手打你。”我說:“要偏心也是偏向我弟弟,我弟弟從來都不用說,弟弟錯了,而且他根本就打不過我。”林森用力地搓著臉頰,說:“你連我的便宜都佔了,咱們是不是還差了一步?”我說:“差不多就行了,你現在忙不,我姐讓你去湖南一個很小的地方幫她打妖怪。”

林森掐住我的下巴,盯著我,離我很近,我都能看到他新颳得鬍子短短的胡茬,我緊張地問道:“你要幹嘛?”林森說:“別動,你的眼睛怎麼了?”我說:“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結構和普通人不一樣,是出了什麼問題嗎?”林森說:“別說話,翻白眼,我看看。”過了好久,他才鬆開手,說:“沒事了,我們走吧!”我問:“現在!你不去先和你家人說一聲?”林森說:“有什麼好說的,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拖著我的胳膊肘,站了起來。

他幾乎是像放風箏一樣,拖著我飛跑,我說:“我跑得動,你鬆手,不要拉著我,我要脫臼了。”林森如同沒聽到一樣,我們跑到一個荒蕪的後門,唐甜甜倚在門上抽菸,林森看到她,訕訕地招呼道:“甜甜。”唐甜甜轉過身,不理他,點燃一支坤煙,吸了一口,吐了一個菸圈。林森忙把我從後門推出去,自己也跟著出去,他就在要出門時,忽然一把奪過唐甜甜的打火機和香菸,拉著我就跑。

莊園的後門是一條馬路,過來一輛計程車,林森攔下,開啟後門,把我推了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說:“師傅,先開車進市區。”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卸下電板,取出裡面的電話卡,掰成兩半,把車窗開啟一條縫,扔了出去,躺在靠椅上,得意地咧開嘴傻笑。我呆呆地看著他,林森笑夠了問道:“你看什麼,沒見過帥哥笑?”我擔憂的說:“我覺得我幹了件壞事。”林森笑道:“你就沒做過好事。”又嘿嘿地笑個不停。

我說道:“還好你的婚結完了!”林森說:“是玩完了。”我問道:“你剛才不是和安娜交換了戒指嗎,還親嘴了,你們不是西式婚禮嗎,這樣就是全過程了。”林森笑道:“剛才是彩排,中午才正式開始,客人都沒到呢,就結給自己家人看啊!”

我曾經動過壞心眼兒,打算攪黃他的婚禮,報復性的搶跑新娘,沒想到我誤打誤撞,真的把婚禮給攪黃了,但是拐跑的卻是新郎。我的表情僵硬了起來,林森笑著說:“剛才我們在花壇時,安娜來了!”我說:“她來了?那她看不出來你是要跑。”林森說:“也許是她看到了什麼誤會了。”

我忍不住撞起了車窗,還是拿額頭撞的。林森說:“別把人家的車撞壞了。”司機師傅說:“這得是什麼腦袋能把車撞壞,倒是姑娘你啊,別撞壞了腦子。”我說:“我腦子就沒好使過,撞癱了得了。”林森揪著我的頭髮說:“姑娘,別撞了,你要是腦癱了,司機還得擔責任。”司機師傅問道:“小夥兒,你是逃婚了?”林森說:“師傅好眼力!”司機師傅說:“是聽你們說的,怎麼的,臨時後悔了,你們年輕人啊,就是衝動,這麼弄,人家姑娘的臉往哪擱啊,其實啊,跟誰過不是過啊,事到臨頭總是覺得還有更好的。”我看那司機師傅滿頭的白髮,是個老人家。我說:“老爺爺,我們怎麼沒早點見到你啊!”司機師傅說:“你也覺得你爸爸做的不對。”我疑問道:“爸爸?”

但立刻明白了他說的是林森,我忍住笑,幾乎是立刻伏在了林森的肩上號道:“爸爸,你怎麼就不和安娜結婚了?我覺得她當我小媽挺好的,至少不會虐待我。”司機師傅也說:“都有孩子的人了,再婚得多為孩子考慮。”這下輪到林森無語了,他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沒結過婚,剛才那個要是結成了算是第一次。”我不再瞎號了,正色說:“老爺爺,我是私生女。”司機師傅嘆了口氣道:“可憐的孩子。”林森解釋說:“師傅你別聽她胡說。”他瞪著我,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過了好半天才靜靜地說:“我真的是私生女。”說罷轉過頭看著窗外。

司機師傅說:“這馬上就到市區了,你們父女商量好要去哪沒?別鬧矛盾了。”林森問道:“乖女兒,去哪啊?”我說:“隨便,你想去哪都行!”林森說:“我算是離家出走,你得給我找個地方藏著先。”我說:“軍區總醫院。”先把他放在李不一家吧。

到了地方,我看了一眼林森,他沒有拿錢的意思,我把車費遞給司機,下了車。司機師傅搖下車窗,叮囑了林森一句話:“小夥兒,男人責任最重要,別總想一出是一出。”林森很無奈,但還是很客氣地回答說:“教訓的是。”

我們倆站在軍區總醫院門口,我和林森說:“知道不一家住那吧,我就不送了,你先去他家避會兒吧。”林森問道:“他家有人嗎?”我說:“應該有人吧!就算沒人鑰匙就放在門框頂上。”林森說:“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不也沒事!”我說:“我可是日理萬機,忙得很啊!沒空,你自己去,又不是小孩子,還讓人陪啊!”林森拉起我的胳膊說:“走吧,我一個人去多尷尬,下回請你吃飯。”我扒開他的手說:“別動手動腳的。”心想也沒少蹭吃過林森,就勉為其難陪他走一趟吧。

秦單鳳只是讓我通知林森去湖南幫她忙,可沒有讓我把林森領到她家,我的腦袋總是會短路。我竟然沒有考慮到他們仨複雜的三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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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來到李不一家門口,我敲敲門,沒有人應答,便給秦單鳳打電話,秦單鳳過了好久才接,問道:“你找到林森了?”我說:“是啊,我們倆就在你家門口,你怎麼不在家?”秦單鳳說:“你到我家門口幹什麼?我現在在湖南長沙。你讓林森儘快過來和我匯合。”我說:“好,我們馬上就去!”秦單鳳說:“沒你的事,你老實在家呆著,不要瞎跑。”我撒嬌道:“不嘛!我也要去,我就是要去看看!”秦單鳳說:“你要是敢來,我就把你的腿打折!”我說:“那就打折唄!”誰怕誰啊,我就不信她真的會把我的腿打折。秦單鳳很不耐煩地說:“大妹子,我求你了,你就別給我添亂了。我現在可是孕婦,真的會氣流產的,你也知道不一和我有多在乎這個孩子。”我只好違心的先敷衍她說:“好,我在家呆著,哪都不去,我要是說話不算話,我就是小狗。”秦單鳳說:“乖,林森在你身邊吧,把電話給他。”我把手機遞給林森,說:“我姐找你。”林森拿過電話接聽,幾乎沒說過話,只是“嗯,嗯”的不停的應道,還在點頭,真是奇怪,他點頭給誰看啊!他這是打電話,又不是當面交談。我倒是真想知道他倆在談什麼,可惜我們倆的海拔相差太多,聽不到說什麼。

林森打了會電話,跟我說道:“筆!”我最開始沒有聽明白,問道:“什麼?”林森說:“寫字的筆,有嗎?”我翻兜子,找出一支筆遞給他,林森讓我幫他舉著電話,左手拿筆寫字,記錄在右手上。他的右手手心寫滿了,又往手背上記錄。眼看著手背上都記滿了,我問道:“用不用我給你拿張紙?”林森專心的樣子,冷不防被我打斷,沒好氣的說:“別打岔!”我在他的後屁股那虛晃一腳,作勢踢他。

林森把筆放在嘴上,叼著。解開自己右袖子的袖釦,擼起袖子。往胳膊上記錄起來,我舉著手機的胳膊發酸,換了另一只手,還好林森只是記錄了半隻胳膊就記完了,自己拿起電話又打了一會,把電話還給我。我一看已經通話結束了,怒道:“你憑什麼掛我的電話,我還有事沒和我姐說呢。”林森說:“別瞪我,又不是我掛的。”

也許李不一在做手術,就不打擾他了。我踮起腳,趴在門上,拿手指劃拉,因為秦單鳳出門從來都不帶鑰匙,不一就在門框上放著一把大門的鑰匙。林森從門框上拿起一隻鑰匙,問道:“你在找它?”我說:“就你多事,我都碰到了。”拿過他手中的鑰匙開開門,說:“請進。”

林森進了門,換上拖鞋,問道:“你不說要給我那張紙嗎?紙呢?”原來他聽見了,我說:“我以為你不需要呢!”拿出一張A4的打印紙給他。林森坐在廳裡的沙發上,把紙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把記在手上的內容謄寫道紙上。

他脫下西裝,走到洗手間,我在外面聽到嘩嘩的水聲,林森在洗手間裡喊我,“你進來一下!”我走到門口,敲敲門,問道:“你讓我進去?”其實門沒有鎖,是虛掩的。他打開門,拿著一瓶洗手液問我:“這是什麼東西?”我說:“洗手液啊!”林森擠出幾滴洗手液到掌心,卻是鮮紅的稀薄的液體,不是洗手液那種粘稠的樣子,我說:“我也不太清楚了,那就別用了。你是想把手上的東西洗掉吧,就拿清水洗吧,他家的東西太詭異了,什麼瓶瓶罐罐儘量不要碰。”我說著拍了拍他的手臂,接著說:“姐是為了你好啊!”說罷,離開了衛生間。

秦單鳳的習慣很不好,危險物品亂裝亂放,要是放在化學實驗室會害死人的,遲早被開除。她真應該在我們實驗室實習一段時間的實驗室安全管理條例,只要她一亂放東西,主任一天會罵她三次,一次會罵上四個點,不消兩天她就會改的好好的。

但是如果她真的是我實驗室的員工,主任會提前退休的,秦單鳳有很多手段讓人說不了話,做不了事。真的應該讓秦單鳳來我們實驗室工作,半天,就可以把我們從主任的魔爪下解救出來,以她的脾氣,頂多能容忍主任半天。

這下林森洗了能有半個點才出門,滿頭滿臉的汗跡,就算是從洗手間裡出來,還在不停的搓手,手上的墨跡沒有全部洗掉。我打趣著問道:“林大個,你是洗澡了?”林森說:“沒有。”我說:“你現在真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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