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大舅拿藥酒和器材治療的林森,照顧他的任務卻交給了小舅媽,大舅一看到林森身上的那件鳳凰羽衣的紋身,就有把他剝皮的衝動。大舅把林森身上的屍斑都用開光的聖器剜掉,再把挖出來的坑用草藥填平,包紮好,如果有選擇的話,大舅會毫不猶豫的把林森受傷的手剁下來,但是他的毒氣已經遊走全身了,大舅把火龍丹送到他的丹田剋制住屍毒,火龍丹啊,我想到都心痛,那是老李家最值錢的傳家寶了,據說是條龍的內丹,世上只有一顆,能解百毒,被這小子用了。林森一天要換三次藥,都是小舅媽在幫他換藥,林森是個老少通吃的浪蕩子,小舅媽和小舅舅分居好多年,而且也算是風韻猶存,我真怕小舅媽著了這個花花公子的道,晚節不保。

有一天,跟著李三三、小武去聽謝銳的講座,謝銳拿董旭光開起了玩笑,“咱們所裡有些人不學無術,能力不行,連老婆都看不住,據說是追到了婚禮現場,都沒讓人回心轉意,你們看我怎麼就碰不到這種事,你們大上個師嫂,那是我飛機晚點,沒跑了,被抓到酒店,要不我就少結一次婚了,也少離一次婚。這年頭就我甩別人,從來沒被人甩過。”謝銳這個嘴賤的小巨人,他怎麼就沒被唐甜甜打成啞巴。

講臺下噓聲一片,很多人都喜歡欣賞董旭光的決絕,以這種形式,向他致敬。一個曾經最年輕的研究員,現在最優秀的鄉村老師。他做了我們在座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中途謝銳出去接了個電話,等他再回來時,他只要一開口,在座的諸位就不停地鼓掌。開始謝銳還怡然自得,但是到後來,他就發現不對了,這掌聲也太頻繁太激烈太無理取鬧了。在他說道:“我昨天剛知道一件事……”掌聲“是國際格局鉅變對中國影響很大的一件事……”掌聲“同學們不要再鼓掌了……”掌聲“今天是我的老師偉大的科學家可肯達爾的祭日……”掌聲變得有些稀疏,但還是有人在賣命的鼓掌,因為我們已經發現了是在故意整蠱謝銳,但他剛才說的事不應該鼓掌。我們作為死忠,還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在鼓掌搗亂。謝銳怒道:“你們還想不想聽講座了……”鼓掌“要是不想聽就散會!”鼓掌中,他把書往桌子上一拍,說:“散會!”這下沒人鼓掌了,大家都等著他怒氣衝衝地離開,但是等了好一會兒,謝銳只是氣鼓鼓地站著一點都沒動,大概又過了五分鐘,他拿起紅外燈指著PPT接著講道:“事情的本身不能決定一切,科研是內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結果……”鼓掌,謝銳忽然變得很淡定了,說:“有些人不想聽就滾!”鼓掌聲暴起,震耳欲聾。謝銳說:“厚著臉皮在這搗亂,耽誤別人的事!有本事就自己研究,別耽誤爺的事兒。”很多人默默地走了出去,屋裡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人。我本來還想留下來聽呢,可惜被李三三硬拉走了。

李三三也要把小武給拉走,可惜小武是謝銳的鐵粉,死活不肯走,被李三三罵了句:“走狗,沒義氣。”

有時候,坐在辦公室聊QQ和二龍或是段斯堯扯淡,二龍從不搭理我,只是在我問他還活著否時,回一個字“活”。段斯堯總是有的沒的鹹的淡的一頓胡說,我就算臉皮厚,也扯不過他,真的應該教嬋娟打字,和她聊QQ,可是她現在太忙,要學的東西太多,這個不急可以先緩緩。

大師兄走後,辦公室裡冷清了很多,小武也不怎麼長來了。我無聊就開始看影片,恍惚之中抬起頭來,看著我前面空蕩蕩的座位似乎有個胖胖的壯實的身影回來,外面裹著件運動服,把拉鎖拉的嚴嚴實實的,整個人像個包子一樣被包在衣服裡,擰來擰去,我問他:“大師兄你幹什麼呢?”董旭光說:“換衣服!”我說:“你怎麼外面還套著一件衣服換,你就把衣服脫了再換吧!”董旭光說:“我換的是最裡面的一件衣服,脫了不久被你看光了!你要是流鼻血怎麼辦?”我說:“你脫光吧,沒事,我什麼沒見過。看你這麼換衣服真累!”董旭光說:“換完了!”他把手抻出袖子,從領子裡面抻出一件短袖的球衣。我驚道:“這麼快。”董旭光說:“我可是練過的,十多年都是這麼換衣服的。”我讚道:“真厲害!你能不能穿著鞋換鞋?”董旭光笑道:“我能穿著襪子換鞋,踢球去嘍!小師妹,去看我踢球去不?”我問道:“你踢得好嗎?”董旭光說:“還湊乎吧!”我說:“那不去了,我還是喜歡看人打架。”董旭光說:“看人打架,你們這代人都這麼暴力嗎?走,還是看我踢球去,有好多好小夥,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我給你介紹一個。”我說:“好,去吧,你既然盛情邀請,那我就去看看。但可不是為了小夥,只是為了看你踢球。”球隊裡所有的男孩子加起來也沒有他一個人好。

我說:“走,看你踢球去!”李三三問道:“小妹頭,你自言自語什麼呢?”眼前的回憶消失了,那個胖胖的熟悉的身影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張空空的桌子,每天早上張王虎都會給擦一遍桌子,無論人在與不在。我說:“沒什麼!”李三三問道:“你是不是想大師兄了?”我說:“是。”李三三看著董旭光原來的位置說:“我也挺想他的,他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夜宵吃了。”我問道:“你拿去幫我化驗的毛化驗好沒?我還急著找我親爹呢!”李三三說:“快好了快好了,急什麼!”

其實我已經不急了,我在某一天,在嬋娟住的那間臥室裡,就是我曾經住的那間臥室裡,和嬋娟玩躲貓貓,嬋娟和我打賭,我只要閉上眼睛,數十個數再睜開眼睛,肯定找不到她,她是用手語和我比劃的,我數了十個數,睜開眼,看到了mimi,但是嬋娟不見了,誰也沒有特意對我隱瞞什麼。

我收到李三三的簡訊:“今晚九點,實驗室開伙,見者有份,過期不候。”我正在給唐甜甜刷鞋油,我偷看完簡訊,裝作不小心把黑色的鞋油擦到了白色的皮面上,唐甜甜的這雙鞋是香奈兒的經典款,雙色系的瓢鞋,這麼冷的天,她竟然還穿露腳面的鞋,美麗動人啊。我喊道:“唐小姐,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黑色的鞋油弄到白色的皮子上了,怎麼辦?”唐甜甜白了我一眼,說:“你真是個廢物,連鞋油都擦不好,要你幹什麼,找氣受!”我說:“你要是對我不滿意,你換人吧!”唐甜甜說:“快去化學室,拿酒精擦,別把本來的顏色擦掉了……”我說:“要是這些擦壞了,把我賣了也賠不起,我現在趕緊過去,拯救這只鞋,也拯救我自己,唐小姐,再見!”我拎著鞋飛快地跑出去,但是我把小皮鞋扔到了三樓化學室就跑了,一路飛奔跑到日本樓辦公室,我覺得李三三並不誠心,她要是真想我過去吃,哪有只提前十分鐘通知的,但是我不管這麼多,有吃的就好,辦公室很久沒有開伙了。

我來到辦公室,張王虎正在煮著雞湯,說是還沒燉好,讓等等,李三三不知道去哪裡了。我端著碗蹲在地上眼巴巴看著沸騰的雞湯,咽著口水說:“好濃的雞肉味啊!”小武說:“你也就說這一句吧,碰上艮的,就嗆上你了,雞肉不是雞肉味還是排骨味啊。嗆得你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我問道:“哪有人這麼無理取鬧。”小武說:“三哥,上回咱們出去吃狗肉上火了,大師兄晚上給咱們燉冰糖雪梨降火,我就說了句好甜的雪梨味兒啊。三哥就罵了句,雪梨不是雪梨味兒還是草莓味兒。憋得我半天說不出話。”張王虎說:“小武,小李也不是故意針對你的。”小武說:“虎哥別往心裡去,我知道三哥就是那樣人,說話又衝又直,不過腦子。也就是碰上你,要我早和她分了。”我說:“噓,三三姐來了。”

李三三說:“怎麼還沒燉好呢?”張王虎說:“等你吶。”李三三說:“吃吧。”我們蜂擁而上,伸著勺子舀雞肉到碗裡。李三三喝著雞湯,忽然開始噼裡啪啦的掉眼淚,張王虎急道:“小李,你怎麼了?燉的難喝?我以後會努力燉好的,你千萬別哭!”張王虎的雞湯煮的很一般,但也不至於難吃到把李三三吃哭,李三三不是那麼矯情的人。李三三說:“我想到了董旭光。”張王虎說:“我知道趕不上大師兄的手藝,我會努力進步的。”李三三說:“我想到了董旭光給我們燉元氣烏雞湯,紅棗養生湯,給我們做了那麼多好吃的,我每次吃都沒謝過他,還愛挑刺,說這裡差點啥,那裡多點啥,他就樂呵呵地聽著,再做時還會叫我,要是一般人肯定就不帶我了。董旭光人真的挺好。”我說:“你說的真對。”嘴這麼叼,白吃還這麼多事兒,我要是董旭光肯定孤立她,李三三說:“你也同意哈,董旭光那麼好的人,現在在湘西鳥不拉屎的窮地方,我一想就忍不住哭。”我說:“他自己要去的。”李三三說:“不如我們去看他吧!”張王虎說:“算了吧,主任肯定不給假。”李三三說:“我們偷著去。”我說:“除非你是打定主意不回來了,否則還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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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盛了滿滿一大碗雞湯,埋怨李三三說:“你也不提前通知我,害得我怕趕不上這頓,跑著過來的。”小武說:“這事不能怨三哥,她是好久沒見我們來實驗室,把我倆忘了。”確實,董旭光走了後,我和小武真的是不常來實驗室,但是,不對啊,我可是她的室友啊,怎麼能想不起來我呢!

小武忽然說:“都過來都過來!”他正捧著一碗雞湯坐在電腦前面喝呢,雖然張王虎的手藝差點,但是不影響我們喝雞湯。我們圍了過去,他的電腦黑屏了,一看,原來是顯示器沒有開。我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小武警告說:“把碗都端穩了,一會兒可別把湯水灑到我電腦上!”他故弄玄虛,我們不解風情一般,催促他快些告訴我們是什麼事。小武把顯示屏開啟,是董旭光的微博頁面。我們剛開始看的一愣,不明所以,後來大家都興奮的叫了起來。董旭光的微博更新了,他又活過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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