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小姐問我:“那是什麼顏色?”她的纖纖玉指指向天空,這麼漂亮的手竟然用來殺人。

我問:“什麼?”

贏小姐說:“天空是什麼顏色的?”

我怒道:“你丫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啊。”

贏小姐說:“我的眼睛留在了深海之下,看不到海水之外的世界。我想知道天空的顏色是否和以往一樣。”她說這話時無限的落寞,我的心被觸動了。

我說:“一樣的。”

贏小姐說:“我在海中呆久了,已經不知道天空的顏色了。”

我說:“是藍色的。”

贏小姐說:“海水也是藍色的。它們是一種藍嗎?”

我說:“不是,天空的顏色要淺一些,海水的顏色要深一些。”

贏小姐指著自己的披肩道:“是這種顏色嗎?”

她的披肩是黑色的,我搖搖頭道:“不是,你的披肩是黑色的,海水是藍色的,海邊那裡水淺,可能都不是藍色,是碧綠色的,很透徹,越往裡,顏色就越深,據說深海中,就是一片蔚藍,水天相接,和天空分不清邊界。”

贏小姐說:“深海是黑色的。在那裡漆黑一片,不見萬物。”

我說:“你知道還要問我!”

贏小姐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看不見,黑暗把一切都吞噬。你知道深海之中是什麼嗎?”

我這下學乖了,說道:“不知道,請問您知道嗎?”

贏小姐說:“我還是不知道,那裡是萬寂光中,頭頂不見青天,腳下沒有土地,只有風和霧,雷電雨雪也不存在。九天十地十萬神魔藏身於此,那是諸魔的樂園。”

我說:“哇塞,長見識了!你去過那裡?”

贏小姐說:“我就是從那裡來的。”

我問道:“你是神還是魔?”贏小姐微笑不答。

過了一會兒,她說:“諸位神魔是沒有血的,一滴也沒有,因為千萬年前,為了慶祝魔王誕生,諸位神魔獻出了自己的血,化成一顆寶珠,迎接魔王在萬寂光中出世。”她肯定不是神也不是魔,她剛才流了那麼多的血,都可以開個顏料鋪了。

她的車開得很快,很快就開到人煙稀少的路段,風馳電掣,秦單鳳騎著摩托在後面狂追,贏小姐的跑車效能很好,如果她不是特意等著秦單鳳,早就把她甩到九霄雲外了。贏小姐說:“替我向賀蘭雪問好。”我剛問道:“誰?”她一腳把我踢下車門,她的車門一直沒有關嚴實,我掉出車子,在公路上滾了好幾滾才停下,秦單鳳騎著摩托在我身邊衝過,我真想大叫,你就不管我了,我艱難地挪到路邊坐下,別被後面的車給碾了,害人害己啊,秦單鳳騎著摩托回來了停在我面前。我問道:“你怎麼回來了?”秦單鳳說:“追不上,回來看看你。怎麼樣?”我說:“死不了。”我剛說完這句話,前方傳來震天價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我本來掙扎著站了起來,被震得又跪在地上。前方飄起塵土飛揚。我驚了一下,問道:“怎麼了?”秦單鳳說:“不知道。”我說:“剛才抓我的那個妞出事了吧。”秦單鳳說:“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秦單鳳說:“你能自己坐上來嗎?”我說:“我爭取。”努力爬上摩托後座摟住她的腰,秦單鳳說:“抱緊了。別再掉下去了。”再掉下去就傷筋動骨了,得在床上躺三個月。

我在車座上坐著,風呼呼地灌進嘴裡,我問:“你現在是去哪?”秦單鳳說:“回家!”我說:“你先去救救林森吧,他那裡簡直成了亂墳崗,全是死人。”秦單鳳說:“他不會有事的。”我說:“你還是先去看看吧!”秦單鳳說:“閉嘴!”我說:“你得救救林森啊。”秦單鳳說:“我會保住他的命的。”我說:“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回去,你過去看看林森吧。”秦單鳳說:“閉嘴,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扔下去。”

我說:“那你把我扔下去吧!”秦單鳳無奈,只得停下車子,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我說:“你回去救救林森,他家裡在鬧鬼,哦不,是他的那棟樓整個都變成了鬼樓,我調查了,那棟樓以前的保安公司是武揚威的公司,武揚威既然被掉包了,很有可能對那棟樓做了手腳,我也知道林森不會死,因為武揚威要是想殺他,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他現在的處境很艱難,我希望你去救他脫離苦海,只有你有這個實力。”秦單鳳說:“讓他忍著。姐現在忙著呢。”我問:“你忙什麼呢?”秦單鳳說:“養胎!”我說:“你走吧,你真自私,林森那麼好的一個人,你竟然對他見死不救!我不用你帶著我,我爬也能爬回所裡,再見!”秦單鳳說:“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計劃在進行。我不能打亂計劃,雖然我也很同情林森現在的遭遇,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問:“什麼計劃?”秦單鳳拉著我坐在路邊,跟我慢慢道來。

她說:“你被武揚威抓走後,武揚威給我發了條彩信,那時不一正好在去你那的路上,我就讓不一想辦法救你,因為我這裡也是焦頭爛額。”我說:“那時武揚威說,他派了人去追殺你。”秦單鳳說:“是,就是剛才把你拖上車的這個女人。”我說:“她姓嬴。”秦單鳳說:“這個女人找到了我,那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她進來一句話沒說,只是在我家裡坐了一整天,就走了。”我問道:“一句話沒說?你難道也沒問她點什麼?”秦單鳳說:“我就陪著她坐了一整天,窩到了肚子裡的小朋友了。”她說著摸了摸自己還是很平坦的小腹,我說:“她不會知道的。她後來怎麼肯走了?”秦單鳳說:“後來又來了一個客人,我家裡只有兩雙拖鞋,我穿一雙,不一穿一雙,不一不在,就餘下一雙,為了給新客人騰出雙鞋,我只好把她趕走了。”我說:“你少胡扯了,贏小姐可沒那麼好打發,就為了一雙拖鞋,她不在乎光著腳的。是新來的客人把她嚇跑的吧。”秦單鳳說:“你還記得那個讓你很好奇的銀髮紫眸的女人嗎?”我說:“當然記得,你的新客人不會就是她吧。她從神話裡面跑出來了?”其實我一點也不意外,既然假面人都能出現在現實世界裡,這個女人出來了也不是很意外,我只是奇怪,以她怪異的長相,出現在我家那個偏僻的小地方,得造成多大的轟動,為什麼媽媽沒跟我提過,劉璐也沒跟我提過。

秦單鳳說:“她的頭髮已經染成黑色的了,眼睛也是黑色的。她來了之後,我再找那個女人就找不到了,她在我家裡憑空消失了。”我笑道:“武揚威所託非人啊,讓贏小姐去殺你,她連手都沒動,讓贏小姐去殺林森,她半途而廢。我真是搞不懂她的立場了。”秦單鳳說:“也許她覺得還沒到時候。”我問道:“那那個銀髮紫眸的女人去找你做什麼?就是為了救你,怕那個贏小姐賴著不走,你還得作陪,坐得久了對胎兒不好。”秦單鳳說:“不是,她是來請我幫忙的。”我問道:“幫忙?”秦單鳳說:“你知道等邊三角形嗎?”我說:“姐高考時幾何可是滿分。”秦單鳳說:“這是一個邪教的符號。你在李家祠堂裡也看到了雙雙刻著很多等邊三角形。找三個地理坐標點擺陣法,在這三個點陣上進行儀式,等儀式成功時,三點連線的區域就會,就會……”我問:“就會怎樣?”秦單鳳說:“這個區域裡的一切人,動物,昆蟲,只要是有生命的東西,就會完全變成行屍走肉,只聽從那個擺出陣法的人的指示,會做任何事,而且這些行屍走肉力大無窮,身手矯捷,異於常人。最讓人不安的是,這個還會擴散……”

我問道:“你的意思是,這種陣法成功後就會變成一種傳染病,那些受害者會走出三角的區域,把自己中的邪傳播到別人身上。”秦單鳳說:“是這個意思。”我說:“太贊了,你會不會這種陣法,交給我吧,我要讓所有的人都喜歡我。”秦單鳳說:“這種邪門歪道的東西,法力不高的人,定力不強的人運用多遭反噬,最輕也會變得不人不鬼。”我問道:“那運用這個陣法的人一定要很厲害才行。”秦單鳳說:“非常厲害,那個女人才找我幫忙的。她已經偵破了那三個施法的地點,她要一一攻破。”我問道:“其中有一個地方就是林森的家?”秦單鳳說:“是,但是我們不能貿然地破壞那裡。”我問道:“為什麼?”秦單鳳說:“等邊三角形的一個頂點要是沒了的話,是不是可以再換一個頂點生成新的等邊三角形。”我說:“原則上是的。”秦單鳳說:“其實你已經破壞過血色三角的一個陣點。”我問道:“那個昭君路11號?”秦單鳳說:“就是我讓孤魂去取冥燭的地方,第三個點因為你的搗亂,已經轉移了。一旦轉移,又會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我問道:“轉移到哪去了?”

秦單鳳說:“這就不勞您費心了,你還打算去攪局。你是幫倒忙啊。”我說:“不了,你們的事自己搞定吧!”秦單鳳說:“那個女人來請我幫忙,我和她做交換,就是她得把你從武揚威的手裡救出來。”我說:“所以那個成天像帶著個面具,一臉苦大仇深的小子冒充警察,把警方引到了百鳥公園。”秦單鳳說:“他叫平安。”我吃了一驚道:“平安?”秦單鳳說:“怎麼了?”我說:“他跟那幫警察介紹說自己叫平安,我以為是假名呢,沒想到是真的名字。那個女人叫什麼?”秦單鳳說:“我沒問,她也沒自我介紹。”我說:“剛才在車上,那個贏小姐說,讓我代她向賀蘭雪問好。”秦單鳳說:“賀蘭雪,倒是我們家族傳說裡,那個棄國的女王的名諱。”我問:“林森不會有事吧?”秦單鳳說:“你放心,我們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了,林森絕對死不了。”我信心十足地問到:“你們什麼時候動手?”秦單鳳說:“沒定下來。”我的信心有些減弱道:“你們什麼計劃?”秦單鳳說:“還沒想好,隨機應變。”我說:“這叫什麼萬全啊!”秦單鳳說:“我辦事,你放心。”我說:“我放心,我不放心還能怎麼地,我也不能去打小怪獸,只要你別不管林森就行。”秦單鳳說:“那我回去了。”她跨上摩托車就要開走,我攔下問道:“我怎麼辦?”

秦單鳳說:“某人不是很有志氣地要爬回去嗎?你爬回去吧!”我說:“我不。”秦單鳳說:“你怎麼又不爬回去了?”我說:“有車我為什麼不坐。”我跨上後座,環住她的纖腰,秦單鳳說:“瞧你那點出息!”

秦單鳳直接把我帶回他們的新家,這是我第一次來,即使他們喬遷之喜時,我也沒來。秦單鳳在前面說:“能上樓梯不?我可背不了你,我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前三個月最危險了,不能劇烈運動。”我說:“我自己能搞定,你安胎去吧!”我跟在她身後,爬上五層樓梯,終於到他們家了。秦單鳳拿著鑰匙開門,不一正在拖地,聽到有人回來,就打了一聲招呼,說:“回來了。”曾經在我自己家裡,也看到過類似的景象,媽媽下班回家,爸爸連看都沒看就知道是她,說:“哦,你回來了。”媽媽會說:“嗯,回來了。”他們新婚不久,就已經進化成老夫老妻了。

秦單鳳說:“回來了。”李不一低著頭拖地,問道:“你帶朋友來了?”我說:“是我。”李不一抬起頭來看到是我,很驚喜,問道:“你來了,”但他馬上注意到我的慘象,問道:“你怎麼了?”秦單鳳說:“從車上摔下來,不一,你看看,不行帶她去醫院。”不一放下拖把,走到門口,穿上一件夾克,說:“我帶你去醫院,你還能走嗎?我背你過去。”我說:“我都能爬上樓梯來,沒什麼事,不用了,你回去吧。”李不一問:“你真的沒事嗎?”我說:“我皮厚著呢!沒事。”李不一說:“那你進來,我給你處理一下。”我說:“好。不過你輕點,雖然沒事,但是疼得緊啊!”

秦單鳳直接回的臥室,把門關緊了,她推開門時,我看到了裡面是張床,雙人床,那裡是他們的臥室。李不一再給我清理傷口,他的動作很謹慎,拿著棉籤沾著碘酒一點點地小心擦拭,我的膝蓋胳膊只要露出來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擦傷。衣襟裡面也有傷,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李不一問我:“還有哪裡有傷?”我就對他說,只是擦傷,隔著衣服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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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一問我:“你怎麼能摔成這個樣子?”我在想他會不會問秦單鳳,應該不會吧,他是一個很睿智很灑脫的人,同一件事只會問一個人問一次,從不刨根問底,也從不驗證,我就隨口胡謅:“我亂動,就掉下來了。”李不一埋怨道:“這麼大的人了,也不小心點,我還是帶你去拍個片子吧,看看傷到骨頭沒。”我說:“我沒有這麼脆弱啊,我不想去醫院,不要這麼麻煩啊。”李不一說:“還是去吧,要是落下什麼病根呢。”我說:“不嘛,我不去,醫院裡鬼多,我怕晦氣。”李不一說:“好,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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