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個燈籠聚在一起,形成很亮的光芒,照的整片水域都清楚。

忽然熄滅了,眼前頓時黑暗。

什麼都看不到了。

唯有那一盞大燈籠還亮著,而上面刺下來的分水劍,竟然停在了燈籠裡的魂火之上。

九街拉棺緩緩向前去,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巨大的燈籠裹著分水劍的劍尖,慢慢沉入了水底,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這究竟是做的什麼法,我們都不甚清楚,齊酒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可看這樣子,似乎是成功了,或許渭河的危機暫時解除了。

九街拉棺在水面上緩慢離開遠走,沒有再鬧動靜。

如今,只等明天一早,看看這渭河是否平靜了,若是平靜,那就是沒有大問題了。

這樣我帶著分水劍離開,心裡面多少也能安慰一點。

我心裡面這樣想著,回過神來後,衝後背上,問了句:“鬼臉菩薩,你能看出河神這是在做什麼嗎?”

它回道:“它借了這些魂火的力量,以祭祀之法抵擋了九街拉棺的強大力量,也就是說用這幾百人的性命,換了它的安全。”

“那老婆子手裡面拿著的大燈籠,則是蘊含著玄機的,能夠吸收剛才魂火熄滅時候的殘力,藉著其中的殘力,與分水劍的劍尖作用,可以暫時穩固渭河。”

說完其中的玄妙,它還讚賞了一句。

“這一手狸貓換太子、借雞生蛋用的可是真好,河神可是有些學識,竟能懂這麼奧妙的法門,只用了幾百人的性命,以魂火化解了危機,看來以往我是小瞧他了。”

沒人能看懂的,鬼臉菩薩都看出了門道。

這一千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我又追著問道:“你和河神很熟?”

“不熟。”

“那聽你剛才的語氣,似乎比較瞭解他。”

鬼臉菩薩發出一聲自嘲的笑聲,滲的我頭皮發麻。

“嘻嘻,我要是瞭解它,此時還能如此驚訝?只是瞭解它的表象罷了,它曾經是個妖人,在渭河得了機緣,才成為了河神。那個時候我剛剛入道,後來我也是居於一隅,很少和它打交道,只知道它邪惡兇殘而已。”

這個時候,竹筏上的向老婆子說話了,我們距離比較遠,聽不到她說的什麼,另外也沒看到河神出現。

說了什麼我們不知道,過了差不多五六分鍾,她才撐著竹筏從水中央來到了河岸邊。

老婆子看上去七八十歲了,身體好得很,自己能划船,還輕鬆就爬上了岸,躬著身子,行動倒是挺麻利的。

這老婆子和我們是敵人,差點要了我的命。

仇,我是不會忘了的。

再說了,就算我不追究,她恐怕也不放過我。

如今就只有她自己在這裡,恰好是個機會。

我心裡想著,便對齊酒鬼說:“齊師傅,這老婆子和我還有仇呢,又送了人皮燈籠去,咱們要不悶了她!”

當初她抓我,也是從背後將我給弄昏了,如今偷襲她,也不為過。

對惡人,沒有什麼道義可講。

齊酒鬼看著我,很高興的樣子,說:“哈哈,你小子總算是慢慢開竅了,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那就照你說的做,不過如今距離渭河太近,鬧出動靜被河神聽到,它可能會出來幫忙,我們跟著她,等她走遠一點,再下手不遲。”

論經驗,我自然比不過混過好多年的齊酒鬼。

向老婆子一個人從小道離開了,我們悄悄跟了上去。

三個大活人,也不是什麼鬼魅,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要想不被發現,只能是遠遠跟在後面。

這樣一來,要下手就有些困難。

靠近會被發現,遠了沒法偷襲。

齊酒鬼想了個法子,讓琪琪在這裡,故意搞出動靜,將向老婆子引過來。我們兩個則躲到後面,等她過來了,再趁她不注意,下手悶她。

琪琪沒有意見,隨便我們使喚。

她一個人向前面走去,沒有特意離遠,這樣一來,就算再小心,踩著雜草也是會發出聲音的。

而向老婆子很快也聽到了。

她停了下來,往這邊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轉身走過來。

我和齊酒鬼則繞過去,準備繞到她後面,一會兒她過來找琪琪的時候,我們再下手。

當時,向老婆子就從距離我們不到一米的地方過去,我嚇得都不敢喘氣,生怕被發現了,同時心裡面也有些小激動。

她沒發現我們,繼續向琪琪那邊過去。

琪琪有所察覺,此時已經停下,躲到一顆樹後面了。

向老婆子聽沒了動靜,也停下來,看著琪琪所在的那邊,沉聲問了一句:“什麼人?出來吧,想在奶奶我面前躲著,覺得我還發現不了嗎?”

沒有人回應她。

她更加小心的挪步靠近。

齊酒鬼向我使了個眼色,表示現在可以準備動手了。

他慢慢露出了身子。

這時候只要向老婆子回頭,就能夠發現他,不過她的注意力都在前面,沒有往後面。

我也跟著準備從另外一個方向動手。

齊酒鬼手上還抓著一塊石頭,真是要悶了她的架勢。

就在我們動手的那一刻,我耳邊吹來一股陰風。

鬼臉菩薩的聲音傳進耳中。

“別動她,她身上的氣息不對勁!”

可是它的體型已經晚了。

齊酒鬼拎著石頭上去了,照著她的腦袋就砸下去。

這麼大的年紀,挨這麼一下,怕是命都難保。

我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忽略鬼臉菩薩的話,跟著齊酒鬼撲上去。

嘭!

齊酒鬼手上的石頭砸在了她腦袋上。

沒有立刻倒下去,慢慢的轉過身來,一道鮮血從額頭上留下來,瞪眼看著我們。

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我上去一腳將她踢倒在地上,口中喊道:“老婆子,你要剝我的皮做燈籠,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厲害,廢了你的手腳,看你還怎麼害人,做人皮燈籠。”

她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我問齊酒鬼:“不會死了吧?”

“哪有這麼容易死,看上去年紀大了不假,但是這些修邪法的傢伙命硬得很,只是昏過去了而已,死不了的。”

有這句話,我松了一口氣,雖說要報仇,但還是不要殺人的好。

我走上前去,打算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昏過去,也證實一下是不是真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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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俯下身,準備摸一摸她的臉。

忽然她的衣服裡面飛起來一個東西,速度極快,穿破了衣服,正衝著我的心口而來。

我哪裡想得到會出現變故,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片刻之間。

一個虛幻的手掌擋在了我的胸口。

手掌上彌散著黑氣,細細觀看,可以發現在它擋住黑影的手掌心上,有一個黑色的“卍”字。

而這個手掌,是從我背上伸過來的。

鬼臉菩薩。

是它救了我。

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讓我一時間沒有考量的機會,怔怔地站在原地。

剛才攻擊我的黑影,沒有殺掉我,便飛到一旁,在一處草堆那裡停下,並且化出了真正的模樣。

竟然是一顆腦袋。

恐怖的腦袋。

明明是人的腦袋模樣,卻有著殷紅的皮膚,白色的眼睛,森然的獠牙,以及魚才會有的鰓。

“河神!”

它是渭河的河神,我昨天夜裡在水中見過的。

只是沒有想到,它會在向老婆子的身上。

剛才鬼臉菩薩提醒我,應該是察覺到了河神的存在,只是它沒有告訴我,要不然我也不會貿然靠近了。

一顆腦袋在地上,卻能夠說話。

“是你這和尚?”它知道鬼臉菩薩的來歷,“你敢管我的閒事?”

鬼臉菩薩還是趴在我背上,回應著河神。

“河神,平日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什麼交集,但總歸是在同一條河中修行,你就算是給我個面子,放過這個孩子吧。另外,你也是得道掌控著渭河的大人物,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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