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菩薩半分情面不講，直言不會插手。
老烏龜冷哼一聲：“你這老鬼，還分不清輕重緩急，你可看到了，分水劍都斷了，渭河要變天了，趕緊幫我解決了這幾個人，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這句話說的很有感情。
而鬼臉菩薩也沉默了，似乎是在考慮其中的利弊。
老烏龜腦袋歪了一下，又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本體石像！”
我順著它所側頭的方向看去，發現在那邊有一堆乳白色的石塊，露出水面的只有幾塊，水下應該還堆著很多。
“我的本相！”鬼臉菩薩喊了一聲，尖細的聲音刺的我耳朵生疼。
可它依舊在我身上，不曾下去。
“這可是一座山脈中孕出的靈石所築，水火不侵、風雨不染，怎麼會碎掉呢？這不可能的…”
說到一半，它忽然不說了。
過了一會兒，才喃喃自語：“唉，也對，連分水劍都斷了，我這本相又如何能完整。”
它又問：“河神呢？”
“不知道。”老烏龜回道。
鬼臉菩薩又道：“那分水劍如何來的？”
“一會兒再和你說，先幫我解決了這幾個人。”
老烏龜忌憚我們在這裡，不願說真相，還急著讓鬼臉菩薩幫忙，把我們給殺了。
鬼臉菩薩卻道：“老烏龜，你來這兒的時候，我已經在此近千年了，所以你並不知道我緣何在此，今日我告訴你。”
“當年黃河主流九街拉棺，河神喋血，逆天異象，這渭河也幾近乾涸，這裡更是成了一片乾旱之地，有人就在這洞裡設了我這本相，雖然僅僅是沾了一點機緣，但我也算是因九街拉棺而生，今夜外面的變故，亦是因為九街拉棺，而我本相崩碎，可能一切都是命。”
老烏龜疑問：“九街拉棺？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了，也不會幫你什麼，更不會再和渭河扯上關係，要不然…我可能也會和這裡的本相一樣，崩碎而逝。”
五百年的道行，對我們而言確實很強大。可老烏龜終日在這洞裡，沒有古籍可看，也沒有人為它將，所以不知一千多年前南北朝時期曾出過的九街拉棺之事。
如今提及，它也是沒有任何概念的。
“隨便你怎麼樣，我先解決了這幾個人，再與你談論！”
老烏龜不指望鬼臉菩薩。
它龐大的身軀立在水面上，猛地跺了一下腳，水面忽的翻滾起來，像是要捲成一股巨浪，把我們給甩出去。
水裡，是它的地盤，我們難討到好。
好在齊酒鬼有所準備，加上老烏龜剛才和鬼臉菩薩說話，給他留下了時間。
齊酒鬼將玉瓶拿出來，裡面裝的是一瓶處子血。
他將血灑在水裡。
剛翻滾起來的水有跌落下來，完全恢復了平靜。
“嘎嘎，老王八，這可是我為你準備的極陰處子血，這等汙穢之物，可是專克你們這些鬼靈之物的，有能耐你繼續使吧。”
老烏龜怒擊，龐大的靈體暴動起來，好像整個洞都跟著顫抖。
這時候，齊酒鬼將檀香肉扔給了琪琪。
“接著，把它吸引過去。”
“平安，護著琪琪，和這個老王八周旋，我找機會滅了它。”
琪琪已經接住了那塊檀香肉。
她似乎知道檀香肉的作用，拿在手上，立刻掰成兩半，朝鬼靈所在的方向舉起來。
濃郁的響起立馬彌散開來。
“老王八，這邊來，有好吃的！”
暴怒之中的鬼靈，碩大的腦袋伸了過來。
果然是王八，腦袋伸的極長，明明距離我們很遠，腳都沒動，腦袋就到了我們頭頂上。
“水木流年！”
我心裡念著口訣，施展出所學的秘術。
如今這水木流年，也不僅僅是一層水膜護住我。
水面上捲起一層水浪，在半空形成防護罩，流轉波動，與下面的水不斷變換著，將我和琪琪護起來。
而我身上的鬼臉菩薩，發出一聲慘叫，竟從我身上下來了。
那顆烏龜腦袋已經落下來，我也顧不上鬼臉菩薩，先專心對付鬼靈。
嘭！
它雖然是靈體，是虛幻的，可是被我的水木流年攔下來了。
“咦，這是什麼術法，竟然能完全擋住我的靈體？”
我不可能給它解釋什麼，正好有個施展手段的機會，早就已經掐出第二個法訣，主動發起進攻。
“滄海巨浪！”
手中法訣掐出來，直接放入水中。
頓時，這洞裡的水盡在我的掌控之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浪頭，正對著鬼靈拍打過去。
這秘術是我第一次使用。
按照羊皮紙上記載的，施展到極致，可以將整條河的水勾動起來，形成巨浪，隨手掌控。
只是我才學了皮毛而已，連這點水都控不全。
可也起到作用了。
水浪拍下去，直接讓鬼靈巨大的身軀搖擺起來，差點倒下去。
嘩啦！
收了法，水浪也隨之落下來，震盪的聲音在洞裡經久不息。
我本是懷著檢驗自己所學的想法，卻不料這一出手，把他們都給驚呆了。
一個個全都看著我，眼裡充滿了震驚。
“你…你竟然這麼厲害？”琪琪說話都結巴了。
我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哪有啊，差的遠呢。”
的確如此，和羊皮紙中記載的秘術極致之時差著十萬八千裡，可在他們眼中，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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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酒鬼大笑一聲：“嘎嘎，我就知道，你那媳婦兒豈能不給你留點什麼，果然是好手段！”
他很清楚我為何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現在不是說閒話的時候，齊酒鬼聲音落下，便拎著準備好的桃木劍以及符紙衝向了龜靈。
至於那分水劍，已經被他放到揹包裡面了。
“老王八，你受死吧，今天除了你，再取鮫人珠。”
龜靈剛才被我猝不及防的傷到了，此時躲不及齊酒鬼的進攻。
被它用桃木劍刺了一下，符紙也粘在了它身上。
這東西可都是真玩意兒，從鬼市花大價錢買來的，豈能沒有用。
一劍入體，龜靈慘叫一聲，劍體傷及的地方，竟彌散出一股黑氣，同時身上釋放出一股氣浪一樣的力量，將齊酒鬼給彈開。
至於那符紙，貼在龜靈的身上，也被它立刻甩下來了。
不過畢竟是專克它的東西，只要碰到桃木劍和符紙的靈體上，都彌散著黑氣，這就像是人受傷流血。
齊酒鬼喊我一聲：“平安，繼續來。沒想到你本事這麼大了，咱們兩個聯手，滅了它簡單！”
龜靈喊了句：“你仗著別人幫忙，要不然的話，我早就滅了你。”
“別廢話了，上一次我來這裡，用憋寶人的本事你都沒能把我怎麼樣，今天我準備充分而來，看你能還能搞出什麼名堂。”
我手上開始掐出法訣。
而龜靈注意到這個，竟然立刻就溜了，偌大的靈體迅速變小，鑽進水裡不見了。
倒省的我再出手了。
“又來這一套！”
齊酒鬼說了一句，拎著桃木劍過來。
“這老王八鑽進它的龜殼裡面了，這龜殼可是硬的很呀。”
“還有龜殼？”我疑問道。
龜靈，是成了靈體的，應該是沒有身軀了，就像當時人死了，身體死了，沒有什麼用了。
齊酒鬼說道：“這老王八得道了，龜殼也是它的法器，而且呀，那鮫人珠就在它的龜殼裡嵌著呢，你過來看看。”
跟著他走到一個地方，瞪眼往水裡看去。
在水中有一個巨大的“石頭”。
這個石頭上面長滿了青苔，還有些紋絡，而仔細檢視，才發現，竟然是一枚龜殼，是剛才龜靈的軀殼。
齊酒鬼看著龜殼：“上一次，沒能破開你這個殼子，今天我帶了專門克你的東西。”
他拿出了那枚陰玉。
正要動手，外面的通道之中，忽然傳來一道吼聲。
和剛才九街拉棺時候的牛吼差不多，一時間我們都看向外面，心也隨之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