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陪著我這段時間,為的就是讓我成長。如今靈門這張“免費”的試卷,就是對我這段時間修行的一場考核。

若是我能夠應對得了靈門,之前的努力就都合格了,若是我應對不了靈門,那他可能就會有另外的想法了。

我敢向陳凡申請,要自己一個人來對付靈門,並不是覺得自己真的能是初代掌舵的對手,我們之間的差距還是比較大的。

真要是拼命,都不再有任何的留手,最後的結果對我來說,戰勝的機率可能也並不大。

但是我必須要去承擔,總不能一直等到我的實力超越了靈門初代掌舵,再來這裡欺負他們。

要有十足的把握,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呢。

時間上不確定,我也等不及了。

而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在這樣的挑戰之中,提升自我。在黃河道上經歷的多了,我很清楚,只有在逆境之中才能夠更好的成長。

我望著高高在上的靈門山門,並沒有直接衝進去,也沒有破壞山門的法陣,而是衝前面大喊了一聲。

“靈門掌舵、花不尺、靈門長老,陳平安前來拜山!”

剛才前去通報的弟子可能還沒有找到這些人,我的聲音就已經傳進去了,響徹了整座山門。

靈門之中,皆為之震動。

不過,奇怪的是靈門的人並沒有很快出現,而是有了有五六分鍾了,花不尺才帶著一眾長老從山門下來。

花不尺如今只有靈門掌舵之名,也沒有真正的實權,所有的決定權都已經轉移到了初代掌舵的手中。

他看到我,臉色並不好看,可是並沒有立刻表現出十分的憤怒,似乎是將自己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若是以前的話,我這樣來鬧事,以靈門中人的行事作風,肯定就將我當成敵人,對我大打出手了。

如今他們是不敢!

花不尺來到山門之前,隔著守護的法陣望著我,沉聲說道:“陳道友,不知是什麼風將您吹來了,真是抱歉,最近我們靈門封山閉門,不見外客,還請您暫且離開,日後我們開啟山門之後,再邀請您前來做客。”

我直接道:“我不是來做客的!”

“那你這是…”

“花不尺,你還記得幾年前我和齊酒鬼在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嗎?當初我們兩個人可是差點被斬殺於此地啊,在離開之前,我曾經對你們說過一句話,就是以後我肯定會再來。所以我今天來不是做客,而是拜山請教,想要一雪前恥!”

我毫不留情的向花不尺說道,也沒有給他留任何面子,更沒有委婉的告知。

頓時,花不尺的臉上就更加難看了,我這樣的態度和行為,就是在打靈門的臉。

而他剛才還對我挺熱情,這一番熱臉貼冷屁股的行為,也讓他為自己感覺到羞恥。作為靈門的掌舵,他骨子裡面是高傲的。

花不尺深吸一口氣,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依舊沒有向我發怒。

而是笑著對我說:“過去的事情,那是因為誤會,今日陳道友也是黃河道上的大人物,心胸觀寬廣,還希望不要和我們一般計較了。”

“我呢,作為靈門掌舵,代表我們整個靈門,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

聽到這話,我心裡面就更加懷疑起來了。

要說剛才花不尺的態度,可能是因為不想和我起衝突,免得帶來麻煩。

可是他現在也太卑躬屈膝了,甚至有種特意而為的意思,這樣一來,他所畏懼的恐怕就不單單是我這個人了。

或者是我背後的力量?

我想到了莫蒼生和陳凡。

在莫家的時候,莫蒼生已經表現出了絕對的實力,還將初代掌舵給打傷了。之後,莫蒼生有明確表示,他就是我的靠山。

這樣來想的話,靈門對我退避三舍,也是能夠解釋的通。

可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而且,靈門可是剛剛遭受了龍的闖入,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花不尺對我的態度,就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絕對不會是因為恐懼這麼簡單。

曾經的仇怨,也不是一句道歉能夠了結的。

“花不尺,你若是早有這樣的覺悟,可能我今天就不會來這裡了。但是你沒有,你多次追殺我和齊酒鬼,還仇殺我的朋友、傷害我的結拜大哥,並且將婆婆的叛變歸咎在我的身上。咱們之間的恩怨太多了,不是一句話就能夠放下的。”

我身上用湧出力量,背後的河水如同一條條巨龍,纏繞著飛了起來,高高的懸在我的背後,如同一封戰書,向靈門宣戰。

“今天我不想傷及太多無辜之人,你作為靈門掌舵,就帶著靈門的長老出來吧,我們一戰,生死不論,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找靈門的麻煩。當然,若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就直接讓初代掌舵出來,我陳平安不才,但是也想請他指教一番。”

花不尺無言以對,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

這個時候,應該是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初代掌舵,適時地出現了。

它依舊是依託著聚寶盆而活,只是如今的聚寶盆,在經歷了幾番傷損之後,顯得光芒暗淡了幾分,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璀璨。

初代掌舵出現,掃視了我背後的陳凡,又衝我露出笑容,一改以往的姿態,反常的很。

它來到花不尺前面,向陳凡行禮:“見過前輩。”

陳凡不予理會,沒有任何的回應。

隨後,初代掌舵也不自討沒趣兒,轉而看向我,笑著說道:“陳小友,咱們之間的事情,真的都是誤會。既然靈門掌舵向你道歉都沒用,那我這個老家夥向你道歉,不知道你是否能給個面子,將這件事情放過,咱們和平相處,日後也能多個朋友多條路。”

初代掌舵都現身來道歉,真是夠出人意料的。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堂堂的黃河靈門的威名,恐怕是真的會一落千丈了。

如果是別的事情或者面對其他的人,對方將姿態放的這麼低,話也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真的會動一點惻隱之心,可面對靈門我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搖頭,表示拒絕。

“我不想鬧得太難看,若是直接打破山門闖進去,恐怕會傷及無辜,也會讓靈門遭到更大的創傷。所以還請找人出戰吧,花不尺不敢的話,就請你親自出來吧。你放心,這是我的事情,要打也是我和你打,我陳家先祖是不會插手的,更不會像靈門當初那般欺負人。”

靈門這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做的也都已經做了。

他們已經儘可能的挽回這件事情,只是行不通而已,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要是在躲著不出來,等到我打進去,可是真的一點臉都沒有了。

初代掌舵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閃過精光,也不再強力掩飾對我的仇恨。

隨即,它看了花不尺一眼,開口吩咐道:“你是靈門的掌舵,代表了靈門的臉面。既然對方如此咄咄逼人,我們做縮頭烏龜都做不成,那就沒有必要再相互留情了。你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帶上所有的長老,一塊兒出去應戰。就算是戰死,也要護住靈門,不得再讓他往前一步。”

花不尺立刻應答:“是!”

他揮了揮手,帶上所有的長老,將近十個人一同出來了,而且全都是年長的老一輩修士。

以我現在的能力,無論是靈門多麼出色的年輕一代,都不是我的對手,只能是這些老家夥出面才行。

花不尺出現之後,立刻釋放出自己的氣勢,手上祭出數件法器寶貝。

“陳平安,我真的很後悔,當初沒有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既然你今日闖上了靈門,那就讓我看看,這些年你到底成長了多少,是不是真的如傳聞那般,戰無不勝!”

話音落下,他所祭出來的法器,便向我飛了過來。

靈門不缺寶貝,這些法器也都是攻擊的手段,對於靈門掌舵來講,可能也就是類似於飛劍暗器之類的存在,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

面對向我飛來的法器,我立刻施展黃泉勾魂手,三件法器瞬間被勾魂手捏住,而後運轉黃河指的力量,以強大的指力打出,“咔嚓”一聲,全都應聲而斷。

花不尺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我一招就將三件法器毀掉了。

手上再一次掐出法訣,直接打出了靈門的秘術。

靈門之法不善攻伐,但是也有自己的獨門之術,否則僅憑憋寶之術,也不可能傳承這麼久。

“霸槍!”

花不尺雙手之間,凝聚出一杆銀色長槍,立於天穹之上,綻放出道道銀光,周圍雷鳴轟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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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柄槍純粹以力量凝聚,能夠釋放出如何強大的威壓,說明花不尺的道行也是不低的。

再者,初代掌舵出現之後,肯定也給予了他很大的指點,讓他的實力進步很快。

我不敢大意,手上凝鍊法訣,體內無盡的力量如同水流湧上來,從經脈之中流轉,全都在手指之上釋放。

轟轟!

水中一道沉悶的響聲,剛才湧動的水浪忽然之間靜止了下來。

“黃河指!”

在我的頭上,一道巨大的指印出現,破雲衝宵,驅散一切的雜物。看上去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狀態,如同由水凝聚而成,周圍還流動著特殊的紋絡痕跡,橫在空中隔斷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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