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梟出面打了圓場,這一句話既給我解了圍,也讓陳凡有個臺階下,畢竟陳凡不可能真的殺我。

他這幾千年的心血和準備,都在我的身上。他不可能自己把這一切都毀掉,這樣的話,還不如讓他自己去死呢。

我可以肯定,真要是遇到這麼一個情況。

我和陳凡之間只能活一個,他一定會留下我。

因為在他那變態的內心之中,一直認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之間的意志是一樣的,我一定會按照他所想的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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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心理活動我能夠想到,卻不能夠理解,也不知道是什麼讓陳凡變成這樣。

果不其然,陳凡在聽到了展梟的話之後,冷哼一聲,很快就將身上的殺氣散去,轉而用一種憤怒的語氣說道。

“哼,我看他也是腦子糊塗了。”

之後,又特意叮囑展梟,道:“你這段時間寸步不離地看著他,讓他好好想清楚,等下一次我再見到他的時候,要是他還沒有想明白,你也逃不了,我連你也一塊兒辦了。”

展梟對陳凡還是很尊敬的,這種尊敬,無關乎道行和實力,乃是對他身份的敬重,是尊師重道。

他很恭敬地應道:“是,弟子一定好好勸解。”

陳凡掃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輕聲應了一句,算是很滿意展梟的回應。

之後,他冷眼看著我,說了一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要離開幾天,你好好反省一下。另外,莫蒼生既然直接在你面前露面了,說明他已經不顧及什麼了,說不定還會用什麼辦法對付你,你自己小心吧。”

陳凡說完,又深深看了我一會兒。

轉頭看了一眼定水神柱,微微皺起眉頭來,說道:“定水神柱擁有很強大的神力,你好好利用吧。該你自己走的路我不會多加干涉,可你的目標和終點,一定是堅定地,不要有任何別的想法。”

最後還不忘“忠告”一番,之後才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陳凡離開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這一次他受傷而來,又和莫蒼生大戰一番,更要去防備莫蒼生接下來可能的計劃,他也是沒有一點空閒時間的,著急離開也是正常的。

可是,我心裡面卻久久平靜不下來了。

在陳凡離開後,我一個人坐在了水裡,靠著黃河訣自行運轉的力量穩定著身體。

展梟也沒有打擾我,只是靜靜地在一旁修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是白天過後又黑夜,黑夜之後再白天,經過了幾次的輪迴。而我心的心中也在梳理從陳凡那裡得來的資訊,將所能夠解開的謎題和事情,都在內心解答出來。

某一天,朝陽升起的那一刻,陽光射進我的眼睛之中,讓我感覺到了溫暖,也從靜默之中慢慢的“解凍”開來。

暫時將內心梳理清楚了,有些情況也不再是謎題,但是未來該如何,我真的一點計劃和想法都沒有。

見我站起來了,展梟看著我,彷彿看穿了我的內心。

忽然問了我一句:“怎麼?是不是很迷惘?”

我微微一怔,對於陳凡,我的印象不一樣了,不再像之前那樣看待他,可是展梟不一樣,展梟還是原來的展梟。

“我臉上寫著嗎?”我故作樂趣,詢問了一句。

展梟道:“曾經,我也是和你一樣,內心之中充滿了迷惘,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更不知道未來該如何?為此,我才特意找你,透過你找到黃河的女兒,從而得到了答案,這才讓我有了方向,不再迷惘。”

展梟的這個情況,我自然是知道的。

當初他對小九靈魂三問,問出那些看似幼稚卻無從回答的話,對於這件事情我的印象還很深刻。

但,小九當時給出的回應,我至今都想不通,也理解不了,更知道展梟如何就不迷惘了。

我看著展梟,好奇的問道:“小九給了你答案,可我至今不明白她的回答是什麼意思,怎麼就能讓你不迷惘了呢?”

展梟回答:“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我的答案你理解不了,對你也沒有用。但是作為一個過來人,我給你一句忠告。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無論受到什麼影響,都要活出自我,只有自我還是最清醒的,保持自我,就不會迷惘。”

話說的很隱晦,可是潛在的意思,似乎是讓我不要在意陳凡的想法,只需要根據自己的想法活就好。

可能是因為陳凡是師祖,展梟也不好把話直接說明了。

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點我。

實際上,我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什麼血脈和祖宗,和我關係都不大,總不能因為這點血脈和關係,就要我改變自己的原則吧。

最重要的是,陳凡的意志和想法,都是錯誤和執念,對我沒有任何的好處,最後可能還會傷及到很多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更要保持自我。

內心之中清明透徹,將一切都看透,跟著自己的想法去走,就不會有任何的後悔。

至於陳凡的存在,那就只能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時候再說了,現在過多的考慮,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衝展梟說道:“前輩,你是一個過來人,對我說的話我也牢記心中了,多謝您的指點。只是呀,你竟然和我家有這麼一層關係,為何一點都沒有向我透露呢。若是知道你這一位鼎鼎大名的撈屍人,會是我陳家人,我肯定也能夠猜出來,這位神秘的人物就是我陳家的先祖。”

展梟搖頭,道:“我曾經提點過你,是你自己沒有往那方面想,主要可能也是你沒有想到,陳家的撈屍人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這話倒是不假。”我點了點頭。

話到這裡,我又趁勢問了句。

“你說我的這位祖先,他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著好像著了魔似的,整個人的內心都是變態的,那些所謂的意志,也都是執念。”

聽到我的話,展梟微微一怔,搖頭不語。

我看到他的樣子,知道他是在忌憚什麼,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十分尊敬陳凡,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會說出來,因為這屬於對陳凡的冒犯。

如此以下犯上的行徑,對於展梟而言,是一種大不敬。

我再次追問:“前輩,就當是我向你取經了,你就和我說一說唄。”

半帶撒嬌的語氣,也是晚輩的一種懇求。

展梟這才稍稍鬆口,對我說了一句:“其實,關於師祖的經歷和過往,我之前也不甚了解,今日才算是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的想法的確是有些極端,以至於謀劃下這幾年前的局,但他的這種舉動,可能也是受到某些外在力量的影響,說不定是如你所說的,是入魔或者是執念所控,反正師祖的狀態很特殊,連我都看不透。”

我皺起眉頭來,追問道:“受外在力量的影響,這是什麼意思?”

展梟搖頭:“我也只是一些猜測,沒有什麼特指之處,你不必太過於在意,還是要以自己的想法為主。”

他只說了這些,就不肯再說別的了。

反正不顧怎麼說,陳凡的身份暴露出來,他的真實想法也隨之出現,讓我對他有了全新的認識。

表面上我們的關係是親近了,他是我的祖先,我身上流著他的血,可實際上,我們之間的距離遠了。

當我知道他的想法以及謀劃之後,我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人生。

我甚至都奢望,這些真相都是假的,並非是如此。

就算陳凡有這樣的計劃和想法,最好他不是我的祖先,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

可事實如此,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望著平靜的黃河之水,我的思緒飛出去很遠,心中一片惆悵。

展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發呆,問了我一句:“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已經在這裡待了兩天了,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吧。”

我回過神來,思索片刻,說道。

“肯定不能留在這裡,現在定水神柱在我的手中,而且我能夠輕鬆控制它,自然是要利用它做些事情了。”

隨即,我將目光轉移到了水中的定水神柱之上。

“就先帶著它去汶水河吧,之前就答應了汶水河神的,另外,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去汶水河找一找,看看能否尋到我娘的行蹤。”

展梟不會干涉我的決定和行為,他只會跟著我,在我遇到麻煩的時候幫助我,別的什麼都不會干預。

不過,當我抓住水裡面的定水神柱之時,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定水神柱能否脫離出黃河之中。

小九曾經特意對我說過,定水神柱無法離開黃河,否則會遭到天雷打擊。

當初大禹控制定水神柱,都不曾將定水神柱取出來,一直是在水中控制使用的。

天雷可不是鬧著玩的,以我的本事,怕是一下子都不好挨,這東西也不敢輕易試探。

但定水神柱若是一直在水中,也不好控制,說不定會讓人注意到,再引來麻煩;要是能夠取出水來,貼身攜帶,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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