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藥夢她們兩個人離開了之後,展梟就和我坐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一開始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細問,過了一會兒,他還是不說話,我有些忍不住了,便問道。

“前輩,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展梟沒有看我,望著天空沉吟道:“前段時間,我去了黃河守護者那邊,如今黃河大亂,他們也已經整合了起來,最近一直都在一塊兒,並未出來,還說是要跟隨著我,在黃河的亂世之中有一番作為。”

我微微一怔,不明白展梟和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黃河守護者,屬於是獨孤齊天留下來的力量,雖然和以前是沒有可比性了,但其中肯定也有幾個道行高深的老家夥,也算是一股神秘的暗中力量。

而展梟這個人我也是瞭解的。

他能夠重新活過來,完全是因為某些意外,更是秉承著獨孤齊天的之一直。但是這個獨孤齊天似乎並不想在亂世中獲得什麼,以至於展梟曾經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為何而生,還透過我找到了小九,去詢問這些生命哲理的靈魂拷問。

要讓它帶領著一群人,去打拼或者什麼的,怕是有些不現實。

以展梟的性格,絕對會拒絕。

但展梟和我說這件事情,那就有些意思了,可能還是想要讓帶領這些人?

我心裡面這樣想著,口中卻問道:“前輩有什麼打算呢?”

他的回答也很直接:“我沒有什麼打算,當時就直接拒絕了,而且我讓他們老老實實的,不要想著在黃河的亂世中鬧出什麼動靜,否則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樣的問題,讓我既覺得在情理之中,又覺得很是意外。

聽他的語氣,不想讓我接手這件事情,也不想讓我和他們有什麼交集。

我思索片刻,又問道:“說的也是,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能夠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呢。”

“沒錯。”

它應了一聲,又對我說道。

“還有一件事情,這才是我要和你說的。”

“我已經將咱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了黃河守護者,而且說明了我雖然秉承著獨孤齊天的意志,但我終究是一個已故的人了,真正的獨孤傳人,乃是你,而且告訴了他們,你的身上有著獨孤齊天親傳的《死人經》。”

這話讓我心中一驚。

沒有想到嘴巴這麼嚴的展梟,竟然把我這件事情給說出去了。

這要是別人,我可能要罵一句了,不過展梟是前輩,有幫助過我很多,再加上它這個人不苟言笑,和他笑罵實在罵不起來。

我只能是有些埋怨地說道:“你這是把我給賣了吧,他們恐怕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將我殺了,從我手裡將死人經給搶奪過去。”

“不不。”

展梟說道:“你想多了,他們並不會這樣想,也不會去這樣做。”

“他們原本是想讓你成為他們的新首領,不過我也替你給拒絕了,因為你的身份不一般,日後所涉及到的勢力和事情也很多,不需要在和他們有什麼聯絡。後來他們又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需要你能夠把《死人經》交給他們,他們不奉你為主,但是可以聽從你的命令。”

要我交出死人經?

死人經對我而言,並不是特別的重要,我所修行的乃是黃河訣,這是比死人經還要強大的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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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現在死人經也不好修行,需要的各種條件什麼的太苛刻了,我也害怕修煉死人經的時候,再把自己給煉成了魔鬼。

所以我一直是對死人經沒有興趣的。

但是這東西的價值我卻是很清楚,要真是被人知道了,我手上有完整的死人經,真的會有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前來搶奪。

就算是那些想要得到黃河訣的老家夥們,肯定也想要死人經。

所以,就讓我這樣交出去,我還是有些不捨得,主要是覺得很虧。

我沒有立刻回話,而展梟則繼續問我:“這件事情,我替你答應下來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感到噎了一下。

這個人話不多,還真是做事夠決斷的,竟然把我的事情也給應允下來了。

這個時候,我就說了:“前輩,《死人經》雖說是屬於黃河守護者的,和他們也有一定的關係,但是這是獨孤齊天給我的,就這麼交出去,我實在有些不願呀。”

話說到這裡,我也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直接就把話給挑明了。

展梟看著我,盯了一會兒,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對我說道:“他們要的死人經,並不是你手上的原本,你可以抄錄一份給他們,這對你沒有任何的損失。”

“再者,你將死人經交給他們,就能夠更加沒有顧慮的控制他們,日後在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暗中還有這麼一股力量作為後手,也是很不錯的。”

“這件事情我替你答應下來,是做了深刻考慮的,眼前的確是沒有什麼利益,而且黃河守護者還給出了條件,但是我都拒絕了,因為那些身外之物,根本沒什麼用。真正有價值的,是你做這件事情的因果。”

“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話,我可以回去告訴他們,你可以留下死人經,而且也不會讓他們對你動手,你盡可以放心。”

聽著展梟這話裡有話的意思,讓我心裡面微微一動。

展梟對我不會有什麼禍心,這個我是知道的,雖然他的存在很詭異,但是我能夠感受的出來是敵是友。

既然他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那肯定是有特殊的意義。

就算是我現在不明白,以後肯定有用,在道上混的,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因果了。

剛才聽到展梟提到了一些關鍵的詞,似乎是在為我以後做準備,他知道一些關於我的情況,現在做下這樣的伏筆和打算,肯定是有意義的。

我當即說道:“不不,前輩你別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的好心我明白了,剛才是我說話太急了,沒有經過考慮。前輩您高瞻遠矚,既然為我鋪好了這條路,肯定是對我有用的,我也願意接受,我願意將死人經給他們一份。”

展梟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從他的臉上,還是可以看出來,對於我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也算是有些欣慰的。

過了一會兒,我又看著他,詢問了一句:“前輩,之前在龍門的事情之中,那個神秘人曾經在我面前出現過,先是幫助我躍過龍門,之後在汶水河上,我娘又詭異的出現了,但是它卻說,我娘不是我娘,這裡面有什麼隱情,你是否知道呀?”

展梟所生活的年代,和我爹孃也不再同一時期,要比我爹孃還早一點點。

所以關於我家的事情,他一點也不知道。

再者我爹孃就是普通人,他也不可能知道。但是,他和神秘人之間有莫名的關係,說不定就透過它知道了一些事情。

所以我想問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一些隱情。

展梟聽到我說這句話,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既然是這樣,那你知道真相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不必在意這幾天了,再等等吧,本來這些事情就不該我告訴你的。”

他還是要我等等,這樣一來,就說明他肯定是知道什麼的。

我想了一下,又問道:“別的不告訴我就算了,那我娘呢,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說我娘生了我,卻不是我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展梟搖搖頭,又陷入了沉默,什麼都不肯說了。

透過展梟,我又和黃河守護者搭上了線,這條暗線一直沒有被我放在心上,但是日後卻起到了幾位關鍵的作用,以至於我一直都感激展梟。

我們兩個在外面守了整整一夜,也沒有看到有人來,這個地方距離黃河比較偏遠,看來是沒有什麼人了。

天亮了之後,展梟不願意在外面,就返回了房間。

而藥夢和大姑娘出來,讓我回去休息,他們替我照看著齊酒鬼,等到齊酒鬼行了之後,再過來告訴我。

我也累了一天一夜,心裡面一直掛念著,也有些疲憊,便回去休息了。

等到我自己醒過來之後,齊酒鬼也沒有轉醒,不過我過去看的時候,它身上的那些針,差不多都消失了,已經融入他的身體之中了。

按照藥夢所說的,再過幾個小時,可能就會醒過來了。

我守著齊酒鬼,一直到半夜裡,看到所有的針都消失了,過了好一會兒,齊酒鬼的手顫抖了一下,終於是慢慢醒過來,睜開了眼睛。

他睜眼之後,還是有些懵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衝他喊了一句:“師傅!”

“是我,我是平安,陳平安呀。”

他聽到動靜,向我瞅了一眼,有些驚詫,還有些虛弱,想要碰我,卻沒有力量。

我拿著他的手,觸碰著我,說道:“師傅,你認識我嗎?”

他點點頭,張開嘴,很艱難地說了句:“平安,我…我沒死嗎?我好像在黑暗之中很久很久了,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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