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向我飛過來的不規則血狀力量，上面似乎有特殊的力量，目之所及，攝人心魄，讓我的心神一時間恍惚，忘卻了自己所處的境地。
它的速度雖然不快，卻使得我無力閃避。
一切都只能依靠莫天機。
莫天機面對這般攻勢，也不再是輕鬆應對，他手上迅速打出了法訣，雙手饒旋轉動，湧出來一股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乃是無形之力，並沒有展示出絢麗的色彩，也沒有露出詭異的黑色，如空氣一般透明，只有隱隱的虛晃之相。
那一滴血液之力，徑直穿入莫天機凝聚出來的無形之力中。
只見莫天機身體一震，似乎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雙腿也緊緊地繃了起來，全身的力量都用了出來。
血液停留在了莫天機凝聚出來的力量之中。
莫天機的雙手不停地釋放著力量，控制住血液的力量，雙方僵持著。
我瞥頭看了一眼，發現吳千南的血液之力，在莫天機的力量之下，開始慢慢的解體，分散成十分細小的碎末，普通的肉眼，幾乎都是看不到的。
“莫天機！”
忽的，吳千南大吼了一聲，聲音震天，如同野獸。
與此同時，我剛才看到的解體開來的血液的碎末，彷彿爆炸一樣，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在莫天機的手下炸開了。
雖然力量的爆發只發生在莫天機手下的這一隅空間，可天際都傳來了沉悶的響聲，彷彿夏日悶雷。
處在中心位置的莫天機，雙手受到衝擊，所有的法訣都被衝散。
整個人像是被狠狠地推了一下，往後面退了好幾步，都退到我的面前了。
直到我伸手托住他的後背，才讓他站穩下來。
“莫前輩！”我喚了一聲。
莫天機擺了擺手，示意我先不必擔心，而後他自己慢慢平息了一下，臉上的漲紅消散，體內的力量也穩固下來。
“呼呼！”他長吁一口氣。
“這吳老怪的力量還真不弱呀，竟然懂得這等‘焚血’禁術，若非我小心謹慎，這次還要吃大虧呢。”
焚血禁術，指的應該就是剛才吳千南自傷獲得力量的辦法。
我沒有說話，和莫天機一起，向前面看了一眼。
剛才吳千南大喊了一聲，此時還保持著剛才的狀態沒變，就連臉上的表情和神態，都和剛才沒有區別。
整個人和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莫天機卻看出其中的門道，冷笑一聲：“哼，想以‘焚血之術’對付我，今天就讓你自食惡果！”
言罷，他身體一震，一股力量卷著氣浪衝向吳千南。
吳千南受氣浪之力，身體一震搖晃。
而他剛才保持著的姿勢，也完全被打破了。
臉上瞬間漲紅，緊接著變得慘白，一副重傷的狀態。
雙手緊緊捂住胸口，嘴裡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支撐不住了，跌跌撞撞的，雙腿打彎，摔倒在地上。
吳千南倒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他只能在地上，抬頭望著莫天機，惡狠狠地說道：“莫天機，是我技不如人，敗給了你，可我吳老怪也不是輸不起的人，要殺要剮隨便你吧。”
莫天機看了看周圍，此時九街拉棺已經離得比較遠了，不過大多數人都沒有追著九街拉棺過去，而是停留在這裡，看著這場尋仇之戰的結果。
現在所有人都等著莫天機的行動。
吳千南是死是活，在莫天機的一念之間。
按照常理來說，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無論是老一輩還是年輕一輩，沒有仇怨的時候，可以稱兄道弟，相互見面也打招呼，好像老朋友一樣。
可若是接下仇恨，還是那種深仇大恨，往往都是你死我亡的結果。
今天這局面，要是莫天機不殺了吳千南，日後吳千南不僅不會感恩戴德，還會伺機報復。
所以讓吳千南死在這裡，才是最好的結局。
不過，莫天機卻說了一句：“吳老怪，咱們沒有太深的交情，也沒有很深的仇恨，我今天只是為了保護陳小友，所以我沒必要一定讓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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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轉頭看向我。
“陳小友，你說怎麼辦吧，是殺了他以絕後患，還是廢了他，讓他沒有能力再找你的麻煩？”
他把這個問題拋給我，順便的所有的責任也都是我的了。
因為莫天機出手，完全是因為我，和他本人沒有關係。
不過我並不在乎這些，而是專注思考這個吳千南的事情。
的確，若是不把吳千南殺了，他就會像毒蛇一樣跟隨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殺出來咬我一口。
可要是直接殺了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真不太合適。
畢竟這些人中說不定誰就和吳千南交好，當著莫天機的面，他們不敢說什麼，日後還是會把帳算在我頭上。
殺人多了，四面樹敵，心裡也難安。
以我那個年紀的心性，確實做不到殺伐決斷。
廢了他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讓他活著，卻沒有能力對我造成影響。
我便對莫天機說道：“莫前輩，他看著也挺可憐的，就留著他的性命吧，將他的道行修行廢了，沒有能力再報仇就是了，沒必要趕盡殺絕。”
“好！”
莫天機應了一聲。
而後，他徑直往吳千南那兒走去，抬起一隻手來，打算廢了他。
忽然，我腰上的寶葫蘆一陣顫抖，一個好久未曾出現過的聲音，幽幽傳進了我的耳中。
就在莫天機的手要落下去的時候，我喊了句。
“莫前輩，等一下！”
莫天機停下來，皺著眉頭，疑惑地看向我。
“怎麼了？”
“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前輩您親自動手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說著，我抬腳走向前去。
吳千南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就算是我，現在也能夠輕鬆殺了他。
我走到他身邊，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吳老怪，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殺了小怪，完全是他自找的，要不是他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殺他，你非要找我報仇，我也不攔著你，可你現在也要付出代價。”
我將手落在了他的腦袋上面。
實際上，我的手上沒有半點力量，也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我的手上，卻沒有人注意到，我腰間閃過一道黑影，另有別的東西，進入了吳老怪的身體。
吳老怪察覺到異常，身體一陣僵硬，眼睛瞪的滾圓，臉上略顯扭曲。
什麼聲音都未發出來，就睜著眼睛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人未死，命還在。
但所有的道行都化作虛無，日後就是一個十足的廢人了。
那一道黑影又重新回到我的腰上，彷彿什麼都沒有出現過，沒有掀起任何的漣漪和波動。
周圍的人也都看呆了，不知道我做了什麼，竟然無聲無息的廢了吳千南。
我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徑直走開了。
莫天機還特意上前去，仔細看了一眼吳千南的狀態。
我回到鬼臉菩薩身邊，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寶葫蘆，與葫蘆蟲交流一句。
“你做了什麼？”
葫蘆蟲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笑道：“嘿嘿，我只不過是將他骨頭中的精髓給吸乾了，蛀空了他的骨架罷了，死不了的，而且日後也絕對不會再傷害到你。”
葫蘆蟲原本就是一條蛀蟲，這我是知道的，可不知道它還有蛀空骨頭的本事。
“這段時間一直沒動靜，你幹什麼去了？”我問道。
它回了句：“嘿嘿，在汶水河附近的時候，我藉助寶葫蘆的力量，吸納了一點三蛟食日的力量，這才剛剛將其消化掉。”
葫蘆蟲這段時間沒了動靜，聽它這樣一說，我細想了想，才記起來，的確是從三蛟食日出現它才沒了動靜。
原來是暗中撿了大便宜，一個人“享受”去了。
我還想問它得到了三蛟食日的力量，到底有什麼好處。可莫天機已經走過來了，還開口詢問道。
“陳小友，你…你是如何做到的，竟然把吳老怪的骨頭，全都毫無傷痕的毀掉了，抽空了他所有的精華？”
剛才葫蘆蟲告訴我，蛀空了吳老怪的骨頭，我只覺得驚奇，卻並未驚訝。
看到莫天機如此震撼的表情，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似乎不簡單。
看來葫蘆蟲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莫天機才會如此震撼，覺得不可思議。
我敷衍了一句：“一些小手段罷了，上不了檯面的。”
這樣回答，自然就是不想如實相告。
莫天機就算是心有疑惑，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不了了之了。
至於吳千南，我們也沒有義務救治，就讓他躺在這裡，自生自滅了。
而周圍那些人，此刻看向我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知道我名字的人不少，可大多數都沒有真正和我接觸過，算不上是瞭解，一直以為我只是一個很有福運的小子。
但在對付吳千南這件事情上，管中窺豹，也知道我並非是無知小兒。
沒有人敢說什麼，見我們追著九街拉棺去了，也相繼追了過去，等待著九街拉棺異象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