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讓我心中一緊,全身僵硬起來。

此刻,莫然距離我只有三步遠了,手上已經凝練出了秘術之法,眼神中充滿了殺氣,揮手成刀,攜著凶煞之氣向我這邊砍殺過來。

被我拿在手裡搖晃著的葫蘆,竟然反過來帶著我的手,向旁邊甩了一下。

這一甩,剛好把莫然的手刀攔住。

一記手刀,打在了葫蘆上。

葫蘆立在那裡一動沒動,碰撞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像是打在了一塊實鐵上,反將莫然的手給彈了回去。

莫然手臂也被震了一下,往後面踉蹌了一步。

他停下來的時候,手隨即垂落下去,還在微微發顫,一副使不上勁兒的樣子。

這個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打量起眼前的葫蘆。

剛才的聲音具體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我還不能肯定,也沒有注意到,但只能是從葫蘆裡面出來的。

我盯著葫蘆上下檢視,就想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僅是我,莫然也驚奇的看著我手上的葫蘆,臉上露出絲絲忌憚之態。

約莫半分鐘,我也沒從葫蘆上瞧出什麼來,這葫蘆還是原來的樣子,搖晃它叫喚它都沒有反應,就好像剛才的時候只是我自己的錯覺。

我皺著眉頭遲疑之際。

剛才那個聲音再一次出現了。

“你這小家夥,在找什麼呢?”

身體頓時一顫,向四周看去。

這一次我聽的清楚了,聲音並不是葫蘆裡面傳出來的,直接在我耳朵裡面響起的,源頭就在我的耳中。

再看莫然的樣子,像是不曾聽到有聲音。

“你是誰?在哪裡說話?”我用低沉的聲音詢問道。

“本王的身份,豈是你這個小娃子有資格知道的。”話語極其傲慢,完全不將我放在眼中。

這時候,我心裡有些納悶了。

不是葫蘆裡的聲音?難道這裡還另有其人?

我拍打著葫蘆,沉聲問:“你不是葫蘆?!”

“你才是葫蘆呢!”

它回應了一句,有些生氣的說話,當時在我耳邊就有一陣陰風拂過。

莫然見我自己在說話,周圍也沒有看到有人,應該是開始犯嘀咕了。

他衝我喊了句:“你又耍什麼花招?”

我看了他一眼,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索性就說了句:“有個自稱是‘王’的人,在和我說話呢,你聽不到嗎?”

“王?!”莫然沉吟一句,緊皺著眉頭,很是懷疑我的話。

沉默片刻之後,喊了句:“我倒要看看,你說的王在哪裡?”

他再次向我衝過來,一隻手上拖著黑印,另外一隻手上凝鍊秘法。

忽的,我手上的葫蘆又自己飛起來了。

而那個“王”的聲音,出現在了河面上,傳到了莫然的耳中。

“本王在這裡,只不過你還沒有資格見!趕緊給我滾,否則本王將你的靈魂吞了打牙祭。”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身上一陣過電般的酥麻。

這種感覺剛才就出現過,寶葫蘆被玄虎刺激,在半空打著轉的時候,我過去將它拿下來,身上就好像過了電一樣。

那時候沒有注意到,這次我感覺到了。

有一個東西從我身上出去,一道難以發覺的光影閃入了寶葫蘆之中。

聽到聲音的莫然,也猛地停了下來,身體周圍也翻騰起一股巨大的浪花,整個身體下降了一大半,水面直抵胸口位置。

有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鎮壓在他的身上。

莫然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有些驚慌害怕,向四周打量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誰?是誰在這裡?哪一位前輩,還請報上姓名?”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

“給你三息的時間,馬上離開,否則就是死。”

我心中震驚,也莫名心驚,寶葫蘆裡面有這麼一個傢伙,以前也沒有察覺到,對我來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莫然還在堅持,口中說道:“前輩,家父乃是藥門的莫天機,不知您是否聽說過他的名諱,是否可以賣我莫家一個面子…”

一個從遠處傳來的聲音將他的廢話給打斷了。

“莫長老,別再說廢話了,沒有用的!這個葫蘆不是尋常之物,裡面的東西也不會顧及你們莫家的面子。若是你莫家那位得到過龍鱗的先祖還活著,說不定它會忌憚一二,趕緊隨我離開吧。”

那個剛才不見的神秘之人。

他還是原來的樣子,身上包裹著黑色的粗布衣服,滿身都溼透著,腳下踩著小船快速往這邊來。

葫蘆裡面傳出來了驚疑之聲。

“咦,你身上的氣息好生古怪,如今這世道,黃河中還能有你這樣的存在…”

神秘之人過來之後,也不理會葫蘆裡面的聲音。

它伸出手,一把將莫然抓起來。

“走!”

踩著小船,拉上他就離開了。

莫然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心裡也忌憚,不敢繼續留在這裡,如今神秘之人拉著他離開,正是一個很好的臺階。

雖說放過我們,心中有些不甘,但是比搭上性命要好。

河面上沒有人了,寶葫蘆也隨之落下來,回到了我的手上。

這一次我拿著葫蘆,卻有些不安了,就好像拿的是個刺蝟,很想扔出去,生怕這裡面的“王”再對我有什麼想法。

我正想著該如何與“王”對話呢,旁邊藥夢拽住我的衣服。

她已經傷的很重了,臉色蒼白,眼神也變得迷離,在水面上飄著,強行抬頭看著我,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

“走,快點先離開…”

確實,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天也快亮了,還是趕緊上岸去,離開這裡。

我決定了之後,將寶葫蘆栓起來,掛在腰上。又把藥夢背起來,帶著她向最近的岸邊遊去。

從水裡面爬上岸之後,卻不是城鎮,而是一處樹林。

藥夢傷的比較重,不適宜長途奔波,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走,再說我的身體也感覺有些支撐不住了,只能先找地方安頓下來。

樹林裡找了一個山洞,又弄來一些乾草鋪上,把藥夢放在上面。

她的傷都在背上。

也就是那個咒印的傷。

在水裡折騰了大半夜,她後背上面的衣服,早就已經破爛不堪了,我也能清晰地看到這個咒印的模樣。

平靜下來的咒印,完全就是那方黑印在背上印了一下的樣子。

印上是幾個特殊的黑色符文,具體是字還是符號,我也認不出來,看上去就好像紋身一樣,只是四周溢位了鮮血。

這是咒印發作時候造成的傷,如今平靜下來,血越來越多,開始沿著藥夢的後背滴流。

我在一旁也不太好受。

之前傷勢被藥夢用銀針壓制住,她叮囑過我不要動手,可我還是出手了,如今傷勢似乎反噬的更嚴重了,全身都疼,意識也有些模糊。

“唉,看來我就是一個苦逼的命啊。”

我一邊埋怨著,一邊咬著自己的舌頭,刺激著自己保持清醒。

將自己的襯衣脫下來,簡單把藥夢背上的咒印包了一下,至少先把血給止住,免得失血過多了。

包紮好咒印的傷口,我實在堅持不住,倚在山洞的石壁上,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睡了多久我也不清楚。

可我感覺時間不長,就好像剛躺下就被鬧醒了。

嘭嘭!

嘭嘭!

準確來說,我是被打醒的。

我睜開眼睛,看到寶葫蘆飄在半空,好像有人拿著似的,正在“嘭嘭”的敲打我的腦袋。

不是特別疼,可也讓人疼的不舒服。

身上本來就已經重傷難受,結果腦袋還乎乎的疼。

我心裡一股火騰的上來了,一把將葫蘆扯下來,摔在地上,絲毫沒有顧忌地喊道:“你他媽做什麼?是個葫蘆你就好好做個葫蘆,以前我用各種辦法召喚你,你連個桌子椅子都不拿出來。現在鬧騰起來了,還開始打我,真以為是什麼狗屁的‘王’呀,不就是被我撿回來的葫蘆嗎!”

葫蘆被我摔在地上,滾出去一段距離。

沒有任何的動靜了。

我一口氣罵完,發洩出心中的不滿,也平靜了下來,大口喘著氣,心裡面開始慢慢冷靜下來。

想了一會兒,心裡面開始有些發毛。

葫蘆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還不清楚,剛才也是這東西才讓我們逃過一劫,現在它打我幾下也不算什麼。

真把它給惹惱了,它一生氣,說不定就能要了我的命。

我掃了一眼地上的葫蘆,還是一動不動,完全就是一個死物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我總感覺葫蘆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看著我,讓我的心裡面十分不安。

雖然情有可原,但畢竟是我罵了它,再者說我是處在弱勢地位,該低頭還是要低頭的。

當即,我換上了一張笑臉,忍著身體的疼痛,一邊和善的笑著一邊開口說話。

“嘿嘿,葫蘆…不不,王,王,剛才是我睡蒙了頭,有些失去了理智,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你不要見怪啊。”

說話之時,將地上的葫蘆撿了起來。

雙手捧著葫蘆,不敢再有任何的怠慢。

這時候,葫蘆上果不其然傳出了暴怒的聲音。

“本王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看本王不挖了你的心肝,抽了你的靈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還請您息怒。”

我一邊答應著,一邊賠禮道歉,同時也發現了葫蘆上面的一個異常情況。

寶葫蘆的頂端,在葫蘆口的位置,竟然有一個指頭肚子那麼大的小東西,和蟲子一樣在上面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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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源頭,便是在這個地方。

這個小東西在說話。

它就是那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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