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菲娜的聊天獲益匪淺。
簡靜初步瞭解了觀測點的眾人, 但這還不夠,她下一個又找了勞太太。
中喪夫,勞太太的情緒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康社陪伴著她, 閒聊些的沒的,並討論今後的生活。
“投了這麼多錢,總得想個辦法。”康蕾的商人思維冷靜而客觀, “這方找人接手可不容易,你要想好。”
勞太太苦:“本來也沒指望掙錢。勞的工很艱難,我們並不是每次都能要到資金,政府的支援杯水車薪, 我只是想支援一下他的工。”
康蕾道:“勞的工很意義, 這不是錢能衡量的。”
“是的, 我也這麼認為, 當初我就是被他的執著打動……”勞太太抿口香檳,說道,“雖然我們也過爭執,但我……我從來都沒想過,他會這樣離開我。”
康蕾點點頭, 露同情之色:“這事太讓人遺憾了。”
“我真希望噩夢還沒醒。”勞太太扶住額角,猶豫一會兒,問,“蕾,你和我說實話, 簡小姐說的是真的嗎?”
康蕾問:“兇手就在我們之中?”
“這太可怕了。”勞太太喃喃語, “誰會想殺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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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簡靜敲門:“我能進來嗎?”
“請進。”
她端著熱牛奶、餅乾和一些糖果進來,借花獻佛:“你們好像沒吃晚飯, 補充點糖分吧。”
“來得好。”康社的手在餅乾和牛奶間徘徊片刻,最後沒敢吃高熱量的,選了熱牛奶,“靜靜,和我們聊聊,你真心覺得教授的死是謀殺?”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簡靜順勢坐下,加入談話,“但說實話,我也想不來誰想殺他。勞太太,教授和誰發生過矛盾嗎?”
勞太太遲疑道:“我想沒。”
簡靜佯裝思索:“這天,唯一和教授矛盾的大概只我了。他對其他人沒什麼特別,除了對查醫生比較冷漠——您覺得呢?”
“是的,勞對查禮很在意。”勞太太承認了,“查禮是我的好朋友,我們非常多的共同興趣,看歌舞表演,逛展覽,聊聊國際政治,這都是勞不感興趣的,他總認為查禮不懷好意。”
康社懶洋洋道:“男人的肚腸可比女人小得多。”
“這是雄動物的特徵,佔欲,只這樣,他們才能保證己的基因能夠傳給下一代。”勞太太不愧是動物學家的妻子,點評犀利,“你在他身邊時,他對你視若無睹,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馬上緊張。”
康社抬起眼眸,似若無瞥過簡靜,口氣隨意問:“so,yesno?”
簡靜:“???”
“just one.”
“教授知道這件事嗎?”
“如果知道,以他的脾氣,絕不會允許查禮過來。”勞太太說。
簡靜插嘴:“那麼,查醫生對勞教授是什麼態度呢?”
勞太太怔了怔,隨之無奈:“他們並不是朋友,也沒什麼交集。”
“所以?”簡靜反而糊塗了。
“香草,你得原諒輕女孩的無知,我們也過這樣的時候。”康社了,“靜靜,香草是在說,男人不在乎。”
簡靜若所思:“不在乎的意思是,查醫生並不愛你?”
“噢,不。”勞太太了,“他是不婚主義者,我也沒想過和他在一起,我愛的一直都是勞。”
簡靜:“……”
康社愛憐拍拍她的肩膀,道:“男人的不忠多數是慾望,女人的越軌不一是移情別戀,可能是厭倦,是低落,是報復,是everthing。”
簡靜一時怔忪。
“靜靜,你的品中,愛情總是很純粹,不愛了才軌,愛到極致求而不得,才會殺人殉情——生和死澄清了一切,清濁分。但愛情的常態是混沌,好的壞的,高尚的卑劣的,全部混合在一起。”
雖然已經不做編輯很多了,但康蕾終究是一手創立金烏的人,仍然能夠一眼看穿每個者的狀態。
“品是人生的映象,讀者看你的品,不止是接受傾訴,也在審視我,極致的生死與普通人距離感,人們容易把握分寸。然而,你不能滿足於此,想獲得更高的文學成就,你還要更努力一點。”
康蕾說完,又:“這話不要告訴暮城,他覺得你還輕,去寫更深刻複雜的東西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我贊同他的意,但你要清楚,前面還很的路要走,不要放鬆。”
簡靜情不禁點了點頭。
“好了,扯遠了。”康蕾話鋒一轉,竟然直接開口問,“香草,你認為查禮沒理由殺害教授?”
“咳。”簡靜差點嗆到。
社也太猛了。
勞太太反問:“他都不肯為我放棄不婚的主張,又怎麼會為我殺人?”
“……最後一個問題。”簡靜道,“查禮醫生為什麼辭職?”
簡靜在查禮醫生的房門口碰了陳。人似乎在爭執,但看到她來,不約而同停止了吵架。
“你們在說什麼?”她好奇問。
查禮醫生:“沒什麼。”
簡靜看向陳,他也不肯回答,轉身就走。
“醫生,”簡靜不追,反而趁機堵住了查禮,“你對教授的死什麼看法?”
查禮醫生:“他死於槍傷,其他的事我一無所知。”
簡靜故訝然,詐他:“可我聽說,你們過激烈的爭執。”
“誰說的?沒這樣的事。”他冷淡回覆。
簡靜怎麼可能就這樣被問倒,繼續擊:“因為勞太太。”
查禮醫生的表情細微變化。
“我們沒爭吵,只是簡單說了句。”查禮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總是捕風捉影。”
“只是捕風捉影嗎?我想,他切實掌握了證據。”簡靜放輕音量,“這對你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查禮扶起眼鏡,敏銳問:“你在暗示我殺了勞?”
簡靜:“顯然你否認這一點。”
“當然,我沒殺他。”查禮語氣堅決。
簡靜問:“昨天8點之後,你都在做什麼?”
“你在審問我?”他憤怒指責,“聽著,你沒資格審問我,我權利不回答你的問題。”
簡靜攤攤手:“醫生,你不必強調人盡皆知的事,事實上,我只是於個人的懷疑,想印證一下己的判斷,而你的表現……不得不說,糟糕透了。”
查禮皺眉,額間現深深的隆起,嘴角抿得緊緊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在竭力剋制己的憤怒。
“讓我們心平氣和談一談。”簡靜開啟信任卡,“死者是小名氣的教授,警方必然會仔細調查。醫生,你可不能在這時候成為嫌疑人啊。”
查禮醫生冷:“你威脅我?”
“我們昨天才認識,威脅你對我好處?”簡靜了,“我想要真相,而醫生你想要的是國外大學的offer,我們並不衝突。”
她從勞太太口中得知了查禮醫生的辭職原因——他所研究的課題十分冷門,大學不肯再撥給他經費,提要麼他修改研究的方向,要麼己想辦法籌錢。
查禮醫生一怒之下,憤而辭職。但他並不想放棄己的研究,向國外研究同課題的學校投了簡歷,目前待迴音。
假如他成為謀殺案的嫌疑人,夢寐以求的offer恐怕就要離他遠去了。
查禮沉默了。
過了會兒,他說:“我一直待在房間裡寫論文,沒去過。”
“什麼能證嗎?”
“你問問住在我隔壁的傢伙吧。”查禮說,“他那邊能看到我的房間。”
隔壁的是黎記者。
他的帳篷靠近木屋最旁邊的屋子,如果沒拉上窗簾,確實能看一部分醫生房間的情況。
現在是晚上九點四十分,和昨夜的案發時間十分接近。
簡靜一鼓氣,直奔黎記者房間。
他被客人的來訪嚇了一跳,表情曖昧:“簡小姐?這麼晚了,你什麼事?”
簡靜開門山:“查醫生遇到了一些麻煩,他想知道,昨天晚上,你能否確認他始終在房間?”
黎記者吃了一驚,半天才說:“這我怎麼能辦到?”
“你的房間可以看到他那邊啊。”簡靜側身往裡頭瞄了一眼。
雖然帳篷安裝了可升降的紗窗,視線並不是特別清晰,但只要沒拉上裡層的遮陽窗簾,仍能隱約看到木屋裡的情況。
然而,黎記者十分抱歉說:“我沒留意那邊的情況,昨晚我很累,很早就上床休息了。”
“一點都沒看?”她問。
黎記者攤攤手:“愛莫能助。”
簡靜失望道:“是麼,那可太糟糕了。”
“不會吧,難道我沒看,查醫生就會被當做兇手?”黎記者一臉狐疑,“簡小姐,你難道真的覺得,兇手就在我們之中?”
簡靜問:“你不這麼認為嗎?”
黎記者說:“我們誰和教授仇啊?你們是來度假的,康女士和教授夫妻是多的好朋友,我是來拍照的,壓根和教授不熟,查醫生是勞太太的朋友,陳在這裡工了很多,我完全想不任何理由。”
他反而勸說簡靜:“簡小姐,聽說你是家,我知道家的想象力很豐富,但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
“所以,你覺得兇手是外來的犯罪分子?”簡靜反問。
黎記者聳聳肩:“這是個更顯而易的答案。”
簡靜點點頭,沒再與他爭辯,掃了眼他的房間,道:“例行事,昨晚上你始終在己的房間?”
“是的,我很累了,很早就上床睡覺。”黎記者嘆口氣,無奈道,“如果你要我的不在場證,抱歉,我也沒。”
“謝謝你的配合。”
簡靜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