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樂意看江家三兄妹倒黴?江雪母女唄。
簡靜本來想單獨和江雪聊聊, 但江太太不允許女單獨和她說話,理由非常正當:“我女沒有成年,就算是警察也不行。”
“隨意, 我沒有什麼陷阱問題。”簡靜問江雪,“你說過,當時進入房間, 董事長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
江雪點頭,但又道:“我當時嚇壞了,沒有仔細看,其實也不能確定。”
簡靜微微笑, 咬嚼字:“所以, 是你以為他不好, 不定是他的不好, 對嗎?”
江雪:“呃,對。”
“俞護士就在隔壁的房間。”她的口陡然嚴厲,“你為什麼沒去找她呢?”
江雪底是個孩子,乍然問,難免慌亂了剎, 才說:“我沒想,當時的懵了。”
“你也沒去找你的母親?”
江雪看向母親。
江太太果然開口了:“她來找我了,我讓她不要聲張,畢竟……簡小姐也清楚我們家的情況,假如人發現小雪去過, 她會惹上麻煩。”
簡靜點點頭, 問:“您呢?您沒有去證實嗎?”
“沒有。”江太太鎮定道,“我認為她看錯了,監護儀沒有警報, 她是個孩子,看沒有呼吸,不代表的沒有,快死的人常常這樣,有時候動不動,誤以為他死了。”
江雪趕忙點頭:“我也覺得我看錯了。”
“原來如此。”簡靜不動聲色,“好吧,這個話題就暫且這裡,我想再問幾件其他的事。”
江太太道:“什麼事?”
“聽說你是董事長身邊的助理,應該對他周圍的人比較瞭解吧。”簡靜道,“蔡律師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太太:“他很嚴肅,也很忠誠,直是董事長最信任的人。”
“他有沒有能暗示遺囑藏在哪裡?”
江太太想了好會,才說:“我想不會,他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範秘書呢,他在江家也做很久了吧?”
“快十五年了。”江太太道,“如果說,蔡律師是董事長最信任的人,範秘書肯定是他最親近的人,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太太點評:“油滑謹慎,他不得罪任何人,大家對他也很客。”
“陶醫生你有瞭解嗎?”
“他在腫瘤方面很有名,上次董事長胃癌就是他負責治療的,董事長也很信任他。”
“俞護士呢?”
“她是朋友家介紹來的,以前是公立醫院的護士長,很專業。”
“蔣護理?”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什麼專業護理。”
江雪插口:“我不喜歡她。”
簡靜問:“為什麼?”
“我爸對她特別好。”江雪瞥了母親眼,嘀咕道,“有次,我還看爸拉著她的手。”
簡靜笑了:“江太太覺得呢?”
江太太口平淡:“也許,我不關心這個,他肯定經安排好了。”
“董事長還有別的情人?”
“當然。”江太太反詫異,好笑道,“你不用考慮她們,董事長在最開始就安排好了,怎麼說呢,他對女人……”
她頓住,神思倏遠去,半是諷刺半是自嘲:“很無情。”
“你是他太太,想來應該有所不吧。”簡靜試探。
江太太道:“沒什麼不,要是以前的老婆,起打天下的情分,說不定會多給點,我算什麼?”
她幾近冷酷地說:“他不會少我吃穿,江廣澤這點良心還是有的,但他的心血不會給我,會給流著自己血的人。江蓮進集團十幾年,為什麼現在出事?說底是防著外人——不跟他姓的,就是外人。”
簡靜眨不眨地注視著她的面孔,卻全然看不出說謊的痕跡。
江太太發自內心的嘲諷和不甘,她確實認為,遺囑裡沒自己多少事。
“保險箱上的指紋,你有什麼想法嗎?”簡靜問。
江雪大聲道:“是誣陷!”
“你們知不知道裡有個保險箱?”
母女倆都搖頭。
簡靜結束了這次談話。
“靜靜。”江白焰在庭院裡招手,“吃下午茶了。”
江家的這棟度假別墅非常大,還帶個面朝湖泊和桃花林的大庭院。閒來無事在院子裡曬曬太陽,擼擼貓,看看風景,不失為享受。
惜,這般精心打造的晚年居所,董事長沒住幾天。
她下樓入座,支頭望著面前的英式下午茶:“搞定了嗎?”
“當然。”江白焰提壺倒茶,熱騰騰的紅茶落入雪白的骨瓷杯中,色豔如血,“司機的女正好是我的粉絲,我和他拍了好幾張照片,他就告訴我了。”
簡靜拿起塊巴掌大的小三明治,邊吃邊問:“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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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焰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卻不解道:“你調查這個幹什麼?”
“渾水摸魚。”
和現下流行的別墅樣,這棟別墅也有地下室,除了泳池、spa和影院外,還設有兩個保姆間。
老保姆住了其中間,另個則歸蔣護理所有。
簡靜敲開蔣護理的門,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下環境。
有點小。
雖說保姆房也是獨立的房間,且有獨立洗漱間,但層高壓抑,不見陽光,床鋪也僅有1.2米,十分侷促。
蔣護理下意識地擋住了她的視線:“有事麼?”
“能聊聊嗎?”簡靜和顏悅色,“外面天不錯,我們去散散步吧。”
蔣護理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答應了。
春風柔和,草長鶯飛,在藍天白雲下散步,心情也會瞬間轉好。
見蔣護理面露愜意,簡靜才開啟話匣:“你告訴我,案發當天看江雪進過董事長的房間,但個時候,董事長不能經死亡。”
蔣護理輕聲道:“我知道,但……”
她欲言又止。
簡靜鼓勵她:“你有什麼想法,以和我分享下,這不是正規的調查,是隨便聊聊。”
暖洋洋的風吹過,桃花飛舞,此情此景,全無審訊的嚴肅。
蔣護理似乎卸下心防,道:“我直在想碎掉的藥劑瓶,董事長用的藥我都是知道的,是嗎-啡吧……這個注射過量會導致死亡,且有個過程。”
“你認為是江雪做的?”簡靜道,“她是個中生,應該不瞭解這個。”
蔣護理想想,點頭說:“確實,你說,有沒有能是江蓮小姐?”
簡靜不動聲色:“你也看她進了房間?”
“沒有沒有。”蔣護理咬咬嘴唇,遲疑道,“我不知道她有沒有進去過,但天晚上……我告訴過你,時我樓廚房找東西……”
她本能地壓低嗓音:“我看見江蓮……江蓮小姐在院子裡,邊打電話邊哭,說什麼‘爸對我麼好,我卻鬼迷心竅’……”
簡靜愕然:“的假的?”
“我絕對沒聽錯。”蔣護理非常肯定,但也道,“不過,江蓮小姐和董事長吵過不止次兩次,也能是因為心裡難過才這麼說的。”
簡靜情深意切地嘆了口,沒什麼意義,純屬捧哏。
然這麼鋪墊,蔣護理的傾訴欲便愈發強盛:“董事長不止次和我說,原來的江蓮小姐不是這樣的,她是長女,小就懂事,誰想越長越擰巴,為了個外人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對。”
簡靜似有若無地刺探:“董事長經常和你提起家裡的事嗎?”
“你別誤會。”蔣護理十分敏感,立即道,“癌症病人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子女們卻不能時時刻刻陪伴他們,雙方也會因為金錢產生隔閡,所以有的話,對我們更容易說出口。”
“這樣啊。”簡靜像是得了某個答案,語陡然輕鬆,“我明白了。”
蔣護理笑起來,仰頭眺望遠處:“這裡美。”
“是啊,讓人忍不住想直留在這裡,對吧?”
蔣護理點點頭。
片花瓣落了她的秀髮上。
第三次會議,在六點鐘準時開始。
李律師消失了整天,帶來新的證據,道:“尹女士,有人稱,你在凌晨1點左右,進入過董事長的房間。”
比起昨的突然發難,江太太今格外鎮定:“人親眼看見我走進房間了嗎?”
李律師推推眼鏡:“對。”
“我沒有進去,人在汙衊我,事實上,我當時在露臺吹風,1點左右,看了個人影走進我先生的房間。”江太太的唇邊泛起嘲意,“我想,是個人栽贓給我吧。”
李律師愣了下,說:“你看清ta是誰了嗎?”
“沒有,但知道個時候,我不在房間的人,應該有自己也出來的ta了。”江太太反問,“是這個道理吧?”
江雪補刀:“是誰指證的我媽?你說啊。”
江蓮抿住唇角:“我。”
她亦是鎮定:“但我沒有進爸爸的房間,1點的時候,我在和個客戶影片,總共離開不兩分鍾。對了,我的影片都有錄影,你們要看嗎?”
“你是怎麼看的?”
“我去樓下倒咖啡,上下正好兩分鍾。”江蓮容不迫道,“來不及進爸的房間吧。”
李律師估算了下,頷首:“確實。”
江太太反問:“我看的個人是誰?”
“也許根本沒有這個人。”江麒道。
江太太道:“江蓮有不在場證明,你呢?江鷗呢?”
江鷗不耐煩:“當時我和我哥在起,我以給他證。”
“李律師,這種證詞有效嗎?”江太太問。
李律師說:“要看具體情況。”
江太太嗤笑,轉看向簡靜:“簡小姐有什麼話說嗎?”
“有。”簡靜說,“我經知道全部的相了。”
眾人不約地露出震驚之色,甚至江白焰也臉懵逼,下意識地調整坐姿,畫報慵懶風變成正襟危坐的老幹部風:“這麼快?”
簡靜感慨:“人生嘛。”
總是處處有驚喜。
“希望你不是虛張聲勢。”江麒仍然保持著冷靜,但緊繃的背脊,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是的,他似乎有預感,答案快揭開了。
“是不是虛張聲勢,聽完再說,現在,我要邀請第個證人。”簡靜道,“請把俞護士叫過來,我們重頭梳理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