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靜第一個排除左馨。她針對王,有可能是在轉嫁嫌疑,但作為一個女生,她沒法搬動屍體上四樓。

胡社長22點40分下樓,23點05分回來,有25分鐘行蹤不明,在時間上最為充裕。

鄧道具22點10分去衛生間,15-30分回教室,22點40分後再次去廁所,一共離開了兩次。他腎這麼不好,一個小時上兩次廁所?

羅男主22點40分後去上廁所,23點05去補妝,同樣有兩次時間。假如第一次出去就殺了唐,並藏於教學樓某處,第二次把她搬上樓,也能避開在外面的王和胡。

啊,糟糕。

假如之前沒有叫羅和鄧出去,他們鞋底是否沾有泥土會是個非常有利的證據,可她一手將其破壞掉了。

簡靜突然想起此事,懊悔不已。

她本想著如果是胡和王下樓,興許會給他們機會銷燬罪證,萬萬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完了,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簡靜凝思片刻,招手示意王攝像:“我們談談。”

王攝像:“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我熟悉的警察讓我問你幾個問題。”事急從權,簡靜已經毫無負擔地拿才認識的人當虎皮大旗了,“你不想洗脫嫌疑嗎?”

王攝像抿了抿嘴角,跟她出去。

兩人在走廊盡頭密談。

“我想知道唐雨然和你說了什麼。”簡靜說,“不要急著拒絕我,現在你的嫌疑很大,但我覺得,可能有人在陷害你。”

王攝像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誰陷害我?”

“當然是真兇。”簡靜循循善誘,“只有找到真兇,你才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不是嗎?”

王攝像的神色變幻幾剎,終於鬆口:“也沒什麼,她之前就問我,想不想拍個能拿獎的作品,如果想,今天就按照她說的去做。”

“這是你們在小花園的聊天內容?”

“不是。那個時候,她和我說,要我11點去找她拍花絮,一定要認真拍。”王攝像抓抓頭髮,“就這樣,沒了。”

簡靜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臉:“你不知道她的‘計劃’?”

王攝像反問:“什麼計劃?”

“拍出能得獎的作品的計劃。”簡靜問,“一無所知?確定?”

“確定,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攝像煩躁道。

簡靜點點頭,放他離開,叫鄧道具出來。

鄧道具單刀直入:“有什麼線索,還是懷疑我?”

“你負責社團拍攝的所有道具,”簡靜問,“我想知道你都買了什麼,賬單方便給我看看嗎?”

鄧道具猶豫了下,掏出手機,找出購買訂單給她看,裡面包括:假髮、戲服、血漿、骷髏等一系列恐怖片所用的道具。

“今天用血漿了嗎?”她看得很仔細,“用掉幾包,還剩多少?”

鄧道具沉默。

簡靜不疾不徐道:“你好好想想。”

鄧道具臉部的肌肉有些微抽動,但她不懂得微表情,無法判別,只知道他內心有所活動。過了會兒,他開口:“用掉了幾包。”不等簡靜詢問,主動交代,“就在廁所裡。”

簡靜佯裝訝異:“廁所裡的是假血?”

“對,那個是我和唐雨然一起弄的。”說出口後,鄧道具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解脫之色,快速道,“這是一個計劃,唐雨然說,我們的故事老套又乏味,拍了也是白拍,除非製造一些噱頭。”

“什麼意思?”

“很簡單,假如拍恐怖片的時候真的出現了一些奇怪現象,一旦傳開,就會吸引不少人的關注。”鄧道具苦笑,“片中片,就這麼簡單。”

簡靜思忖道:“這是唐雨然的主意?還有誰知道?”

“應該就我和她吧,唐雨然想拍到其他人的反應,越真實越有說服力。”鄧道具分析道,“告訴大家就太假了。”

簡靜頓時瞭然。

不得不說,唐雨然挺有想法的,左馨的劇本水平一般,胡社長第一次當導演,加上兩個完全是新人的主演,成果可想而知,自娛自樂而已。

但要是被她這麼一搞,說不定真的能起死回生。

現在的問題是,能偽裝現場的肯定是知道這事的人,而鄧道具說,只有他和唐雨然知情。

“她為什麼只告訴你?”簡靜抓住疑點。

鄧道具有些不好意思:“呃,我想追她們寢室的人,她說只要我幫她,她就幫我牽線。”

簡靜恍然,又問:“你第一次離開,幹什麼去了?”

“我去女廁所準備道具,後來唐雨然也來了。她說我離開太久容易被人懷疑,叫我先回來。我就到樓下男廁清理,這是真的,但我沒上廁所,是她告訴我要去找老王,讓他記得拍花絮。”

“你們是怎麼佈置的?”她問得仔細。

“就在便池裡倒點血漿,旁邊淋一點。”鄧道具說得很清楚,“唐雨然說手印她來,女生的手要小,畢竟是女廁。”

簡靜在心裡默默點頭,都對上了。

她不動聲色:“那你認為,她是不是在佈置現場的時候被人殺死的?”

鄧道具認真思考了下,比劃無意義的手勢:“我覺得是,她先去和王說了話,然後回廁所佈置的時候被殺了。也可能是王殺了她,然後把她搬去廁所,但時間上太緊張。”

“你有嫌疑。”簡靜儘量用客觀平靜的語氣敘述,“第二次離開,你正好可以去廁所殺她,時間很充裕。”

鄧道具辯解:“要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或許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不說嫌疑就很大了。”簡靜十分鎮定,“比如社長,這樣的計劃,他真的不知情嗎?”

鄧道具有些焦灼:“我不知道老胡知不知道,總之,不是我。”

簡靜控制住表情,嚴肅地盯了他許久,才輕輕點頭,彷彿信了。

剛才對鄧的懷疑只是個試探,她故意說“去廁所殺人”,假如鄧是兇手,應該會說出廁所不是第一現場,將鍋甩給王攝像。但他雖然知道廁所的血有假的,卻認為是在佈置時被殺,反而減輕了自己的嫌疑。

兩人返回教室,裡面的人正在爭執。

“你們在吵什麼?”簡靜挑起眉。

胡社長滿臉氣憤,罵罵咧咧:“他們發神經,我就和唐雨然參加了一個老鄉會,就證明我和她有關係?”

王攝像問:“你之前沒說你們認識。”

“這有什麼好說的,就見過幾面。”胡社長跳腳,“用得著專門說嗎?”

左馨和簡靜解釋:“剛才我們在翻唐雨然的校內,她有張聚會的照片,裡面有社長。”

胡社長大聲道:“老鄉會,我們倆都是打同一個地方來的,不熟,就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見過,還不如我和她在社裡見得多,我覺得沒必要專門說吧?”

其他人露出明顯的懷疑之色。

“那個……”羅男主遲疑片刻,擰眉問,“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我是說雨然,之前和一個男的經常來往,對方還給她送東西,是你嗎?”

胡社長被火燒了屁股似的,放大嗓門:“是個頭!我有女朋友,和她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你不要亂懷疑人。”

左馨卻對此很感興趣,追問道:“你們分手和那個男人有關係嗎?”

“她和我提的分手,是不是和那個人有關,我不好說。”羅男主苦笑,“就偶然聽人說過兩句。”

左馨追問:“你會不會因此心懷怨恨?”

“拜託,都不是小孩子了,分個手而已,不至於殺人。”羅男主斬釘截鐵道,“你看我這樣,交女朋友又不難,沒必要為她賠上下半生。”

簡靜和左馨同時看他。

羅男主舉起手:“我過兩天有個廣告,表現得好說不定就會被簽約,我不會那麼傻。你們看我今天和她沒說過幾句話吧?像糾纏她的樣子嗎?”

左馨似乎信了,轉而對簡靜說:“唐雨然是被刀之類的東西捅死的吧?我覺得最要緊的是找兇器,不能給兇手銷燬的機會。”

簡靜問:“你的意思是……?”

“大家不介意的話,把自己的東西攤開。”左馨非常坦然,“反正不是我,我第一個來。”

她拿起自己的挎包,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在課桌上:口紅、筆、耳機、紙巾、錢包和充電線,沒有別的了。

王攝像冷冷道:“誰這麼傻,兇器還會放自己身邊?”

“那你給大家檢查啊。”左馨咄咄逼人。

王攝像把包拎過來,做個“隨你”的手勢:“我不信你能檢查出個什麼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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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馨只當耳旁風,開始搜他的包。

其他人見狀,心裡雖然不滿意,可拒絕似乎會被打上嫌疑人的標籤,各自猶豫了會兒,仍然拿出自己的隨身物品。

然而,什麼都沒有。

誰都沒有兇器。

簡靜思索道:“左馨說得對,不能給兇手帶走兇器的機會。我們兩人一組,在樓裡到處找一下吧。”

“行吧,你有後臺,你說了算。”

其他人拖拖拉拉行動起來。

四層教學樓並不大,且大部分教室都被鎖著,空的只有四個廁所和本間教室,以及外面的區域。

如今雨下得大,眾人仍然以搜尋教學樓為主。

這個舉動無疑是正確的。

二十分鍾後,在三樓的男廁所第二間的垃圾桶下面,找到了一把多功能摺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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