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半點沒當回事, 還厚著臉皮應道：“謝皇阿瑪誇獎！兒臣與大哥身為大清皇子，本該優秀！”
大阿哥扭頭瞥了他一眼，皇阿瑪沒誇他們！
當初太子暴露野心時, 康熙沒有提出異議，只是沒想到太子會拉大阿哥入夥，未將明珠犯下之事算到大阿哥頭上，還將威海水師全權交給大阿哥。
兩個兒子關係好就是好事，不會兄弟鬩牆, 手足相殘。
可大阿哥終究太年輕了, 在康熙的眼光看，他扛不起這個責任。
建立水師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 也不光是有銀子就行。
還要有足夠的氣勢，能鎮住手底下的人, 還能讓人信服。
不是康熙看不起自己兒子，大阿哥除了有身份, 他還有什麼？
他微微搖頭, 表示不贊同：“保清資歷不夠, 無人信服。讓他留在兵部歷練，練水師之事緩兩年再說。”
大阿哥正欲開口，被太子拉住了。
說好了只要大阿哥點頭, 由他來說服康熙，就要說到做到。
太子回道：“大哥在兵部歷練了半年，能耐是有的，只是缺個成長機會。皇阿瑪若不放心，可派兩個靠譜的武將從旁協助。兒臣相信，最多一年大哥就能獨當一面！”
不給他歷練機會，他哪來的閱歷和資歷？
留在兵部只是紙上談兵, 歷練兩年都沒有實踐半年有用。
太子從不懷疑大阿哥的能力，哪怕現在的他是個剛長成的少年。
頓了下又道：“大哥文武雙全，馬背上的功夫早在兩年前就已勝過他的武師傅，這是他的天賦所在。年輕不是錯，他只是缺個成長機會，給他個平臺，用不了一年就能迅速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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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眸光微微閃動，忍不住淚目：“二弟！”
被人全心信任的感覺，他很久沒體會過了。
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沒底，除了一腔熱血與豪情壯志，他拿不出任何東西證明自己有能力。
沒想到，太子比他對自己更有信心。
太子道：“大哥不必感動，一年後的你絕對值得！”
大阿哥用力點頭，“大哥絕不辜負你的信任！”
“行了！你們都商量好了，還來問朕的意思？”康熙出言打斷他們敘兄弟情，等兩個兒子低下頭，他又道：“想建立水師可以，國庫不會給你們一兩銀子！詹事府的玻璃生意能支撐多久？”
“皇阿瑪儘管放心，詹事府不會只有玻璃生意！”
玻璃暴利，鑲門窗的玻璃不可能只買一面，半個人高的梳妝鏡，大戶人家不止一個女眷，玻璃擺件不僅僅用於婚嫁。
每一樣都是攬錢利器。
賣出一千件就能攬獲百萬兩白銀。
等生意擴張，把玻璃運到江南去賣，收益更能翻番。
還有海外的銀子等著他搬回來，還怕養不起一支水師？
……
建立水師之事成了定局，等兩個兒子一走，康熙臉上露出幾分欣慰，“他們兄弟和睦，也算朕教導有方。”
他特地去了趟慈寧宮。
慈寧宮多了架玻璃屏風，這是胤祜夾帶私貨，在淘寶買的玻璃屏風，為了避免太出格，特地挑了沒有花紋的磨砂玻璃，找親哥幫忙換了個黃花梨木架子，又請人在上面繪了些花花草草。
檔次噌的一下就上去了，看不出一絲廉價感。
太皇太后見了都直誇。
康熙目光溫和，點頭稱讚：“保成最孝順皇瑪嬤，這玻璃屏風只有皇瑪嬤這一面，孫兒與皇后都沒有份。”
“這是小六送的。”太皇太后也樂呵：“去年就說要送哀家一件獨一無二的禮物，這不，就送來了。”
名義上是胤祜送的，他們卻預設了玻璃屏風出自太子之手。
小哥倆都是孝順孩子，太皇太后提起他們，也是笑容滿面。
康熙道：“他們兄弟感情好。”
又將太子和大阿哥聯手之事說給太皇太后聽，最後又道：“他願意幫扶保清，將來定會願意善待其他兄弟。”
說起這事兒，康熙還有點得意。
古往今來，哪個皇帝的兒子不是鬥得頭破血流？
他這些兒子，打小就感情好。
大的會帶小的一起玩，小的也喜歡跟在哥哥屁股後面跑，偶爾鬧騰下，也是小打小鬧不會真的翻臉。
說到底，是他教得好。
太皇太后聽後直點頭：“保成是個心胸寬廣的，保清近日裡意志消沉，他還願意拉一把，必定不會虧待其他兄弟。保清也是個好孩子，希望他們能一直保持和睦關係。”
可惜皇子們聽不到康熙的心聲。
否則他們肯定會呸他一聲，哪是他教得好？
分明是他一個人拉走了所有仇恨值，在他的壓迫下他們都是小可憐，抱團取暖都來不及了，豈會鬧內訌？
……
康熙放心不下兒子，特地派了三個武將從旁協助，還能互相牽制，太子又送上火器營最新研究出來的火銃，連同大阿哥的伴讀和哈哈珠子也裝備上了，讓他們保護大阿哥的安全。
等一群小的收到風聲，已經是大阿哥出發的前一天了，他們驚奇的“哇”了一聲，還鬧著要給大阿哥送行。
康熙準了他們一天假，只讓他們送到宮門口。
想繼續送，卻被無情地鎮壓了。
一群小的敢怒而不敢言，一回頭就想使壞。
三阿哥道：“大哥離宮，我們這些當叔叔的就該扛起責任，替大哥照顧兩個侄女。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我也去！”四阿哥與他交換了個眼神。
胤祺、胤祈和胤禩堅定地跟隨兩個哥哥的腳步。
“一歲多的小孩有什麼好玩的？我不去。”胤祜沒興趣。
“小八去嗎？”三阿哥問。
“弟弟還要回去抄書，就不去了。”胤祐道。
胤祜回到阿哥所就進了密室裡學習，這間密室是太子幫他改造出來，就藏在他臥房裡的櫃子後面。
不大，也就七八個平方，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藏在裡面。
他不在的時候都會上鎖，有時間了就會在裡面自學農業知識。
別問他為什麼不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愛讀書的乖孩子，換取更多的學習時間。因為乖孩子不能作妖，熊孩子再怎麼作妖大家都習以為常，他寧可當個愛玩愛鬧的孩子。
在密室裡待了一上午。
直到中午才關掉平板，取下耳機，把東西全部藏好。
剛走出臥房，就見小光他們神色不對。
胤祜問：“出什麼事了？”
小光道：“三阿哥他們不知犯了何錯，被皇上打了。”
“五個都被打了？”
“被杖責二十。”
被杖責肯定是犯了大錯，胤祜午飯也沒吃，拿了兩塊點心邊走邊啃，抬腳就去隔壁看望胤禩，打探一下情況。
親手打兩下屁股那種打法不算，這是康熙第一次打兒子。
一打就是五個，也未說明原因。
胤祜來到隔壁，胤禩趴在榻上哀嚎，衛常在屋裡垂淚。
一見胤祜，胤禩慘白著一張臉，嚎得更大聲了：“六哥，弟弟好慘！屁股被開啟花了，我現在好痛……”
胤祜坐在床沿，“你們五個又做了什麼？”
胤禩臉色微微一變，突然嚎不下去了，他扭頭衝屋裡的人喊：“都出去，我跟六哥說幾句心裡話。”
等屋裡的人走光了，他才彆扭地說：“我們把大侄女欺負哭了，被皇阿瑪逮到了。皇阿瑪很生氣……”
“你們一群當叔叔的，欺負個一歲小孩？”胤祜滿臉問號。
什麼仇？什麼怨啊？
大阿哥早上剛發出，上午他們就欺負大侄女，過分了吧？
胤禩目光遊離，語氣中多了幾分心虛：“大侄女長得像皇阿瑪。皇阿瑪罵我們，我們就欺負一下大侄女。”
可惜被皇阿瑪當場逮到了，氣得他大罵他們不孝子，又把他們五個拖下去杖責二十，他們五個都被打得屁股開花。
被打的原因自家兄弟知道就行，就不讓外人知道了。
畢竟不孝子不是什麼好名聲，雖然他們確實不孝。
胤祜：“……”
他無奈扶額，這算什麼事？
“我能說你們活該嗎？”
“不能說！我們很可愛的。”
“皇阿瑪罵你們，你們可以跟他講道理，去烏庫媽嬤那裡告狀也行啊！大侄女才一歲多，你們也下得了手？”
“我們沒有打她，就是帶了些香噴噴的好吃的去饞她，大侄女經不起饞，沒一會兒就哭了。”胤禩道。
太子聽說後，也表示無語。
特地送了兩個玻璃小碗給大侄女，表示安慰。
康熙被五個不孝子氣到了，也給了大孫女不少賞賜，以示寵愛。這孩子長得像他是種福氣，豈能被人欺負？
看了一出大戲，胤祜也只能甘拜下風，三阿哥他們五個比他還會作妖，以前多乖一群孩子？現在都放飛自我了。
直到中秋節，他們五個又滿血復活了。
中秋宴上，三阿哥還厚著臉皮跟太子討好處。
“二哥，過幾年弟弟也會成婚生子，二哥可不能小氣。大侄女有玻璃碗，別的侄子侄女都不能落下。”
“等你有孩子再說。”太子瞥了他一眼。
“我肯定會有孩子，我先替我孩子預支兩隻玻璃碗。我家孩子將來肯定孝順，會樂意阿瑪替他們提前享用。”
“不要臉！”四阿哥嫌棄他。
“要臉什麼用？能不捱打嗎？”
四阿哥被他的無恥給頂回來了，也不吭聲了。
太子打量了幾個弟弟一圈。
“你們安心讀書，爭取早日從上書房結業。二哥在等你們長大，有很多事需要你們去做，別讓二哥等太久。”
兄弟幾個都知道大阿哥去威海建立水師是太子促成的。
他一句用得到他們，包括胤祐在內，幾個弟弟眼睛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