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的空氣再一次陷入了凝滯。

眾人看著裴涼,仔細審視了一番她的表情。

這孩子以前在家族裡存在不明顯,長輩們也沒有多重視過她,這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可身為裴家人,眾人理所應當的覺得她對家族是得抱有歸屬感的。

一個家族成員有出息,這對於整個家族來說都是好事,長輩總是以自以為是的眼光看待小輩。

並且漫不經心的對待小輩看來很重要的事和立場。

因此一大家子此時還不敢相信裴涼如今態度的真正意義。

只覺得這孩子怕是被壓抑久了,一朝揚眉,因此迫不及待的清算以前的舊賬,區區小事也不依不饒。

就跟窮人一朝暴富忘了自己姓什麼一樣,惹人鄙夷。

裴家不少人見她這會兒誰都刺兩句的架勢也是不悅,不過想到瓦倫家虎視眈眈,這會兒還是得把孩子先好好哄著。

於是裴大伯便笑著打圓場道:“阿涼真會開玩笑。”

說著又衝四堂哥罵道:“你也是哥哥,比阿涼還大好幾歲呢,跟妹妹開玩笑沒個輕重,這種話是跟家裡人說的嗎?”

“馬上跟妹妹道歉。”

四堂哥神色有些屈辱,可迫於長輩壓力還是只能低頭。

正準備道歉,那個好妹妹卻開口了:“開玩笑?”

“四堂哥說這話的時候大伯當時也在場?”

裴大伯哪裡還記得這種事?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孩子對家裡部分人有著極大的不滿。

因此並不直接糊弄,而是道:“是大伯當時不在,否則也不會讓你四哥說這種混賬話。”

裴涼點了點頭:“那不就得了,既然大伯當初不在場,也不知道四堂哥當時說這話的前因後果,語氣表情,又憑什麼斷定四堂哥是在開玩笑?”

裴大伯作為家主,還從來沒被小輩這麼不依不饒的質問過,心裡不悅,卻只得哄著:“大伯雖然那時候沒在你們面前,可大伯知道,咱們家裡都是好孩子,你們兄弟姐妹――”

話還沒說話,裴涼就遛猴兒一樣似笑非笑的看了大伯一眼:“沒啊,當時大伯就在我們面前。”

“四堂哥說完這話我準備擼袖子跟他幹一架來著,結果被大伯一句【哥哥只是開玩笑,這就急眼準備毆打親人成何體統】阻止了下來。”

裴大伯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可他實在是回憶不起來這個畫面。

以他的身份,又何須在意一個小輩,尤其扶不上牆的小輩的心情,隨口呵斥拉偏架的話甚至不過記憶裡。

裴涼的咄咄逼人讓現場更尷尬了,不少人眼觀鼻鼻觀心,也有不少人看著裴父,示意他快點搞定自己的女兒。

裴父自己心裡也明白,估摸這會兒開口會被女兒一蹶子撅回來。

但還是不能不硬著頭皮丟那人,畢竟單是孩子鬧彆扭還好,之後與瓦倫家扯皮,孩子的態度是至關重要的,這時候一定得哄好了。

便開口以一種親暱的呵斥姿態道:“你拿個比賽冠軍倒是尾巴都翹上天了,大伯你都敢逗著玩。”

裴大伯不愧是政客,拿得起放得下,為了利益,該低頭的時候絕對不含糊。

於是在裴父開口之後,便立馬以一個尊重平等的姿態對裴涼道:“阿涼,是大伯不好,沒有正視你的心情,拿你的委屈當兄妹之間的普通打鬧,處理的辦法也是和稀泥。”

“還有你們。”他看了眼周圍的小輩:“我這些年來工作忙,包括你們的父母都是如此,對你們物質上雖然盡力滿足,卻忽略了你們的精神需求。”

“長輩的陪伴,傾聽,還有公正平等的態度,恐怕是我們一直忽略的東西。今天正好阿涼提了個醒,以後我跟你們父母一定反思改正。”

一番話說得又乾淨又漂亮,裴涼心裡就樂了。

說明這些家長其實心裡是門兒清的,只不過看配不配被這樣對待而已。

換做原主,估計也就藉著這個臺階下了,不過裴涼卻不同。

這事情明顯有些不對勁,以裴家父輩的理所當然,她體現出了價值,家族的人只會順理成章的覺得她的價值該是裴家的。

現在她的幾度挑釁,對方仍舊小心翼翼的,她進一步他們就退一步,彷彿沒了底線。

這不符合他們的思考邏輯,畢竟原主確實跟家裡沒有什麼大的矛盾,也從來沒有對家族表現出脫離之心,不應該讓家長們存在這種焦慮。

於是裴涼準備再試一試。

她衝裴大伯露出感動一笑:“大伯,我誤會你了,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頑固的大家長,沒想到您竟然會這麼反思自己,並為忽略了小輩的需求而自責,我真以裴家有您的帶領感到驕傲。”

裴大伯見裴涼態度軟和下來,正有些高興。

可下一秒這畜生就接著道:“就是大伯記性是確實不好,剛剛其實大伯拉偏架的話是我編的,您怎麼想都不想一下就信了呢?”

裴大伯:“……”

他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跳了幾下,換做另一個人,哪怕是帝國掌權的官員,敢這麼三翻四次的戲耍他,他也早掀桌了。

可這會兒行嗎?裴大伯只能讓自己冷靜,好好想想接下來那巨大的利潤,那家族以往想都不敢想的未來。

這會兒別說讓小輩耍著玩,就是讓他叫她爹,裴大伯也能毫不猶豫的幹出來。

接著裴涼又道:“不過大伯也別生氣,我不為別的,就是不樂意您對承諾這麼輕視的態度而已。”

“我不是特意刁難四堂哥,可我當初已經考進了帝**校,堂哥也是軍校的人,他說這話,是建立在對我未來的預判上的。”

“是軍人與軍人之間,關係榮耀與尊嚴的約定。我們雖然是兄妹,可這種事一碼歸一碼,但沒想到跟我同一個家族出身,也已經是軍人的四堂哥竟然這麼沒有契約精神。”

“那是不是意味著,以後我承諾家族的任何事,都可以隨時隨地憑心情毀約?”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裴家眾長輩眼皮一跳,其中一個連忙開口道:“你四堂哥那不是――”

長輩想和稀泥,可小輩到底不一樣,還不是利益能壓倒氣性的年齡。

四堂哥不堪屈辱,直接打斷對方開口道:“你少他媽說得冠冕堂皇。”

“不就是仗著現在出了風頭翻以前的舊賬?”

眾人正以為裴涼會找什麼理由狡辯,卻見她臉上的笑容一收。

身子往前傾了傾,明明是坐著,卻有股居高臨下的姿態。

對著她四堂哥道:“知道還問?”

她真直接說出來了。

“你當初都是個成年人了,一個成年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做不到的事就別許諾,把人當小孩兒耍,小孩兒找你兌現的時候就耍賴砸鍋了,你在軍隊裡是這麼面對上級和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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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上級嗎?我需要對你言出必行?”

“早晚的事,為什麼要抱有僥倖呢?”

裴涼指了指洗手間的路:“四堂哥,請吧。”

見四堂哥站著不動,裴涼道:“你現在不兌現承諾也沒有關係,反正我記著。”

“這會兒你欺負我年級小,資歷淺,還拿家族輩份施壓,我確實做不到按著你的頭兌現承諾,可你得知道,我終究會有能力做到讓你兌現的。”

“這時候當著家人的面還好,如果是以後在軍隊裡,那可就不好看了。”

四堂哥羞憤欲死,他比裴涼長不到幾歲,算是同齡人。

因此小時候家族的孩子聚在一起,也是他欺負羞辱對方得最多。

但作為霸凌者,長大畢業之後,擅自進入了新的人生篇章,回憶往昔的時候或許會對自己那時候的年少輕狂和刻薄尖銳無奈一笑。

卻忘了被施加的人或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走出來。

誠然原主不是個好東西,裴涼也沒有那份心思替原主找回公平。

不過裴家這一大家子,從上到下,卻也沒有半點讓她另眼相看之處的。

只能說原主生於這裡,長於這裡,上樑不正下樑歪而已。

裴涼就這麼坐在那裡,壓迫感十足的看著眾人,逼所有人拿出表態。

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氣勢直面而來。

跟隔著螢幕看到的完全不同,即便此時她沒有裝備機甲,沒有穿著作戰服,但強者的氣勢毫無疑問。

眾人意識到今天不拿個表態,安撫一下這孩子以前受的委屈,恐怕是沒法進入下一階段了。

於是裴大伯站起來,當機立斷道:“找星際快送定一份金粒來。”

金粒,是藥王星上面的一種類犬型動物的糞便。

其實宇宙中可供人類食用的動物糞便是不少的,吃著也不丟人。

不過看裴涼的架勢,讓老四太過好受明顯是行不通的。

因此只能折中,選個味道奇差,但好歹有點藥用價值,面子上勉強能全過去的。

果然四堂哥一聽,臉都綠了。

他不想伺候裴涼那小人得志的玩意兒了,可家族的長輩的壓力下,他卻反抗不得。

最後一家子移步到餐桌上,所有人面前都是美味的大餐,唯獨四堂哥面前是一坨金粒。

裴家人看著頭皮發麻,自己盤子裡的食物也難以下嚥了,連水都不想喝。

於是視線只能落在四堂哥身上,四堂哥就這麼被一大家子目睹著,受盡屈辱的吃了一坨金色的那啥。

結果聽到‘咔嚓’一聲。

四堂哥不敢置信的看著裴涼:“你做了什麼?”

“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時刻,當然要拍下來啊。難得家裡的長輩都在,好多年沒有拍過這麼齊活的全家福了。”

又招旁邊的裴父和裴大伯道:“您看,我這拍得是不是挺好?”

“大家族溫馨用餐,所有人視線對準一個方向,循著望去,赫然中間的那人在吃翔,居然還有點‘最後的晚餐’那味兒。”

“我真是個天才。”

裴家人:“……”

裴涼正欣賞著照片,就看到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裴母,因著在跟裴大伯他們展示照片,因此介面上的來電人他們也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臉色一變,那邊裴涼已經接通電話了。

裴母風情婉約的聲音傳進裴涼的耳朵:“在幹什麼?”

“在大伯家吃飯來著,您怎麼沒有過來?”

平常的家族聚會,裴母還是會出場的,畢竟這也算婚姻中為數不多她得遵守的義務。

但今天絕不是她拒絕了出席,而是裴家人壓根沒有邀請她,因為裴父和裴大伯幾經試探,確定了她的態度。

她對於裴父把女兒賣出去的行徑很不悅,因此甚至偏向瓦倫家。

所以裴家並不想她過來,貿然的攪局。

於是裴大伯和裴父神經的繃緊了。

那邊裴母卻只回答道:“不想去,裴家的長輩肯定全都回來了,那幫老不死的,我看了頭疼。”

“那您現在――”

“跟蘭斯約會,還有瓦倫。”

裴涼對便宜媽還有瓦倫先生都肅然起敬,便問道:“蘭斯的父親好像沒了。”

“瓦倫先生該不會――”

裴母那邊點了點頭:“是有這想法,剛剛還在哄蘭斯叫他爸爸呢,把蘭斯惹生氣了,現在都還彆扭。”

裴涼:“……”

她能想象小黑貓一樣的弟弟那會兒是什麼樣子了,絕對是渾身毛都炸起來的瞪著瓦倫先生。

不過裴家這一家子,倒是真的跟裴母那邊相處輕鬆多了。

裴母雖然也是不負責任的母親,不過她看待孩子也不會從利益角度出發。

只要足夠沒心沒肺,不要太過真情實感,跟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其實非常的輕鬆,一點沒有負擔。

恰巧裴涼就是這樣的人。

可惜裴涼年紀不對,如果是同齡人,倆人渣應該挺能玩到一處。

裴母接著道:“之前在賽場裡面,你和蘭斯碰到我還有些擔心來著。”

“想不到你們相處得這麼好,媽媽太感動了。”

“最近機會難得,什麼時候我們母子三人吃頓飯吧。”

希望子女相處得好,血親之間互相有個精神上的依託,大概算是裴母為數不多的,出發於母愛的希望了。

不過孩子之間不配合,她也不會做多餘的努力,也就那樣了。

裴涼點了點頭:“成,什麼時間你約。”

那邊約了個時間便結束通話電話,接著裴涼抬頭,就看到裴家人都緊張的盯著自己。

裴涼就笑了:“是四堂哥吃屎不好看嗎?你們盯著我幹嘛?”

裴家人:“……”

這可真是個會說話的孩子。

不過這會兒四堂哥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裴家人自以為裴涼該適可而止了。

便有長輩笑著道:“剛你母親打的電話?”

裴涼點了點頭:“約我出去和弟弟一起聚聚。”

眾人聽她單方面的說話,大致也能猜出約定了什麼。

於是有些急了,單是她母親已經足夠他們嚴防死守,再加上那個私生子,還有瓦倫或許也會不請自來。

這孩子可別被哄了去。

於是裴姑姑便一臉擔憂的開口道:“你母親也是――沒分寸。”

“她自己私德不堪,不顧你的立場和心情在外面居然把私生子都弄出來了不提,還強迫你跟私生子好好相處?”

裴涼搖了搖頭:“沒有強迫啊,我挺喜歡蘭斯的,多可愛。”

眾人想到那私生子在賽場內對她的極盡討好,怕是早被那女人交代過任務的,因此直接磨化了裴涼的心。

該死的瓦倫,這還敢說自己提前不知情。

於是裴父急到:“你別被他騙了,你忘了幾年前,你母親擅自帶他來見你的時候,你什麼反應了?現在才重逢沒多久,你就對他這麼大的改觀,不覺得那孩子小小年紀的,心機深沉嗎?”

“不會啊,再深沉怎麼沉得過我?我可是連幾年前的一句口角都記到現在呢。”她看過去:“對吧?四堂哥。”

“嘔~~”

媽的跟屎過不去了是吧?

裴涼接著道:“說起當年,確實是我不好,蘭斯剛剛沒了父親,母親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給不了他多少慰藉。”

“來之前肯定是把我當唯一能親近的親人了,沒想到卻被我冷言相待。就這現在還肯原諒我,多心軟的一孩子啊。”

裴家人聽得想吐血,這傻子簡直一副被洗腦的樣子。

有長輩連忙道:“那你想想,無憑無故的他為什麼突然對你這麼熱情?”

“雖然你母親簽了婚前協議,可那個私生子的存在就是損害你的利益。”

“你知道你母親手裡掌握了多少財產嗎?你外祖父家沒有alpha繼承家業,也就是說偌大家族的產業和人脈全是由你母親繼承。那個私生子雖然在海王星也是大家族出身,可畢竟處境尷尬,生父也戰死了。”

“他們家族子弟眾多,分到他身上的資源當然不能跟你母親這邊相比。但協議上,這些本該是你的東西。你別只圖他能放下身段討好你,這些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裴涼點了點頭:“我知道啊,之前父母都找過我來著,我早說了,遺產什麼的,外面的兄弟姐妹可以多給點,反正攤上我爹媽那也是造孽。”

“不過就算這麼說,我也得替蘭斯正一下名。他可是罕見的軍校跳級生,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的。”

“即便比同屆小兩歲,在機甲聯賽中,他的實力照樣能排進前五,也就意味著他在同屆之中是毫無疑問的首席,這不是以波塞冬為範圍,而是整個帝國。”

“這樣的天才,別說蘭斯的家族,即便是放在皇室,那也是絕對享受優先資源的人,因此倒也不必說得我們蘭斯是陰險為了搶奪區區財產虛與委蛇的人。”

“反倒是父親那邊,我記得那位弟弟好幾次都在我面前暗示了些什麼。”

裴父這邊的私生子也就讀帝**校,比裴涼低一屆,一年級生。

對方得資質倒是比原主要好,在年級中表現也屬於上游,據說升入二年級之後,便有望成為聯賽替補,按照這個順序的話,應該到了三年級,就可以成為正選了。

這其實已經算是優秀了,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像阿諾德和特裡薩還有蘭斯這種一年級就作為正選參加的,才是異數。

因著對方資質優秀,且裴涼的生母同樣也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所以原主在裴父這邊的私生子面前,是找不到什麼處境上的制高點的。

在學校又抬頭不見低頭見,因此摩擦不算小。

裴家人一聽,就知道是裴父的縱容,導致那私生子的態度得意忘形,甚至連他說的什麼,在場的大人估摸著也能猜出七分。

於是所有人瞪著裴父,一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樣子。

裴父連忙道:“你放心,他已經轉學去阿瑞斯了,那家夥不尊敬姐姐,對自己的位置也認識不清,是該讓他清醒一下了。”

裴涼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他去了阿瑞斯還怎麼接替父親你的事業?還是留在帝都星吧,你教導培養也方便。”

裴父和裴大伯倒吸一口涼氣,見鬼一樣看著裴涼。

就見她笑著道:“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個弟弟都快直接把話明說出來了,再說父親名下幾處敏感的產業和職位也給了那位弟弟的母親的兄弟。”

“因此父親的安排不是很明顯嗎?”

在裴家人心驚膽戰的氣氛中,裴涼反倒是最放鬆自在的那一個。

她翹著腿,懶洋洋道:“我對父親母親說那種話,是真心實意的沒有在意這些。”

“相反,母親的財產和外祖父家的政治資源有蘭斯繼承,父親這邊道的我更看不――不是,更不在乎,但再怎麼也是父親努力一輩子經營出來的成果。”

“有那位弟弟繼承不是正好?這樣我兩邊都不用擔義務,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再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事了。”

“所以父親信我,我說這些話,完全是真心實意,沒有半點陰陽怪氣的意思。”

但她越是這麼說,裴家的人就越緊張。

尤其是剛剛才為幾年前的口角喂了自己堂哥一坨屎,誰會相信她這麼大方?

裴涼又接著道:“不過父親你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安排,我這邊非但配合,還會幫忙說服母親。”

“但父親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就頗有些轉移共同財產的意思了,不怎麼厚道啊。”

“畢竟你倆出軌歸出軌,原則上的事我母親可是一直遵循良好的。”

“而且父親既然偷偷打算讓那位弟弟繼承衣缽,不知道原本是打算怎麼安排我的。”

“我這麼大個人,作為婚生子沒個著落,繼承權被剝奪,怎麼看也不合理吧?以裴家的體統,不會留下這種讓人指點的把柄。”

雖然裴父裴母二人已經夠讓人指點了。

不,只有裴母,裴父是一個貴族alpha,出軌簡直理所當然。

因此在他們看來,裴家現在少有的汙點,全都是裴母帶來的。

而裴母所掌握的資本又太過難以割捨,裴家只能忍,但裴家這種以自己血統和傳承為傲的家族,卻不會自己幹出授人以柄的事。

裴涼看著裴父,似笑非笑道:“父親既然已經開始安排那位弟弟,包括他母族的親人,不可能我這麼大個人,還沒想好怎麼安排吧?”

“還是說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沒有告訴我而已。”

裴父冷汗都下來了,同樣神色難看的還有裴大伯,他複雜的看著這孩子。

突然意識到,他方才的作秀本身就是錯的,這孩子逼迫她四堂哥,根本不是小孩子之間的得志欺人而已。

她在試探,在確認,然後現在已經得到了答案。

果然,她說道:“父親不告訴我,我差不多也能猜到。完美的解決方案無非那幾個。”

“最有可能的――比如,把我過繼給別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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