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她很在乎何小羽的感受,以及對她態度,故而在他面前,極力裝得很淑女,對芸英的冷嘲熱諷,暫時充耳不聞。

何小羽對她笑了笑,心頭卻突突狂跳:池寒煙真對他說這樣的話?

不禁瞟了芸英一眼,看到她滿是挑釁的表情,不禁苦笑,敢情這是她為刺激舒雨柔胡編亂造的。

聖門魔門天生是死敵,不管任何情形之下,都不忘找藉口打擊對方,鬥得你死我活才罷休。

舒雨柔突道:“姐姐還有事兒,先告辭啦。”

她對何小羽嫣然一笑,扭動著誘人犯罪的水蛇腰,梟梟娜娜的沒入過往的人潮中。

還真是善解人意吶。

何小羽對著芸英一抱拳,“小芸姐,代在下向聖女致謝,說在下感激不盡。”

芸英嘻嘻一笑,“嗯,知道啦了,破案一事,聖女也很感激何公子呢,我走啦,何小羽小心提防著點。”

看著芸英蹦蹦跳跳離去,何小羽看向茶樓,極力搜尋那窈窕的身影,可惜池寒煙已經不在了,心中歡喜又失落。

突而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至少,她是注意上老子囉,哈。”

心中大為得意,不禁打了個響指。

跟在他身後的風飄血卻是一臉的茫然,聖門魔門不是生死大敵麼,難道魔主真想泡池聖女?

若換是鐵六叔,或許會認為魔主是在故意引誘聖女,弄得她神魂顛倒情難自禁,最後身敗名裂。

風飄血可沒往好處想,他從何小羽面上的表情看得出,何小羽可是真的喜歡上了池寒煙,故而一臉的迷茫。

何小羽心情大好,催動坐騎,前往鸞衛營的營地。

將近鸞衛營的營地時,站在路邊一個頭戴遮陽斗笠,把半邊面容遮住的蘭衣女子朝他行來。

噫,這女人的身姿不僅絕美豔,而且有點熟悉的感覺吶。

怔然間,風飄血已的兩腿一夾馬肚,跨下戰馬急走兩步,擋在何小羽面前。

嗯,肯定是風飄雪感覺到了什麼。

何小羽聽遊江說過,風飄血絕對是用劍的高手,但他身上並沒有佩掛長劍,難道他的劍隱藏在衣袖裡?

攔路的女子微微掀起斗笠,露出絕美迷人的姿容。

“水……水姑娘……”

何小羽有些吃驚,水憐月竟然還敢在這裡現身?就不怕聖門的人圍捕?

打自從舒雨柔的嘴中得知她為身魔門的魔女,必須保持完璧之身,何小羽對她的看法大為改觀。

水憐月咯咯一笑,“何大詩仙可真是大忙人呀。”

何小羽嘿嘿笑道:“不知水姑娘有何見教?”

水憐月低聲笑道:“自得何公子點撥,憐月苦練數月,自感琴藝大有長進,特備下酒席,以示感謝,順便請何公子再聽一聽憐月彈湊的曲兒。”

“好啊。”

何小羽笑道:“求之不得,在下也很想聽一聽憐月姑娘的天簌之音,不過——”

水憐月白了他一眼,“何公子不會是想推託罷?”

何小羽心中一蕩,那一記白眼兒,隱含撒嬌的味道,充滿了說不出的萬種風情,蕩人心魄。

他搖頭道:“不是,在下是對水姑娘的懾魂魔眼與天魔梵音有點兒怕怕。”

水憐月一呆,恨恨一跺腳,“我那大師姐還對你說了些什麼?”

何小羽吃吃低笑,臉上盡是曖昧的笑容。

水憐月此時的表情,就好似被人看穿了心思的大淑女,玉頰緋紅,羞赧動人。

咕的一聲,何小羽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水憐月,一副十足的豬哥樣。

若換是是別人,這副色迷迷的豬哥表情必惹出水憐月的殺機,幸好之前兩人已打過交道,多多少少有些交情,而且,水憐月對他心存感激,故而僅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未動殺機。

何小羽當時借徐三之口點評她的琴藝,令她茅塞頓開,不僅瑟藝上有所突破,武功更上一層樓,雖然沒有達到天人合一的化臻境界,但已是登堂入室,距離這個境界,已經為期不遠,差的只是內家真氣的修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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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時的修為,雖不能說是天下無敵,但能擊敗她的高手,曲指可數,難怪她把聖門的高手耍得團團轉,連聖女池寒煙都自認稍遜她一二分,聖門門主對她亦是忌憚五分。

何小羽哈哈一笑,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道:“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吶。”

表面上是說,對於美好的事物,是人都喜歡,都嚮往,暗裡是稱讚她的美麗,令人情難自禁,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你太美麗。

汗,這個解釋簡直是強詞奪理,不過似乎又讓人感覺很合理。

這可是一個大大的馬屁吶,至少,水憐月沒有氣惱,僅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玉頰浮現一抹蕩人心魄的紅暈,心裡頭湧起絲絲甜意。

水憐月翻白著媚眼兒,咯咯一笑,“哎喲,難怪我大師姐都替你說好話,敢情被你的迷魂湯灌得迷糊了。”

何小羽老臉一紅,嘿嘿乾笑幾聲。

他雖然不知道舒雨柔對水憐月說了些什麼話,不過也能猜出個大概,以水憐月的聰穎,豈會看不出兩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曖昧關系?

這也等於是水憐月將回他一軍,雙方扯平。

水憐月嘻嘻一笑,突而盈盈一福,“憐月就在落雁塔裡恭候何公子光臨。”

言畢,扭動誘人小蠻腰,梟梟娜娜沒入往來匆匆的人潮中。

何小羽、風飄血等人都不禁露出佩服神色。

這滿大街過往的人,聖門或太子的暗椿密探,隨手可以抓出一大把,她當街說出會面地點,自然不怕聖門找上來。

只憑這份膽氣,就令素來驕傲的風飄血折服,欽佩。

落雁塔也如鍾鼓樓一般有名,都有著悽美的傳說,令人懷念至今。

何小羽在風飄血等近衛簇擁下,趕至落雁塔時,不禁吃了一驚。

這落雁塔附近,早就擠滿聞風而來的人,不少是帶著武器的江湖人物,大半是聖門弟子,或是康王府的高手,也有的是看熱鬧的,把個落雁塔四周全塞滿了。

“大人……”

風飄血眉頭大皺,他欲言又止,但那意思,誰都明白,如此情況下去跟水憐月會面,只怕很危險。

何小羽的心頭咚咚狂跳不已,風飄血的顧慮沒有錯,此刻上塔,的確非常危險,弄不好小命就沒了。

不過,他若退縮不前,只怕水憐月從此便會看不起他,看著四周無數怪異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已身上,他心中一熱:XXX的,老子運氣素來就好,相信這一次也不會衰,賭了!

他示意風飄血等近衛都留在塔外,自已昂首挺胸,走進塔內。

倏然錚的一聲琴響,悅耳動聽的曲樂聲自塔尖傳來,悠美如簌。

何小羽一步一步拾級而上,天簌般的曲樂聲,令眼前的景物彷彿全變——田園風光,小橋流水,有朋自遠方來,主人不勝歡喜,設宴款待……

等何小羽登到頂層,悠悠曲聲也剛好消停,彷彿那悠美動聽的曲樂聲便是為歡迎他而湊。

頂層的石室清掃得一塵染,角落裡擺設一方矮幾,一方錦墊,矮幾上擺了幾碟誘人食慾的美味佳餚,一個翡翠玉杯,一壺美酒,一副碗筷。

水憐月盤膝端坐對面,雙手按著琴絃,笑吟吟道:“何公子,你就不怕死?”

“怕,非常怕。”

何小羽一屁股坐下,不客氣的拿起筷子開動。

這麼多好吃的,都是對方為他準備的,當然不用客氣。

“怕你還敢上來?”

何小羽津津有味的啃著一條化子雞腿,含糊道:“水仙子相招,我敢不來嘛?”

這化子雞,他還是第一次償,味道真的很不錯,反正男人嘛,不必裝什麼斯文。

“相信天下男人,沒有一個能抗拒水仙子的魅力。”

水憐月咯咯一笑,白了他一眼,“水仙子沒有,玄仙子倒是有一個,想拍她馬屁,儘管拍。”

“這不都一樣嘛。”

何小羽笑嘻嘻道:“這不是馬屁,而是老實人說老實話。”

他調去吧面部的肌肉,露出一副很老實巴交的表情。

水憐月咯咯嬌笑不已,“你老實?”

柳眉突然微皺,食指一彈,錚的一聲,琴聲高亢,如焦雷在耳旁隆隆炸響,震得人耳膜欲爆。

何小羽就坐在水憐月對面啃著化子雞,沒有絲毫感覺不適,倒是塔下剛踏進塔門的三個聖門弟子皆以手掩耳,面露痛苦表情,無不驚駭得狼狽退出塔外。

又有兩個不信邪的女子雙雙進塔,一隻腳才踏進塔門,錚宗琴響聲又響起。

兩個女子沒有掩耳,不過俏面一片蒼白,秀目隱現痛苦難受神情。

水憐月雙手撫琴,錚錚琴聲不斷傳出,秀目看著吃相頗有些不雅的何小羽,丹紅唇角隱現淡淡笑意。

錚錚曲聲突變,變得急促高亢,雄渾奔放如千軍萬馬隆隆奔騰,透著金戈鐵馬的凜冽殺伐,令何小羽聽得熱血澎湃不已。

雖然明知她所彈湊的曲樂聲裡飽含貫注了內家真氣的天魔梵音,他仍忍不住出聲叫好。

“好!”

“好一曲十面埋伏!”

何小羽不禁一怔,竟然有人跟他異口同聲稱讚,而且還是個女的,聲音動聽悅耳如天簌。

一曲蕩氣迴腸的《十面埋伏》湊畢,水憐月雙手按琴,琴音立消。

塔樓第二層,兩個盤膝而坐,俏面慘白無血,渾身汗水淋漓的女子急促喘息著,癱軟在地。

背插古香古色連鞘長劍的池寒煙輕輕嘆息一聲,緩緩拾級而上,有兩個聖門女弟子進來,把兩個渾身虛脫無力的攙扶出塔。

頂層石室,水憐月咯咯嬌笑,“這個才是仙子,憐月素來被人稱為魔女。”

“仙子?”

何小羽一臉茫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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