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薛志國四人。

一方,是王家、顧家和林家,三十來號子弟們。

兩方摩拳擦掌,戰事,一觸及發。

而,薛玲就是在此刻,輕咳了一聲,順利將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後,才一臉無奈地說道:"你們精力真好,等下午訓練的時候,可不能偷懶,也要像現在這樣打了雞血一般,否則,教官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眾人眼角餘光,瞟見由遠而近的一群雖同樣穿著綠軍裝,卻莫名地讓人生出一種身高萬丈感覺的教官們:"..."妹妹,你是我們的親妹妹,真的!有你這樣坑人的麼?真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沐浴在眾人同情憐憫,羨慕嫉恨目光中的薛志國四人,迅速對望一眼,然後,就做出一幅"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茫然無辜模樣。

薛玲:"..."一群戲精!

"我等下會坐後勤採購車回去的。"

薛玲覺得,再和這群人相處下去,她那好不容易才塑造成功的"三觀"會出現可怕的分崩離析場景。

本著"我就靜靜看你們作上天"的"惹不起,打不過,只能躲蔽"的旁觀其它人凌虐眾人的詭異心態,薛玲慢悠悠地補充道:"聽..."

"卡車來了。"

話落,眾人都聽到了那由遠而近的卡車開動時,發出來的馬達轟隆聲,瞬間,看向薛玲的目光,就帶上了一抹連他們自己都沒發現的震驚和讚歎。

薛玲竟然點亮了"順風耳"的技能,如果,他們也能點亮這樣的技能,就好了!

薛志國四人:"..."你們怕不是對神話故事中的"千里眼,順風耳",有什麼誤解?要他們說,薛玲肯定是早就和後勤部的人約好了出發的時間,才會掐著時間,說出這句話來達到震懾全場的目的!

然而,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說實話,確實有些酸爽!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們!"薛玲以一種不符合八歲小姑娘的靈敏動作,竄到大卡車的副駕駛座裡,還不忘記探出個小腦袋,和薛志國等人招手告別,"林家哥哥、王家哥哥和顧家哥哥們,下次見!"

林家、王家和顧家眾人:"..."他們有跟薛玲自我介紹嗎?好像沒有,所以,薛玲怎麼會知道,他們姓什麼?

"嘖!"目送薛玲乘坐的大卡車,消失在自己幾人視線裡的薛志民,回過頭的時候,瞧見的就是眾人一幅雲裡霧裡的迷茫無措模樣,眼珠子轉了轉,就明白了眾人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忍不住搖頭,感慨道:"你們該不會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吧?"

敢在這樣一個規矩嚴苛的保密部隊裡,聽到薛玲來探望的訊息後,就放棄回房間洗漱,再去食堂吃飯的時間,"呼啦啦"地跟著跑過來的一堆人,除了四家被長輩們聯手鎮壓,並塞進來"改造"的公子哥們,還能有誰呢?

沒有一個人,聽出薛志民的話外之意。只因,此刻,他們被眼前這幕超出自己預料之外的事情給震懾住了,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我沒看錯吧?坐在玲玲旁邊的是司務長?"

"那個一向板著張臉,好像誰都欠他幾萬塊錢,冷麵無情的司務長,竟然笑成了一朵花?"

"你們就沒注意到,在玲玲跳上卡車的時候,司務長還伸手,做出一幅準備接玲玲的動作?"

"就我比較好奇,開車的那個人,瞧著特別眼熟嗎?"

"不,我也很好奇,並且,可以告訴你,那個人,就是和司務長'樵不離孟,孟不離樵';,兩人關係好到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班長。"

...

能讓這兩位,做出和往日那嚴謹肅穆形象截然不同的舉動,那麼,薛玲究竟做了什麼?

除了薛家五代單傳的"小公主"身份外,還有第二個需要保密的身份嗎?

就見**剛,懷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試探地對薛志國讚道:"玲玲真厲害!"

"那是我妹妹!"薛志國微眯雙眼,那神情,那姿態,猶如一隻屬於自己的地盤,被外來者侵犯,即將和對方展開一輪不計生死代價廝殺的獵豹般。

"我知道。"**剛忍住翻白眼的慾望,只覺得,以前,他對薛志國四人,或者,應該說整個薛家人的認知還不太完善。

就如此刻,在提到薛玲的時候,他們那幅不管不顧的"護犢"做派。

在心裡,默默地將薛玲的重要性,又往上提了提的**剛,依然有些單純被人針對的氣不順:"我也有妹妹。"

頓了頓,在薛志國四兄弟,齊刷刷望過來的視線中,又慢悠悠地補充道:"還不止一個。"

四人:"..."好氣!

"妹妹不在多,一個足矣。"薛志民漫不經心地說道,就只差沒直截了當地挑明"妹妹多了,也是受罪。尤其,他們這樣人家出來的姑娘,哪怕再如何地不受寵,卻也因為家世,身份地位賦予的底氣,而在面對旁人的時候,自有一股傲氣。如果有那麼一點聰明勁兒,那麼,就會明白'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萬萬不能得罪,且必需煞費苦心地交好';這個道理。如果,明白這個道理,偏要因為女人那天生就有的嫉妒之心,而上趕著作天作地,那麼,遭罪的除了她本人以外,就是家人了"!

"玲玲最掛念我們了,之前,我們在軍校唸書的時候,每個月都能收到玲玲寄來的包裹..."薛志剛挺胸抬頭,斜睨四方,"這次,我們回到京城,玲玲一見面,就哭著說我們瘦得脫相了,特意拜託了大師傅幫忙,每天做不同的藥膳和補湯,短短幾天時間,就將我們補得胖了一圈!"

"這次,得知我們要參加特訓的訊息後,更是準備了一大堆吃的用的..."

這話一出,就讓眾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一群人,坐上大卡車,來到三省交界地,單是開車,都需要兩個多小時路程的保密部隊,從車上往下卸行李的時候,薛志國四人身旁那堆比他們三十來號人的行李加起來,還要多的東西!

雖然,當時,他們都用"禮輕情意重"之類的話來寬慰自己,更不止一個人心裡暗搓搓地想著如此嬌生慣養的薛家四人,在接下來的訓練中,肯定沒辦法堅持太久,說不定,還會成為墊底的那個存在,如此一來,結束這次訓練,回到大院裡後,他們就可以幫著四人宣傳一波,從而越發地凸顯出自己等人的厲害之處。

然而,打臉就像龍捲風,永遠來得那樣快!

誰能想得到,四人真正的衣服和洗漱必備用品之類的行李,加在一起,還不如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多。而,剩下的,都是些新鮮的瓜果、肉乾、餅乾、罐頭和麥乳精之類的東西呢!

當然,如果說,這些,還可以用薛將軍"愛屋極烏"地,特別疼愛和薛玲一母同胞的四個哥哥之類的話來解釋,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大半個月來,薛家派人送來的東西,前兩次,到還能繼續安在薛將軍身上,而,這次,親眼目睹薛玲來到的他們,卻再也沒辦法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好羨慕!好嫉妒!

於是,在這一刻,被滿腹羨慕嫉妒等情緒折騰得整個人都胖成"河豚"樣的眾人,不知是誰率先吼了一嗓子"揍他們",緊接著,眾人就一窩蜂地衝上前,按住薛志國四人,就開始了新一輪的胖揍。

"劈里啪啦"的聲響中,不時傳出"唉喲,長眼睛沒有,拳頭往哪揮,腿往哪踢"之類的質疑嘲諷話語...

不遠處,目睹這一幕的眾教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都瞧見了對方眼底的戲謔和算計。

一群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就敢學著那些老油子,吆喝著打群架?

呵!

抄軍規,關小黑屋...諸多手段齊上,不愁不能將他們折騰得"上天入地,求救無門"!

這般想著的時候,眾人也彷彿無意地掃視過那摞小山高的藤箱...

當然,如果眾人"上道",將薛家四人和大夥分享的瓜果肉乾等東西"孝敬"一些或全部給他們,那麼,手下留情,少操練他們幾次,那也是——不可能的!

...

說來,也是巧。

在薛玲帶著一輛卡車的新鮮蔬菜瓜果,和特意請許師傅幫忙處理烹製的肉乾果脯,以及,從百貨商場買回來的餅乾、罐頭和麥乳精等東西,抵達薛志國四人參加特訓的某保密部隊的時候,羅清婉也帶著精心準備的兩包裹東西,來到了羅排長所在的部隊。

如果說,薛玲幾人的見面,是在接待室裡進行的,那麼,羅清婉卻是在接待室登記過後,就跟在拎了兩個碩大包裹的羅排長身後,經過營區,來到了部隊分給羅排長等軍官午休和忙碌時,暫時居住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半個月的宿舍。

"坐,喝水,休息下,我去給你收拾些東西。"

羅排長將手裡的兩個包裹,靠牆放下後,就又忙碌開來。

這次,他收拾的東西,卻是部隊裡那些回家探親的戰士們,歸隊的時候,帶回來的特產,和領導們從其它地方得來的,順手分給自己下屬,而被他存起來的好東西。

"大哥,你先別忙,我們坐著說說話。"這樣忙碌的羅排長,讓羅清婉不由自主地回想到這些年,大哥待他們幾兄妹,尤其,待她的情分來,心裡那團憋悶的鬱氣和煩躁等情緒,也減弱了幾分。

羅排長的身體僵硬了片刻,最終,還是繼續忙碌起手裡的事情來,嘴裡也嗡聲嗡氣地道:"等下,我還要開個會,時間不多,你說著,我這兒繼續收拾東西。"

羅清婉抿了抿唇,微微垂眸,長睫掩住眼底的黯然:"大哥,我想和你談談少年班報考的事情。"

少年班?

羅排長手裡忙碌的動作,也跟著頓住了。

果然!

羅清婉心裡浮現一抹瞭然,緊接著,升起的卻是對陳瑤這個"攪屎棍"的更多厭惡和憎恨了:"我不知道,大嫂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我可以對天發誓,這次少年班的考試名額,我是憑自己的實力獲得的,絕對不是走了別人的後門,才從其它人手裡奪過來的!"

"我知道,你不信。"羅清婉苦笑一聲,不等羅排長回話,就又繼續道,"但,大哥,你得知道,這是十年動亂後,繼去年底,第一次恢復高考,和今年七月份,第二次高考後,幾位大領導為了培養'少而精,不僅能起到帶頭作用,還能震撼並振奮人心的青少年科學隊伍';而做出來的決定。"

"這種所有大領導都盯著,不容許絲毫錯漏出現的情況下,再如何家大業大,底蘊很深的人家,都不敢插手首屆少年班考試!"否則,就不僅僅是上了眾位領導心裡的"黑名單",而是真正地和全國所有家世地位相當的人家作對,拉足了仇恨值!

"我這麼跟你說吧,大哥,這次少年班招生考試,面向全國,不拘一格地提拔錄取真正優秀的人才,而不是面向幾個特定的家族..."

"其它地方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也不能擅加議論,但,不僅軍區和大院裡所有的人,不論出身地位,都可以報名,就連我們學校那些出身普通的學生也都可以報名!只是,他們中有些人,或因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糗,或因早早就定下了未來道路等原因而沒報名,但,就我瞭解,也有幾十個和我年紀相當,成績同樣在年級排在前十名的人報名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仔細打探一下,就能明白我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了。"

說到這兒時,羅清婉忍不住地哽咽了,自"穿越"以來,她還是頭一次遭到旁人這樣的"構陷"。

尤其,這所謂的旁人,還和自家沾親帶故,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比外面那些被矇在鼓裡,不明真相的人,更讓人覺得心都拔涼拔涼的,恨不得立刻就穿越回去,再也不用揹負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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