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除了有幾次妖人騷擾, 並無別的可疑之處, 想來也是魔教耍了些手段吧!貴派可曾查知光明頂上實力如何?”滅絕師太對莫聲谷的疑問不怎麼在意,只是詢問魔教的實力問題。

莫聲谷見滅絕師太不以為然的神情,知道滅絕師太脾氣怪異固執, 如今她一心剿滅魔教,是聽不進去別的事情, 當下也不在多提一路上發現的蛛絲馬跡,掃視了眾多峨眉弟子一眼, 見到周芷若竟然站在滅絕師太身旁, 不由一楞,臉色也冷淡了少許,清冷的道:“只探聽到天鷹教等魔教支派已經大舉赴援光明頂, 還隱約提起紫衫龍王和青翼蝠王也到了, 不知道做不做的準。”

莫聲谷說到此處皺了些眉頭又道:“師太,芷若習武時日尚短, 師父送她去峨眉學藝, 不過是想她強身健體,能有自保之力罷了,芷若非出自武林之家,以後也不行走江湖,未曾沾染血腥, 怎好帶她來參加此次大戰,若是嚇壞了她,或是有什麼損傷, 師父和她父親可是要心疼了。”莫聲谷早就聽說芷若並沒有被滅絕師太收為親傳弟子,對此次大戰的情況又怎麼會不明白,又見到滅絕師太竟然讓芷若來充當炮灰,以節省峨眉好手,心裡對峨眉的親近不由冷了幾分。

“紫衫龍王和青翼蝠王也來了麼?”滅絕師太先是聽了莫聲谷的訊息,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又聽到莫聲谷的責問,面孔冷了下來,自持徒弟嫁了殷梨亭,如今也算是武當六俠的長輩,冷冷的看了周芷若一眼,見周芷若聽了莫聲谷的話,底下頭藏起詫異表情,也不說話。

滅絕師太這才滿意點頭道:“做了我峨眉弟子,就要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如今剷除妖魔的時機已到,豈能因私人之情而阻礙我六派大事,如果日後江湖傳出我峨眉弟子竟然有畏戰,怕死之徒,貧尼可是要清理門戶了。”

“滅絕師太果然嚴謹,只是芷若不過是個平常女子罷了,這次大戰還望貴派多多照顧,莫讓她的老父擔憂,傷心。”莫聲谷見滅絕師太說的冠冕堂皇,可剛才他已經觀察了一遍,除了她的幾個親傳弟子和兩個外門男女大弟子武功還可,其餘都是武功膚淺之輩,不過是帶來充當炮灰,做大戰消耗之用,只以言語提點,讓滅絕師太保證芷若的安全。

周芷若在一邊聽的一臉黑線,她還用人照顧嗎?七叔雖然你是好意,可是你這一說不是讓滅絕師太盯上我嗎?她可不喜歡,沒有滅絕照顧她 可能更好過一些,不想在聽他們說話,越聽越尷尬,周芷若慢慢退後,任滅絕師太和莫聲谷兩人一面說,一面並肩而行,一群峨眉弟子遠遠跟在後面,不敢去聽兩人說些甚麼。

兩人說了一陣,莫聲谷舉手作別,要再去和華山派聯絡,內門蘇夢清在一旁說道:“莫七俠,你來回奔波,定必餓了,吃些點心再走。”

“如此就打擾了。”莫聲谷想到要囑咐芷若些事情,還要看看芷若在峨眉的情況,剛才見滅絕師太言辭間對芷若生死毫不在乎,不知道是眼看芷若長大還是怎麼的,心裡氣的厲害,看看情況,若實在不行就帶芷若回武當隊伍內保護。

蘇夢清見莫聲谷應下,微微一笑帶著周芷若和峨嵋眾女一起忙活,取出乾糧,肉乾,麵粉等物,堆沙為灶,搭起鐵鍋煮麵,本來大家一路飲食簡樸,但幾位師姐款待莫聲谷卻是十分殷勤,依周芷若觀察自然不是因為貝錦儀師姐一人之故。

周芷若躲在一邊偷笑,見幾位俗家師姐對七叔大獻殷勤,心中明白莫聲谷如今可是武當二代弟子中唯一的單身,不但生的溫潤如玉,優雅如蘭,俊美飄逸,剛才一身功夫又落如大家眼中,實在可稱的上讓人心生愛慕的物件,此行的峨眉俗家弟子又多,可惜家世與武當相差甚遠,若說想和七叔聯姻,也只有滅絕師太的幾個內門弟子可以。

想到這裡周芷若不知道為何對在那給莫聲谷大獻殷勤的蘇夢清,趙靈珠,李明霞,方碧琳四個師姐看著不順眼,論身世,來歷和年紀如果要和莫七俠聯姻也只有她們四個合適了吧!她們之中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四五和三十四五的莫七俠最合適了,真不知道七叔幹嘛都快四十了還不成親。

“莫七俠,我跟你打聽一個人,成嗎?”一旁的殷離不知道其中原因,一直旁觀不語,這時才突然說道。周芷若一聽殷離開口就知道她要問什麼,沒有想到,如今沒有了殷六俠來迎接滅絕,換成了莫七俠劇情竟然還能繼續進行。

莫聲谷苦笑不得的捧著一碗湯麵,看著眼前一大堆食物,鬱悶的看著芷若閃的遠遠的,在一邊偷笑,旁邊幾個峨眉派女弟子你一個點心,她一碗面,這個一碟肉乾的,比他這個吃飯的還忙活,讓他吃這個不是,吃那個也不是,此時一聽有人提問,有種解脫的感覺,忙回過頭來說道:“這位小師妹尊姓大名?不知要查問何事?但教所知,自當奉告。”神態與其說是謙和,不如說是懇求了,對殷離此刻醜陋的樣子一點厭惡都沒有。

“我不是峨嵋派的,我是給她們捉了來的。”殷離倒也爽快直言道。我知道強大的劇情開始前進,哎!就當npc在過劇情了,看著吧!

果然莫聲谷一楞,掃視一眼,見滅絕師太打坐不語,其餘峨眉男女弟子也不驚訝,知道小姑娘說的是事實,為了尊重主人,眼望靜玄,請她示意,靜玄在外門主事已久,常和各大門派打交道,處理此事也不難,見滅絕師太沒有出聲,就是不反對靜玄道:“你要問莫七俠何事?”

“我想請問:令師兄張翠山張五俠,也到了一線峽麼?”殷離果然還是問出口了,此話一出,莫聲谷和旁邊的張無忌都是大吃一驚。

莫聲谷想到五師哥夫婦已經離世十一年了,看這女孩的年歲那時估計不過幾歲,不知道與五師哥有什麼關係,當下疑問道:“不知道姑娘打聽我五師哥,為了何事?”

“我是想知道他的公子張無忌,是不是也來了。”聽著殷離略微有些扭捏,聲音帶著一絲羞澀的樣子,周芷若鬱悶的直想撞牆,真不知道殷離的腦子怎麼做出來的,人家咬了你一口,你就愛上人家了,還當著這麼多人表露心跡,一會該張無忌那小屁孩得色了,以後看見個漂亮姑娘就該以為人家喜歡他了,周芷若看著一邊臉色大變的張無忌想到。

莫聲谷聽她說道張無忌,不由臉色黯然,失落的說道:“姑娘難道不知道嗎?我張五哥逝世已過十年,墓木早拱,姑娘認得我那無忌侄兒嗎?”

“啊!原來張五俠早死了,那麼……他……他早就是個孤兒了,五年之前,我在蝶谷醫仙胡青牛家中見過他一面,原來那時侯他就已經是個孤兒了,不知他現在到了何處?”殷離聽的一驚站起,啊了一聲,帶著一種同命相連的語氣說道,對張無忌甚是關切,一旁的張無忌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樣子,恐怕他此刻才想起蝴蝶谷那個美麗少女吧!卻想不到當日的美麗少女成了如今的樣子。

莫聲谷外表淡然,聰明從不外露,此刻聽到殷離話中頗有蹊蹺之意,知道她定然是真的見過張無忌,當下有些悽然的說道:“五年前蝴蝶谷發生變故,我那師侄自知壽元將盡,獨自來到這崑崙山之後就在訊息,姑娘何以如此關切?無忌侄兒與你有恩,還是有仇?”有滅絕師太在一旁,卻是不好提起楊不悔等事,只想問清楚事情原因。

“我要他隨我去靈蛇島上……他非但不肯,還打我罵我,咬得我一隻手掌鮮血淋漓……可是……可是……我還是想念他,我又不是要害他,我帶他去靈蛇島,婆婆會教他一身武功,設法治好他身上玄冥神掌的陰毒,哪知他兇得很,將人家一番好心,當作了歹意。”殷離一面說,一面左手輕輕撫摸著右手的手背,整個人精神恍惚,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在蝴蝶谷初次見到那倔強少年之時。

殷離的一番話使張無忌大受震撼,周芷若在一旁可以清楚的看到張無忌聽到殷離的話後,神情混亂的看著殷離澄澈清亮,婉如秋水的雙眸,漸漸轉為憐惜。莫聲谷聽到這些混亂的話後,也能大概明白殷離話中之意,不由尷尬,這孩子怎麼拿她小輩的情愛之事當眾訴說,只能引開話題,裝做疑惑的問:“靈蛇島?金花婆婆和銀葉先生是你什麼人?”

“她師父金花婆婆,聽說也是跟魔教有樑子的,但金花婆婆非是正道中人,此刻我們不想多結仇家,暫且將她扣著。”滅絕師太在一旁聽的這小姑娘一口一個張五俠,張無忌的,早已經聽的一肚子火,在滅絕師太心中,娶了殷素素的張翠山已經不配稱為俠了,也當不得正道之人。

莫聲谷對於滅絕師太此舉不以為然,一堂堂正派掌門怎麼跟一個十多歲小輩為難,又見殷離神情恍惚,眼色頹廢,心有不忍,不由開口道:“還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殷離只是搖頭,眼淚滴滴落下,也不回答。

“姑娘無須如此難過,我那無忌侄兒非是壽短福薄之輩,他已經與醫仙學的一身醫術,也許這幾年功夫早已經將寒毒醫好。”莫聲谷見殷離傷心至此,只得又安慰道,眼中憂鬱,心中卻也報著一絲期望,希望有一日無忌能夠好好的站出來告訴大家他還活著。

周芷若看著莫聲谷和殷離在張無忌面前為他傷心,明明張無忌還活著,卻硬起心腸也不相認,真的只是因為書中那般為了怕謝遜暴露行蹤,怕在遭受算計,後來又怎麼說出來了呢?莫聲谷和殷離傷心之狀,滅絕師太卻不認同,見殷離哭哭啼啼,冷冷道:“張無忌這孽種,早死了倒好,否則定是為害人間的禍胎。”

“老賊尼,你胡說八道什麼?”莫聲谷聽了滅絕此話,怒上心頭,他不是原著中軟弱的殷梨亭,聽滅絕侮辱他五師哥,因為紀曉芙的情面而不好言語,無動於衷。他們武當七俠感情之深,豈是滅絕所能明白的,對滅絕當著自己的面還侮辱武當弟子,不滿至極,當下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碗,面也不吃了,冷冷的站了起來,怒瞪著滅絕師太,卻不想話還沒出口,殷離的怒罵就已經出口,老賊尼!這話聽的他甚是解氣。

峨嵋幾個滅絕親傳弟子聽她竟然膽敢辱罵師尊,早就拔出長劍,指住她胸口背心,全身上下死穴,殷離毫不畏懼,依然接著罵道:“老賊尼,張無忌的父親出身武當,是一代宗師張真人的徒弟,武當七俠,俠名滿天下,就是我身處荒島也時常耳聞,張五俠他行俠仗義,武功高強有什麼不好,到是你這峨眉掌門我到不曾耳聞什麼俠舉。”

“你嘴裡放乾淨些,張無忌的父親固然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可是他母親呢?魔教妖女生的兒子,不是孽種禍胎是甚麼?”靜玄見滅絕師太自持身份,冷笑不答,她處事精明,又注意到莫聲谷冰冷面容,當下心中一謹,到口邊的話轉了轉,收回對張翠山的嘲諷,只說張無忌和她母親,以為莫聲谷不會為了張無忌那麼一個師侄與峨眉交惡,更何況還有貝錦儀這個姻親關係。

殷離楞楞的問道:“張無忌的母親是誰?怎會是魔教妖女?”她話音剛落地,峨嵋眾弟子齊聲大笑,滅絕師太冷漠不語,周芷若冷眼見著張無忌面紅耳赤,熱淚盈眶,到了如此地步依然不肯說出身世,與莫聲谷,殷離相認,為他母親申辯。

外門二弟子靜虛為人忠厚,對殷離說道:“張五俠的妻子便是天魔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兒,名叫殷素素。”

丁敏君卻是牙尖嘴利的,知道師父曾恨魔教,為了討好滅絕師太接著靜虛的話道:“張翠山不就是因為娶了那妖女,以致身敗名裂,在武當山上自刎而死,這件醜事天下皆知,難道姑娘竟然不曾聽聞嗎?”丁敏君話音一落,峨眉之人又是一陣大笑,均面帶嘲諷之色。

“哼!我到不知道我五嫂竟然是峨眉眾俠的笑料,好!好!好!貴派好門風,好門風,峨眉今日所言,在下回武當後一定會講給師父聽聽,定然也可博得他老人家一笑。”莫聲谷聽的峨眉眾人嘲笑之聲,冷目四掃,眼見峨眉男女一眾嘲笑之態,滅絕師太聽後竟然還面有得色,眼有不屑,只有芷若垂頭不語,面有不滿之色,略有安慰之餘心中惱怒,當下冷冷的說道。

峨眉弟子大笑之聲頓時靜止,人人面現尷尬之色,滅絕師太冷下面來,面無表情,沉默不語,她可以在莫聲谷面前充大,但是事實上武當七俠個個輩分都比她高出甚多,不管張翠山為人如何,從尊師敬友的方面來說,她是沒有資格談論張翠山如何的。

峨眉開派祖師郭襄與張三丰差不多大,又同得傳覺遠衣缽,交情也是極好,後來郭襄抑鬱而終,傳位風池師太,也就是滅絕的師父,真正算起來滅絕師太不過是與張無忌,宋青書一輩罷了,以往宋遠橋不過是敬她峨眉掌門的身份,稱呼一聲師太,後來紀曉芙與殷梨亭訂婚,輩分又亂了一下,只好各稱各的。

但事實上的輩分大家都清楚怎麼回事,滅絕師太即使在嫉惡如仇,如此言論也太過,以張三丰與郭襄的關係,張翠山算得上滅絕的師叔,豈是滅絕可以說的,張翠山如何自有張三丰處置,一個晚輩有什麼資格,難怪莫聲谷會發脾氣,滅絕也無話可答。

張無忌,殷離卻不懂其中的道理,只見莫聲谷一發脾氣,連兇狠的滅絕師太也沒有言語,張無忌當下就差拿星星眼,用崇拜的目光去看莫聲谷了,心中對幾個師叔伯敬佩的很,對七師叔承認他母親,維護他母親更是感激,對滅絕師太麼就更加厭惡了。

殷離身子一顫,大吃一驚,顧不得那麼多,只是驚疑的道:“我……我住在靈蛇島上,中原武林之事,多數不知,不知道那殷素素呢?她如今在何處?”

峨眉眾人見莫聲谷面容冷漠,漠視著她們,當下也不敢在出面答話,惟有靜虛忠厚心實,見殷離滿臉懇求詢問,彷彿這個答案對她很重要,不顧旁邊的阻攔說道:“她和張五俠是一齊自刎的,當日五大門派雲集武當,還有不少江湖之人。”

“殷素素,她……她也死了?”殷離身子又是一顫。

莫聲谷眯著眼睛看著神色悲慼的殷離,冷冷道:“你認得我五師嫂,哼!當日如果不是眾人貪圖屠龍刀下落,逼問我五師哥,我五師哥不忍師門為難,為了兄弟之義,才被人逼的自刎而死,五嫂情深,也自刎殉葬,如今將逼死我五師哥的罪名推到五師嫂身上,也不虧心。”

至於張翠山因俞岱巖傷與殷素素之手,心生愧疚,又面對五大派逼迫才自盡之事卻只有武當六俠和張三丰,張無忌知曉,別人卻是不知道的。莫聲谷這麼一說,張無忌滿臉激動,感激,滅絕師太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疑紅,當日武當山她也參與了逼問張翠山之事,畢竟屠龍刀對峨眉來說太重要了,為了能拿到屠龍刀她在謝遜失蹤的那十年不知道派出多少弟子追查,紀曉芙也是在追查謝遜之時遇到楊逍的,對於滅絕來說,屠龍刀值得她用最寶貴的東西來換。

沒等殷離答話,這時突見東北方一道藍色焰火沖天而起,莫聲谷眉頭一皺,冷淡道:“滅絕掌門這是我武當求救信號,應該是青書侄兒受敵人圍攻,在下告辭了。”轉身向滅絕師太彎腰行禮,對餘人一抱拳,便向藍色焰火奔去。

好好的一個迎接之機,被殷離弄的不歡而散,與武當關係處低谷,當下滅絕師太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殷離,丁敏君,又衝靜虛一點頭, 靜玄手一揮,峨嵋眾弟子跟著前去,周芷若知道前面定有撕殺,留在後面,收拾行囊,背起乾糧,水等雜物,故意走慢,躲避殺戮。

等周芷若慢騰騰揹著東西和幾個幫忙的男女弟子趕過去時,打鬥已經結束,果然如原著般宋青書還是遭遇了殷天正手下叫做殷無福、殷無緣、殷無壽的三個奴僕,被殷離以千蛛萬毒手給趕跑了,滅絕師太同樣差點把殷離的手指給砍斷,幸好殷離手上帶著精鋼指套,而莫聲谷和峨眉之間的尷尬氣氛也在宋青書的周全下恢復過來,不過莫聲谷還是不說話,任憑宋青書發揮。

周芷若揹著沉重的行囊走過去,早有男弟子跑來接了過去,周芷若見莫聲谷欣慰的站在外圍,看著宋青書應付著峨眉眾人,揮灑自如,張無忌在那捧著殷離的手,仔細檢視,細心呵護著,也不曾注意到她過來,周芷若也不在意,只是仔細打量著兩年不見的宋青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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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一改武當派內頑皮,愛鬧的樣子,一身月白勁裝,頭綁髮帶,眉清目秀,俊美之中又帶著三分軒昂氣度,令人一見之下,自然心折,一派自然灑脫之樣。周芷若看著他在滅絕師太跟前裝樣子,不由抽著嘴角走到莫聲谷身邊,拉了下他的袖子道:“七叔,這個人可是我認識的那只武當山頑猴嗎?人模人樣的。”

“呵呵!就是那只皮猴子,不過是穿上人衣服,出來裝裝人樣罷了!”莫聲谷見周芷若過來,臉上的怒色和冷漠才消除,聽到周芷若取笑宋青書也不以為意,知道他們一起讀書,玩笑開慣了,難得的跟周芷若一起打趣宋青書。

周芷若站到莫聲谷身邊才發現儘管她已經十七歲,將近成年了,可是個子不過在一米六多點,仍然沒有到莫聲谷下巴,周芷若故意哀怨的看著莫聲谷,將他看的心裡發毛,不解的看著她,才軟著聲音道:“七叔叔,為什麼我還是比你矮那麼多,兩年前人家明明到你下巴的,過了兩年我怎麼只矮不長個呢?”

“是啊!兩年前芷若可是站到樹樁上跟七叔比個子,賴皮,還有把你那賴聲賴氣收起來,多大了,也不怕別人笑話。”莫聲谷敲了周芷若頭一下,被她的聲音弄的發毛,冷斥周芷若一聲,掩飾心裡的尷尬。

周芷若好笑的看著莫聲谷的樣子,這武當七俠個個都好,可是也太正人君子了,現在好點了,以前可是連玩笑都不會開,真不知道宋青書像誰,周芷若想到剛才十幾個妙齡峨眉女弟子給他大獻殷勤之時的樣子,不由偷偷小聲在他耳邊說道:“七叔,剛才群美獻藝覺得怎麼樣,不知道我哪個師姐做的飯更好吃一些?我可好奇的很。”話剛說完周芷若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這可不是可以互開玩笑的現代損友,這是正人君子,大俠代表的武當弟子,這玩笑可不是她一個晚輩可以開的。

“周芷若,你在峨眉都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這話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能說的。”莫聲谷不敢置信的看著周芷若,連名帶姓的怒斥道,不過如果他的臉不那麼紅,心跳動的不那麼快可能更有說服力,周芷若看著莫聲谷發怒的樣子偷偷想到。

她不由暗歎自己真在峨眉呆笨了,忙抓著莫聲谷的手,搖晃著小聲道歉:“對不起了,七叔,我只是一時說遛了嘴,下次絕對不會在犯了,不過剛才裡面真的有幾個師姐很不錯的,像趙靈珠師姐就很溫柔啊!”我越說越小聲,怎麼又打趣他,在發脾氣可怎麼好。

莫聲谷卻沒有注意芷若說什麼,只覺得抓住他的那隻手溫潤如玉,柔軟如脂,讓他觸控到就不想放手,也不知道剛才手的主人到底講了什麼,只是看著那雙淡如秋水,明亮無暇的眼睛,看著那一眉一目,他忽然意識到,芷若長大了,想到這他心裡有些失落,不由自嘲的想,你都快四十了,可不長大了嗎?

當下莫聲谷思潮翻湧,心亂如麻,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徑自掙脫周芷若的手,衝在裡面正談論的爽快的宋青書道:“青書,咱們走罷!”

“崆峒派預定今日中午在這一帶會齊,但這時候還不到,只怕出了岔子,七師叔不如咱們便和峨嵋派眾位前輩同向西行罷!”宋青書剛才就見莫聲谷面色冷淡,待峨眉很疏遠,知道必然是和峨眉有了嫌隙,此刻又少見的看到莫聲谷慌亂無措的樣子。

他和莫聲谷只差了十來歲,感情如兄如父,莫聲谷除了五師叔去世時慌亂,悲傷過,一直都是鎮靜自如,淡然自在的,少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剛才去迎接峨眉出了什麼事,剛才滅絕師太的神色可不好看,為了打探清楚事情經過,他措詞留下,要弄個清楚。

莫聲谷站在芷若旁邊點頭不語,這才想起這可是生死大戰,他與滅絕交惡,滅絕必然不肯盡力保護芷若,如此還是暫時留下,照顧好芷若為要,以大師兄他們如今的武功少他一個也不差什麼,魔教也只有左右護法,四大法王可以跟他們打個平手,莫聲谷有此自信。

周芷若無暇關心滅絕師太和靜玄等峨眉弟子,張無忌,殷離等人見莫聲谷如此聽宋青書的話而產生關於武當門戶繼承之事的奇思妙想。緊跟在莫聲谷身邊,一行人直向西行去,到了一個大沙丘前,宋青書忽然快步搶上沙丘,靜玄一呆,忙左手一揮,兩名峨嵋外門弟子奔了上去,不肯落於武當派之後。

幾人一上沙丘,不禁齊聲驚呼,只見沙丘西側,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十來具屍體,眾人聽得三人驚呼,都急步搶上沙丘,周芷若知道那裡定然有一番人間慘狀,也不過去,莫聲谷見周芷若捏著衣角,低頭不語,也不上前,心裡念頭一轉,就明白怎麼回事,拍了拍她的頭,也不要她同去,轉身上了沙丘。

莫聲谷行走江湖,因六俠在崑崙遇明教埋伏,對明教手段見識甚多,見那些死者有老有少,不是頭骨碎裂,便是胸口陷入,似乎個個受了巨棍大棒的重擊,皺眉道:“這是江西鄱陽幫的人馬,已經全軍覆沒,是給魔教巨水旗的手段。”

“鄱陽幫來幹什麼?貴幫邀了他們嗎?”滅絕師太皺眉道,言中頗有不悅之意。武林中的名門正派對各幫會向來頗有歧視,滅絕師太這般高傲的人豈會願意與小幫派一起行動。

莫聲谷卻因為剛才的爭論,不願意搭理滅絕師太,又見她言辭中隱含責備武當之意,也不理她。宋青書素來知道七師叔脾氣剛直,見他不回答滅絕師太,知道七師叔定是惱了滅絕,當下打圓場道:“敝派沒有邀鄱陽幫,不過鄱陽幫劉幫主是崆峒派的記名弟子,他們想必聽到六派圍剿光明頂,便自告奮勇,前來為師門效力。”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了,周芷若等眾人將鄱陽幫幫眾的屍體在沙中埋好了,才翻過沙丘趕過來,跟著大家正準備繼續趕路,突然間最西一座墳墓從中裂開,沙塵飛揚,躍出一個人來,抓了一名站在那裡的男弟子,疾躍而去。

這一下眾人當真驚呆了,七八個峨嵋記名女弟子齊聲驚叫,而滅絕師太、莫聲谷、宋青書、靜儀、靜玄、靜塵六人一齊運氣追趕,周芷若在一旁看的清楚,從墳墓中跳出來的那人正是魔教的青翼蝠王,他雖然扔了那破毯子,換了鄱陽幫幫眾的衣服,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周芷若見峨眉主事之人都已經追去,擔心還有人潛伏,忙走到丁敏君身邊道:“請二師姐發號施令,在這附近恐怕還有魔教高手潛伏。”

“追”丁敏君果然不負我所望,得意洋洋的一揮手道了聲追,蘇夢清,方碧琳雖然面有不快,也知道此時不是爭權的時候,這裡隨時有魔教高手前來,沒有滅絕師太,莫聲谷在,自己等人只能任人宰割。

大家沿途追趕,遠遠的看到滅絕師太等六人先是並肩齊行,追趕著韋一笑,韋一笑抱著男弟子正跟滅絕師太在沙丘附近兜圈子,等奔了大半個圈子,變成了二前二中二後,莫聲谷和滅絕師太在前,宋青書和靜儀在中,靜玄和靜塵在後。

可是那青翼蝠王輕功之高,當真世上無雙,手中雖抱著一個男子,奔的卻是飛快,莫聲谷,滅絕師太內力雖高,武當輕功縱躍高度無人能及,可是這等短途飛奔,卻不是韋一笑的對手,若是長途拼比,就不是莫聲谷的對手了。

短時間哪裡追趕得上?第二個圈將要兜完,宋青書猛地立定,叫道:“趙靈珠師叔、貝錦儀師叔,請向離位包抄,丁敏君師叔、李明霞師叔,請向震位堵截……”他隨口呼喝,號令峨嵋派的三十多名弟子分佔八卦方位,峨嵋眾人正當群龍無首之際,聽到他的號令之中自有一番威嚴,人人立即遵從。

這麼一來,青翼蝠王韋一笑已無法順利大兜圈子,嘶啞著聲音,縱聲尖笑,將手中抱著那人向空中擲去,疾馳而逝,滅絕師太伸手接住從空中落下的弟子,只聽得韋一笑的聲音隔著塵沙遠

遠傳來:“峨嵋派居然有這等人才,滅絕老尼了不起啊。”

這幾句話顯是稱讚宋青書的,滅絕師太臉一沉,看手中那名弟子時,只見他咽喉上鮮血淋漓,露出兩排齒印,已然氣絕。雖然已經不是地一次看到死人,但是看到此景,周芷若的手也不由握緊,喉嚨泛酸,剛才這個人還活的好好的,如今已經沒有呼吸。

她暗歎了口氣,將嘔吐之意壓下,勸著自己不要傷心,不要去恨,峨眉今日死了一人,可是這些天死在滅絕手中的明教中人已經有了十幾個,周芷若想到那些釋放求救信鴿,慷慨赴死的明教中人,沒有人有資格去殺別人,只為了外個人的理念,私怨用血去成就。

滅絕師太不知道周芷若所想,不然恐怕會劈死周芷若,眾人圍成一圈,愴然不語,隔了良久,莫聲谷淡淡說道:“剛才那人就是青翼蝠王韋一笑,曾聽說這青翼蝠王全力每次施展武功之後,必須飽吸一個活人的熱血,果是所言不虛,只是可惜這位……唉……”

滅絕師太又是慚愧,又是痛恨,她自接任掌門以來,峨嵋派從未受過如此重大的挫折,弟子竟然被敵人吸血而死,連敵人面目如何竟也沒能瞧清。

她呆了半晌,瞪目問宋青書道:“我門下這許多弟子的名字,你怎地竟都知道?”

“適才靜玄師叔給弟子引見過了。”宋青書知道滅絕師太心情不好,輕聲答道。

滅絕師太冷冷說道:“嘿!入耳不忘!我峨嵋派哪有這樣的人才?”莫聲谷與宋青書膛目結舌,這老尼姑惱羞成怒,竟然遷怒到幫了峨眉大忙的宋青書身上了。一旁觀戰看的熱血沸騰的張無忌和殷離也不由滿臉不可置信,不相信天底下有如此不講理之人。

“哼!魔教之內除魔教教主,尚有左右護法,四大法王,五行旗和五散人,魔教教主陽頂天已經失蹤下落不明,不足為慮,左右護法逍遙二仙,左使楊逍,右使範遙一手武功絕不在本門大師兄之下……”莫聲谷見眾人被青翼蝠王韋一笑一番戲弄,士氣低落。

滅絕師太只知道遷怒,連絲毫計劃策略都沒有,看剛才情形,眾多弟子連要面對的敵人都不清楚,對滅絕師太更看不慣,這不是讓弟子們來送死嗎?當下背對著眾人淡淡的將明教主要高手介紹了一便。

當晚紮營休息,周芷若給大家將乾糧,肉乾分配完之後,走到莫聲谷身邊,見莫聲谷依然情緒低落,冷然不語,心中不喜歡他這個樣子,搖了搖他的胳膊,坐到他身邊,貼著他耳朵道:“七叔,你快看,青書這機靈的傢伙,又有好戲看了。”

“哼!光會溜鬚拍馬,有什麼好看的。”莫聲谷臉色微紅,輕輕的動了下身子,見周芷若抱著他胳膊,偷偷指著宋青書給他看,莫聲谷順眼看去,見宋青書恭恭敬敬的走到滅絕師太跟前,行了一禮,面是甚是恭敬的說些什麼,滅絕師太只是冷著臉理也不理。

宋青書毫不在意,坐到峨眉男弟子堆裡又說了些什麼,將峨眉女弟子都引了過去,連心高氣傲的丁敏君,蘇夢清等都過去了。周芷若看的暗笑,大家都被宋青書那張俊俏的臉給騙了,那家夥精明著呢!小心被賣了還有給他數錢。

莫聲谷也清楚他這個師侄的稟性,看著大家鬧的熱鬧,嘴角也不由扯動了隱含著一絲笑意。果然宋青書在那邊說鬧了一會,竟然拔出劍出長劍比劃了幾招,使那一招經典的“輕羅小扇”時,故意使的扭捏非常,不倫不類的,看的眾人大笑。

連尖刻的丁敏君都被宋青書給哄著了,見他練的不倫不類,忍著手痛給宋青書演練了一遍。宋青書一邊練一邊把峨眉滅絕師太的劍法誇了個除了張三丰之外,無人能比,果然原本氣的厲害不願意搭理青書的滅絕師太面有得色的走了過來。

顯露了一手精妙劍法,看的武當劍法最好的莫聲谷都讚歎不已,宋青書的眼神也由討好,變成真心請教,滅絕師太脾氣也怪,這時也不生氣了,宋青書問什麼,滅絕師太便教什麼,竟比傳授自己徒弟還要盡力。

宋青書雖然沒有練大無相功,但是他比他老爹等人走運,自小就修煉純陽無極功,宋大俠他們可都是十多歲以後才學的,如此青書修為本來就好,人頑皮卻很聰明,句句都問中了竅要,峨嵋眾弟子圍在兩人之旁,見滅絕師太所施展的每一記劍招,無不精微奇奧,妙到巔毫,有的隨師十餘年,也未見師父顯過如此神技。

“你怎麼不過去學學?滅絕師太的劍法確實精妙。”莫聲谷見周芷若坐在他旁邊只顧著往火堆里加柴火,也不往跟前湊合,不解的問道。

周芷若看莫聲谷不解的樣子,抬頭認真的看著莫聲□□:“我只是一個平常的農家女,不想做大俠,不想在江湖上威風,用別人的鮮血,別人的生命來鑄就自己的名聲,我只想種種地,陪著爹一起平靜的生活,我不想打打殺殺的,這些天已經死了好多人了,他們難道就個個罪不可赦,比那些折磨咱們漢人的蒙古官兵還要可惡嗎?”

莫聲谷看著充滿疑問的周芷若默然無語。火堆燒的很熱,驅除了寒冬的冷氣,周芷若和莫聲谷不知道的是另一邊躺在雪橇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的張無忌耳朵抖動了幾下,眼珠轉動,胸膛輕輕起伏著,臉上出現了疑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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