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丁修聽到對門的房間裡傳來男女吵架的聲音,他將門窗都關了起來,不想被這聲音打擾。

小米媽媽的姘頭費閒過來了,兩人在屋裡估計又是為錢的事情發生爭吵。

“臭娘們,老實說,你在蔡敘乾那就偷來這麼些藥?”

費閒扯住蘇芸的頭髮,將她的腦袋在牆上撞了又撞,並不住地喝問。

等費閒鬆開手,蘇芸跪在地上,頭髮凌亂,眼神呆滯。

“還有嗎?趕緊說!”費閒又抽了她一個耳光,接著將桌上的化妝品全部拂到地上。

蘇芸的嘴角滲出血來,仍是閉口不答。

費閒對她又是一陣拳腳,見實在是問不出什麼,只得作罷。

他拉開門準備離去,突然看到躲在門外昏暗角落裡的小米,於是朝她罵了一句:“小賤種,有其母必有其女。”罵過之後,才憤憤地走了。

等費閒離開,小米這才壯起膽子走到門旁,透過半開的縫隙,望著屋裡跪坐在地上的母親。

“你先去外面玩吧。”蘇芸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更不想她打擾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於是不顧已是深夜,也要支開她。

小米懂事地點了點頭,將門又悄悄地關上。

蘇芸從床底下的舊盒子裡翻出偷回來的小包,從裡面拿出幾粒五顏六色的藥丸。她渾身疼痛,但看到這些藥丸之後,只覺得它們無比可愛,身上的傷痛似乎都減輕了幾分。

將藥丸忙不迭地倒進嘴裡,蘇芸含了一口水吞服下去,片刻之後她倒在床上,雙手抱頭身體不住地顫抖。

“呃~啊……”一種難以名狀的呻吟聲從她喉間鑽了出來,她的身體開始痙攣。

“媽媽……”小米在門外聽到屋裡的動靜,又推開門朝裡喊道。

仍殘留著一抹神志的蘇芸轉過頭瞪著她:“滾出去。”

“我餓……”小米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說話間嘴唇瑟瑟發抖。

蘇芸掙扎著抓過身旁的小包,從裡面抽出一張紙片,在致幻藥的作用,她將紙片當成了錢。

紙片被揉成團丟出來,接著蘇芸的聲音跟了出來:“拿去買吃的,今晚別回來了。”

小米重新關上門,撿起地上的紙團攤開後看了看,上面是一些奇怪的字母和符號,她看不懂,只得收到口袋裡先放著。

深夜裡溫度有點低,小米來到昏暗的走道上蹲坐在家門口。她不知道去哪,也不敢出去。

腦海裡浮現出母親方才如同惡魔般的咆哮聲,小姑娘委屈地抱著頭抽泣著。又過了許久,她才抬起頭來,眼角的淚痕已經幹了。

“叔叔,叔叔。”小米輕輕地敲了敲丁修家的房門,小聲地朝裡面喊了喊。

她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見到的人影。

丁修還沒有睡,打開門時,看到門口孤零零地單薄的身影,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

“媽媽的朋友在那,等他走了,我就回去。”小米撒了個慌,丁修也已經習慣了。

丁修給她鋪床,小姑娘則待在一旁玩耍。

“叔叔,你知道我的外號是什麼嗎?”

“是什麼?”

“不告訴你。”小米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些酸楚。

“給你。”丁修將枕頭遞給她。

小米接過枕頭抱著,丁修將自己的床讓給她,然後準備出去在外面的桌子上對付一晚上。

“是垃圾桶。”小米見他要出去,趕忙不再賣關子了:“我姨媽說,我媽媽懷我的時候,因為踢了垃圾桶把腳指頭踢骨折了,所以從那以後就一直叫我垃圾桶。”

說完她朝丁修問道:“好笑吧?”

小姑娘其實心裡充滿了委屈,她只想找個能信任的人說說話,讓自己好受一些,所以哪怕是辛酸的過往,她也願意當作笑話講給丁修聽。

“睡吧。”丁修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幫她關掉檯燈,接著離開了臥室。

“晚安,叔叔。”

丁修在外面的桌上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臥室裡已經不見小米的人影。

他又來到客廳,準備開啟冰箱門拿些食材出來做早飯,卻意外

地發現冰箱門上貼著一張紙條。

“因為沒有食材,所以就隨便做了點,我乖吧~”

看著紙條上的留言,丁修又注意到自己手指上有一個指甲被小米畫上了笑臉,不禁有些莞爾。

這或許是半年來丁修第一次露出笑容,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多久沒笑過了。

指甲上的笑臉雖只有寥寥幾筆,但給丁修的感覺卻格外親切,他的心境一下子開朗了許多,於是打算吃過東西之後出去走走。

他又去了永興超市,在那買了些肉和香腸,準備放冰箱裡等小米下次過來時再做給她吃。

買完東西,丁修又到小鎮上逛了一會,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看到小米站在路邊。

一名三十歲出頭的婦女拿包砸了下小米的頭,邊打邊罵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小姑娘,你家大人的電話是多少?”

說著她又拿包拍打了一下:“說不說?”

小米低垂著頭站在那默不作聲,那名婦女的身旁還有一個小孩。

婦女還要繼續打小米,不過被兩名警察模樣的人給拉住了。

“別打了,打出事怎麼辦?”警察勸道。

“我交稅可沒少政府一分錢,你們的工作是怎麼做的,讓這種野孩子在街上亂晃。”婦女不依不撓,罵罵咧咧地又推了小米一下。

警察有些看不過去,側過身擋在兩人中間,對小米問道:“你說說,你剛是偷她孩子的包嗎?”

小米抬起頭剛要回答,突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丁修,她話到嘴邊又想了想,最後才說:“我沒偷他的包,我只是看看和我的包有什麼不一樣。”

“你有包嗎?你這個垃圾。”那婦女的孩子上前推了小米一下,邊推還邊罵。他和小米年紀相仿,但兩人精神氣卻大不一樣。

小米就像一個沒人疼沒人愛,只能自己孤零零獨自堅強的小獸;那個孩子氣勢兇狠,和他母親一樣,得理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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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擋開那孩子,對小米問道:“你家大人呢?得叫你家大人過來。”

小米抬起手朝丁修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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