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凝的家很大,位於鬧市卻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周圍的喧囂。宅院附近用作綠化的植被鬱鬱蔥蔥,將四周的聲音隔絕開來,讓它們打擾不到這裡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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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到了,丁修。”

明美同學駛進陳家的大門,一路進到裡面,在房屋前停了下來。

“這整個都是你家?”丁修驚訝地打量著周圍。

“對啊,我們家房子多,所以才叫你和你的同伴們都住過來嘛。”陳佳凝點了點頭,帶著丁修從車裡出來。

明美同學等陳佳凝和丁修下了車,和兩人說了聲再見便自動往車庫駛去。

“我的車停哪?”顧北陌從越野皮卡的車窗中探出頭來。

“跟著明美同學,它會帶你去車庫的。”陳佳凝指了指自己的紅色轎車。

“明美同學?!”顧北陌愣了下,雖然沒有完全明白陳佳凝的意思,但還是跟了上去。

“小姐,您回來了。”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朝陳佳凝迎了過來。

“陽叔。”陳佳凝對他點了點頭,“還有一位朋友停車去了,我們等他回來再一起進去。”

“好的。”被稱作陽叔的男子站在一旁,笑眯眯地打量著丁修。

“這是從西部過來的朋友——丁修。”陳佳凝向他介紹道。

“陽叔,您好。”丁修接著陳佳凝的話和他打了聲招呼。

“看來是咱們家的貴客啊。”陽叔笑了笑,心裡一瞬間就想起了當初自己曾聽說過這個名字,“小姐,我先去安排一下。”

“你去吧,陽叔。”陳佳凝點頭道,又朝車庫的方向望了望。

顧北陌回來了,陳佳凝領著他和丁修來到宅院的正廳,女孩的家人已經等在了那裡。

“丁修,歡迎你。”當先開口的是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者。

“這是我爺爺,丁修。”陳佳凝介紹道。

“陳爺爺您好。”“前輩您好。”

老人氣質儒雅,卻又不失威嚴,丁修和顧北陌一看就知道對方出身軍伍,於是趕緊畢恭畢敬地見禮。

“你們是陳家的恩人,不必拘謹。”陳斌笑了笑,點頭道“我代表我們一家人,感謝你們救了我的孫女。”

“前輩,救佳凝的是丁修,我……我當時沒趕上”顧北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神色略有些尷尬,不敢當他這一謝。

“身為軍人,路見不見,自然要伸張正義,為好人出頭。”丁修想都未想就脫口而出。

“說得好。”陳斌點頭道,目光頗為讚許“你們47營地的情況我大致瞭解了一些,也曾派人去那邊找你,只是帶回來的訊息比較糟糕,幸好你沒事,不然我們陳家欠的人情就沒法還了。”

“陳爺爺,我救佳凝是基於自己軍人的身份,以及鋤強扶弱的本能,你要說人情,真讓我誠惶誠恐。”丁修說著擺了擺手,繼續道“我和佳凝是朋友,朋友有難,出手相助是份內之事。”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會來輝煌城?”陳斌目光炯炯地望著丁修,想透過他的雙眼看穿他內心。

陳斌身旁站著陳佳凝的奶奶徐語馨和媽媽高詠儀,徐語馨聽陳斌剛才開口問出的話,眉頭微微皺了皺,並從後面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陳斌嘴唇微抿,嘴角帶著一點點弧線,沒有理會老伴的探尋。

他這句話轉折得略顯突兀,像似質詢丁修來輝煌城的用意。

“前輩這是懷疑我們來輝煌城的動機啊。”顧北陌心裡一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朝丁修望去,見丁修似乎並沒有聽出陳斌話裡的深意。

“我來輝煌城,是因為我的營地被變異子彈蟻毀了,張少尉、陳叔,還有許多袍澤都屍骨無存,如今除了我的幾位同伴之外,這個世界上我只認識佳凝一個朋友。”提到在營地中犧牲的人,丁修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陳叔以前說過,讓我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他的這番指引,也是我來輝煌城的原因之一。”

“陳叔?”陳斌問道。

“陳叔是營地的醫生。”丁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是一名孤兒,被邊防軍戰士收養,以前從未離開過軍營,現在我走出來了,我也看到了陳叔希望我看到的世界。”

“原來如此。”陳斌若有所思。

“爺爺,丁修他們一路從西部過來,趕了數千公裡路,你真是的,拉著他一直問話,也不讓他坐著休息一會。”陳佳凝嬌嗔道。

“嗨,你看我,到底是年紀大了。”陳斌拍了下腦袋,朝丁修和顧北陌笑了笑,示意他倆入座。

“老陽,上茶。”他又對管家陽叔吩咐了一句。

等茶端上來,陳斌望著丁修說道“丁修,能給我講講你和佳凝在西部遇險的事情嗎?另外我對你們這一路過來的經歷也很好奇。”

“沒問題。”丁修點了點頭。

陳佳凝的家人都認真的聽丁修講述起當初發生的事情,女孩本人也時不時地對丁修遺漏的部分進行補充。

她在西部遇險的經歷可謂是跌宕起伏、驚險無比,從木屋的黑衣人,到沙漠當中的沙塵暴,還有地下研究所的變異喪屍以及廢墟之城的沙民。

家人們的臉上幾乎全程都帶著緊張地憂色,即便陳佳凝如今已經平安地待在身前,他們仍心驚不已。

“下次可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偷偷地處遠門了。”聽丁修講完當初遇險的經歷,陳斌轉過頭朝自己的寶貝孫女發話道。

“啊~!”陳佳凝苦著臉,“我出遠門又不是玩,是為了完成一個難度很高的研究報告。”

“沒有什麼研究報告是值得你用生命去冒險的。”陳斌說道。

“凝凝,聽爺爺的話。”母親高詠怡也附和道。

“我知道了。”陳佳凝不是刁蠻任性的富家小姐,她知道家人的勸告是為自己好,只不過當初確實執意於去完成那項研究報告,並且又對西部的危險缺少瞭解,所以才著了壞人的道。

“你們一路從西部過來,我想聽聽在那邊的見聞。”陳斌轉過頭,內心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朝丁修繼續示意道。

“西部跟南部以及東部比起來,要差許多。”這是丁修最直觀的感受,不帶任何一點偏見。他接著又從行唐鎮開始,將沿途各城見到的情況和經歷過的事情一一向陳斌道來。

說到嘉平城的時候,丁修還重點講了宋家以及宋惜君的遭遇。

“下議院的姚建攀議員?”陳斌眯了眯眼睛,臉色沉了下來,“你說的這位宋惜君姑娘,她現在在哪?”

老人對丁修的話已經信了幾分,只不過沉穩的性格讓他還想再找當事人佐證一番。

“惜君和另一位同伴都在城外,她倆不方便進城,所以就由我和老顧先過來打探下訊息。”丁修說道。

“宋惜君是因為通緝令的緣故不方便進城,你們還有一位同伴呢,她是什麼原因?”陳斌望了望丁修,又看了一眼顧北陌。

“小悠不方便進城是因為她帶著一隻變異生物——銀背大猩猩。”丁修解釋道。

“變異生物?!”陳斌微微有些驚訝,“這只銀背大猩猩已經被她馴服了嗎?”

“已經馴服了,而且小悠有一項特殊的本領,她能夠釋放資訊素和各種昆蟲以及動物交流。”丁修點了點頭。

“哦,有意思。”陳斌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突然笑了起來,“你們這只小隊看來很不簡單啊。”

“銀背大猩猩是我們離開天闕城的時候,在撫丘盆地中遇到的。當時那只銀背猩猩的媽媽正和一隻變異狂蟒進行殊死搏鬥,我們出手幫了它。後來它因為負傷以及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將它的孩子託付給我們。”

“其實帶著變異生物也不是不能進城。”陳佳凝突然說道“只要變異生物已經被主人馴服,並透過變異生物管理局的鑑定,登記在冊之後就可以。

“真的?”丁修和顧北陌都面露驚喜之色。

“當然,你還記得‘普泰勒’嗎?”陳佳凝說著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哨子,放在嘴邊輕輕一吹。

“咻~”

隨著一聲清脆的哨聲響起,不知道從哪突然蹦出一個橢圓形的球來。那個球蹦在空中的時候,身子底下又冒出了四條腿,它輕輕一躍便落在陳佳凝的懷裡,腦袋上還冒出了一對耳朵。

“球球,還認識丁修嗎?”陳佳凝摸了摸已經成為自己寵物的‘普泰勒’,朝丁修指了指。

球球蹦到丁修的肩膀上,臉上探出鼻子朝他嗅了嗅,接著又伸出舌頭舔他的臉。

“球球果然還記得你。”陳佳凝笑了起來。

“它能變出腳和耳朵,還能變出鼻子跟舌頭?!”丁修驚訝不已,顧北陌更是瞪大了眼睛。

“當然,球球可以模擬出任何東西的形態,只要它見過。”陳佳凝點了點頭道“而且球球的本事可不止這個,它可厲害著呢。”

“這是啥玩意,丁修?”顧北陌指著球球問道。

“‘普泰勒’,當初我和佳凝將它從沙民手中搶過來時,那些沙民就是這樣稱呼它的。”丁修也學著陳佳凝剛才的樣子摸了摸球球,“我記得它喜歡吸食人血。”

“現在它叫球球。”陳佳凝跟在丁修的話後面補充道“趙康師傅和袁方師傅幫我修改過它的基因,球球現在不喝人血,人吃什麼它都可以跟著吃什麼。”

“真是厲害。”丁修不禁感慨起來,不知道是誇球球還是誇陳佳凝的兩位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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