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看著寧穎珊利落離開的背影，厲靳言目光沉沉。
“靳言，你要去哪兒！？”見厲靳言起身，夏初心連忙撲過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厲靳言甩開了她的手，眼神冷凝地掃了她一眼，“收拾你的爛攤子。”
寧穎珊靠在車邊補了個妝，在看到厲靳言跟上來後，將鏡子放在包裡，彎腰進了車裡。
她是故意在等他。
厲靳言眸色微深，開車跟了上去。
然而，寧穎珊去往的地方非常熟悉，這是他回家的路線。厲靳言的目光幽深，她到底想幹什麼？
寧穎珊順著山路往上，在彎彎曲曲的一處突然停了車。
厲靳言緊握著方向盤，看著寧穎珊下車走到當初她翻車墜崖的地方，她蹲下身，在崖邊坐了下來。
他下車，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寧穎珊的手。
“寧穎珊！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瞳仁幽深，彷彿翻滾著的巨浪，波濤洶湧，他抓著她的手極為用力，令寧穎珊疼得皺起了眉。
“我不知道厲總說什麼。”寧穎珊掙了一下手，但對方抓的太緊，她只好放棄掙扎，說，“我只是覺得這裡風景很眼熟，所以想過來看看。
“寧穎珊，你別跟我裝失憶，天下間哪有這麼巧的事？”厲靳言的確讓私家偵探調查了寧穎珊，但是他不相信那一份“失憶”報告，除了這份資訊外，有關五年前所有的資訊都被抹了一乾二淨。
寧穎珊譏笑著諷刺道，“厲總，就算我五年前失憶過，也不代表我是你的前妻吧？但你認為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人還能活下來嗎？”
“你調查過我？”厲靳言目光幽沉，抓著她的手越發用力，“還是，你也覺得自己就是我的妻子！”
寧穎珊目光閃爍，卻是故意避開他的視線，“我當然要調查，你前妻與我同名同姓，又長的這麼像，我當然會這樣猜想，但是仔細琢磨一下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可能。我兒子是四年前出生的，也就是說你前妻死時，我是懷著孕的，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平安無事且保住孩子的機率……低到可以無視。”
厲靳言抿唇不語。
這是他也想不通的地方。
厲靳言曾讓人去國外調查，得知寧小君小小年紀就智商過人，他三歲曾參加過一個叫做“記憶大師”的比賽，一路破軍斬將，成為了歷史上最小年齡的冠軍！
這樣的孩子，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小天才都不為過！
怎麼可能是醫生口中的畸形呢？
難道，寧小君是寧穎珊和別人的孩子？
厲靳言也曾這樣猜想過，但是算了一下寧小君的出生日期，他又推翻了這個猜測。
那麼，難道眼前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寧穎珊嗎？
他不相信！
看著寧穎珊，他有一種近似於野獸的直覺，她就是寧穎珊，他五年前的妻子，一個總是用深情而溫柔的目光看著他的女人！
“承認吧，寧穎珊！”厲靳言將寧穎珊拽到自己身前，兩手禁錮著她的肩膀，聲音暗沉地說。
寧穎珊蹙眉，兩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儘可能地遠離他。
“厲總，有病要去治！別放棄治療！”
厲靳言目光深深地看她，喃喃地低聲道，“還不肯承認嗎？”
“承認個……”髒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寧穎珊的唇就被對方封住了，她瞪了眼，看著這個如五年前一般俊美無儔的臉近在咫尺，卻讓她有一瞬的怦然心動。
就如當年她愛著他那樣。
這個想法剛閃過腦海，寧穎珊就渾身一震，猛地推開了厲靳言。
不可能的！
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又怎麼可能還愛著他！？
寧穎珊逃也似的衝進了自己的車裡，用力踩盡油門開往山下，厲靳言皺起眉，沉著臉，緊追不捨。
一樣的路，一樣的兩輛車，令過去的回憶越發清晰起來。
寧穎珊從後視鏡看到後面的布加迪，彷彿回到了五年前墜崖前的那一幕，整個人冷靜又憤怒。
負面的情緒逐漸堆積，排山倒海一般將她逐漸淹沒。
下一刻，布加迪超車了！
寧穎珊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了，她眼睛發紅，表情猙獰著就猛地一扭方向盤，從側邊狠狠撞了布加迪一下，兩下，直到將對方逼得貼進山體。
車體相撞發出刺耳的尖銳響聲，剎那間，電光火石迸發。
去死吧！
一起去死吧！！
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複雜情緒爆發，寧穎珊滿腦子都是同歸於盡的念頭，不管她對厲靳言是愛還是恨，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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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愛的小君君來電話啦~！”
突然，一陣特殊的手機鈴聲響起，寧穎珊怔了一下，猛地清醒了過來，反應脫節，整輛車失控，一下子就超過了布加迪，她用力踩盡剎車，卻還是撞向了山體。
“砰——！”
一聲巨響，厲靳言目光一沉，面色發緊。
五年前寧穎珊墜崖的畫面湧上腦海，他幾乎是在車剎住的一瞬間飛車而下，狂奔而去。
“寧穎珊！”
寧穎珊的車頭冒出了濃煙，厲靳言往駕駛座上一看，她趴在方向盤上，面如金紙，唇無血色。
他的心一下子緊繃起來，立馬撿起地上的石頭砸碎了車窗，將昏迷的寧穎珊抱了出來。
“寧穎珊！你醒醒！”
“我不會讓你死的！”
寧穎珊被送進了醫院，進了急診室。
十分鐘後，醫生向厲靳言彙報傷情，“寧小姐撞傷了腦袋，出血較為嚴重，而且還有輕微的腦震盪，不過所幸送院及時，只要接下來兩三個月能夠好好調養就不會有大問題。”
厲靳言松了一口氣。
“等下。”他叫住了打算離開的醫生，“找個藉口，讓她做個血檢，檢測一下她的DNA。”
醫生愣了下，“我明白了，厲先生。”
寧穎珊一醒來就知道自己在醫院裡，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是她五年前印象最為深刻的氣味。
醫生進來為她抽血，說是要做一個常規檢查。
寧穎珊眼裡閃過一抹異色，面上卻平靜應對，配合著抽完了血，然後藉著去衛生間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龐長澤。
“老龐，厲靳言讓人給我做了血檢，估計是想檢測DNA了。”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溫和的聲音，“那你想怎麼做？”
“讓他查。”寧穎珊眯了眯眼，又說，“將這個訊息告訴夏初心，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好。”龐長澤應下後，才問她，“珊珊，在回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
“照顧好……”寧穎珊剛想回答，就卡殼了。
龐長澤的語氣漸漸嚴肅起來，雖然聲音依然溫和，“所以你為什麼進醫院？”
“我……長澤，你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了，我可以理解的。”
寧穎珊頓時松了一口氣，果然，長澤是懂她的。
然而，龐長澤下一句就是，“你既然無法遵守和我定下的約定，那麼下個月我會去A市。”
寧穎珊愣住。
“珊珊，讓我陪著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