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見齊妃
慕容千凌聞言靜靜看了眼手中的令牌,驀地冷下臉面無表情道:“兩次!”
感覺他突然情緒變得不好,夜懷蝶皺眉問道:“這令牌怎麼了?”
慕容千凌轉頭深深看著夜懷蝶沉聲道:“想不想知道,我六歲時候的事?”
“想!”
夜懷蝶認真點頭,知道他要說的是14年前齊婉兒被陷害的事。
雖然慕容千凌沒有說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他低沉的情緒夜懷碟也能看出,那件事對他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
否則他也不會一提到當年就神情低落,冷著一張臉。
當年見她回答得乾脆,慕容千凌苦澀一笑,拉著她一邊往前走,一邊慢慢訴說當年的事。
慕容千凌記得當時他剛滿六歲,生辰那日是他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那時的齊婉兒還是齊貴妃,明德帝還是他最慈愛的父皇。
兩人一起召了滿朝文武為慕容千凌慶生,明德帝還在酒宴上賜了他一塊龍形令牌,便是今日的龍王令。
龍王令只有天子才能佩戴,賜給慕容千凌後便見令如見君,另外明德帝還承諾無條件可以答應他三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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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也想不到,第二天,所有的一切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齊婉兒被一個后妃指控謀害皇嗣,且一屍兩命,明德帝下令皇后徹查,當日皇后的人便在齊婉兒的宮中搜出來一包麝香。
證據確鑿,不容抵賴,明德帝一時大怒,雖念及舊情也顧忌齊家的勢力,他並沒有處死齊婉兒,也沒削掉齊婉兒的妃位,卻責令她和身邊的人全部搬出原來的寢宮關進淨心堂,永遠不能踏出淨心堂半步。
慕容千凌也因此受到連累被明德帝所不喜,加上搬離原來的住處離養心殿較遠,時日一久,明德帝便將兩人幾乎遺忘。
年僅六歲的慕容千凌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母妃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事發當日便拿著頭一天明德帝賞賜的玉佩去了御書房。
他想找明德帝為自己的母妃辯解申冤,可是明德帝當時正在氣頭上,雖然因著玉佩見了他,但也沒有給慕容千凌辯解的時間,發了一通脾氣後便讓他拿著玉佩滾蛋!
龍王令的第一個要求便這樣被明德帝稀裡糊塗的搪塞了!
年幼的慕容千凌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為何突然變得冷酷無情,他賴著不願走,最後是被明德帝讓人拖出的御書房。
小小的慕容千凌性子已經開始執拗,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以為自己跪一跪明德帝就會開恩,哪知,直到他跪暈在御書房外,明德帝也沒有再見他。
被人送回靜心堂以後,慕容千凌生了一場大病,在床榻上趟了將近半個月才好過來。
可是哪怕他病的這麼厲害明德帝也沒有來看過他一眼,等到這時慕容千凌才明白過來,原來明德帝真的不喜歡他了。
備受冷落的母子倆從此開始相依為命,再也沒有重回明德帝的跟前。
雖然沒有父親的疼愛,但是齊婉兒是個很好的母親,她將慕容千凌教的很好,讀書寫字,騎馬射箭一樣不落。
在遠離後宮的淨心堂,短短幾年的時間,慕容千凌的才智便超越了所有皇子。
聰慧的慕容千凌在十二歲時的一次狩獵比賽中奪得頭籌,這才重回明德帝的身邊。
不過,十二歲的慕容千凌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君臣之道和聖心難測,再也無法和明德帝親近起來。
明德帝欣賞慕容千凌的聰明才智,而慕容千凌刻意保持距離,久而久之兩人的關係便陷入僵局。
為了不被皇子們排擠也為培養自己的勢力,14歲的慕容千凌開始參與朝政,朝廷上有差事無人願往慕容千凌便自告奮勇前去,明德帝也坐觀成敗,像真正的君臣那般,慕容千凌開始為朝廷效力。
一來二去,慕容千凌漸漸積累不少功勳,不但在齊家的幫助下於朝中籠絡人心,更是在江湖上快速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
近年來西涼不斷來犯,朝中無人願意出兵抗敵,慕容千凌便主動請纓,他自幼熟讀兵書,一到軍前便連勝幾場,幾年來無一敗績,從而得到軍中所有人的追捧,戰神之名由此而來。
明德帝不喜慕容千凌,三年前立了慕容千辰為太子,可是齊家軍在邊境不斷壯大,加上慕容千凌自身的出色才能,已經讓他具備爭奪帝位的能力,隨著明德帝日漸年邁,朝中迅速形成以太子和慕容千凌為首的兩派。
明德帝不喜慕容千凌,卻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壯大到現在難以撼動的地步。
想到龍王令並沒有讓明德帝答應自己的要求,慕容千凌便將龍王令收了起來,再也沒有使用過,直到今天,兩人要去見齊婉兒慕容千凌這才拿了出來!
慕容千凌的一生可以說完全是在逆境中成長,卻強大的讓人心驚。
夜懷碟聽完後才明白,慕容千凌如今的成就全靠他自己的能力一點點爬上來,雖然有齊家的幫助,可是也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這中間吃了多少苦,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慕容千凌慢慢說完,臉上十分平靜,只在提及明德帝時,手指會不自覺的收緊。
像慕容千凌這樣的人,安慰同情皆不需要,他需要的只有心愛的人的理解與支援。
夜懷碟聽完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握住他的手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
慕容千凌同樣回握住她,一起往齊婉兒的淨心堂走。
不管他的曾經有多悲慘,夜懷碟相信,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能再傷他半分。
而她也不允許,有人再傷害自己的男人!
兩人心意相通,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便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兩人十指相扣,一起來到淨心堂。
淨心堂外,黑色的大門上滿是斑駁的痕跡,連牆邊的
松柏也掉了大半的葉子。
這些年來沒有人過問一個倍受冷落的后妃是否還活著,淨心堂門前的地上已經滿是枯枝敗葉無人打掃。
踩在鬆軟的枯枝上,看著破敗的淨心堂,夜懷碟心中無盡悲涼。
哪怕慕容千凌現在權勢滔天,可是明德帝一日不死他就無法將齊婉兒名正言順接出淨心堂。
自己看著都難受,更何況是他?
抬頭看一眼慕容千凌冰冷的面色,夜懷碟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於是柔聲安慰道:“千凌,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幫你將母妃接出來!開心點,不要讓母妃擔心!”
慕容千凌聞言轉眸,靜靜看了夜懷碟半晌才認真點了一下頭道:“好!”
兩人一起上前敲門,很快有人過來開門。
“小主子!?哎呀!您怎麼來了?真是太好了!快進來快進來,主子見到您一定高興壞了!”
開門的是慕容千凌的奶孃玉蘭,一見慕容千凌她先是一愣後是狂喜,顯然是不知道慕容千凌會突然過來,反應過來後忙不迭迎上來將人拉進淨心堂。
“姑姑這幾月來身體可還好?我母妃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吃藥?”
看到玉蘭慕容千凌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絮絮叨叨的開始問起了奶孃和齊婉兒的近況。
夜懷碟跟在慕容千凌的後面一起進了淨心堂。
玉蘭似乎會些功夫,走路的步子很穩,夜懷碟被慕容千凌拉著走,感覺她走路都帶著風!
“姑姑好著呢!就是主子的身體,唉!總是反反覆覆的,吃藥也不見好!”
奶孃拉著慕容千凌風風火火往裡走,說到齊婉兒時也不免幽幽嘆了一口氣,顯然也為齊婉兒的身體發愁。
聽到齊婉兒身體不好,慕容千凌不由丟下兩人跨過門檻快步往裡走。
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的母妃,夜懷碟也加快速度跟在他的後面進了齊婉兒的房門。
夜懷碟一進房門就看到慕容千凌跪在一張床榻邊上,而床榻上坐著一個穿著素衣的端莊婦人。
那婦人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眉眼生的極為標緻,一雙鳳眸微微上揚溫柔又嫵媚,雖然脂粉未施卻是讓人一見就移不開眼。
不用想也知道婦人年輕時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可是她卻是一頭的白髮,明顯和年紀大不相符。
婦人的眉眼和慕容千凌有五分相似,夜懷碟知道這是慕容千凌的母妃齊婉兒,於是跟著慕容千凌乖順的跪在了齊婉兒的面前。
慕容千凌跪在地上拉著齊婉兒的手低頭垂眸道:“母妃,孩兒回來了!”
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夜懷碟竟是從他的音調裡聽到了一絲哭腔。
“凌兒,快起來,平安回來就好!”
齊婉兒笑著把人扶起來,眼眸裡閃爍著點點淚花。
“母妃,孩兒今日給您帶兒媳婦回來了是胡夏的懷碟公主!”
慕容千凌一站起來就急忙為齊婉兒介紹夜懷碟。
聽到慕容千凌說到自己夜懷碟俯身行禮道:“懷碟見過齊妃娘娘!”
還沒有得到齊婉兒的承認,夜懷碟不敢貿然叫她母妃,只能中肯的叫了她齊妃娘娘。
聽到自己的兒子介紹兒媳婦,齊婉兒立刻把目光從慕容千凌的臉上轉到夜懷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