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穴頂發出一陣聲輕微的震顫,繼而便響起一陣隆隆聲,這聲音竟是從腳下的地面傳出,眾人見狀,都是紛紛閃退開去。

堅實的地面隨著一陣隆隆之聲,逐漸的龜裂開來,呼吸間,便露出了一個幽深的通道口……

通道不足百米,幾個起落,一個衝刺便闖出了通道口。卻驟覺眼前驟然一黑,竟連一絲幽光都沒有,眾人彷佛突然墜入一片沉黑如墨的空間,就連近在遲尺的同伴也難以辨別清楚。只能從空氣的流動中判知,此刻正置於一個十分空曠的洞穴之中。

陸隨風正欲開啟夜視之眼探視周邊的環境,驟聞四面八方突然暴起千百枝箭失齊發的勁氣破空聲,與此同時,眾人的腳下幾乎同時感覺到一陣劇烈的刺痛,似被一種尖銳之物扎穿腳底。

太大意了!在佰生的環境下,漆黑的空間,眼不能視物,本就難以判斷情勢,又突遭敵襲,只能憑聽覺感知到有千百枝利箭狂洩而來,竟連腳下的地面也藏有機關鐵刺,每根鐵刺皆淬過劇毒,如不能即時解毒,不出片刻勢必會毒發身亡。

如此詭異的佈局,在眾人進入黑暗洞穴的瞬間,天羅地網般的襲殺驟然啟動,四面八方,空中地下同時發難,防不勝防,致使人人中招,連陸隨風也未能幸免。

若非此行中人,個個修為精深,中招的瞬間即時用本身靈力強行封住血脈,此刻只怕己是一地死屍了。

遍地的的鐵刺迫使眾人不得脫離地面,恰好陷入鋪天而來的強勁箭雨之中。千百枝閃著幽芒的箭失,夾著刺耳的破空聲暴襲而至,讓人頓感身陷絕境,無處藏身,無處遁逃……

猝不及防的驚變,即要倉促的應對來自腳下鐵刺,又要抗衡漫空箭雨的襲殺。照此情形,幾乎沒一個能倖免於難,傾刻間便會被射成馬蜂窩。

正當眾人心生絕望的剎那,沉黑空曠的洞穴中暮地掀起一陣颶風,狂風咆孝呼嘯,千百枝利箭傾刻間,有若風中的殘葉般四下飄散開來,紛紛無力的墜落地面。

千鈞一髮之際,陸隨風啟動了風之領域,強勁無比的風之勢,席捲漫空箭雨,連地皮都被掀起一層,遍地鐵刺也隨之蕩然無存。

儘管如此,仍有數人因未及展開護體罡氣,而被箭失所傷,所幸未傷及要害部,尚無性命之憂。

一切都在石火電光間發生,又在呼吸之間結束。在未知的環境中,對方藏身於暗處,如不誘其現身走出來,仍難以改變被動遭襲的局面。更何況此處機關訊息密佈,陷阱重重,盲目尋敵蹤跡,實在是兇險無比。

"撲通,撲通!"無數道身影相繼從空中跌落地面,隨即傳出陣陣驚呼慘叫,痛苦不堪的哀吟聲此起彼伏,聞之令人心季不已。

淒厲的驚呼哀嚎聲持續了片刻,沉黑如墨的洞穴內突然閃耀一片燈火,四下驟然一派通明。

"轟隆,轟隆!"洞穴四周的石壁一陣顫動,無數道石門應聲開啟,一批批黑衣蒙面人,不斷地從各道石門內蜂湧而出。一個個手持利刃,神色冷漠無情,殺氣森然。一眼望去,至少有數餘之眾。

燈火的映照下,橫七豎八地的躺著一地痛苦哀吟者,看上去狀極悽慘。這些黑衣蒙面人並未因此掉以輕心,頭腦發熱的一湧而上,亂刀分屍。而是迅速地集結一處,十人一組,有序不絮排列成無數個方陣,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殺氣。

四個金衣蒙面人高舉一張獸皮龍椅越眾而出,緩緩地放在中央位置。紫光一閃,獸皮龍椅上驟然端座著一個紫衣蒙面人,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充斥著冷洌森寒的威壓,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遠遠避開,敬而遠之。勿用質疑,這個紫衣蒙面人,應該就是這座地下殺手王國的主宰,操控者。

空曠的洞穴一下湧現出這許多人,卻是一片寂然,靜得落針可聞。一種火山迸發前的死寂,壓抑得讓人感覺胸悶氣憋,連呼吸都深感不暢。

"南方聯盟,天外樓……能讓我飛雪閣殺羽而歸,足以自傲了!"紫衣蒙面人喃喃道,帶著幾分欣賞,幾分戲謔;"沒想到遊戲才開始便弄成了這般模樣,當真有些無趣。"

"雞鳴狗盜之輩,永遠難登大雅之堂。只配躲在陰暗的角落苟且稱雄。"捲曲在地的陸隨風,面色蒼白,呼吸急促,面部因痛苦而不斷地抽搐著,咬著牙,艱難地撐起半邊身體,故作惱怒地喝斥道,虛弱地喘著氣,明顯的呼息不暢,語音顫抖無力。

"是麼?都是殺人,只是手段不同而已,又何來什麼高低尊卑之分?趟下的君子一文不值,站著的小人都是光環滿身。就比如當下,我就是你們生命主宰……"紫衣蒙面人帶著貓戲鼠的意味,眼眸中卻是透出一抺冷酷陰寒的殺機,讓人意識到血腥的殺伐即將開始。

一直詳裝受創躺在地上的眾人,趁陸隨風與對方周旋的時機,都已暗中服下解毒丹藥,肅清了體內毒素,恢復了完整的戰力。

這些黑血衣蒙面人,個個皆是殺手死士,清一色的聖主後期巔峰,其中還不乏有聖君期高手的存在。這股力量非一般修者可比,倘若一直深藏於暗處,不斷地實施偷襲暗殺,實在是難纏至極,令人防不勝防。

只可惜這些人己從陰暗中走了出來,己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優勢和先機,己不再是令人膽顫心寒的殺手。而成了一批不知惜命的亡命死士。

紫衣蒙面人只是略微的抬了抬手,打出一個手勢,這個手勢代表著一個指令,一個斬盡殺絕的血腥手令。

面對著躺滿一地,橫七豎八的傷殘者,且一個個都身中劇毒,在絕望中痛苦的哀吟著,看上去已都是奄奄一息之狀,只比死人多口氣而己。此時只須上前去挨補上一刀,揮下一劍,令其死得乾脆痛快,已算是足夠的仁慈了。

那些黑衣蒙面人接到格殺令,並未群起湧而上,一陣亂刀亂劍的橫噼豎斬,對方俱是一群傷殘中毒者,縱算不動手,只在邊上候著,都無一人能僥倖存活。

人群中走出三十名黑衣蒙面人,眼神冷漠,己沒有之前的那份凝重,殺手應有的警覺性分明也降低了許多,有些大咧咧徑直走的走了過去,各自隨意挑選著斬殺物件,冷酷無情望著這群待宰的羔羊,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刃,剎那便見一片血光迸發,漫空盡是殷紅綻放……

"砰砰砰……"這是有人不斷砰然倒下的聲響,發出一連串重物墜地的沉重聲響。

此時,能站著的都是黑衣蒙面人,而對方之人全都是躺在地上的,至於那砰然倒下的,自然就不問可知了。

隨著一陣有節奏的撲跌聲,呼吸間,三十個黑衣蒙面人相繼倒下,甚至連驚呼慘叫聲都沒聽見一聲。

原本站著的人全躺下了,原本躺著的人卻一個個的站立了起來。人人氣定神閒,精氣飽滿,那有一點中毒受創的模樣。再看那些躺下的黑衣蒙面人,皆被一擊斃命,無一存活。總是被人陰,陰人一次也算公平合理。

直到此刻,就是豬都應該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這瞬間的驟變來得太快,太過出人意料了。以至三十名殺手死士,尚未弄清狀況,己被集體瞬殺。死了都全是一群湖塗鬼。

"這怎麼可能?你們竟然沒人中毒受傷?"紫衣蒙面人的眼中透出難以置信的驚愕:"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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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誇獎!與你等的所為相比起來,實難望其項背。"陸隨風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一臉鄙夷不屑的冷聲道。

"哼!那又如何?殺手的宗旨,從來都是只問結果,不擇手段。"紫衣蒙面人陰冷的出聲道:"更何況,你等不過三十人,俗話說蟻多咬死象。我數倍於你的優勢,群起圍殺,縱算你等修為不凡,仍難逃一死。"

"你又想錯了!我等非你口中之象,而是高山堅巖,蟻再多能撼動山岩麼?"陸隨風反唇相譏地道,眼中皆是不屑之色。

紫衣蒙面人在唇舌的爭鋒上討不了便宜,心中惱怒不己,見對方雖只有三十人,但面對數倍於己的陣勢,個個看上去仍都那麼澹定自若,沒一點惶恐不安的感覺,除非這些人的實力修為都在聖君期之上,否則那來的這份從容自信。如真是如此,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如在偷襲暗殺的情況下,一個聖主期殺手死士,都可以將一名聖君期強者在瞬間擊殺。之前的一幕,對方也不過是在詐傷的情況下,才得以突襲得手。

不管紫衣蒙面人心中如何千迴百轉,眼下之局都己勢如騎虎,唯有將對方斬盡殺絕,此局方解。雙方都無退路可走,唯有放手傾力一戰。

一眾殺手死士目睹自己的同伴被對方詐傷偷襲,瞬間斃命,眾皆激憤不己,怒火沸騰。人人臉上殺機凜然,個個全身氣勢奔湧,濃烈狂暴的殺氣在洞穴中蒸騰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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