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當初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老者口中這位殷兄弟,是一位七品丹師,兩人是過命的生死兄弟。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充滿了沮喪,自嘲的意味,身為堂堂的七品丹師,居然面對區區寒毒,耗盡心思也仍是束手無策,想想都有些無地自容。

"嗯?今日怎會一下來了這許多人?"殷兄弟立起身來走到窗邊朝下望去,庭院中一下擁進了五個人,除了上官清雪外,其餘的四人都未曾見過。

"唉!這一天倒底還是來了!"老者低嘆了一聲,雖然傷病纏身,常年臥榻,心神卻是清明無比,丹藥換婚約的事,本就是在與虎謀皮,怎可能會有什麼好結果,他也是清醒之後才知道此事,欲要阻攔已是即成事實,卻是無能為力,渾濁的眼眸中泛起一種深深的哀傷。

吱呀!幾乎沒怎麼聽見上樓的步履聲,房門便被輕緩的推開……

"雪兒,這些人是……"殷兄弟疑惑的望向陸隨風幾人,上官雪兒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語道:"殷叔,他們都是雪兒的師兄,想為我爹診診病。"

隨即俯身在老者的耳畔輕聲地言幾句,見其仍閉著眼,並無回應。

"你爹一直都是這樣,清醒的時候不多,經常處於昏沉狀態。"殷叔解釋道:"你的師兄即有這份心,儘管靜心診治就是,只不過,唉……"

望著床榻之上的那副枯瘦如柴的身形,面呈死灰之色,眼眶凹陷,嘴唇青中泛烏,看上去只比死人多了口氣而已,眾人都是一陣惡寒。

慕容輕水也是禁不住的搖了搖頭,面對這垂垂待斃之人,以她的丹道之術,自認根本無力回天,唯有盡點人亊,象徵性的把了一陣脈,卻發現體內寒毒已浸入臟腑骨髓,別說是王品丹藥,就算是聖丹也未必能治癒。

一旁的殷叔像是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一臉苦澀的解釋道:"這傷是被一隻王級的寒冰毒蠍王所創,除非獲得一枚王品的赤火丹,才有望得以徹底清除。只是……王品丹藥又豈是輕易可以獲得!"

"如果只是單純的寒毒入體,赤火丹自然是最佳的丹藥,服下之後,第二日就可下地行走,三日後勢必恢復如初。"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陸隨風,突然出聲道:"要知道,寒冰蠍王的可怕之處並不在這個"寒"字上,而是這寒冰之氣中所蘊藏著的陰極之毒,只要一絲入體,別說是區區王品赤火丹,就是帝級,聖品的丹藥至多也只能控制住傷勢病情的發展,根本無力徹底治癒。"

"嗯?"殷叔的心中不由一凜,像是真的被驚到了,王品丹藥,不倒那個層面,只怕連影都捕捉不到,怎會對赤火丹的藥性和療效如此瞭解?

但見這年輕人淡淡的言道,聽上去顯得十分專業內行,又不像是在信口忽悠人,心中反倒顯得一下沒了底。 這小子不會也是一位丹王吧?這個可笑的念頭也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逝,不由啞然失笑。這世間怎可能會有如此年輕的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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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叔別誤會,我並不是什麼所謂的丹王。"陸隨風微撇了撇嘴;"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殷叔你在診斷時,犯了一個低階的常識性錯誤,一個絕對可以讓人傾刻致命的錯誤。"

"哦,何以見得?說得如此聳人聽聞!"看著陸隨風一臉肅然地模樣,看上去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殷叔不以為然的冷笑出聲,自己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七丹師,所掌握的五行陰陽辨症之術,又豈是一個年輕人可望其項背的。然而,年輕人接下來的話,卻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赤火丹屬於至陽藥性,其中卻是同樣蘊含著炎陽火毒,再加上四十八位極陽藥材煉製而成,炎陽火毒更盛,一旦遭遇極寒之毒,勢必形成龍爭虎鬥之勢,傾刻便可導致人體筋脈寸斷,五臟俱焚。如真讓病者服食下去,其結果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蓄意謀殺。陸隨風說話間,臉上冷厲無比,字字句句有若嚴冬飛雪般的凜冽,充斥著語不驚人不罷休的氣勢。

"陰極之毒……似乎有點道理!"殷叔思索地點點頭,像是認同了對方的說法,直覺背心不由一陣冷汗直冒,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診斷的確是錯得有些離譜。

更是驚於這位年輕人對丹道藥理的高深解析,陰陽辨證,字字如璣似玉,有如暮鼓晨鐘般的震耳發聵,就算是丹王也有所不及。險些沒驚得躬身拜下大禮,繼而又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這不過只是理論上的推論,純屬紙上談兵。這才回過神來,恢復了孤傲的姿態。

"呵呵!小子當自己是丹王,還是丹帝了?"殷叔鄙夷不屑的冷哼出聲,隨即一臉不悅的拂袖而去,像是真的被這群年輕小輩給氣得不輕。

眾人見狀都是面面相觀,氣氛顯得有尷尬,陸隨風也是苦笑的聳了聳肩,而後衝著上官清雪做了一個歉然的神情;"我們走吧!"說完,便徑自當先離去。

"雪兒放心,只要我那姐夫肯出手,你爹可保無憂了!"青鳳在她的肩上安撫拍了拍,上官清雪聞言也是一怔,像是在消化這話的意思,張了張嘴,見眾人都是衝著她諱莫如深的一笑,相繼而去。眼中泛起一片迷茫,看了看枯瘦如柴,奄奄一息的父親,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酸楚和哀傷。

聚星閣,同樣位於城南角的這座城池內,地處繁華街區,樓高七層的塔形式建設,給人一種厚重古樸,又不失氣勢沖霄的恢宏感。

遠遠的,便看見聚星閣的門前排列著一輛寶馬豪車,車上的?記都在代表著一個大勢力,大伐門標誌。一個個平時難得一見的大人物都是粉墨登場,無論是敵是友,彼此盡皆嘴角含笑,熱情的招呼寒喧著,該有的禮節氣度盡顯無遺。

按理說,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出師禮而已,怎會弄出如此隆重的大場面來?一般丹徒只要晉升一品丹師就可以正式出師了。但天聖城內,凡是排名前十的丹閣,都是獨霸一方的頂級巨擘,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一連串的蝴蝶效應。

其中倍受關注的便是十大丹閣的出師禮,因為一個丹者,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成就一個五品丹師。而在十大丹閣,僅僅只能算是正式出師而已。但,只要出師便會傾刻魚躍龍門,成為各方大勢極力爭邀拉攏的物件,這已成了各大勢力間的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

只不過,這種事又豈會是經常可以出現的,或許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也未必會出一樁。足見一個五品丹師的出師禮,何其珍貴,其中蘊含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價值和影響力,不足以對局外人道。

而聚星閣這次的出師的,居然是個尚未滿十八歲的少女,簡直就是一個百年不世出的丹道奇才,無須質疑,過不了五十年,又會有一個驚才絕豔的丹聖問世。

所以,當聚星閣將這個訊息宣佈時,頓時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一時間,波瀾湧動,暗潮席捲……

清晨,清雪丹藥鋪旁邊小巷內的一個垃圾堆上,直挺挺躺著兩個黑衣蒙面人,嘴角溢血,看上去不知死活。

"冰塊,這兩個傢伙是你殺的?"胖子歐陽無忌拍著雲無涯的肩,低聲的問道。

雲無涯搖搖頭,冷冷的道;"應該快醒過來了!"

"不會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胖子鄙視的道;"咦,還真是的!"

望著垃圾堆上的兩個黑衣蒙面人蠕動了一下,雲無涯撇了撇嘴,轉身離去。

今日的上官清雪身著一件寶藍色的裙衫,胸前配戴著一枚五品丹師的?記,顯得尤為的醒目。如瀑的秀髮被一根絲帶十分隨意的向後束起,整個人看上去清純脫俗,卻又不失端莊典雅。

昨晚有人潛入藥鋪,像是專衝著上官清雪來的,不知是準備暗殺,還是綁架,意圖不明。不過,有些背運,摸進了雲無涯的房間。

看來是有人不準備讓上官清雪出現在第二天的出師禮上了,有了這樁事,陸隨風才帶著紫燕,慕容輕水和青鳳三女,陪上官清雪前往聚星閣。

剛一走出藥鋪,迎面便走來六名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女,男的英氣勃勃,女的光豔奪目,身著聚星閣特製的統一服飾,端莊華貴。

"雪兒師妹,恭喜了!"為首的男子相貌堂堂,一臉福相,笑起來給人一種十分和善的親切感,大步流星的走上來,熱情漾溢的招呼道:"我們是奉了閣主之命,前來接你……"

上官清雪秀眉微凝,像是對此人有所顧忌,略微的向後小退了一步,神情清冷的道:"雪兒不過是笨鳥先飛而已,怎敢勞動恆師兄親自降尊來迎,雪兒實在是受寵若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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