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倪二一家,賈芸這邊搬了住處,繼續等待回信。

一個人悄然地來到他的新住所。賈芸見了他,臉色一變,連忙把老孃請到另房去,留下他們兩人。

“茅掌櫃的,哦,茅科長。你怎麼親自來了?”賈芸端上茶,有些詫異地問道。

“芸二爺這裡我當然要親自來了。”茅三德把茶碗往旁邊輕輕一挪,笑呵呵地答道,“說不定過段時間你我就是同事了。”

賈芸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訕訕地說道:“茅科長話重了,我只是一介小商人,怎麼敢勞煩你?”

茅三德前幾月升任刑部調查局商業調查科科長,別人不知道這個官職的利害,賈芸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警政署下屬的財經偵緝支隊負責偵辦詐騙、偽造票據、偷稅漏稅、挪用貪墨公款等犯罪,但只能調查轄區內發生的此類案件。調查局商業調查科卻不受這些限制,只要他們認為是要案大案或者值得去辦的,都可以插手接管。上一回賈府賴大等人的“職位和經濟犯罪”明面上是京師警政署財經偵緝支隊辦的,實際上就是在商業調查科的指導下結辦的。

這個衙門機構,對於各地的商號行會、海商富賈們,簡直是手持尚方寶劍的繡衣指。在江南三吳一帶,各大商賈都是知道這一家的厲害。當然了,你要是沒犯奸違法,也不用怕它。可是做生意的,又是做大生意的,誰屁股底下沒堆屎,誰都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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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茅三德繼續說著,“璉二爺跟上頭說了,他以後更多的精力要放到資政院那邊。過些日子,璉二爺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辦,所以以前的擔責要一一卸下了。他向上面推薦了你,上頭也考察了你一番,覺得你比較適合擔任調查局南都分局商業調查專員一職。”

說到這裡,茅三德越發地和氣,“但這不是小事,事關你的前途。所以先派我來問問你個人的意見。如果願意擔當呢,首先要卸下其它的職責,璉二爺商號那邊掌櫃的職位都要辭掉,再去西山刑部學堂商業調查班進修六個月。要是芸二爺不願意,就當我沒有來過好了。”

茅三德笑呵呵地說道,最後還補了一句,“這件事確實事關重大,芸二爺是得好好想一想。這兩條路,都是光明遠大。我們這機構,芸二爺想必從璉二爺那裡知道些底細,上頭很看重的,幹好了,平步青雲也不是問題,俸祿養廉銀子也是有保障的,小富的日子絕對差不了,只是發不了大財了,要是走歪了路,罪加三等,這些芸二爺也是知道的。我先走了,芸二爺好好考慮,只是三天內請務必給我個訊息。”

賈芸在住處心神不寧,想了兩天還是定不下來。去了商業調查科,好好幹會有權;繼續留在賈璉商號裡當掌櫃的,肯定能發財,以後還有自立門戶,當財主大戶的機會。

真是讓人左右為難的。

這一天賈芸乾脆去賈府找林之孝。一是感謝他,這次倪二的事能辦下來,多虧了他在中間牽針引線。二是跟他聊聊,能在賴大等人的大案裡全身而退,也是有智慧的人。跟他談談,多少能受些啟發。

“芸二爺,林爺辦事去了,他交待過,請芸二爺在這裡稍坐會,他轉背就回來。”小廝把賈芸引到小院外間的客房裡坐下,端來了茶,然後退下了。

賈芸一人坐在那裡,又忍不住前思後想起來,苦苦盤算著。這一步要是走錯了,以後就要悔一輩子了。只是這權是個好東西,能定他人生死,能掌控別人的前途命運,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曾經看到過,羨慕不已。

但是他也想錢。他從小沒得父親,寡母把他養大,日子過得很苦,他小時候曾經想過,要做富甲一方的大商賈。這些年在外面奔波後,也慢慢明白,世道不同了,漢王新立的律法規矩,權和錢要分開了。你要想一邊做官一邊賺大錢,是不可能了。以後的官場和生意場會分得清清楚楚,至少有什麼瓜葛關聯也要在律法的框架之內。

現在像賈府政老爺、璉二爺,還有薛府的蟠大爺、虯二爺,家裡有大產業的,要不把產業信託給專業人士,自己安心做官;要不專心做生意,不再做官,頂多只能往資政院、通議院發展。賈芸大致看出來,這天下的權勢隱隱地在分開,或許以後會分成政閥世家和財閥世家,各司其職,各執其方,也是互相制衡。

他坐在那裡正想得出神,小紅氣呼呼地跑了過來。

上午李紈派人過來,有事要傳話給賈寶玉,正巧他有事出去了,怡紅院能接話的丫鬟只有小紅一個人。她聽了後,滿口保證一定親口轉給寶二爺。

等到半上午,賈寶玉回來了,小紅知道這事不是小事,找了機會上前去稟告了賈寶玉。賈寶玉聽她把一件挺複雜的事轉述得條理有序,清清楚楚,不由讚歎了幾句,又多跟小紅說了幾句話。卻不想這時秋紋和碧痕回來了,看到賈寶玉單獨跟小紅說話,還眉開眼笑的,一時又氣又酸,當即在旁邊罵開了:“不要臉的下流東西,叫你出去做事,推三阻四的,原來主意打在這裡,等著這裡遇巧事了。”

小紅知道她們在罵什麼,毫不生懼地開口答道:“是大奶奶剛才叫人過來,有事要傳給寶二爺,我剛好在家接到了,寶二爺回來了,我就稟給他聽,寶二爺又多問了幾句,你們就回來了。”

秋紋碧痕臉色微微一紅,知道自己兩人是想多了,但面子拉不下來,不罷不休地說道:“有話叫我們轉遞就好了,阿貓阿狗就想著往寶二爺眼前湊,什麼下流心思真當我們不知道。”

小紅也不客氣了,“我有沒有什麼心思另說了,兩位的心思可是路人皆知了。還由你們轉呈上去,真把自己當回事。你們跟我一樣,都是侍候寶二爺的丫鬟,不是尚宮娘子,還真擺起這個譜來了。”

賈寶玉在那裡手足無措,只得在中間和稀泥,兩邊勸開:“不必說這些傷情面的話。”

小紅當即告辭,回來找親孃老子商量下,看能不能挪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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