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劍和蛇吻都被祭出識海,張聰緩緩的往砂礫荒灘走,現在墜神谷還有一大部分他沒探查過,這荒灘也只走到了石橋,不過這片沙海,根本沒法去更遠的地方。

一夜時間,戈壁上竟然再次佈滿了煙瘴,蛇吻興奮的閃著金光,不停的吸著毒瘴,張聰則閒庭信步,緩緩往前走,過了紫藤崖,眼前再次出現了那座恢弘的石橋。

此刻的張聰心如明鏡,不帶一絲猶豫,一腳就踏上了石階,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卻沒有像上一次一樣跌入異域,而是雙腳似陷在了泥裡一樣,重若千斤,想邁開一步都得使盡渾身的力氣。

張聰雙腳站在第一階上,仰頭看著上面的三十五級臺階,忽然心裡明悟了一個道理,從一開始的揹負的負擔,捨不得放下,只會越積越重,最後不堪重負壓垮自己,邁出一步都難,何談更上層樓?

可是小花是自己的初心,如果成道就要捨去一切,這個道成了又有何用?自己寧可與摯愛遊戲紅塵,不期長生永恆,但求執手偕老,人如果連自己都能拋棄,這道不要也罷。

張聰搖頭一笑,竟然抬腳下了這問道石橋,扭身就往回走,就聽身後一陣轟鳴,張聰哈哈一笑,後頭一看,問道石橋已經坍塌,咆哮的大河也變成了一片沙海。

張聰臉色平靜的笑道:“我的道我做主,上天無路,我就殺出一條自己的道。”

沙海浩瀚無垠,張聰不明白這墜神谷到底有多大,這明明不是幻境,莫非自己在這墜神谷變成了一粒塵埃麼?不是山谷變大,而是自己渺小了?

微風吹起的砂礫,在張聰眼前不斷變幻形狀,一會兒像個巨獸,一會兒像個山丘,一會兒又消散成一地黃沙,變幻莫測的沙海,很快就讓張聰沒有了方向感,環顧四周,已經是一樣的景緻了。

天上的雲團在變,原本雪白的雲團竟然似被染上了一筆濃墨,隨著墨漬的湮開,天空忽然像蒙上了一層黑布,瞬間就暗了下來。

一股狂暴的雷鳴被捂在烏雲深處,隱隱轟鳴,雲團的縫隙都綻放出了紫色的電芒。

張聰忽然將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脫了下來,只穿一條短褲,右手上顯出問道劍,長髮飛揚的面對著昊天雷劫,臉上不但沒有恐懼,甚至還帶著一絲期待。

毫無徵兆,一道粗大的雷霆直接劈到了張聰頭頂,張聰大喝一聲,沖天躍起,手中的問道劍灑出萬卷星河,直接吞下了那道紫色的電光。

隨著星河捲起,雷雲像被激怒了一樣,鋪天蓋地的閃電將烏黑的天空都照得雪亮,似瀉下了一道天湖,整個將張聰淹沒在了雷湖裡。

此時的張聰問道劍上頂著漫天的驚雷,渾身青筋怒漲,緩慢的揮動這寶劍,借勢一引,萬電歸巢,隨後又潑起一片雷液擊散了灌頂的閃電,炸起了一片驚鴻。

張聰腳下已經匯成了一大片雷池,迸發著電弧的雷液已經沒過了他的大腿,可天上的雷雲依舊濃厚的像鉛塊一樣,不斷閃耀這紫色的光芒。

雷池中的雷液像水銀一樣粘稠銀亮,此刻張聰不但要施展問道劍訣抵抗劫雷,還要一心二用的觀想聖黿經,借雷池鍛體,雖然他在鬼愁山用界域雷霆進行過鍛體,可與這沙海雷湖根本沒有可比性。

張聰侵在雷池中的身體,皮膚肌肉已經都再生了無數次,連骨骼都已經變成了銀色,此時弱水鍛體的效果才真正顯露出來,那種再生功能才支援了張聰直到現在,依舊穩穩的站在雷池中。

張聰雙臂的血管都已經爆裂了無數次,問道劍第三式本就劍若移山,現在頂著萬鈞雷霆,直接就將張聰壓到了極限。

千刀萬剮般的疼痛張聰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對著問道石橋談笑著說出,天若無道,他將劈出一條道的話時,就知道了自己破道的艱辛。

拾前人之道而行,是踏坦途登高,可揮劍開路,不但要披荊斬棘,還要承受走彎路的苦楚,既然道士自己選的,就只能走下去,人生如此,道亦無他。

問道劍第三式負重而行,終於達到了圓滿,張聰已經從舉輕若重,迴歸了舉重若輕,萬鈞雷霆被問道劍牽引著,在天際畫出道道精光,宛若一幅驚天的鉅作。

此時張聰已經進入到了問道第四式:劍若驚鴻亂卷,意成幻化成真。

此劍融匯了第二式的劍點星河和第三式的不動如山,將意和劍更好的融匯,已劍為筆,開天作畫,將劍境提升為幻域,山水人家、老樹殘陽,無不是劍意所繪,人一入幻,也就墜入了漫天的殺機之中。

問道劍牽出的萬道雷虹,以烏雲做底,雷霆化墨,很快就繪成了一幅閃著電光的松山夜宿圖,老樹寒鴉、險峰溪澗、草廬仙翁,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依舊意境深遠,已經達到了看山似山,看水似水的境界。

一會兒萬山紅遍,一會兒月落瀟湘,張聰的劍意隨著神念飛快的流淌,一幅幅宏圖橫出雲天,眼看著劍意越來越高,轟的一聲,萬道霞光擊碎了漫天的劫雲,張聰的劍技終於比肩神識,也邁進了練氣後期。

雷池已經化作了浩瀚雷湖,張聰將問道劍往空中一丟,祭出小瓷瓶,隨後狂嘯一聲,一個猛子扎進了電光繚繞的雷湖,運轉聖黿經,開啟了真正的聖黿鍛體。

一沉入雷湖張聰才知道,這雷液的密度遠比弱水高處多少倍,本來鼓脹得青筋暴露的雙臂,一入雷湖立刻雙臂皮肉就化作了飛灰,直接被雷液化盡了。

張聰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具閃著銀光的骷髏,只有靈臺、神府和丹田依舊閃爍著金光,渾身的皮肉已經消失不見了。

變態的再生能力在這濃稠的雷液中,頑強的再生著張聰的經脈肌肉和皮膚,隨著身體逐漸適應,漸漸的恢復了光潔如錦緞般的晶瑩肉身。

神府內的聚靈枝也在瘋狂的吸收雷湖內的雷靈力,神府靈泉又原本的金光盪漾徹底變得跟雷湖一樣,似水銀一般粘稠,而漂浮在神泉上的聖黿甲和青嵐劍,也被染上了一層銀光。

張聰神念一動,聖黿甲和青嵐劍祭出神府,竟然直接就侵入了雷池中,兩件水屬性法寶,將浩瀚雷湖當成了泳池,在裡面追逐嬉戲,很快張聰就發現,原本似藍寶石一樣的青嵐劍,竟然變的近乎透明,像塊鑽石一樣晶瑩剔透,更不像一柄寶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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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黿甲也有原來一片黑錦變成了銀白的絲絹,不但更加柔順,而且精光閃閃,上面的金絲水紋也想活的一樣,在絲絹上盪漾,看著高貴而不凡。

有過了一個時辰,張聰才躍出雷湖,腳下的雷湖竟然隨著他躍起像幻景一樣煙消雲散,張聰的腳下依舊是問道橋第一階。

張聰哈哈一笑,拱手一揖,邁步走下石橋,往回走去。

徹底在練氣後期巔峰站住腳的張聰,此時感覺比原來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不僅自己再次雷湖鍛體,將聖黿經和原來的段體術融合的很順利,而且還將一身的法寶晉級了一大截。

聖黿甲和青嵐劍已經幾乎具備了隱形功能,無限接近了水的無形無色,至於問道劍,張聰都不知道現在算是什麼層次,這浩瀚雷湖,問道劍也就是逐浪而行片刻,就再次飄在空中,完全無視了這瑰寶一樣的雷湖。

張聰這次雷湖淬體,並未燒燬毛髮,反而讓一頭黑髮更加烏亮堅韌,竟然像是兵器一樣,甩動起來都帶著呼哨,直接就能掃斷一根黑松,這讓張聰都目瞪口呆,莫非自己已經練到了渾身皆兵的程度麼?

天色還早,張聰依舊坐在黑松下緩緩的吸附靈氣,一邊琢磨黑龍鎮的局勢,此時自己邁進練氣後期巔峰,再對上三兩個築基修士,哪怕是築基後期,自己即便不敵,也能全身而退了。

經過雷湖鍛體,張聰想到了幾個有點陰損的點子,很可能會將築基修士坑個半死,自己的神泉靈液幾乎都雷化了,如果穿上聖黿甲,在用上青嵐劍,即便自己沒練熟悉那個逆轉的天雷陣,可只要施展出來三層,即便不把築基修士吸乾,也會給天雷劈個半死。

自己的靈泉本來就大,即使補充進天雷陣大量雷液,最後自己也都能給吸回來,不但不虧,或許還有賺頭。

如果這樣對上三五個築基修士,只要不都是後期的,自己還真敢硬挑,群法再加上自己的問道劍訣,應該會很快解決戰鬥。

張聰邊想邊納氣,不自不覺天色又暗了下來,他起身將聖黿甲穿在身上,神念一動,一身銀裝的他竟然憑空消失了,而且不用再施展匿蹤術,都感覺不到靈力波動,張聰自己覺得就像是一滴水一樣,甚至都能融入到江河裡。

張聰心裡美開了花,萬分感謝倒黴的孫楊送的大禮,穿著聖黿甲,一道清光,人已經出了鬼愁山,往老君山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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