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fc第一天的收益情況,很快就被統計了出來。

當曹向東看到統計單上那驚人的數字時,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這也太誇張了!!

陸尓豪則微微皺著眉,看著賬單上一千出頭的總收益,心底覺得有點不滿意。

“少爺,想不到,這才第一天,竟然就賺了這麼多錢!”曹向東這輩子都沒賺到過這麼多錢!

說起來,如果不是尓豪少爺,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竟然真的有人,能在一天之內賺到這些錢。

而且,mfc的價格明明並不算高,他在最開始估算的時候,也想著如果能日賺二三百,都已經很不錯了。

誰知道,結果竟然比他預計得要多得多!!

一天一千多,一個月就是三萬多!!

一想到這,曹向東幾乎能想到自己的眼睛,在未來快被小山一樣的銀元閃瞎的壯觀景象。

“嗯,繼續保持。”又對曹向東交代了幾句後,陸尓豪就拿著賬單,匆匆回家了。

不管怎麼說,這畢竟都他和媽媽來到這裡後的第一桶金,自然要在第一時間和媽媽分享一下。

陸尓豪回到家的時候,王雪琴正坐在陽光下修剪花枝。

雖然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但還不怎麼能吹風,所以整天只能待在室內的王雪琴,在憋了好多天後,終於給自己找了幾個新愛好。

這其中之一,就是修剪花枝。

別說,以前她還真沒這麼個愛好。

年輕的時候拼死拼活的,根本沒時間鼓搗這些花花草草,後來歲數大了,好不容易退休了,也更喜歡坐在電視電腦前面看電影電視劇打發時間,根本沒心思去辣手摧花。

現在卻不同。

想到這裡,王雪琴不禁嘆了口氣,她現在可總算有點明白,古裝電視劇裡那些身份最貴的女人,為啥總這麼喜歡折騰花草了。

這人一閒著,就容易胡思亂想,偏偏她現在的狀況根本容不得她出門折騰,所以只能整天在家憋著,偏偏兒子還卯這勁兒為她存摺上的虧空賺錢,所以王雪琴也不忍心逆了兒子的好意,只能以養好身體為最優先。

這時候電視電腦之類的娛樂用品根本連根電線都見不到,報紙之類的也幾乎每天上午就被王雪琴翻爛了,搜集整理資料之類的事情也很快就弄好了,連前一陣子投資的股票,王雪琴都按照經紀人每兩天送過來一次的資料畫出了股票的k線圖大盤走勢啥的。

好在阿蘭似乎也看出王雪琴最近實在是閒得快長毛,所以在絞盡了腦汁之後,總算想起來問問太太要不要養花。

王雪琴看了看自己屋子裡,除了在一個長頸花瓶裡插著幾隻百合以外,再沒有其他絲毫綠意,而後就果斷讓阿蘭找人去給自己弄了幾盆花回來。

所以當陸尓豪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媽媽正站在窗邊,背對著陽光對著一盆長勢良好的牡丹花不停“咔嚓咔嚓”。

有個愛好也好,免得媽媽每天閒得肝疼。

如此想著,陸尓豪在和媽媽打過招呼後,目不斜視地忽略了那盆被剪成個“m”型的牡丹花,而後把在回家路上整理出來的收益報告遞給了媽媽。

一見有事情做,王雪琴立馬把剪子和花丟在了一邊,而後低頭研究起那份財務報告。

第一天一千二百多的收益,實際上並不在王雪琴和陸尓豪的預料之外。

mfc雖然走大眾化路線,但真要說讓人人都吃得起,那也不現實。

就拿最普通的每個月生活費二三十塊的人家來說,一頓飯一兩塊錢對他們來說,可能有些過於奢侈,一個月能吃上一次都已經很不容易。

但對許多家庭條件能夠得上溫飽,甚至對不少中產階級來說,mfc的價格都正合他們的心意。

這些人的收入中等,社會地位不高不低,想追求上流社會的生活,偏偏還沒那個實力和機遇,所以只能靠著一兩件奢侈品和普遍認知上的洋貨,來使自己看上去更加有品位上檔次。

王雪琴和陸尓豪,真正要抓住的消費群體,正是這些人。

當然,還有不少家庭條件不錯的年輕人,也在此列。

從報告上來看,mfc第一天的客流量有七百多人,每個人的平均消費是一塊七,所以總收益才是一千二百多。

如果是普通人,一定會被這驚人的數字迷花了眼,比如曹向東,但對王雪琴和陸尓豪來說,這個數字卻並不算多。

想想百年後mfc每天的客流量之大,自然就不會覺得他們娘倆不知足了。

想到這裡,王雪琴放下報告,在茶几下面翻出一份稿子,遞給陸尓豪。

稿子的第一頁上,“論西式快餐究竟是不是西餐”的犀利字跡躍然於紙上。

心思一轉,陸尓豪就明白了媽媽的意思。

大凡新興產業問世,總會經過各界人士的諸多分析討論,甚至有時會被那些“磚家”們口誅筆伐,認為是挑戰傳統的垃圾,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

而相對的,也總會有許多勇於接受新興事物,對任何事務都抱著探索之心的人,去與那些“衛道士”們針鋒相對,力贊那些勇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這點,從後世那些每次翻拍前都會被黑得一塌糊塗的電視劇,就可見一斑。

許多原本沒什麼名氣,甚至完全不被大眾知曉的影視作品,也都是因為發行方善於“自黑”,最後才被越來越多的人們熟知。

陸尓豪看著這份“論西式快餐究竟是不是西餐”,上面從西餐的發源地、歷史、流派、原材料以及上海現有哪些西餐廳等一系列角度,把現階段存在於這個城市的正統西餐廳的優勢全部陳列於其上,而對於在後半段提到的新型“自稱為西式快餐店的mfc”,卻用一種輕視的筆調去描述。

比如mfc的門面不如傳統西餐店那麼高大上,再比如mfc竟然讓客人們先付款才給吃的,還有竟然讓客人們自己動手端盤子,以及“竟然連刀叉都沒有!”等。

筆者用近乎抱怨的一系列排比句,把mfc與傳統西餐的差異一一列舉出來,之後甚至還寫出“這根本不配稱作西餐!”,“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這樣的持著直白否定態度的言辭。

整整五頁紙的稿子,陸尓豪花了十多分鍾才看完。

看完之後,陸尓豪才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媽媽。

“媽,你究竟是有多閒……?”

陸尓豪自然明白媽媽的意思,mfc第一天的銷售業績雖然在其他人看來已經十分逆天,但卻也只勉強到達他們娘倆預估的未來日均收入線,所以擴大mfc的知名度和消費群體,是最當務之急的事情。

關於mfc的稿子,早在開業之前,陸尓豪就已經準備好了,昨天下午就已經給報社的老總送了過去,不過並沒有引起老總的過多重視,在今天的版面上,也只在一個比較靠後的版面進行了報道。

現在放在他手邊茶几上的這份報紙就是。

而陸尓豪剛才回家的路上,也順便買了幾份其他幾家報社的報紙回來。

發現那些報紙上,對mfc的報道也和申報的差不多。

對此,陸尓豪和王雪琴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

上海是個龍蛇混雜的地界,這裡強人輩出能人無數,每天都有不知多少大佬支援下的店鋪場子開張,如果這些報社每天都要報道這些,那估計就算專門列出來個特別版面,也不一定能放得下。

而這次申報老總之所以刊登了陸尓豪關於mfc的稿子,一來是因為mfc這種新型的西式快餐店,在以前確實聞所未聞,二來,則是為了賣給副市長家的小公子一個面子。

關於彭凱是mfc幕後老闆的事情,陸尓豪早在mfc裝修的時候就一早放了出去。

所以昨天才會有好幾家媒體,都去mfc採訪的情況出現。

而現在,開張的第一步已經走了出去。

之後,就要看王雪琴和陸尓豪的炒作能力了。

王雪琴給陸尓豪的稿子,正是為mfc炒作的第一步。

民國時期,正是各種思想潮流百花齊放激烈碰撞的時期,這是中國文化史上的又一個高峰時期,各式各樣的思想流派都能夠在這個時代尋找到生存的土壤,無論是文人騷客,還是連字都不認得幾個的耄耋老翁,“敢說”是這個時代的人們獨有的性格特徵。

所以陸尓豪幾乎在第一眼看到這篇稿子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當這篇稿子被刊出後,將會引發一場以mfc為導火索的“西餐大戰”。

當然,對於未來究竟會發生怎樣的事情,現在談論還為時過早。

所以陸尓豪在短暫地糾結了一會兒“媽媽果然還是太閒了,不然怎麼會寫出這麼專業的稿子”之後,就果斷放下這件事,和媽媽討論起其他事情來。

雖然忙著mfc開業的事情,但陸尓豪並沒有忘記採訪秦五爺的工作,當然,私下裡他也沒少尋訪大上海的舞女流鶯,以期望能找到適合的對付魏光雄的合作物件。

結果好巧不巧的,還真讓他遇到了幾個。

不得不說的是,魏光雄其人,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句話的運用上,還真有那麼幾分狠勁。

起碼在陸尓豪走訪大上海、百樂門等舞廳後,就發現有好幾個舞女,都是在被魏光雄害得家破人亡後,又被他的手下賣到這些地方去接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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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些人的口中,陸尓豪多少瞭解了些魏光雄的脾性。

當然,因為採訪人數眾多,而且那些人在提到魏光雄時也並沒有說出他的名字,所以陸尓豪倒也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尤其他手裡還拿著申報老總給的採訪通行證。

舞女安娜,就是陸尓豪在精挑細選之後,所選擇的合作物件。

說來也巧,這個叫安娜的舞女,一開始並不是陸尓豪選中的物件,因為她和魏光雄根本沒有絲毫關係。

因為最近每晚都往大上海跑的關係,所以很多在大上海工作的人,對於陸尓豪這個年輕帥氣的記者,都混了個臉熟,安娜自然也是其中之一,畢竟是連秦五爺都客氣對待的人,她們自然不會不長眼色,去給陸尓豪找不自在。

不過與此同時,也有不少人打聽到了陸尓豪的家世,甚至但看他的外表,想要投懷送抱的人都不少,所以陸尓豪最近,還真是碰上了不少爛桃花。

讓陸尓豪注意到安娜的,是有一天大上海打樣時,他偶然在大上海附近一條巷子裡救下的小女孩。

當時那個小女孩正被幾個痞子給往巷子裡拖,而那孩子明顯一副嚇傻了的樣子,連呼救都不敢,直到陸尓豪把她從那幾個人手中救下來,那孩子還發不出一絲聲音,渾身抖個不停。

直到安娜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之後,那小女孩才崩潰地在她懷裡哭著喊“魏叔叔,疼……”之類的話語。

連日來對“魏光雄”三個字極為敏感的陸尓豪,自然留了個心眼。

因為小女孩的狀態太過糟糕,再加上大半夜的她們兩個女人獨自上路不安全,陸尓豪乾脆當了一次護花使者,叫了輛馬車,親自送她們兩人回家。

馬車上,在小女孩睡著後,陸尓豪才從安娜嘴裡,第一次聽說她們兩個的事情。

小女孩叫安琪,是安娜的妹妹。

她們曾經有個一賭徒父親和一個軟弱的媽媽。父親雖然好賭,也經常把家裡輸得精光,但對她們母女三人,倒是從來不曾打罵,所以除了家裡窮困潦倒些以外,安娜倒也不曾恨過父親,至於安琪,她更是因為年紀小,而只記得爸爸和媽媽對自己很好。

她們家是在四年前出的事,爸爸因為在外面欠了債,而被人活活打死,媽媽也被債主抓走賣進了窯子,年紀還小的妹妹也被人活活糟蹋了,只有外出走親戚的她,在回家的路上,聽人提起了這件事。

而後,在喬裝回到家時,看到的只餘滿地焦土。

安娜找到安琪的時候,不滿六歲的妹妹已經在窯子裡不知道接了多少客,整個人都像被嚇瘋了一樣,看到男人就害怕,還哭著喊“魏叔叔不要”之類的瘋話。

而她們的媽媽,也因為不堪忍受妓院非人的生活,早在被關進去的一星期後,就投井自殺了。

安娜那時候只是個十幾歲的一窮二白的學生,在父母死後,她甚至連自己都養不活。

所以在一把火燒了那家妓院後,帶著半瘋的妹妹流落街頭的安娜,為了生存,終於開始了出賣青春和*的生活。

當然,安娜和安琪都不是她們曾經的名字,那對她們來說是禁忌,也是最後的淨土,陸尓豪並沒有問。

在安娜說著這些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對於安琪口中的“魏叔叔”,安娜一開始並不知道那是誰,但從安琪的反應也能看得出來,那必定是當初糟蹋了安琪的人。

溫暖的家一夕之間被毀,父母慘死,妹妹被逼瘋,安娜的家頃刻間支離破碎。

而她偏偏,又從來不是那種菟絲花般沒有反抗之心的女人。

仇恨的種子,早在家破人亡的那天,就已經牢牢紮根在她的心底。

安娜當初是公立中學的高材生,她的腦子很聰明,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躲過仇家的搜尋,還順利救出了妹妹。

她從來就不是個矯情的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女人,早在為了生存而出賣身體的那一天,她就只為了妹妹和復仇而活。

一邊用賺來的錢給她們姐妹找了個遮風擋雨的住處,一邊把妹妹送去醫院,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來給妹妹治病,在成為舞女的第三年,安娜終於打探到了她仇人的名字。

那個人姓魏,四年前來到上海,之後以各種下作的手段取得了今天的財勢和地位,現在是上海一個小幫派裡的關鍵人物。

早在安娜提到仇人姓“魏”的時候,陸尓豪心底就有種預感,他一直以來尋找的合作物件,似乎終於現身了。

而當安娜說到“四年前”這個關鍵性的時間時,陸尓豪才終於確定,那個害了安娜全家的男人,有九成的機率,就是魏光雄。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每天晚上7點準時更新~

大家麼麼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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