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記響亮的耳光引起了秦盈的注意。

帶著滿臉的淚水,仰起頭,雙眼中充滿了疑問。

“你在幹嘛?”

“我...沒事!你怎麼樣啊?”

“我...還算好吧!”

沉默良久。

“你怎麼不去找元上?”秦盈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我答應林宮主要看好你!”

“我沒事!自己安靜一會兒就好了,你去幫他們吧!我一會兒就趕上你們。”秦盈說道。

藍升看了看他,又望了望四周無垠的海域,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姐姐你一會兒就來。”然後念訣撕掉定陽符放出飛獸,翻身上馬而去。

秦盈望著遠去的藍升,剛才消失的那種失落和悲涼之情又重新佔據了心間。淚水又不自覺地奪眶而出。她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膝蓋之中,從一開始地嗚言到後來的嚎啕大哭。

她不是不想去追他,於情於理她都心急如焚地想立刻將卓華找回來。可是,為什麼她的內心又是如此地牴觸?當他們倆在她面前相擁相吻之時,她的心如被一把利刃,一片一片地削下來。

而她卻無法去反抗。

奈何這滿腔熱血已經許給了那寒涼如水的你。

秦盈搖了搖頭,伸手丟擲了一隻翡翠朱雀,半空之中撕掉了那枚定陽符,待翡翠朱雀將將落地之時,口中念訣已畢,一隻七彩朱雀已經出現於前,正在回頭用自己黃燦燦的鳥喙梳理著脖頸處的翎羽。

秦盈上前撫摸著這頭上古神獸,柔聲低語道:“苒兒,雖然他不要我,可是我不能不要他。陪我去尋他好嗎?”

被喚作苒兒的朱雀仰脖長唳一聲,然後又把頭上下擺動著,似乎贊同了秦盈的話。

秦盈莞爾一笑,眼角滑落了一顆晶瑩地淚珠,她寵溺地用額頭蹭著苒兒的頭,輕聲說道:“也許此生也只有你於我不離不棄了。”

說完,翻身上了這七彩朱雀,一拍苒兒的脖頸,一飛沖天,在空中轉了半圈,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鯤鵬海底的龍宮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到處的殘垣斷壁,一目之下皆為荒涼。昔日處處珊瑚,步步珍珠的繁華一去不復返了。

此刻,林柏就伸出這樣的環境之中,原本富麗堂皇的安國公府,如今已是廢院一座。

安臣風在得知了二弟的遭遇後,面如死水,一天之中遭遇了太多的變故,縱使心中悲切,可再無一顆淚珠滑落。

他長嘆一聲道:“臣雨能回龍宮安眠也算是葉落歸根,我現在就去將他的遺體帶回來,跟我父親還有兩個弟弟擇日舉行葬禮。”

林柏的淚水已經在面前連成了一條線。他哽咽著安慰安臣風道:“風哥!你們四兄弟和我們三兄弟從光屁股開始就玩在了一起,已經難分親疏了。可自從我四弟出生後這一切都變了。都是林蕭雲的錯!”說完林柏的怒火又爆發起來,一拳將一根三人合抱的斷柱給擊得粉碎。

安臣風拍了拍他後背,安慰道:“林柏,龍王固然是罪大惡極,不過他如今已

經授首,作為兒子,還是將他安葬了為好。”

“臣風說的沒錯。”兩人循聲望去,只見辰妃已經換掉了殘破的鎧甲,換上了一襲桃紅色宮裝,颯爽英姿被柔美溫婉所取代。

林柏撩衣下跪,給自己的親手母親三叩首。

安臣風也跪倒在地,抱拳道:“安家欠辰妃娘娘一個大恩情。”說完,連磕三個響頭。

辰妃俯身伸手,一手拉著林柏,一手拉著安臣風,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好樣的,如今林家和安家都只剩下你們兩個獨苗了,你們兩人要兄弟同心,把龍族重振起來。”說完,淚水已經止不住得流了下來。

兩人起身,安臣風道:“辰妃娘娘,如今林蕭雲已死,龍族需要一位新的國君,來領導大家重建家園。”

“安卿所言不虛,如今民生凋敝,百廢待興,急需一個既有名望又有能力的王族來扛起龍族大旗。我看,柏兒,如今你是龍族王室唯一的傳人,母妃的意思,需要你來帶領大家走出困局。”

林柏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多年前已經離開龍宮,對宮中事務疏遠的很,而且這龍王又不是咱們自己定誰來當就可以的。需要雲頂天宮的正式冊封,要金冊金印齊備方可。可現如今,元上他...”

“元君被擄,實屬偶然。可龍族不可一日無主!我安家願擁護三王子繼任王位。”安臣風如今已經是安家的家主,安家的支援對於一個風雨飄搖中的朝廷至關重要。

辰妃安慰林柏道:“柏兒,宮中事務雖然繁瑣,可畢竟你還有母妃。你只管放心去做,宮中之事由我幫襯著。”

林柏也不是扭捏之人,“我可以在這段時間內帶領大家重建家園,不過龍王的事情一定要等到元君迴歸雲宮之後再定。而且,現在雲宮也是群龍無首,我必須立刻返回,去那邊穩定人心。龍宮的事情,還得多勞煩母妃與臣風兄了。”

辰妃含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雖說如今是多事之秋,雲宮出事,母妃應當悲哀才對。可是,看到我兒能在此危急之時,挑起雲宮和龍宮兩邊得擔子,為母的頓感欣慰。你安心地去處理那邊的事情呢!這裡有我和臣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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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單的為這次災難中往生的林蕭雲,安老國公,安臣雨,安臣雷,安臣電,還有無數子民舉辦了一場葬禮後,林柏辭別父老,化龍而去。

三個月後,西岐洲,觀月城。

一個面容清秀,身材偉岸的年輕人,破衣爛衫地蹲在牆根。他眼睛半閉微張,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兩個光屁股孩童跑到他面前,嘻嘻哈哈地朝著他唱到:“臉白白,身高高,吃爛飯,睡大覺。”唱完開心地起鬨起來。

一個中年男子從店裡衝了出來,把吵鬧的孩童給轟走了,轉眼看到牆角的那個男子,厭惡的踹了一腳。“快走!快走!看你這快死的樣子,不要死在我門口了,快走開。”

那年輕男子悶哼了一聲,睜開眼看了一看那踹他的中年男子。

“叨擾了!”他抱歉得笑了笑,揉了揉自己被踹疼的肩膀,轉身就要離去。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廢人,成天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砰的一聲,那男子關掉了堂屋大門。

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這年輕男子搖了搖頭,繼續步履蹣跚地在青石板路上行進著。

“大哥哥!大哥哥!”一個女聲喚他。

年輕男子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看見一個只到他肩膀的少女追上他,這姑娘,明眸皓齒,青絲如瀑。白淨的臉頰上泛著點點紅暈,一笑起來一遍一個大大的酒窩,露出一點虎牙,煞是可愛。

“何事?”轉過身來的男子顯得有些漠然。

小姑娘卻依舊是陽光燦爛地朝著他笑,"你餓嗎?"

“我?你是在問我嗎?”男子有些愕然,畢竟他流浪到這觀月城已經半個多月了,第一次有人這樣問他。

小姑娘認真的點點頭,又問了一遍:“你餓不餓啊?”

男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地肚子,似乎已經好多天沒正經吃過東西了。

“餓。”

只見那少女嘿嘿一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眼眉之間充滿了喜悅。

“給你!”

兩個白面饅頭呈現在男子面前,男子看了看努力伸長手臂的少女,又看了看那兩個白面饅頭,不知所措。

“拿著呀!”少女有些著急,畢竟長時間舉著手臂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好...好吧!”男子伸手去拿那兩個饅頭,可看到自己的雙手汙穢不堪,不好意思地又縮了回去。望了一眼那少女,露出了尷尬地笑容。

“怕什麼!你自己吃的,不打緊。”少女有些嗔怪。

“欸!”男子伸出手來,抓過兩個饅頭,一隻手捏著一個,伸手用滿是破洞的衣袖擋在面前,狼吞虎嚥的解決掉了一個。

可能是吃的太快了,最後一口正好卡在了喉嚨之中,上不來下不去,男子難受的捶胸墩子,一隻手胡亂地在空中抓著什麼。

一隻纖纖玉手抓住了那只滿是汙垢的手,在他手中塞進一個裝滿清水的瓶子。

男子似乎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拔掉瓶塞仰頭牛飲起來,喝了一半才想起來失態,連忙仰起破袖子擋住自己難堪的樣子。

這個滑稽的樣子更是逗地那少女捧腹起來,一連串風鈴般地笑聲飄蕩在這條古鎮大街上。

“讓姑娘見笑了!”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從破衣袖中掏出一塊意外乾淨的手巾,優雅地擦拭著嘴邊的殘渣。

男子擦完嘴,將手巾收回了破洞袖子。深施一禮道:“多謝姑娘一飯之恩。卓...哦...煙某有機會必當湧泉相報。”

“你果然是個落魄的貴人。”少女眉黛斜挑,顧盼帶笑地看著男子。

突如其來地話語讓這個自稱煙某的男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何以見得?”男子有些納悶。

“這你別管,你只管告訴我你叫什麼?”少女依舊笑盈盈地望著他。

“在下煙若均。”男子望了一眼正當空的金日,認真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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